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福林在官场混迹了这些年,他有这个眼力,但是他怕建中年轻气盛,经不起这个挫折;怨只怨,建中当初搞餐饮,没有搞建材或者建筑什么的。
徐福林还想苦口婆心的劝说些什么,这时候办公室的门给推开,酒楼一名工作人员喘着气走进来,跟徐建中汇报:“拆迁队过来刷墙了,好像是县政府办杜主任带队。”
没等徐福林开口问详细,徐建中“蹭”的火起,嘴里骂道:“杜狗日欺人太甚,他也白吃过老子的,今天不叫他吐出来,老子就不信徐!”甩手就先走了出去,要去找杜建算账;徐福林在后面连喊几声,都当没听见。
陈燕忙跟徐福林追下楼去,只见杜建带着四五个县里的工作人员,提着石灰桶站在前楼临北山路的西墙边,杜建亲自拿起扫帚似的东西,醮着石灰水,在精致粉刷的西墙上,写出比人还高的半个“拆”字。
“杜建,你个杂碎,你他妈敢再写一笔,老子砸死你。”徐建中冲下楼,怒火攻心,拿起院墙角一只花盆就要冲去砸杜建,叫徐福林从后面一把抱住。
“你们都吃了狗屎,给我抓住这畜生。”徐福林见儿子失去理智,他抱不住动,冲着围观的工作人员破口大骂,叫他们一起过来,将人揪住不得动弹。
“爸,杜狗日的都要骑到你头上来拉屎了。”徐建中挣扎着大吼,他不敢对沈淮搞什么事,但杜建狗仗人势,竟然这样赤裸裸、步步紧逼的踩到他徐家头上来,他受不住。
“徐副县长也在啊,还是徐副县长你深明大义。”杜建半辈子见过太多的风雨,在基层跟农民拿锄头对打得头破血流的事情,也不是没干过,自然不会怕徐建中手里的小小花盆,笑着说道,“县政府常务会议做出决议后,针对徐记酒楼的拆迁补偿款,很快也计算出来。沈书记要我们把工作做细,所以事先把公告贴出来。”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一张公告,递给陈燕:“小陈也在这里做徐总的工作啊,那真好,这布告你来帮我贴一下。”
陈燕心虚的招呼了一声:“杜主任。”但看着杜建手里的公告,给杜建挤兑在那里进退不得,平时脑子灵光的她是一时嘴拙,转头无意地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桑塔纳,沈淮正坐在车里看着这边所发生的一幕,心惊肉跳的转头看向徐福林……
沈淮推开车门,大步朝这边走过来,指着徐建中的脸,劈头呵斥:“你有种砸给我看看。辱骂、威胁国家工作人员,谁给你的胆子?我现在明明确确的告诉你,就是我沈淮要拆你家的楼。我再不妨告诉你,你得不得罪我不要紧,但大家眼睛都看着,谁敢吃相太难看,我就收拾谁。这栋楼,你是怎么建起来的,你心里有数,有什么脸站出来喊委屈?”
沈淮回头对杜建说道:“你明天就拿拆迁补偿协议过来,另外通知挖机到场。谁阻拦,谁不签字,这案子就从根子上给我挖下去,不管牵涉到谁,一律上报县委处理。”
徐福林站在一旁脸色灰暗,虽然给很多人盯着看,却没敢说什么,他怕稍有些不慎,刺激得沈蛮子专揪住他打——这几年来沈蛮子在东华的行事风格,大家都有耳闻,看他到霞浦县后这些天脾气阴沉了许多,还以为他转了性,谁晓得沈淮骨子的蛮横压根就没有改变过。
沈淮叉腰盯着现场的人看了几秒钟,见一个个鸦雀无声、噤若寒蝉的样子,甩手就要走回车里离开这边。
沈淮转身时,蓦然看到熊黛妮站在路口,穿着长T恤,牛仔裤,肩头背着一只奶黄色的小挎包——见熊黛妮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沈淮眉头蹙起来,没有说什么,转头钻进车里。
熊黛妮看着沈淮眉头蹙起来,似乎对她的出现很不满,她忙走去,拉开车门坐上车解释:“我过来不是说要替徐建中求情。听陈燕电话说,徐建中的抵触情绪很大,我怕闹出什么大事情来,对你在霞浦开展工作会不好,也没有多想什么,就过来了。”
沈淮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
他也怕杜建镇不住场面,才将车停在路盯着看。
虽然徐建中真动手打了杜建,将事情闹大了,他能将徐福林牵进来打下去,但是,打压甚至拿下一个副县长,都不是沈淮此时想做的事情,他更担心事情经陈宝齐传到省里,有可能会变味。
他现在还不能让省里对他有控制不住场面的想法,很多事情,他都需要把握好寸度:没力度不行,太过火也不行。
熊黛妮的心思跟他是不谋而合的。
熊黛妮看着后视镜里沈淮的脸还是有些绷,有些忐忑,小声地说道:“你刚才脾气好大。”还是担心冒冒失失的过来,会叫沈淮心里不高兴,现在想想,她真不该冒冒失失的过来,她当然不是为了徐建中,但是沈淮的事情,需要她来关心吗?
