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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蕴秋挑了挑眉:“紧张?”
那好,就让他们好好紧张紧张。
杨蕴秋干脆三天考一回,全按照通考时的规矩来,成绩好的得奖励,成绩差的受惩罚,文章这种事,天分固然重要,手熟却比天分还重要。
只要不是天子驽钝的,一篇文章写个十次八次,也会比别人强得多了。
铺天盖地,本来就多的考试更多起来,而且都不是小考,而是那种正正规规的大考核,考到最后,好些学生觉得自己就是闭着眼,也能作出一篇佳作。
至于琴棋书画一类杂科的考核。
杨蕴秋都没让催促他们怎么练习,反正每曰下棋赢了的,就能加餐,弹琴弹到全部所有人中三分之二以上说好,便能获得琴谱一张。
奖励和各种搞怪的惩罚并用,再加上这些学生本来就上心,老师也会教导,反正,杨蕴秋是不担心了,若是这般还考不出好成绩,那只能说其他学院有妖孽级别的天才人物,那输了也不算很冤枉。
整军备战,足足半年。
通考之曰即将来临,书院里所有人,至少都没有半个忐忑不安的,全都从从容容,镇定自若。
他们想紧张,都不怎么紧张的起来了,认谁三天一考,考到今天这份上,他还能紧张,就是神人!当然,别的书院估计也没什么人紧张,毕竟人家学习的时间长,对这种通考并不陌生,不像他们书院是新书院,里面还有不少寒门子弟,能够进书院,对他们来说,才是真真正正的脱胎换骨,改变命运。
考试完,试卷密封,由朝廷专门点的‘学使’,带着专人押送试卷到翰林院的东厢房保存,待各地书院的试卷都到齐了,再一起阅看。
最近几曰,京城很热闹。
四大书院有三个都在方州,哪怕老百姓们,也对眼下书院通考挺感兴趣的,只从最近那些开的赌盘,大部分都是赌最新的四大书院排名,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说起来,四大书院同为四大,十几年并无一家被挤下去,它们彼此之间的排名,却是时常有那么一点儿变动。
文德书院和皇家书院,为了第一第二,有时候会打得不可开交。
剩下的西山书院,白河书院,偶尔也会后来居上,抢了前二者的名头。
只是大部分时间,名次排列差不太多就是。
所以哪怕开赌,注也差不多都压在这四大上面,其它的,也就有几个曾经偶尔有哪一门杂学压了四大一头的书院,也会有些人为了面子,或者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投上几注,大家赌的赔率并不算很大,只能说小赌怡情而已。
除了赌书院,也赌学生,四大书院里的学生们经常会参加个文会,在京城扬名,一个个的,都是很多人熟知的人物。
赌他们的名次,看看哪一个独占鳌头,也是极好的趣味。
杨蕴秋一路逛街,就听见青楼里的姐儿把那些才子给编成歌曲,四处传唱,当然没他们书院的人,他们书院里的学生都被关禁闭一样关着读书,就是特别聪明,学过好些年的学生,能把功课做完,整个人也要累得瘫倒,哪里还有些搞什么聚会。
他一直认为,学生时代就是应该认认真真读书,要说交际,也很重要,但等把基础打好,学问上只剩下精雕细琢的时候,再来交际,也并不算迟。
你有学问,有能耐,什么时候开始交际都不晚,你什么资本全没有,想交际也只能做个被人利用,被人伤害的傻瓜。
学生们没什么交际,又没有出去显露过哪方面的才华,赌博这里当然不会出现他们的名字,就是有几个在入学之前很有名气的,被关在学校里,跟坐监牢似的这么久,也就销声匿迹。
书院里成绩向来排在前几名的王祖武,以前就是名满方州的才子,本来想考取皇家书院,他父亲甚至都给他托好了关系,只等入学。
不曾想,他无意间见识了书院山长杨蕴秋的画作,登时惊为天人,就这么进了书院。
他父母心里有些不痛快,还是想儿子读皇家书院的,就算杨蕴秋那家书院小有名气,看着好像光彩的很,但到底没有老牌子的名校保险。
这种心情,连他们儿子王祖武自己也能够理解。
到书院把儿子接走教导,月余,儿子回家,当父母的亲眼见到儿子长进许多,精气神大不一样,这才稍微放下,觉得儿子的选择也不算坏。
可次次通考,满京城的人没有一个提到儿子的名字,父母心里又开始别扭。
正好书院放假,王祖武回家和父母吃饭,在饭桌上,当爸妈的也顾不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就皱眉道:“阿武,你们书院把你们这些学生关起来,让你们名声不显,如何得了?你看看人家赵青,进了文德书院,现在登门提亲的姑娘都快踩破了他家的门槛,要不然,咱们不读了,爹娘再给你想想办法,咱们去皇家书院读书如何?”
如果儿子没有天分,当父母的也不会患得患失,他们有个天分极高的儿子,这才想把更好的一切都给了他。
王祖武失笑,他向来敬重父母,也不会吵闹,只是道:“爹,娘,儿子只有在现在的书院里,才觉得儿子没自己想象的那么了不起,你们放心,儿子将来选官,肯定能选得上,到时候也给娘挣回来一套诰命来,你们二老就等着享清福吧。”
两口子见劝不动,终究还是信任儿子,也便不多说。
这种心理活动,可不只是王家一家子,还有好几户如此,反而是那些寒门子弟,父母亲人只有感激,不敢有任何怨言。
而且,寒门子弟家的父母,恐怕也不大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家父母还是好的,好歹听儿子的劝,有几个学生家长,已经因为这次通考,书院学生得到的冷遇,而忍受不住,跑来直接给儿子退学。
当然,他们也不是吵吵闹闹,毕竟得罪书院的山长,哪怕只是个小书院的山长,也不是件好事,于孩子的名声也有碍。
只是找各种合适,不合适的借口罢了。
杨蕴秋并不阻拦,谁愿意愿意退学,他都高高兴兴地送他们离开,当然,学生自己心里有数,他们知道自己究竟学到了多少东西,哪怕再苦再累,也还是愿意受,只是拧不过父母,也不敢违逆,一个个走的时候,如丧考妣,难受的要命。
那两个先生却有些愤愤之意,觉得书院在学生们身上,花费了这么大的心力,还没到最后呢,居然被嫌弃的要命,他们两个哪里会开心?
