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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健规规矩矩的坐下。
牧清岚问道：“你跟雨离是什么关系？”
周健微微一怔，没想到牧清岚会问这个，他想了想，说道：“朋友。”
“普通朋友？”
“是很好的朋友。”
“哦，我懂了，你出去叫雨离进来吧。”
嗯？这就完了？周健心中古怪，他本以为牧清岚叫自己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说，不至于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把自己叫到后山吧，问离不是一样的？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说了一声是之后，周健起身出去。
片刻之后离进来，叫了一声“师父”。
牧清岚慈爱的看了离一眼，说道：“坐吧。”
“是。”
牧清岚倒了一杯茶，坐在了离的旁边，“雨离，你知道我为什么见面第一天就收你为亲传弟子吗？”
离摇了摇头。
牧清岚笑了笑，“我知道你身上有很多秘密，不过我不想问，我见你的第一天便不问来历收你为徒，因为我相信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的，你的眼睛是我这一辈子见过最清澈的眼睛，我相信我的直觉，呵呵，说起来纯阴之体的人第六感很强的。”
“师父一生未嫁，无儿无女，没想到临老会收下你这么个徒弟，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真的很像。”
离不知道牧清岚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只是静静的听着。
“古武从诞生至今，不过百余年而已，许多武技和心法都是天纵其才的古武前辈们自己毕生的修炼经验总结，一个高手，对应了一套传承，我同样有一套自己的传承，借用一下古经的名字，将之命名为《玉女经》，不过我虽然在你之前收了六个徒弟，却始终没把这套传承送出去，因为他们没有纯阴之体。”
“我以纯阴之体入武，所总结的一切自然基于纯阴之体上，可是这种体质的人实在太少，我很怕《玉女经》随着我的死就此中断。”
“很庆幸，我寻到了你，你的体质比我还要好，如果能继承我的传承，必将少走很多弯路，而且你的眼神清澈无邪，这十分难得。”
“我从十六岁起开始修炼，十九岁时爱上了一个男人，一直爱到三十岁无果，心灰意冷之后，我归隐山野，一心精进武学，但是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对古武和国术的感悟反而一日千里。”
“《玉女经》前三卷，是我三十岁以前的经验总结，以情入武，算不得精华，后六卷，是我三十岁以后所作，斩断情丝，心无旁骛，一心追求武道极致，是《玉女经》的精髓所在。”
“如果你接受《玉女经》的传承，那么需要抛开一切感情，终生不嫁，且保持处子之身，你可愿意？”
牧清岚的声音一直平和而缓慢，离平静的听着，直到最后一句，她身子微微一颤，抬起头来。
抛开一切感情，终生不嫁，且保持处子之身……
她咬了咬牙，缓缓的，但是却坚决的摇了摇头。
牧清岚脸上的慈祥顿时僵住了，许久之后，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因为屋外的那个男子？”
离点了点头，很简洁的说道：“是。”
“你了解他吗？”
“了解。”
“你相信他？”
“信。”
“你认为你们将来能走到一起？”
离沉默了，许久之后，她默默的说道：“我是一个追随者。”
“追随者？好贴切的名字，你真的跟我太像了，我从十九岁追随一个男人到三十岁，没有得到任何结果，我倒没有后悔年轻时的幼稚与天真，如果没有那段日子，我不会顿悟一切，确实，想让一个花季少女斩断情丝太难太难，谁在青春时候不幻想浪漫的爱情？”
“好吧，你现在十七，我等你到三十，也许你会回来的……”
离摇了摇头，“师父，我跟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
“我是一个追随者。”离再次缓缓的，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看到离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牧清岚微微一怔。
“你说的追随者……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离沉默不语。
牧清岚摇了摇头，“你不想说也罢了，不过，师父只问一句，你心甘情愿吗？”
“是的。”
“我明白了。”牧清岚叹了一口气，为离感慨，也是为自己感慨，也许错过了离，自己便会孤老终生吧，身死之后一副《石竹图》裹身，入土成灰，再无半点牵挂。
想到这里她看向墙上那副《石竹图》，目光飘渺起来，有石无竹则黯，有竹无石则孤，你愿做地上的磐石，我愿做磐石上的蒲苇，可惜，你喜欢的是一生无花的素竹。
磐石卒千年，素竹历春秋，蒲苇一时韧，是我坚持的不够吗……
牧清岚自嘲的笑了笑，已经如此这般，何必再去思念？
“对不起，师父。”离感觉到了牧清岚的难过，轻声说道。
“没什么对不起的，天苍地茫，人各有志，狐鼠依墙，何可思量？是我执迷不悟了，罢了，为师传你另一套功法吧，不过我手中只有残卷……”
“谢谢师父。”对牧清岚的话语和内心，离似懂非懂。
“没什么好谢的，这套功法说是功法，其实也不一定是功法，迄今为止无人炼成，与别的古武功法不同，这一套功法浩劫之前就存在了，它的存在一直是个谜。”
离微微一怔，这些日子，她也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浩劫是什么，古武是浩劫之后才诞生的，那么浩劫之前就流传下来的功法又是怎么回事？