沈淮回头冲着熊黛妮一笑,问道:“吓着你了?我都好久没发脾气了,再不发发脾气,怕好些人误会我没有脾气啊。”
第五百二十章 并坐看夕阳
熊黛妮细想想,她赶过来挺没有道理的,看了沈淮一眼,见他转回头,专心致志的将车倒进路口好掉头,似乎没有多想什么,叫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将脸颊上给风拂的发丝撩到耳后,别过脸看向车窗外,带着心虚地说道:
“想着总归是同学一场,事情真要闹得不好收拾,其实也很难看的。刚好也是要下班了,接到陈燕的电话,我也是脑子一热,就坐车赶过来了。这事你千万不要跟我爸说啊,他会臭骂我一顿的,我爸最讨厌我们帮同学、朋友托事说情什么的。”
“对了,你求人的时候,眼睛能不看着别的地方吗?”沈淮笑问道。
熊黛妮脸有些微红,转回头来横了沈淮一眼,嗔道:“我没求你呀。你真要做小人,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我给我爸臭骂一顿,反正他除了唠叨两声,也没有其他办法对付我跟黛玲。”
“老熊在家里,是个唠唠叨叨的小老头呀?”沈淮笑着问,“这点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听赵东他们说,老熊以前在市钢厂时,脾气也恶劣得很,重新调回到市里,脾气和气了些,不知道你爸现在当常委了,脾气会不会又变坏点。”
“市钢厂里工人来源复杂,很多时候道理讲不通,发脾气吼一吼,比什么管理手段都管用——当然,这个是我爸跟我说的,反正他在家里不敢随便发脾气的,发脾气,我、黛玲,还有我妈,现在加上七七,都没有人会理他。”
“嗯,只跟讲道理的人讲道理,这话倒是不假。”沈淮笑着说道,只是谁能想到他对熊文斌的熟悉,甚至不是他大女儿熊黛妮之下呢;他见熊黛妮没有系安全带,侧过身去,拉起安全带帮她扣上。
熊黛妮吓了一跳,见沈淮的身子侧贴过来,以为他要抱过来,她的身子僵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下意识的转回头,生怕后面的陈燕等人会看到沈淮在车子里抱她。
待意识到沈淮只是帮她系安全带之时,熊黛妮整张脸烧得绯红如染,她自己都感到烫得很,有些不敢再看沈淮的眼神。
“怎么了,后面发生什么事情?”沈淮装模作样的转回头往后面看去,徐福林、徐建中、陈燕等人还没有从他施加的打击里恢复过来,只是目送他们离开,笑着说道,“都挺正常的啊。我这车也不知道之前谁用的,两侧跟后面的车窗都贴了膜,外面人看不到里面。”
“你!”熊黛妮这才知道沈淮在帮她扣安全带之前就晓得她会误会,咬牙切齿的瞪着沈淮,伸手要去掐他,心想这混蛋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偏自己还以为他是无心的。
“我真不是故意的。”沈淮在车厢里没有办法躲开,胳膊肉给熊黛妮掐在手里,只好求饶,说道,“我只是习惯系安全带,见不得别人坐车不系安全带。”
“鬼才信你。”熊黛妮身子侧过去,别着脸看向天际的火烧云,心想自己的脸,大概比火烧云还要红烫吧?也暗骂自己真不知羞,既然误会沈淮要抱过去,躲一下才是,偏偏第一反应竟然是担心别人看到,难道别人看不到就行了吗?
