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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吸纳到公司来,为云台公司保驾护航,甚至可以留在身边,当一个贴身保镖……呃……楚轻云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她突然发现自己挺邪恶的,难道自己喜欢正太?
“嗯,楚总说的是。”苏晓倩自然没有意识到楚轻云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对了,宋天明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因为从非洲进口的血罂出现了差池,三天前,楚轻云派公司采购经理宋天明前往缅甸采购血罂秸秆,按理说现在该返程了才是。
“这个……可能还在谈判吧。”苏晓倩怯怯的回道,毕竟没有及时联系宋天明是她的失职。
楚轻云皱眉道:“价格方面我们都已经让步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血罂是上世纪浩劫中变异了的植物,这东西在华夏属于违禁品,只能在外国进口,当初楚轻云的父亲楚天进口价是每公斤30美元,可是没想到那帮奸商竟然坐地起价,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涨到了每公斤70美元,楚轻云跟对方谈了整整两天,对方寸步不让,楚轻云这边订单都排满了,根本等不起,无奈之下只能以70美元最终价格成交。
“那我打个电话问问。”苏晓倩吐了吐舌头,她知道楚轻云生气了,现在生产这么紧凑,原材料晚到一天都会给公司造成很大损失。
“不用,我亲自问他。”楚轻云说着挂断了电话,继而拨打了宋天明的电话,然而铃声响了很久一直没有接。
楚轻云眉头越皱越紧,云台公司有规定,企业主管以上的员工必须24小时开机,这个宋天明在干什么?
她正欲挂断时,电话被接通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是谁?”
楚轻云眼皮一跳,宋天明手机丢了?还是……她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难道宋天明出事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回道:“我是宋天明的朋友,请问你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传来冰冷而缓慢的声音,“我是公安局的。”
一刹那,楚轻云感觉如坠冰窖,真的出事了。
宋天明去缅甸是为了进口血罂,血罂这种植物其实是罂粟的变种,在上世纪中叶的浩劫之中产生,在华夏,无论是罂粟还是血罂属于违禁作物,私人严禁种植。
罂粟是神秘、美丽与邪恶的代名词,罂粟花美丽的如梦如幻,可是罂粟的果实,却充斥着魔鬼般的罪恶。将罂粟未成熟的果实用刀切开,会流出乳白色的汁液,这种汁液凝固后变为黑色的片状物体,古华夏人给这种东西起了一个形象的名字——鸦片。
鸦片经过加工可以制成海洛因等一系列毒品,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完全将罂粟视之为洪水猛兽,其实它其中含有很多有价值的药用成分,它们有些没有毒性,有些虽然有毒性,但是合理利用也可以救人治病。
血罂外观跟罂粟类似,不过它未成熟果实呈红色,血罂比罂粟产量更低,产物更纯一些,楚轻云新药需要的就是血罂秸秆中一种无毒的阿片生物碱。
其实血罂秸秆中含有的毒性成分极少极少,用来提炼毒品根本是得不偿失,但是即便如此,这种东西也属于违禁品。
楚轻云的父亲最开始曾向有关部门打过申请,希望能通过科学认证,合法进口血罂秸秆,然而没能成功。
有关部门在华夏历来是个神秘部门,其职责和工作内容都是个谜。部门工作人员办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毒品这东西在华夏被严厉禁止,批准进口血罂秸秆是容易,可是批准了有什么好处呢?这又不能给他带来什么政绩,而且一旦出事了呢?比如工厂研究出了利用血罂秸秆提取毒品的技术了呢?或者秸秆里藏着种子呢?将一粒种子塞进秸秆中很容易,难道检查的时候要一根一根的剖开么?
一旦发生了这种事那就意味着责任,吃力不讨好,有关部门负责人自然不会去干。
楚天百般交涉无果,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偷偷进口了,他自问对得起良心,再说了,血罂秸秆本身近乎于无毒物质,就算丢失了几吨也无所谓。
边境对毒品和血罂果实,种子之类查的很严,但是对秸秆却不怎么管,只要把它们混进麦秸或者稻草里就可以混进边境,因为边境的缉毒警察也知道,这玩意儿基本无害,难道为了这种无意义的东西就每根麦秸都抽出来查?那真是闲的蛋疼了。
进口血罂秸秆的不止云台公司一家,还有几家药厂也有进口,药厂和缉毒警察已经达成了共识,只要你别明目张胆的进口他们都会装作没看见,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当然为了更方便,药厂逢年过节也会给方方面面的有关人员送去一些“年货”。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缉毒警察工作危险系数很高,而且工资又一般,如果没有点特殊福利,谁愿意这样拼命?
几年来,楚天一直采取这种方式进口血罂秸秆,没出什么事,也没想过会出什么事,然而偏偏这次就出事了。
究竟是宋天明太不小心?还是边境缉毒警察有意刁难?
说起来自从父亲去世后,楚轻云新药停产,就一直没有打点各方面的关系,想到这里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那样的话,只要礼钱送到,宋天明应该就能安全返回。
楚轻云佯装惊讶的道:“公安局?天明他的手机丢了么?”
电话那边响起了一点杂音,似乎是手机被交接到了另一个人手上,果然不一会儿一个女警察的声音响起:“你是楚轻云吧?”
