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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过了科罗拉多河就找不到水了吗?”洛伦问。
“一滴也没有,只有到了伯利亚哥之后才会有水。那是早在峡谷获得灌溉之前发生的事。那些人死了之后才知道,离他们尸体不到5米的地方就有水源。由于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所以他们全都变成鬼魂在沙漠里出没。”
洛伦显得迷惑不解。“你能不能解释得更清楚点?”
“地表是没水的,”老人解释道,“但地下有整条的河,而且就像科罗拉多河那么宽,那么深。”
皮特非常好奇。“我从没听说过沙漠下面有大河的事。”
“有两条是确定存在的。其中有一条真的是条大河,从内华达内陆向南流进莫哈韦沙漠,然后折向西,在洛杉矶往南一点的地方流入太平洋。另一条在加利福尼亚的帝王峡谷底下向西流,然后蜿蜒向南,注入科特斯海。”
“你说这两条河的确存在,有什么证据吗?”洛伦问,“有人看见过吗?”
“流进太平洋的地下河,”厨师一边淮备着洛伦所点的辣椒堡一边说,“据说是一个寻找石油的工程师发现的。他宣称他探测到了这条河,并一直循着这条河穿过莫哈韦沙漠,直到在拉古纳海滩镇下面流进大海。至今没人能证实或否认他的说法。注入科特斯海的河则来自,一个古老的故事。讲的是一个探勘者发现了一个山洞,这山洞通向一个很深的洞穴,洞穴有条河流过。”
皮特心头一怔,耶格尔对绳结语的破译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这个探勘者是怎么形容那条地下河的?”
餐馆老板没有转身,继续面对着炉子说话,“他叫利·亨特,很可能是个富有创造力的说谎家。但他再三地发誓说,1942年时,他在离这儿不远的多姆堡山中发现了一个山洞。他从洞口进去,穿过了一连串的洞穴;深入到地下两公里处,最后来到一条流过一个大峡谷的地下河岸边。亨利宣称他就是在峡谷那里找到大量砂金的。”
“我觉得这简直是电影的情节。”洛伦怀疑地说。
老板转过身来,在空中挥了挥铲子。“检验结果证实,亨特从地下峡谷中所带回来的砂金每吨价值3000美元。要是你还记得那时一盎司的金子价值20元65分的话,就会知道这种砂金是多么值钱了。”
“亨特后来有没有再到峡谷的地下河那里去过?”皮特问。
“他是想去,但一支浩浩荡荡的拾荒队跟着他回到山里,人人都想得到‘金子河’的一部分——那时人们就是这么叫它的。他失去了理智,引爆了离洞口约100公尺处的一段通道,结果却炸塌了半座山。亨特和那些跟在他后面去的人都没能挖开那些被炸下来的山石,也没有找到另一个通向山内部的洞口。”
“用今天的采矿技术,”皮特说,“重新挖开通道应该是可行的。”
“当然,要是你愿意花上大约200万美元的话,”厨师哼了一声,“但目前为止没人愿意把那么多的钱押在一个也许是纯属无聊的故事上。”他停住话头,把盛着辣椒堡、凉拌生菜丝的盘子放到柜台上,然后盛了杯啤酒,绕过柜台,坐到了皮特身边的凳子上。“人们传说,老亨特又设法钻到了山里面,但再也没出来过。炸山洞之后他就不见了,没有人再看见过他。据说他找到了另一条进去的路,死在里面了。有些人相信沙漠地下深处有条流过峡谷的大河,但多数人认为那只是又一个关于沙漠的荒诞传说。”
“的确有这种事情,”皮特说,“几年前我在一次探险中就曾发现了一条地下溪流。”
“在西南大沙漠里吗?”厨师问道。
“不,在撒哈拉。它从一家废料处理厂的下面流过,把污染物带进了尼月河,又带进了大西洋,造成了红潮的扩散。”
“在这里北边的莫哈韦河于地表流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之后便流进了地下。没人能肯定地说出它的尽头在哪里。”
洛伦一边咬着辣椒堡,一边问:“你好像相当肯定亨特所发现的河是流进得科特斯海的。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在加利福尼亚州流进太平洋了呢?”
