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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道:“不给你面子?你谁啊?我用得上给你面子吗?”
李长峰瞪圆了双眼,要不是他小舅徐光利让他忍耐,依着他的脾气早就出手对付张扬了,根本不会忍耐到现在,这是他和张扬的第一次正面交锋,却想不到张扬如此咄咄逼人,李长峰怒道:“做人给别人留余地就是给自己留余地,你在官场混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张扬冷笑起来:“教训我?就你也配?马上给我滚蛋,这渣土车给我留下,刚才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晚了,我改主意了!”
李长峰脾气也上来了:“你敢!你这本来就是违章建筑,撞子也是活该!”
张大官人点了点头道:“小子,给我记住你的这句话!”
李长峰大手一挥,跟他过来的有二十多口子人,他大声道:“把车开回去,我还不信了,谁他妈敢拦我们工地的车!”
开渣土车的司机就等着李长峰的这句话,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体委这边只有张扬一个人赶到,力量的对比严重不均衡,张大官人势单力孤,不过他根本没将对方的二十几号人放在眼里,张扬从地上拾起了一根铁管。
李长峰看到他的动作,内心不由得一沉,早就听说这厮是个人物,一言不合马上大打出手,难道他想对自己出手,李长峰向左右看了看,周围站的全都是自己一方的人,用不着怕他,当下胆气壮了不少。
张扬走到渣土车旁边,一把将车门就给拉开了,司机刚刚把引擎打着,还没来得及挂档。张大官人咧嘴一笑,铁管从方向盘中插了进去,手臂用力,只听到喀嚓一声,硬生生将方向盘整个给别了下来。
李长峰气得差点没吐血,这厮竟然用了如此野蛮简单的方法将汽车留在了这里。李长峰冲上去指着张扬的鼻子道:“你这是破坏国家财物!”
张扬道:“我告诉你李长峰,现在给我滚蛋,我保证不追究你们后续的责任,再跟我废话,我马上让人把板楼搬到工地里面去。”
李长峰怒吼道:“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这里南锡,轮不到你撤野!”
张大官人呵呵笑了起来:“我忘了告并你,我最讨厌别人伸手指我!”
李长峰伸手在张扬的肩头用力一戳:“我他妈就指你了,你有什么了不起?”他戳了一下,还想戳第二下,可惜张扬不给他这个机会了,闪电般握住他的两根手指,咔啪一声就将李长峰的两根手指拧脱了臼。李长峰疼得惨叫一声,张大官人扬起右掌,准备给他脸上再来一大嘴巴子。
身后传来一个紧张的声音:“张主任……手下留情!”
关键时候叫手下留情的人是体委副主任戚金堂,听说现场办公处出了事情,他和李红阳一起赶过来的,两人来到之后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张扬原本是不想出手对付李长峰的,可这混蛋出口成脏,居然还敢伸出手指头戳自己,他也不去打听打听,论到单兵作战能力,这平海体制内有谁敢和张大官人争锋?
张大官人拧人手指头的功夫一流,不但要把手指关节给拧脱向,还要让对方痛不欲生。十指连心,李长峰痛得一脑门子汗,他捂着手指头,不断地跺脚。跟他过来的二十多个人呼啦一下围上来了,把张扬围在了正当中。
自从常凌峰跟张扬谈过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张大官人就开始转变了以暴制暴的想法,可他来到南锡之后发现,想在短时间内确立自己的政治地位,单单靠处关系是不够的,市委书记徐光然表面上对他笑眯眯的,可对他充满了戒心,夏伯达这个人还是像过去那样八面玲珑,可当领导的缺少风骨实在是大忌,这南锡的体制就像一潭温吞吞的池水,无风无浪,张扬来到这个水潭中,开始存着混日子的念头,可没两天,他的本性就开始表露,他感觉到这池温水在一点点的变热,如果自己不搅出点风浪,就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被温水给煮死。
徐光然表面上把省运会的营销权交给他,其实是在做套,正是徐光然的爽快,让张扬意识到,徐光然想坑他,徐光然不看好省运会,才把这件事放权给他的,权力在多数时候和责任是同等的,给他的权力越大,以后张扬需要承担的责任越大。政治上是没有什么个人感情可言的,即便张扬过去对徐光然有恩,可政坛多得是恩将仇报,很少见到以德报怨。张扬想通了这个道理,做事情也就没有了太多的顾忌,他决定展开手脚大干一番,如果徐光然对他听之任之,他会在南锡折腾出一番天地,如果徐光然感觉到利益受到了触犯,那么就会想办法将他排挤出去,这对张扬也没什么损失,刚好可以将省运会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出去,自己再谋高就,张大官人表面上看起来鲁莽冲动,可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谁能笑到最后还很难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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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把张扬给围了起来,体委副主任李红阳怒了,他大吼道:“干什么?你们还有没有法律意识?纠集这么多人冲击国家机关,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全都抓起来。”
李长峰忍着痛叫道:“谁……没有法律意识?他先损坏了国家财地……然后又打人…。”
臧金堂和李长峰也很熟,他苦着脸挤了进来,劝道:“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为了搞好省运会,都是为了发展南锡的体弃事业,何必呢?何苦呢?都听我一句劝,谁也别较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好好谈谈,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话张扬可不爱听,他冲着臧金堂道:“臧主任,你到底站在哪边啊。”
