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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发丝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打湿,然而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即便夜空中的明月也未被乌云全部遮去。
他抬手擦去额上的水珠,皱起了眉头。
被雨水冲刷过的街道,没有本该存在的清新,却有着一股怪异的腥味,如同用鲜血混合了泥土一般,杂乱的腥味让他觉得不适,即使心中存在着厌恶,但是,还是诱惑着他朝那腥味的源头走去。
“你该动手了!”一道阴柔的声音响起,为夜色添了一抹冰冷。
淋了水的乌黑长发贴在丹若光裸的背上,她纤细洁白的双手已被血染得通红,而她的手中正捧着一颗跳动的心,血和着雨水滴落在地面上,弥漫出浓郁的怪异腥味,她垂着头,似乎在品味着那颗鲜血淋漓的心,发丝遮盖了她的面容,“时机未到!”
“哼!这是无能之人的推脱之词!”阴柔的声音带着不屑。
丹若没有再说话,而那颗心也从她手中消失了踪影。
“你好自为之!”阴柔的声音宣誓着那个站在阴影处的人离开了。
丹若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是在为地上失了心的尸体,还是为那人的苛责………
而梦来到之时,只见到半身美人半身花瓶的丹若和被鲜血染红的尸体,尸体清秀的面容上带着微笑,有着绝望的味道,而睁大的眼睛下点点水珠挂在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那具尸体正是寻找花瓶的古月。
“丹若?”梦脸上笑容依旧,即使早已被雨淋得狼狈。
“呵呵……。呵呵……。”丹若幽幽的笑声让人听得心里发凉。
“你为什么杀了古月?”梦在听到丹若的声音之后继续追问,似乎已经确定了那个下半身为花瓶的女人就是丹若。
丹若的手抚摸着腹部,那不过是下半身瓷瓶突出的部分,但是从位置来看,确实是腹部的位置,“因为他爱着我!”她说得轻描淡写。
“他看了你的面容?”梦走近古月,蹲了下来,乳白的裙摆被地上的血染出了艳红,然而昏暗的路灯下,只能看到泛黑的暗红。
“你真聪明!”丹若的话语不像在夸奖,仿若一片秋风中的落叶,带着悲凉
丹若没有理会梦,瓷瓶划着地面移动着,缓缓的,一步就如漫长的一世纪,带着刺耳的响声。
梦抱起了古月朝堕落之渊走去,然而闻风而来的妖怪们只能贪婪的看着梦怀中的尸体,口中不断的滴落着口水,却不能尝一尝那美味。
雨水忽然又大了起来,乌云遮去了那残余的月,空气中那点血腥味彻底的被泥土腥味遮盖,再没了痕迹。
失去机会:丹若 5、藏尸
千谬掐灭了指间的烟头,随手一弹,烟头便准确的落在了矮几上的墨色烟灰缸中。
而他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窗外,最后低低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你准备把我家当成停尸房吗?”
梦轻轻的笑着,说着歉意的话:“我不是没地方放吗?你知道,子攸是个又洁癖的人,如果我搬一具尸体回去,不知道他的脸色会有多难看呢!”然而,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千谬冷哼一声,转身朝卧室走去,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被梦丢在地上的尸体,冷冷的说:“如果你想早点死,就继续管他的事吧!”说完之后也不理会梦,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梦踢掉脚上的木屐,坐在地上看着那具尸体,脸上是意味不明的笑容,然而那双红得泛黑的眸在昏沉的灯光下显出了极致的诡异。
梦离开千谬家的时候已接近清晨,他带走了不少吃的,而少了食物的冰箱却成了古月暂时的棺材。
子攸轻柔的擦拭着花店中的一株玫瑰的叶片,在听到那熟悉的木屐叩地的声响时,低声说道:“又是彻夜不归!”
梦倚在门边,双手环在胸前,带些戏虐的笑道:“怎么,子攸也学会了弃妇口吻!”