“这可以亨特的背包和饮食用具为证。他把这些东西丢在洞里,6个月之后人们发现这些东西漂到了加利福尼亚湾的一片海滩上。”
“你不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吗?背包和餐具可能属于任何人。为什么人们一定要相信那是他的呢?”洛伦问厨师,好像她正坐在国会调查委员会席上一样。
“我猜是因为那上面印有他的名字。”
这个出乎预料的障碍挡不住洛伦,她轻易地绕了开去。“他的东西在加利福尼亚湾里可以有更多种符合逻辑的解释。可能是有人捡到或从亨特那里偷来这些东西之后,把它们丢在那里的,更有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死在洞里,是他自己从船上把它们扔下去的。”
“这些东西的确有可能是他自己把它们丢在海里的,”厨师承认说,“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又怎么解释其他的尸体呢?”
皮特看着他。“什么尸体?”
“在科科帕湖里失踪的渔夫,”厨师压低声音说,好像怕人偷听一样,“还有两个在撒旦深渊里失踪的潜水夫。人们发现他们的尸体漂到了海湾里。”
“于是沙漠电讯又发布了两个荒诞的故事。”洛伦毫无表情地评论道。
厨师举起了右手。“以上帝之名,这是真的。你可以去警察局查询这些事情。”
“那个湖和撒旦深渊在哪里?”皮特问。
“渔夫失踪的那个科科帕湖在尤马东南面。撒旦深渊是在墨西哥梅尔山脉的北面山脚下。你可以从亨特所说的山脉画条直线,这条直线穿过科科帕湖和撒旦深渊,一直通到科特斯海。”
洛伦继续盘问道:“谁能说他们不是在海湾里打鱼、潜水的时候淹死的呢?”
“渔夫和他妻子在湖上待了大半天,后来她想回露营区准备晚饭,于是他摇船把她送上岸之后便又继续在湖里捕鱼。一个小时之后她来找他时只看见翻过来的船,三周后一个滑水者发现他的尸体漂在离湖150公里的海湾里。”
“我倒比较相信可能是他妻子杀了他,然后把尸体扔在海里,又散布谣言说他被吸进了一股地下水流,以此来摆脱人们对她的怀疑。”
“潜水夫又是怎么一回事?”皮特询问道。
“没什么可说的。他们潜下撒旦深渊,就再也没浮出来过。那是个因地层裂缝所造成的水潭。一个月之后,他们残缺不全的尸体被人从海湾里捞了上来。”
皮特把叉子伸进凉拌生菜丝里,但他已不觉得饿了。他飞快地转动着思绪。“你知道发现亨特的用具和那些尸体的大致地点吗?”
“我没仔细研究过这个现象,”餐馆老板一边回答,一边盯着磨损严重的木地板苦苦思索,“但根据我所记得的,大部分是在庞塔马萨罗附近的水域中被发现的。”
“那是海湾的哪一部分?”
“在海湾西岸。英语叫马萨罗角。在圣菲利浦以北2到3公里。”
洛伦看看皮特。“我们的目的地。”
皮特苦笑了一下。“提醒我睁大眼睛寻找死尸。”
厨师喝完了啤酒。“你们是要去圣菲利浦钓鱼的吧。”
皮特点点头。“我想你可以把我们叫作钓鱼探险队。”
“你们过了墨西卡利之后再往南开,就没什么好景色可看了。对大多数人来说,沙漠显得又荒凉又贫瘠,但那里面却藏着无数难解的谜。每一公里都有可比地球上任何丛林和山脉中更多的鬼魂、骷髅和神话。记住这话吧,你们一定会看见它们的,就像爱尔兰人会看见矮妖精一样。”
洛伦笑着说:“当我们经过利·亨特的地下金子河时、我们会记住的。”
“哦。你们会平安过河的,”厨师说,“但令人悲伤的事实是,你们将会不知道河在哪里。”
皮特付过汽车油费和饭钱,出去检查了一下利箭车的油箱和水箱。老厨师陪着洛伦走上餐车的观景平台。他端着一盆胡萝葡和蒿苣。“一路顺风。”他快活地说。
“谢谢。”洛伦冲他手中的莱点点头,“喂兔子的吗?”
