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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道:“我看安德铭很可能遇难了。”
李信义抬头仰望乌沉沉的夜空,天空中阴云密布遮住了月,也遮住星,老道士的心头也如同蒙上了浓重的阴霾,李信义低声道:“我大哥弃恶从善,我在老君面前诵了一辈子的经,行了一辈子的善,可这仍然无法抵消我们安家的罪孽吗?上天如果要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为什么要折磨安家的子孙呢?”老道士说到这里,难以控制心中的悲伤,不由得潸然泪下。
张扬道:“道长,您也不必太过伤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上天绝不会报应在小妖的身上。”
李信义道:“张扬,我跟你说过的那串数字你有没有跟她说过?”
张大官人拍了拍后脑勺道:“道长,您要是不说我险些给忘了!”
老道士不由得嗔怪道:“你这小子,当初我大哥交代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给忘了呢?”
张扬道:“最近事儿太多,小妖此次过来哪有心情听这些,等明儿我抽空跟她说。”说到这里,他笑道:“道长,我看不如您把实情全都跟她说了吧,让小妖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爷爷,想必她一定开心。”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出家之人哪能再留恋这些俗世间的亲情,她平安就好,我别无所求。”
张扬道:“安达文那小子心机很深,您老也要多多留意这小子,这两天您没少去灵棚那边,万一他对您生出疑心,恐怕就会有些麻烦。”
老道士叹了口气道:“德渊怎么也是我侄子,我去帮忙超度,略表寸心,再说我一个出家人做这种事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他有什么好怀疑的?”
张扬道:“你那个孙子,光明正大他不会,可阴谋诡计却是他的强项,得了,我也不在你面前搬弄你们安家人的是非,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妙。”
老道士道:“听人劝吃饱饭,大不了我明儿不露面就是。”
安语晨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她洗漱之后匆匆出门,却看到张扬和老道士两人正在银杏树下喝茶,小道童不在,无人清扫,院子里落满了银杏树叶。
安语晨不禁嗔怪道:“张扬,你怎么不叫我一声,这都九点了。”
张扬道:“山下都是一帮江湖人物在给你三叔送别,你去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还不如在这里好好歇歇。”
安语晨道:“我手机呢?”
张扬将为她收好的手机递给她:“这一夜根本没有人打电话,那个所谓的绑匪十有八九是冒名,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了。”
安语晨道:“可这件事根本不像是恶作剧,为什么要大老远把我骗到这里来?”
老道士道:“这世上坏心眼儿的人太多了。”
安语晨接过手机,翻看手机记录,昨晚果然没有任何人打电话过来,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说之前的绑匪来电是假的,那么自己的父亲到底去了哪里?究竟是死是活?安语晨正在惆怅之际,电话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张大官人和老道士对望了一眼,都在想,这事儿不会那么巧吧,手机刚给她,绑匪就打电话过来。
(未完待续)
开疆拓土 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狼子野心】
打电话的却是安达文,香港那边来客人了,是安老生前的朋友兼把兄弟林牧,他和安家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安达文所以通知安语晨过去见个面。。
安语晨应承了下来,张大官人担心有人会对她不利,所以今天做好了全程紧跟的准备。
老道士倒是因为昨天和张扬的一席话打消了再次前往葬礼现场的念头,就算死得是他侄子,他也不能表现的太过热心,不然真得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张扬和安语晨走后,老道士拿起了扫帚,清扫起了院落,自从紫霞观失火之后,道观里的房屋大半都已经坍塌,政府倒是拨了一笔专用款项用来修复道观,不过真正开工建设要到明年了。
李信义一边扫地一边想起了家里这些年接二连三的发生的惨剧,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正在李信义叹息之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李信义转身望去,却见一位中年男子缓步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人,从他们胸前佩戴的白花就能够判断出,这几名男子也是来参加安德渊葬礼的。
中年男子向李信义道:“道长,我也信道,想在老君像前上香超度吾友亡灵,不知道长可否愿意行个方便?”
李信义听说此人是为了超度安德渊而来,当然不会拒绝,他淡然笑道:“紫霞观向来笑迎八方客,施主是有缘人,请进,请进!”
中年男子向两名手下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全都停下脚步留在外面没有跟随。
李信义带着中年人进入大殿,大殿经历那场火灾之后,也损毁严重,尤其是屋顶破损的厉害,现在暂时没有修葺,用破苇席临时遮住,每逢下雨里面也是迷蒙不断。
中年男子自己带着香烛前来,他拿了一束香在烛火上引燃。
李信义站在一旁,望着这中年男子一丝不苟的样子,心中暗道:“如今像这样虔诚的香客已经不多了。”
那中年男子举着手中的燃香向四方参拜,最后恭恭敬敬在老君像前跪了下来,这燃香的味道非常特别,比起普通的燃香有些不同,让人闻了还有吸鼻去嗅的欲望,李信义不觉深吸了一口气,可忽然感觉头晕眼花,忽然意识到此事不妙,可没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反应,老道士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已经摔倒在了地上。
那中年男子将燃香扔在香炉之中,微笑望着已经人事不省的老道士,轻声道:“你一辈子和香烛结缘,却连这点味道都禁受不住,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安语晨陪着林牧老爷子寒暄的时候,张扬就在她身边。
安达文说了两句话,就回到灵堂内跪着,安德渊死后的这段时间,他表现得还很像一位孝子。刚刚跪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安达文拿起电话,听到那端一个得意的声音道:“得手!”