楚轻云心中一凛,宋天明的手机通讯录中记录自己号码时用的称谓应该是楚总,这个女警察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也就是说他们在调查自己。
楚轻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是的。”
“据我所知,你并不是宋天明的朋友,而是他的上司?”电话里的女声不紧不慢,但是言语之间却带着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楚轻云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安,说自己是宋天明的朋友是她跟上一个警察说过的话,可是这个女警也听到了,那么证明,要么宋天明的手机已经被监听,要么刚才的警察接听时按下了免提键,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说明现在极有可能有一群警察围着宋天明的手机,难道……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事情似乎在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楚轻云一边接电话一边拿起另一部手机,大拇指飞快的掠过键盘,一条短信很快被编辑了出来。
“不要与宋天明联系,药厂已经在产的六种新药立刻停产,转而生产蓝葡小儿感冒药冲剂。”
在通讯录中找到秘书苏晓倩,按下了发送按钮。
苏晓倩这边接到信息就意识到恐怕出事了,这一年来因为新药停产,公司与边境的关系开始疏远了,他们很可能故意刁难,加上宋天明大意,所以被扣下来了,但是进口血罂秸秆不算什么大事,边境也知道,一般来说送点钱就搞定了,她直接把电话打过去说道:“不派人去边境那边打点关系么?我们最近接了好几个新药订单,要是现在停产的话岂不是要违约赔款了?而且蓝葡感冒冲剂卖的也不好,利润也低……”
“照我说的做”楚轻云心烦意乱的按断了另一部电话,此时,她的手心已经见汗,握着说及金属外壳滑腻腻的。
她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跟一个人有关——孙德光。
孙德光跟父亲合作那么多年,很可能知道新药中要用到血罂秸秆,而这种东西虽然无害,但是却是地地道道的违禁品,一旦他那这件事做文章,云台公司很可能受到严重影响,虽说进口血罂秸秆不至于坐牢,但是舆论呢一旦孙德光放出消息,说云台公司使用的药品原料与制作毒品使用的原料是同一种,那么后果会如何?
云台公司的这种新药本来就有麻醉镇痛的作用,而鸦片和毒品也恰恰具有同样的作用,这会不会导致消费者的联想?
楚轻云发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她居然可笑的以为孙德光装病是想体面的退出董事会。
孙德光白手起家,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在港岛打拼出如此家业,他的一身修为岂是自己这个刚刚踏足商海不到一年的黄毛丫头能比的。
这些天,楚轻云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了股市上,提防孙德光暗中操盘,连续两个周,孙德光坐看云台公司股票涨价却不动手收购股份,不是因为他在观望自己的态度,而是他根本不屑于股市这点蝇头小利,打定主意要整个吞掉云台公司,他不动则已,一动就是致命一击。
意识到这些,楚轻云觉得一阵头重脚轻,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自己已经占尽了优势,居然还是会输,难道她就这么不争气么?父亲遗留的心血,自己跟妹妹的命运……想到这些,楚轻云眼睛发酸。
“楚轻云小姐,我想你一定知道宋天明先生这次缅甸之行,或者说,他走私血罂秸秆的行动直接来自你的授意,我说的对吧?”
楚轻云知道这时候装糊涂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警察想查清这件事太容易了,太多证据都证明自己跟这次走私脱不开干系,可是不走私又能怎么样呢,难道打了申请再上税么?
她索性承认道:“是的。”
“那么在刚才,你为何要说自己是宋天明的朋友,为何佯装惊讶的问宋天明的手机是不是丢了?是想掩饰你与他之间的委派关系么?”女警问的问题十分尖锐。
楚轻反问道:“上司就不能是朋友了么?手机在警察局任何人都会首先想到是手机丢了被好心人捡到上交,这也很正常吧。”
“楚总,我很佩服你们生意人的随机应变能力以及……演戏的天赋。”女警咬重了演戏两个字。
楚轻云眼皮一跳,“我不懂你的意思。”
“宋天明身上携带了60克三号海洛因,他已经交代这次毒品走私来自你的授意,你是想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对吗?”
女警察缓缓的吐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锥子一般扎进楚轻云的身体,那一刻,楚轻云只觉得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世界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
她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她终于明白,孙德光不但要吞并云台公司,而且要让自己万劫不复。
是啊,收买自己的一个手下,栽赃陷害,也许不是收买,只要抓住宋天明的老婆孩子,再加以威逼利诱,他就要乖乖就范,孙德光发家时就是混黑道的,绑架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
60克海洛因已经可以判死刑,但是如果宋天明“表现良好”,主动交代犯罪事实,最多只能算个从犯,加上孙德光的从中作用,他未必会死。
也许宋天明被抓只是一个开始,孙德光恐怕已经准备了其他后手,打点好了各方面的关系,势必将自己打入牢中,好毒的手段。
楚轻云还没上法庭,就已经失去了大半的信心,人证物证俱在,若是原本合法的贸易,她还可以说是宋天明栽赃陷害,可是现在,走私血罂的时候夹杂毒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窗外传来了警笛刺耳的声音,楚轻云颤抖的从抽屉里抽出一根女士香烟,摸索出火机,然而点了几次火都没点着,她的手抖得厉害。
其实她知道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业天才,虽然智商情商都不低,但是没有经过岁月的积累,她还太稚嫩了,跟那些一辈子混迹商海的老狐狸一比,她身上的乳臭味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不是孙德光有多厉害,仅仅是因为自己太差劲……
好不容易点燃了香烟,楚轻云使劲的吸着,女士香烟本来就细,火星闪亮的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