臧金堂被他当众这么一说,脸上也不好看,尴尬道:“张主任,别动气,大家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张扬指着被渣土车撞烂的板楼道:“以和为贵?我靠!人家都把车开到咱们板楼里了,还以和为贵呢?你有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我为谁出头呢?还不是为咱们体委?我还就不明白了,一个小包工头,谁他妈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五十多米的空地,倒不开你的渣土车,就这么寸,刚好开到了我的板楼里。”
李长峰疼得满头是汗,嘴上却不肯服输:“已经撞了……你能怎么着啊?你们体委也不能……违章……违章搭起…。”
张扬道:“规境划局霍局亲自批准的,我这栋板楼是新体育中心重要规划的一部分,违章?违你麻痹。”张大官人气势逼人。
李红阳赶紧咳嗽,拉住张扬道:“消消气,消消气!”,李长峰的妈就是市委书记徐光然的姐姐,小张主任真是强悍啊,一张口就把市委书记的老姐给骂了进去。
李红阳在心底深处是支持张扬的,虽然张扬在新体育中心对面盖板楼,其挑衅之心昭然天下,可李长峰让渣土车把板楼给撞了,的确是对体委的不敬,这件事上不讨个说法,以后体委更让人家看不起了。张扬的强势和臧金堂的退让相比,后者明显让李红阳感到生厌。
这会儿外面传来警笛声,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接到报警后赶来,新体育中心属于云东派出所,所长韩邦军亲自带队前来,听说是新体育中心工程方和体委之间发生了矛盾,韩邦军也颇为头疼,两边他都认识,不过他和工程方的关系更好一些。
来到现场之前,韩邦军已经问明了情况,跟他一起前来的副所长陈阳低声道:“闹事的是体委主任张扬,他和咱们张局私交很好。”
韩邦军皱了皱眉头道:“小事而已,何必呢。”
陈阳道:“还记得唐书记吗。”
韩邦军点了点头,政法委书记唐兴生,在即将升任省厅副厅长的时候突然畏罪潜逃,据传这件事和张扬有着直接的关系,张扬这个人不好惹,韩邦军拿起手机联络了宁武区分局局长贺学东,他是想征求贺学东的意见。
贺学东的回答很简单:“查明情况,秉公处理。”
韩邦军率队来到现场的时候,体委刚刚盖起的那栋板楼已经被几百口子人里三层外三层给围拢起来,其中有民工,也有过来看热闹的。发生纠纷的双方是体委主任张扬和新体育中心工程部经理李长峰。
看到警察来了,李长峰的腰杆硬了许多,手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他扬着已经发紫的右手给韩邦军看:“韩所……你看!”
韩邦军阴沉着脸,他挥了挥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事,我们会秉公处理!”
臧金堂和韩邦军也是老熟人了,他走过来笑道:“韩所,怎么你们也来了,只不过是一些小误会,正在沟通。”
韩邦军道:“臧主任啊,看来你们沟通的效果不怎么样!”他走过去看了看破那辆肇事的渣土车,向李长峰道:“李经理啊,叫拖车,把渣土车先弄走!”
张扬冷冷道:“那辆渣土车是肇事车辆,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拖走!”
韩邦军和张扬还没正面打过交道,听到张扬的话,他心里有些不爽,可对方的级别摆在那里,在表面上他还得表现出一定的敬意,韩邦军走了过去,笑道:“张主任吧,你好,我是辖区派出所的所长韩邦军,今天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矛盾已经产生了,还是不要继续激化了,我希望你们双方能够心平气和的谈一谈,都是为了南锡的建设发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
张扬道:“你已经了解了,那你说给我听听,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韩邦军对张扬这种居高临下发问的口气越发的不爽,他向陈阳使了个眼色,陈阳走过来道:“是这样的……”
张大官人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道:“小同志,你懂不懂礼貌?我跟你们领导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当着这么多人,陈阳被他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一顿,三张脸涨得通红,他好歹也是云东副所长,论年龄他也比张扬大多了,却被张扬称为小同志,人家不是说他年纪小,根本是说他官小。
如果不是考虑到张扬的身份,陈阳早就发飙了,官大一级压死人,可谁也没见过这么压人的。
这不是压人,根本是欺负人。
韩邦军道:“张主任,李经理已经解释过了,他们的渣土车是因为失去控制才会撞坏了你们的活动板楼,他们也愿意承担全部的损去……”
张扬摆了摆手道:“车子留下,我坚持认为,这辆渣土车是蓄意撞坏我们的楼房!”
韩邦军有些不耐烦了:“张主任,任何事都要讲究证据。”他嘴上说公道,可明显向着李长峰一方。
张扬道:“你说渣土车失控,好啊,咱们就调查一下,渣土车是不是失控,如果证明车辆不存在机械故障,他们会不会又说是司机个人的操作不当?别跟我玩里格朗,什么人我都见过,今儿这渣土车我是扣定了,想把车弄走,好办,十二个小时内把这里恢复原样,不然我自己盖!”张扬指了指新体育中心的大门道:“就挨着你的工程指挥部盖!”
李长峰怒吼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在我们工地对面违章违建,你还有理了?”
韩帮军道:“张主任,你还是考虑一下大局,别弄得大家都看笑话。”
张大官人翻脸比翻书还快,马上板起面孔道:“你教训我?”
韩邦军道:“我是劝你!”
张大官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很响亮的来了一句:“滚蛋!你配吗?”
韩邦军万万没想到这厮会傲慢到这种地步,一张脸立时憋成了紫茄子。这会儿心里最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