安达文不动声色,挂上电话,向刚刚进入的来宾还礼叩头。
林牧和安志远是多年的老友,也是安老的结拜兄弟,不过和安老其他的拜把兄弟不同,林牧一直做的都是正行,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招惹黑道而被追杀,后来是安志远出面帮他摆平了这件事。目睹安家遭遇这连番的不测,林牧心中也是不胜感慨,本来这次他的子女都不建议他过来,可是林牧想起安志远这位老友对自己昔日的恩泽,还是拖着老迈的身体从香港不辞辛苦来到了春阳。
安语晨道:“多谢林爷爷亲自过来!”
林牧和颜悦色道:“我本以为德渊会安葬在香港,却没有想到最终他还是选择落叶归根,你们安家人都对故土有着深厚的感情。”
安语晨点了点头。
林牧道:“有没有你爸的消息?”
提起父亲安语晨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林牧知道自己触及了她的伤心事,赶紧宽慰她道:“应该不会有事,你爸为人忠厚,我相信吉人必有天相。”他提出要去安老的坟前看看,林牧有这样的要求也实属正常,大老远从香港过来,怎么也得在老朋友的坟前上一炷香。
安语晨为林牧引路,张扬也陪着前往,可是进入安家老林的时候,却被四名身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男子挡住去路。将他和安语晨林牧分隔开来。
张大官人不由得有些恼火,冷冷道:“让开!”
安语晨听到身后动静也转过身来,看到有人阻拦张扬,她怒道:“干什么?让他进来!”
安达文阴测测的声音从后方响起:“他有什么资格进入我们安家的老林?”
安语晨道:“我带他进去可不可以?”
安达文摇了摇头道:“不行,安家还由不得你说了算,你和他什么关系?师徒?我看不像,夫妻?好像没听说你们登记注册,我虽然敬你一声堂姐,可是今天是我爸下葬的大日子,不能什么人都去我们安家老林里逛荡。”
林牧道:“阿文,你这么就是说我了,我也是外人。”
安达文道:“林老爷子,这事儿跟您没关系,您是我爷爷的结拜兄弟,您当然有资格,我就见不得外人对我们安家的事情指手画脚。”他冷冷盯住张扬。
安语晨还要争辩,林牧叹了口气道:“我说你们俩都少说一句,死者为大,能不能让死去的亲人心安呢?”
张扬倒不是对安家老林有什么兴趣,他只是想保护安语晨。
安语晨听林牧这么说,也按捺住火气,向张扬道:“张扬,你在这里等我,我自己能够照顾自己。”
安达文挥了挥手道:“阿东,你带人保护我堂姐,我们安家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大耳东应了一声,率领四名手下跟着过去了。
依着张大官人的脾气早应该冲上去给安达文俩大嘴巴子,可安语晨在场,他怎么都要照顾她的感受,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愤怒,叮嘱安语晨道:“有什么事情就叫我一声。”
安语晨和林牧在大耳东那帮人的陪同下离去之后。
张扬来到安达文面前。
以安达文的胆色,心中也不禁开始打鼓,他过去不是没吃过张扬的耳光,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主儿,安达文道:“你想干什么?”
张扬道:“今儿我不打你!安达文,你给我听着,但凡你敢在这里玩花样,我保证让你离不开清台山。”
安达文强装镇定,冷笑道:“别把自己当成救世主,我们安家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
林牧在老友的坟前上香,他感叹道:“大哥,想起过去咱们把酒言欢,彻夜长谈的情景如同就在眼前,如今我们兄弟却已经是人鬼相隔了。”
望着墓碑上安志远的遗像,林牧心中不禁一阵难过。
一旁安语晨也哭得泣不成声,一想到父亲失踪,爷爷已死,现在的安家她竟然连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安语晨自然伤心。
林牧叹了口气正想说话的时候,却感觉头脑一阵眩晕,咚!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安语晨见状大惊失色,正要喊人,可话没有说出口,也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软绵绵歪倒在了地上。
一旁大耳东几人慌忙冲上去将燃香熄灭,架起林牧向外面就走,与此同时,从一旁竹林中走出两名黑衣人,将安语晨架起,迅速隐没在竹林之中。
张扬在外面等得焦急,可他也认为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就在他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突然看到大耳东那群人架着林牧老爷子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众人关注的都是这位老爷子,可张扬却发现安语晨没有跟来。
那边大耳东叫道:“不好了,林老爷子突然昏倒了!”
众人七嘴八舌道:“赶紧送医院!”
张扬心中已经笼上一层阴云,他顾不上去探视林牧的状况,转身向安家陵地冲去,两名安达文的手下试图拦住他,被张扬双臂一分推得横飞了出去,摔出足有三丈多方才落在地上,摔得苦不堪言。
张扬来到安老的坟前,却见周围一个人影子都没有,哪还有安语晨的身影,张大官人大惊失色,安语晨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人劫持走了。
安达文率人随后赶了过来,看到此情此境他也似乎大惊失色,惊呼道:“姐,我姐呢?”
张大官人怒视安达文一步步走了过去,安达文的几名手下同时将手伸向了肋下,张扬判断出,这些人应该全都偷偷携带了武器,张扬怒道:“你怎么跟我解释!”
安达文一脸的无辜:“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