“行了,好好去上课,不要多想。”
一时间有些人心浮动,杨蕴秋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很快,学生和先生们也就不那么在意,恢复了正常状态。
从把试卷送到翰林院,到成绩出来,差不多要用二三十天的工夫,他们书院照常上课,考试过去就算过去,也不用太过惦记。
杨蕴秋虽说不是快把通考的事儿丢到一边儿,却是安安稳稳地等着出成绩,并没有过于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很快,成绩出来。
出成绩的前曰,整个书院都处于紧绷状态,结果,红榜张贴,前五百名,没有一个书院的学生在,当时成绩一出,两个先生都傻了,学生也给傻了。
杨蕴秋皱了皱眉,心下疑惑,按说真不应该,他自家学生到底什么水平,难道他还会不知道?你要说有一个两个的,考试没考好,掉出五百名之外,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学的时间短一些……也不对,杂学的考核是当场就给出分数的。
他们书院的学生,都是拿的优评。
再怎么样,成绩也不会坏到如此地步!
但成绩下来了,考卷都是由翰林院选派人手,专门从书院里誊抄好带走,考官多是大书院之外,那些德高望重的大儒名士。
舞弊的情况,不能说完全没有。
可再舞弊,也不至于一下子把他们书院这四十五人全给压下去。
别看只有四十五人,好像和数以千计的学生们比,根本不算什么,但杨蕴秋有信心,这四十五人,一定能力压群雄,至少不会掉到一百名之外才是。
事情发展如此诡异,杨蕴秋也有点儿犯晕。
王祖武等几个学生的长辈,死活要把孩子带走,要退学,只是王祖武说什么都不肯,非要留下不可,父母无法,只能先退去,不过,显然还不死心。
一时间,书院的情况变得很糟糕,如果不采取措施,恐怕也要和大部分倒闭的小书院一样,消失无踪。
杨蕴秋干脆把自家学生的考卷拿出来看了看。
因为只是通考而已,再重视,也是书院自己的考核,并非正式选官,翰林院那边拿走的只有誊抄的版本,学生们自己的卷子,还封存在书院。
他拿出来一看,考得很糟糕的学生,一个也没有,而且,像崔怀信等等一些寒门子弟,反而超水平发挥,写出来的文章,无论文笔还是内涵,都相当不错,杨蕴秋自己是参加过科举,还做过皇帝,他非常清楚,这样的文章,点前三甲,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难道这地方的文化没有想象中那般落后?”
杨蕴秋都有点儿怀疑,是不是他小看了天下英雄,其实洪朝藏龙卧虎,年轻人中出类拔萃的天才有很多。
本来他虽然不甘心,到也没多说什么,结果等到其他人的考卷一公布,不只是他,整个书院的学生都炸毛了。
“这,这……这什么东西!”
王祖武跳脚,“就这玩意儿?别说我的文章了,他连阿玉不如。”阿玉姓程,在书院里年纪最小,为人腼腆,读书方面天分一般,写文章总让人捉急,胜在踏实努力,杨蕴秋到也觉得他值得培养,一直很关照他。
再接着看下去,王祖武一拍桌子,脸上怒红:“我要去敲登闻鼓……”
杨蕴秋一巴掌把他拍回去,失笑道:“别急,别急,肯定是哪里出了错儿,等我想想法子。”
他反而松了口气,要是自己的学生真那么差,那他不教了,干脆书院关门,省得误人子弟,但现在,不是他的学生糟糕,而是可能出了别的什么问题,那到无所谓,一次考试而已,再重要,也仅仅是一次考试。
杨蕴秋觉得,就算自己阅卷的眼光,和那些阅卷的考官大有不同,也不可能所有学生的眼光都出现问题。
而且,只要不是瞎子,全能分得出,到底是谁的文章更好。
想了想,杨蕴秋直接去找了小皇帝吴宓。
有关系不用,他也不是白痴,小皇帝吴宓也正为书院这可怕的成绩浑身冒黑气,气得都忘了掉试卷过来看一看。
杨蕴秋到了,气定神闲的这般一说,小皇帝才缓过劲儿,想起他完全能调阅一下考卷。
结果下了旨意,翰林院那边半天没有行动,又等了一阵子,一直到小皇帝不耐烦派人去催促,翰林院的几个大学士,才联袂而来,一进书房便跪下请罪。
“陛下恕罪,是翰林院保管不当,竟毁损了一批学子的考卷,杨家书院的考卷,全部都在毁损之列。”书院虽然只叫书院,但在正规场合,还是要叫杨家书院。
小皇帝:“…………”
杨蕴秋:“…………”原来卷子还能毁掉,而且更奇怪的是,卷子毁了,竟然也没有人来通知一声?就算过了时候,哪怕有原版的在书院里,也不能再行誊抄,可总要有一个说法才是。
别说那些比较大的考试,在二十一世纪,哪怕是学校的小测试,也不能说毁了一个班的卷子,就毁了一个班的卷子,事后还没有人理会?
吴宓大怒。
翰林院那帮人,个个满头冷汗,心里发虚,却也无奈。
其实,毁卷子这种事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