子攸丝毫不在意梦的调笑,声音依旧温柔低沉,“我学弃妇?好像不怎么像,不过家里到是真的来了一个弃妇!”
梦颦眉,疑惑的看着子攸忙碌的背影。
子攸放开手中的叶子,回头笑了起来,如带着凉意的绵绵秋风,“凌凤在家等你!”
听了子攸的话,梦抬手摸了摸鼻尖,“辰思也来了?”
子攸微笑点头,然后继续摆弄花草去了。
梦叹了口气,走到铜镜面前,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待出来的时候,手中抱了一小盆石榴树,奇怪的是,石榴树袖珍得很,而石榴树上仅仅有一朵石榴花,红得要滴出血来似的,细看的话,不难发现那朵石榴花是红色的玛瑙构成的。
“子攸,今天我可能又要彻夜不归了!”话语带着淡淡的惆怅,却被那爽朗的笑声掩盖了。
子攸看着抱着袖珍石榴树离开的梦,许久许久才收回视线,低低的叹了口气。
梦在千谬喷发着怒火的眼神中从容的走到冰箱面前,搬出古月。
“你又欠我一台冰箱!”千谬的声音冰冷中透着不悦。
“冰箱又没坏,反正你平时都喝人血的,别告诉我你突然变素食者,我可不信!”
千谬修长的手指划过那朵小小的石榴花,眉颦了起来,“你还是改不掉那多管闲事的臭毛病?”
梦已经在古月的周围摆上了蜡烛,白色的蜡烛构成一个圆形图案,如同一只茶碗的边缘,清透明亮。
“何必明知故问!”梦拍开依旧流连在石榴花上的那只手,轻轻的摘下了那朵石榴花,跪坐在古月身边,将它放在古月已经空了的心口,双手覆盖住那狰狞的伤口,垂上了眼帘。
千谬打量着闭目的梦,沉静时的他,就如同一尊紧致讨喜的瓷娃娃。
如果孔雀可以回来…………该如何选择,千谬摇头,散去了那突如其来的想法,却又开始害怕,孔雀何时再他心中散去了原来的分量?还是梦的分量有所增加?
然而这一屋中,一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一个陷入了他人的记忆。
失去机会:丹若 6、记忆
深山之下有一座以烧瓷器闻名的小村—丹若村。
传闻深山之中有狐仙,慕名而来的人很多,却从未有人见过狐仙踪影,久而久之便淡去了,而丹若村的瓷器却日渐闻名。
丹若村不大,村中的人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他们从不和外人通婚,害怕祖传的手艺外传。
丹若村很美,一到夏秋之时,村中便被一片石榴花染得通红,在深山之下,犹如美人眉间的一点胭脂痣。
丹若村的人都会做瓷器,而每一代都有一人可取丹若为名,必定是做瓷器最为厉害的人,这一代的丹若是一名美得如同满村的石榴花一样张扬的女孩,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小的梨涡,透着青涩可爱。
而古月就是在这清冷缠绵的季节,嫣红的村子中遇到的丹若,天劫之后的他极其狼狈,雪白的皮毛都被染得艳红,甚至还有些焦黑,丹若便将古月带回了家,悉心照顾。
古月日渐好转,对丹若存了感激之心,狐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感激,随之而来的往往就是潮水般的情意。
古月也不能免俗。
丹若在失去那只痊愈的狐狸时村中多了一个清秀得近乎女子的男子,安静得如深夜时的月光,带着凉薄,然而清冷的他独独把微笑给了这个名为丹若的女孩子。
古月做瓷器的技术胜过了丹若村中的任何人,当然,也包括丹若,正因此,他成了丹若村唯一被接受的外人,在一个石榴花盛开的季节娶了丹若为妻,本是狐仙报恩的烂俗剧情,却没因此而画上幸福生活的句号,或许上天也存了嫉妒之心吧!不容许世间的人有过多的幸福。
两年之后,丹若产子而亡,古月将她的躯体融入了泥土,烧成了一只瓷瓶,雪白的瓷,血红的纹,就如同丹若一般,张扬美丽,又透着一股青涩可爱。
脑海中的影像就这么断了,梦睁开眼眸时,手心下是那朵红色的玛瑙石榴花,上面印着一只雪白的狐,而古月的尸体已消失了踪影。
梦拈起石榴花,含笑看着千谬,说道:“真是俗气的故事!”