熊黛妮白皙的脸蛋,在夕阳光的照耀下,就仿佛一块轻红美玉雕琢,透着耀眼的光泽;她盯着夕阳看的双眸眯起来仿佛新月,长长的睫毛、秀直的鼻梁,鼻翼微微皱起,似乎叫夕阳光照得真有些刺眼,粉润嫣红的迷人嘴唇,仿佛清晨露水里的鲜嫩草莓,叫人有忍不住咬上一口的冲动。
“宋鸿军跟业信银行的张力升,都在北山宾馆等我,你想好编什么借口。”沈淮问熊黛妮,“还是索性就说是过来帮同学说情的?”
“不了,你送我去车站吧。”熊黛妮说道,她不想跟宋鸿军他们见面,最好的借口,都抵不住别人胡思乱想,而且她本来还心虚。
这时候沈淮搁在仪表盘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见是宋鸿军打来的电话,拿起耳机塞耳朵里,笑着问道:“怎么,宋总百忙之中有兴趣关心一下我的工作了?”
“谁爱搭理你呀。”宋鸿军在电话那头说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忙完脱开身,我跟老张先回市里找别人喝酒去,你夜里到市里来吧。”
沈淮挂上电话,朝熊黛妮耸耸肩说道:“我真是把其他事都推掉,想要赶去宾馆陪他们的,他们倒先把我甩一边了。”
熊黛妮笑着不说话。
“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找个地方请你吃饭。”沈淮问道,“吃过饭再回市里?宋鸿军他们肯定是找到喝酒的人了,也不差我一个。”
熊黛妮微嘟着嘴,双眸灼灼地盯着前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有时候其实就想着找个人说说话,或者有个肩膀靠一靠就好,因为有时候就算父母在身边,七七在身边,也会寂寞——但也仅仅只是有些寂寞而已,并没有某些人乱七八糟想的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给七七找个新爸爸?”沈淮直接问道。
“我这一辈子最差劲的事,就是挑男人没有眼光了。”熊黛妮说道,“已经狼狈不堪过一次,就不想再狼狈了,我想海文大概也不会希望我继续狼狈下去,然后把生活搞得一团糕,把七七的生活也搞得一团糟;你觉得呢?”
看着熊黛妮清澈的眼眸,沈淮心里也有愧疚,即使知道熊黛妮是为他身上所残留的孙海文的气息所吸引,他在感情上却再无最初的坚持跟纯粹——他把车驶出北山路,从岔道经过,停到北塘河的岸堤,看着河滩上的芦苇成荡。
岸堤比较窄,车子只能南北向放置,只要看夕阳下的风景,只能侧着身子坐。
熊黛妮脱下鞋,小脚跷在椅垫上,回头问沈淮:“让我靠一靠,好不好?”
沈淮也侧坐过来,脱鞋两腿并屈,让熊黛妮当椅子靠。
熊黛妮目光灼灼地看了沈淮一眼,说道:“你跟他还真是像,我以前有一次耍赖,说累了走不了路,一定要找个地方靠着休息一下,他也这么支着腿让我靠。”
沈淮笑了笑,熊黛妮靠过来的身体真是柔软,能让人感受她心无杂念,他伸手摸着她嫩腻如脂的脸蛋,轻轻的抚摸,仿佛如此,也就够了。
两人安静的看着天际的夕阳,而远处是县中的操场,有一群学生在操场上踢着球。沈淮想起在大学校园里,曾跟瑾馨说过,要带她过来坐在这河边看夕阳,跟她说这里有着全淮海最美的夕阳,却未料再次坐到这河边夕阳下,竟然如此的情形。
熊黛妮抬头看了一眼沈淮,见他目光悠远清澈的看着远处的夕阳,也无杂念,心里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