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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官人选择和他同时离席。
来到皇冠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安德渊停下脚步,向张扬道:“张扬,最近有没有小妖的消息?”
张大官人没想到安德渊突然问起了安语晨,故作惊诧的喔了一声道:“很久没有和她联络了,你若是不提,我几乎要把她都给忘了。”张大官人这番话说得虚伪至极,他怎能忘,生死相依的情意。更何况他们已经有了爱情结晶,说起来张大官人也应该称安德渊一声叔叔。
可是自从安达文接管世纪安泰之后,他利用手段巧取豪夺,将安语晨排挤出安家,张大官人就对安达文产生了深深地反感,因为讨厌安达文。捎带着把他老爹安德渊也讨厌上了,更何况,最近他发现安德渊和薛世纶可能有些往来,张大官人对这父子俩的戒心更重。
安德渊叹了口气道:“却不知她的病好了没有。”
张扬道:“我也不清楚,她天生绝脉,生性好强,不知现在状况究竟怎么样了。”脸上拿捏出一幅极不乐观的表情。
安德渊道:“我也很久没见她了,安家只有这一个女孩儿,想不到她的命运却又如此不幸。”言语之中流露出几分黯然。
张大官人悄然观察着他的表情。不知安德渊心中到底有几分真诚?他低声道:“安先生最近在国内动作频频,难道准备将生意的重心转移到内地来了?”
安德渊道:“的确有这种想法,我在香港有案底,台湾人又说我是黑社会,虽然我已经金盆洗手,可别人并不这么看,认为我安德渊始终都是黑的,过去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父亲非要回到国内。回到家乡。现在我有些明白了。”
张扬道:“明白什么了?”
安德渊道:“叶落归根固然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无论我们做了什么,别人总是用带着颜色的眼镜看你,这对我们安家始终都是一种侮辱。”他停顿了一下,低声道:“在内地我们感觉到了久违的尊重。”
张扬道:“在香港,多数人也很尊重安家。”
安德渊呵呵笑道:“不是尊重,他们是害怕!”说完这句话,他走入了自己的汽车。
张大官人也上了车,开着他的坐地虎来到外面,刚刚出了停车场就接到了桑贝贝的电话。
“喂!你吃饱喝足了?”
张大官人笑道:“晚上这顿饭还算丰盛。”
“你吃香的喝辣的,我还饿着呢。”
张扬道:“我记得你房间里有泡面啊!”
桑贝贝抗议道:“我才不要吃泡面,我要吃海鲜,我要吃很多很多的海鲜。”
张大官人道:“那你去吃啊!”
“我要你请我,你这个笨蛋!”
张大官人绝不是一个笨蛋,桑贝贝当然清楚这一点,女人称呼男人笨蛋的时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因为这货的确是个笨蛋,还有一种情况,是因为她觉得他可爱,很多时候,男人笨笨的样子容易激起女人心底深处的某种情愫,桑贝贝自然属于后者。
二十分钟后,桑贝贝已经出现在海星街,海星街距离北港著名的美食街海风路不远,这里并不如海风路出名,但是当地人吃海鲜都喜欢去这边,海风路因为太过有名,所以成为外地游客云集光顾的地方,虽然屡经治理,仍然无法杜绝宰客的现象,本地人认为海风路徒有其名,三五小聚的时候,宁愿多走几步,前往海星街。
海星街本身就是一条老街,长约二百米的街道两旁到处都是海鲜夜市,到了晚上,夜市摊贩们干脆将摊子摆到了道路上,原本狭窄的街道愈发显得局促。汽车在这条街道上是无法通行的,张扬虽然来北港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可是来这里还是头一次。
他按照桑贝贝指定的地点停好了车,又来到她指明的阿旺海鲜,张大官人刚刚坐下,桑贝贝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如果不是知道桑贝贝善于伪装,张大官人单从面相上是无法认出她的,现在的桑贝贝穿着一身黑色套装,黑发在脑后挽起发髻,拿着黑色手包,看起来就是一个白领丽人,真正高明的伪装是气质上的变化,即使相貌相同,一个充满风尘气质的女子和一位气质高雅的白领丽人,也很难让人在第一时间联系在一起。
张大官人笑道:“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出来,不怕被别人看到?”
桑贝贝道:“看到又怎么样?反正没几个人认识我,不过认识你的不少,应该不会感到惊奇啊,围绕在你张书记身边的美女怎么说也得有一个连吧,你身边要是没有女人相伴反倒奇怪了。”
“不寒碜我两句你心里难受啊!”张大官人将菜单递给她。
桑贝贝道:“不用看菜单,来盘凉拌八带、葱油蛰头、一斤基围虾、四只梭子蟹,低于半斤的我不要啊,鲍鱼捞饭,挑大个的,葱烧海参,再给我烧一条苏眉。”
张大官人道:“你一个人吃得下那么多吗?”
桑贝贝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道:“你不是人啊?”
张大官人道:“我吃得饱饱的。”
桑贝贝道:“那就看我吃,你回头只管结账。”
张大官人道:“凭什么啊?我又不想占你便宜,凭什么我结账啊?”
桑贝贝道:“有美女陪你吃饭,陪你喝酒,还坐在你身边陪你说话,让你养眼,结账都便宜你了。”
张大官人道:“说了半天,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我这人特务实,你想忽悠我没那么容易。”
桑贝贝笑道:“大男子主义,在我认识的人中,就属你爷们,仗义,小女子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吧。”
张大官人双目朝桑贝贝胸前瞄了一眼:“你不是还有俩驼峰吗?”
桑贝贝俏脸一热,柳眉倒竖道:“臭流氓,你们家驼峰都长在前面啊!”