千谬也笑了,“看来也有不尽如你意的时候!”
“丹若的复活有些蹊跷,古月的死也透着怪异!”梦走到窗边,透过阳光看着手中的玛瑙石榴花。
千谬燃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石榴花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丹若,它的话语是失去机会!”梦独自说着,说完便收回了伸在窗口的手,紧紧的捏住了那枚玛瑙石榴花。
千谬闭目吐出一片烟雾,“希望好运依旧伴随在你身边!”
梦轻轻的笑了,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
千谬看着合上的门许久,就连指间的烟已燃尽都没发现,只是脸色有些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失去机会:丹若 7、脸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上天似乎要将整个季节的悲伤就此哭尽一般,无端添上了忧伤和烦闷。
梦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黑色的伞骨,红色的油纸,没有任何花纹,显得沉重。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丹若站在雨中,仰头看着撑在她上方的伞,却没有转身。
梦笑了起来,“你怎知道我会来寻你!”
丹若抬手梳理着湿漉漉的发丝,如同刚出浴一般,裸露着瓷器般洁白的肌肤,“因为你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你必定无法在古月身上得到好的故事!”
梦笑了,缓缓的转到了丹若前方,慢慢的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张张扬美丽却透着青涩可爱的脸,也没有那笑起来的梨涡,丹若的脸是一面清透的镜子,照映出来的是什么?无人能懂,只有丹若和被照的人知道。
伞落在了地上打着圈儿,梦掩面蹲在了地上,他本以为他的心可如明镜,却不知还是看到了影像,出乎意料的影像。
丹若俯身捧起梦的脸,不让梦逃避她的脸,“别害怕,我可以帮你,让你选择该走的路,这样,你有一半的机会成功!”
梦闭上了眼睛,脸上恢复了习以为常的笑容,“我想先听你的故事!再听你给我的选择!”
“真是个心急的孩子!”丹若轻笑着放开了梦的脸,手抚摸着腹部的瓷瓶,低低的说了起来,声音就如被雨水打响的铜铃般,带着怪异的忧伤。
“临死前,我看了产下的孩子一眼,是个健康的孩子,哭声很响。
我告诉古月,一定要照顾好孩子。
他答应了我,却爽约了。
为了将我的灵魂永远封印在瓷瓶之中,他杀了我们的孩子,因为只有这样,我才会留恋尘世。
我想让孩子复活,唯有吃掉他的心,毕竟他是修炼上万年的狐仙了!
这是他亏欠了孩子的,亦是我亏欠了孩子的!
所以,我给了他选择,只要他看到我的面容不会死去,我就饶恕他。
但是他看到了我的愤怒,我的不甘,我的心痛……
他没有死,我也没有杀他,但是他自杀了,我只是没有阻止,因为那是他必须还我的债。”
丹若一下一下的梳理着发丝,那一面镜子般的脸无法看到她的表情,不过,话语却有着凝聚不散的忧伤。
梦将手伸到丹若面前,手心中赫然是那枚艳红的玛瑙石榴花,“我将古月的尸体锁在这玛瑙石榴花之中!我想你有资格拥有它!”
丹若犹豫片刻,还是朝梦手中的玛瑙石榴花伸出了手。
“我想,古月选择自杀是因为他爱你,而不是因为你的愤怒不甘以及心痛!因为你的伤痛远远不及他的失去至爱以及弑亲之痛!”梦看着丹若的脸,心中变得澄明。
丹若的手顿了顿,但还是捏住了玛瑙石榴花,紧紧的捏在手心,似乎要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