“不,是我的驴子。它已经老了,若自己吃革会吃不饱的。”
洛伦伸出手去。“听你讲故事真有意思,你是……”
“克莱夫·卡斯勒。认识你真高兴,夫人。”
他们又上了路,利箭车和拖车平稳向国界驶去。皮特转向洛伦说:“刚才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那个老家伙可能给了我们一个寻宝的线索。”
“你是说耶格尔那关于流经岛底下的地下河的牵强翻译?”
“这在地理上似乎仍然不太可能。”
洛伦把后视镜转过来,对着它涂口红。“要是地下河够深的话,是有可能从海湾底下流出的。”
“也许吧,但这只有在坚硬的岩石里往下钻几公里才能证实,否则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会走运的,用不着大规模挖掘,你就能找到通向藏宝洞的路。”
皮特微笑着看着前面的路。“他也可能是胡编乱造的,对不对?”
“老厨师吗?相信他的想像力一定很丰富。”
“我真后悔没问他叫什么。”
洛伦靠回座位上,盯着宙外。大片的沙丘已经被成片的牧豆树和仙人掌代替了。“他告诉我了。”
“他叫什么?”
“是个古怪的名字。”她停下来,竭力回想着。然后她无可奈何地耸耸肩。“那名字很有趣……但我已经忘了。”
第三十六章
当他们到达圣菲利浦时已换由洛伦开车。皮特伸开四肢躺在后座上打着吨,她没有叫醒他。她驾着满是灰尘和泥浆的利箭车在环城道路上行驶,慢慢地转了个弯,以免拖车的一侧压到路的边栏。然后她向南转弯,往这座城市被防波堤围住的港口开去。她没想到会看见这么多的旅馆和餐馆。这个曾一度沉睡的渔村如今已成为最热门的旅游点,海滩上到处都是建造中的风景区。
在城南5公里的地方,她往左拐上一条通往海湾岸边的道路。洛伦觉得很奇怪,人们竞在这般毫无遮掩的海岸线上建起了一座人工码头。她认为更合适的地点应该是往北几公里的马萨罗角隐蔽处。
洛伦把利箭车停在一艘古老的渡轮旁边,这渡轮看上去就像是废料场里的鬼魂。船体倾斜地沉入水中,龙骨陷进港口水底的泥沙里。此时正是退潮的时候,更让人觉得这船阴森可怕。
“起床啦,打起精神来,大男孩。”她叫道,用手去摇皮特。
他眨眨眼睛,好奇地透过侧窗看着那艘旧渡轮。“我要不是进了时间隧道,就是进入了洪荒时代。这是哪种情况呢?”
“两种都不是。你此刻是在圣菲利浦港,你所看见的是你未来两周的住处。”
“哦,我的上帝,”皮特吃惊地嘟嚷道,“一艘汽船,还装着活动横梁主机和侧边桨轮。”
“我必须承认,它确实有点马克·吐温的风格。”
“它必定曾经载着格兰特(编注:美国军事家,第18任美国总统)的军队渡过密西西比河到维克斯堡去,你赌什么?”格恩和乔迪诺看见了他们,挥了挥手,然后踏着架在码头上的跳板走过来;皮特和洛伦则跳下汽车,站在那里打量着渡轮。
“旅途愉快吗?”格恩问。
“除了德克的打呼声之外,一切都好极了。”洛伦说。
皮特愤愤地看着她。“我从不打呼。”
她往上看着天空。“你那打呼声真是太折磨人了,当时我真想用臂肘摇你几下。”
“你觉得我们的工作平台怎么样?”乔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