张大官人乐不可支,招了招手道:“老板,来一瓶大明春。”
“大明春没有,五粮液要吗?”
张大官人朝那酒柜上看了一眼,那五粮液假的都不像话了,他摆了摆手道:“还是给我来瓶红二吧。”
红星二锅头虽然便宜,可毕竟这玩意儿还是真的,最近稍有名气的酒都假货横行。
桑贝贝夹了一根八带的须子,那根拇指粗细的须子仍然在筷间蠕动,桑贝贝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张大官人咽了口二锅头,双眉紧皱,一副难以下咽的模样:“那啥,什么感觉?”
桑贝贝道:“什么什么感觉?”
“嘴里含着那么一根东西,它还不停动,你就一点都不恶心?”
桑贝贝道:“这算什么,一整只我都敢吞下去。”她端起二锅头灌了一口,辣得她苦着脸,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气道:“这酒真难喝。”
张扬道:“什么都有个习惯过程,你吃这玩意儿的习惯也是慢慢养成的,一开始是不是特恶心?”
桑贝贝瞪了他一眼道:“你吃饱撑的?别影响我食欲啊!”她夹了一根八带鱼,近乎强迫地塞到张扬嘴里:“想知道什么感觉,你自己体会!”
张大官人道:“还在动啊!”
桑贝贝禁不住笑了起来,笑得如花枝乱颤,张大官人望着她的笑靥柔唇,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又开始邪恶了。
桑贝贝的确饿了,大吃了一通,喝了小三两白酒,俏脸之上飞起两片酡红,显得越发娇艳妩媚,大官人吃得虽然很少,可是面对如此姣美佳人,当真是秀色可餐,笑眯眯望着桑贝贝,心情也是出奇的好。
桑贝贝道:“你跟他们都聊什么了?”
张扬道:“聊聊过去,谈谈感情。”
“跟两个犯罪分子有什么感情可谈?该不会是密谋犯罪,同流合污吧?”
张扬笑道:“我宁愿跟你合作。”
桑贝贝道:“有没有搞清楚袁孝商调查我干什么?”
张扬道:“他对你的死产生了怀疑。”
桑贝贝道:“这个人真是相当狡猾,如果他敢继续查下去,我就干掉他。”
张大官人笑道:“不至于吧,我想他以后应该不会继续查你,他和安德渊已经达成了转让协议,他将手头现有的产业全都转让给安德渊,过几天完成这件事之后,他就要离开北港了。”
桑贝贝不屑道:“畏罪潜逃。”
张扬道:“我们手里并没有他的罪证,所以人家想去哪里是人家的自由。”
桑贝贝道:“安德渊终于把手伸向北港了。”
张扬道:“他来北港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桑贝贝道:“总之肯定不会有好事。”
张扬道:“暂时放弃对袁孝商的监视,安德渊这个人很值得怀疑,你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
桑贝贝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安排?”
“吃人家的嘴软,你吃了我这么多的东西,怎么都得付出点回报。”
临飨靥旌氩墒场的塌方事故引起了北港市委的高度重视,这次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可是已经给刚刚到任的常凌空和廖博生敲响了警钟,他们在商量之后做出了在北港全市范围内彻查非法开采的行动,对于所有正在生产中的采石场采取断电措施。强行关闭,勒令各地整顿非法占用耕地现象。这一系列的举措导致了整个北港石材市场的动乱,很多通过合法途径开采的石材顿时变得紧俏了起来,国内的不少石材商人纷纷来到北港,争取购得北港特产石材,如果政府从此杜绝开采,那么开采出来的现存石材的价格肯定会节节攀升,正所谓奇货可居。
其中尤以金钱石为最。不到十天的功夫,市场价格已经翻了一倍,不过市场上仍然奇缺,一方面因为石商囤货,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政府将大量非法开采的石材进行了查封。
天弘石业的老板赵兴业目前已经归案,他是主动投案自首的。赵兴业一直都在关注着矿上的后续发展,当他听说失踪的七名工人一个没死就放下心来,这厮认为既然没死人就不会有什么大事,他舍弃不下已经开采出来的那么多的石头,那可是一批巨额的财富,赵兴业认为这个世界没有钱摆不平的事情,他虽然不是很有钱,可以后一定会非常有钱,单单是存放在农田里面。多达三百亩地的石头就足以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赵兴业抱着主动投案,然后花钱打通关节的念头回来投案自首,想不到刚回来就被公安机关给扣押了,而且拒绝他保释。
赵兴业这才知道自己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今时不同往日,市领导全都换了,而且这次显然要从严处理了,这种惟利是图的商人往往缺少骨气,赵国强几乎没花费多大的功夫就让他把很多秘密交代了出来。诸如给供电所的所长送礼。给镇党委书记送礼,给县长送礼。给县委书记送礼。
一旦涉及到干部贪污受贿,这件事就变得复杂起来,赵国强第一时间向市委书记常凌空做了汇报,常凌空对此的反应并没有赵国强意料中强烈。
常凌空道:“这件事先压一压,暂时不用通报给纪委方面。”
赵国强道:“不用启动对这些人的调查吗?”
常凌空道:“暂时不用,虽然这帮人有问题,可是我们如果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他们的工作谁来接管?这些人暂时还能用,我刚来北港,对这边的情况还不够熟悉,不适合在人事上做过大的动作,更何况北港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闹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这两天,我走了不少地方,看到这帮干部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这样的心态下,又怎能干好工作。”
赵国强能够理解常凌空这样做的用心,新官上任三把火,绝对要有选择地烧,如果不分轻重的烧他个遍,恐怕不久以后就要成为孤家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