牧清岚又道：“根据名字推测，《九转录》有九重，我手上只有第一重的临摹本，和第二重的原本真迹，它需要一对真心相恋，同时天纵其才的男女双修才可，光是这一条要求就扼杀了绝大部分人，真正真心相恋的不一定是天纵其才，而天纵其才的，不一定真心相恋，许多高手为了这套神秘的功法行苟合之事，却最终无果。”
“我得到这套功法的残卷时一直想跟心上人同修，可惜……呵呵，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牧清岚说着站起身走进卧室，从床榻之下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打开之后，里面有一沓装订起来的稍稍发黄的残页，最上面的一页用楷书写着——《九转录》。
“这套功法名为《九转录》，一个不算特别但却让人一头雾水的名字，也许练下去终究有九转吧，创立者是谁迄今无人知晓，目前世界上只有《九转录》前几重的残本。”
离看着这套功法，疑惑道：“如果一直没人炼成，为什么会认定它是功法？”
牧清岚道：“那是因为它很特别，即便练不成，也能感觉到书页中传来的苍莽气息，如果看临摹本还看不出来，但是看原本的话，就会感觉到这种震撼感了。”
牧清岚说着，小心翼翼的将那些残页从盒子中取出。
第264章 蠢蠢欲动的秦无风
大概十几张残页，订在一起只有薄薄的三分厚，但是入手却有一种古朴厚重之感，仿佛久经岁月的积淀。
离小心的翻开封面，她的中文并不好，因为没有刻意去学，所以到现在也还有很多字不认识。
然而翻开这些残页，她却惊奇的发现，里面有一种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就见过的文字，那虽然不是影之部族的语言，但是她之前接触过，也认识一些。
残页上的文字写的并不漂亮，但是每一笔每一划都极其凝重，拙而不工。
如果说石竹图上的草书是狂舞腾飞的惊龙，那么这残页上的古文就如同稳若磐石的玄武，行笔之间力道收敛，但是笔锋之处似乎又露出些许锋芒，自然而然的汇聚成一股苍莽浑雄之气，扑面而来。
离不懂书法，但是她能感觉出，石竹图上的字虽然漂亮，但也只是徒具其形，顶多多出一些神韵来，却没有这些残页上的字所带的气息，让人看了之后为之震撼。
牧清岚看了离一眼，说道：“感觉到了吧？这些残页用了一种我们从没见过的文字，曾经有人查遍了世界各地的语言以及古代文字资料，包括古埃及、玛雅、苏美尔、赫梯等等古文明，却始终未能找出这些文字出自哪里，不过还好，有一些中文注解，但是这些中文注解读起来还是让人有些不知所云，并没有那种我们想象中的深奥古朴的大道之理。”
“这套功法对我也没用了，送给你吧，但愿有一天你会用到它。”
离收起了那些残页，由衷的说道：“谢谢师父。”
“没什么好谢的，除此之外还有《玉女经》的前三卷，我也会传授给你，嗯……就这样吧。”
……
那一天，周健跟屠夫阿军在外面足足等了四五个小时，周健几次想召唤鬼杀者分身，偷听一下里面到底在干什么，但是还是没有这么做，倒不是他因为这么做对牧清岚有什么不礼貌，只是因为他尊重离。
后来屠夫阿军跟周健两人无聊，开始切磋国术，打到下午两点，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直到这时，离才从房间里出来，此时的她浑身蒙了一层水汽，似乎是出了大量的汗然后被热气一蒸所形成的。
然后是牧清岚，她同样也是一身汗渍，而且脸色略显苍白，她只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之后便转身进屋了。
周健急忙迎上了离，问道：“你们这么长时间在里面做什么呀？”
“传功。”离说道。
“哦？学会了什么？”
“《玉女经》和《九转录》……”
“哇，听名字不错，呵呵，有时间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离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道：“嗯。”
………………………………………
从那以后，离每天都要去后山跟牧清岚学习，而且一去就是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周健跟离本来约好了以后都一起吃饭，但是却没能实施。
就这样，五一长假慢慢临近了，难得的三天假期，周健准备出去一趟，去弄一些生命场能结晶。
买自然是不可能了，凭周健那点家产，买上个二十多块就差不多折腾完了，而二十多块结晶如果是周健跟离两个人用，估计几个月就没，那么只能用老办法了——偷。
这些天离去后山修炼，金属蚕茧就周健一个人在用，离带来的三颗结晶中，那两颗C级的已经被周健用完了。还剩下一颗B级的，还有一颗从秦无风那里偷来的A级的，这两种结晶周健暂时还不舍得用，想留着冲击瓶颈。
几天周健隐身在校园里逛了几圈，秦无风那里也光顾了几次，然而这家伙似乎是被自己偷穷了，别说A级结晶了，连几块C级的还是被用的没剩多少的那种，周健都懒得动手。
至于其他学生的，周健不想偷。
盗亦有道，这些学生大多数家境都很一般，他们来东方武馆是想有朝一日能够出人头地，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生命场能结晶对他们来说跟命根子一样宝贵。
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人品不怎么样的，比如说苏旸，这家伙倒是一个不错的目标，只是最近离刚刚跟苏旸打了一架，这就去偷的话，未免有些明显了，所以周健决定先让他蹦跶几天好了。
其实说来说去，偷这些富家子弟的存货都是小打小闹，就算偷到手了也没多少东西，所以他就琢磨着来个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就是——
去打劫秦家的生命场能结晶库。
其实东方武馆也有生命场能结晶库，不过周健还是略过了东方武馆，毕竟东方武馆的结晶大多数是为学生准备的，如果自己去狠狠的打劫一把，那很可能造成结晶短缺，一些学生分不到结晶的状态，这绝对不是周健想看到的，所以秦家最合适了。
而且秦家老巢的位置距离临山市不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