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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的演说刚结束,何处的手机就响了,然后何处就走出了会场去接电话,从何处的表情我猜得出来应该是上头给他打的电话。
过了许久也不见何处进来,这时会议正好结束了。
我走出去,没见到何处的身影,于是给何处打电话,然后在一个小花园旁边找到了他。
他双眼迷茫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他全然没有了以往的自信和潇洒。
我走过去,问:“是不是新产品和别人的撞了?”
何处只是摇摇头。
我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的产品似乎和我们是一样的,但是这也没必要沮丧啊,我们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第58节:上篇:不忍心遇见(57)
何处突然很大声地说:“你知道什么?他们不只是产品一样,连解释、核心和思想都一样,甚至还说了其中的缺陷和弥补的方法,而那些方法是我们一直在探索的,况且他怎么能发现那些缺陷呢?一定出了什么事!”
我只好想办法劝何处:“但是我们还有时间啊,我们可以在明天的演说上把我们的产品优势拿出来!”
何处很是无奈地笑笑,说:“就这会儿工夫你以为能改变什么吗?而且公司已经打电话来说会议不用参加了。”
我不说话了,这确实是我不能解决的事情。
但是何处依然皱着眉头,我知道他在思考什么,良久,他狠狠地抓了一把头发。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我觉得何处就应该是一直骄傲地微笑的样子。
我走过去,说:“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上面会解决的。”
何处再次摇摇头,说:“上面要解决的话首先会解决我!这是我一手负责的,但是我真的想不通谁能从我这里拿走那些资料。我想不出来,我从未让谁经手过。难道是我自己?”
我看着何处无奈的样子,也不说话了,男人也许不比女人,女人心里有结的时候往往需要的只是一个出口,都倒出来了,也就什么都没了,而男人不一样,他们要让那些结埋在心里直到腐烂掉才甘心。
我陪何处坐下,我一直看着他,仿佛他要跑了似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看他,只是此时他蹙眉的样子让我想到了爸爸。男人思考问题的时候其实是异常有魅力的,只是此时何处的魅力有些沉重。
何处突然站起来,笑着对我说:“要不要去长城?”
我愣了一下,还没明白过来何处这么大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他就已经迈开步子走了。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就直奔长城去了。
路上,我疑惑地看了几次何处,我想判断一下他是不是一切正常。可是何处总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终于到了长城,我们沿着摸不出年代的古墙行走,我突然觉得红尘如梦幻,这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也不过徒留几片残垣,你用手一触,除了心里的感叹,什么都没有。
何处突然在我旁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说:“这古墙其实不是历史,它只是想证明历史曾经来过。我们也会成为历史,只是还没有证明存在。”说完,他领悟一般地笑笑。
我看着他,仿佛他与我心有灵犀一般,我说:“所以,我们不必徒生烦恼。”
何处终于由衷地笑了。
看到他眉头的舒展,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何处兴致高昂地爬起了长城,我跟在他后面。我们一直向前走,长城长得像是没有终点一样。太阳渐渐显出疲倦的样子,我和何处也停下来休息了。
第59节:上篇:不忍心遇见(58)
何处看着远方,回忆说:“这是我第二次来长城,第一次是和林海一起来的。那时我们刚大学毕业,他说要带我做回好汉,然后我们就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从何处的语气里捉摸出一点其他的味道,我看着何处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难道你怀疑林海?”
何处明白我的意思,他看了我一眼,然后说:“起初我是想到他的,因为广告的事情他是唯一从我手上接触过这个计划的人,只是他知道的并没有这么详尽。”稍后,他又说,“但是,来了长城,我突然相信林海不会这么做,对他来说,这不值得,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具有巨大价值的兄弟,无论是友谊还是财富。”
我想到林海的笑容,我也相信林海是不会这么做的。但是仅仅因为一个人的笑容我就相信他了,这未免有些草率。
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两人都沉默,这时候何处的电话响了。
何处一看来电显示,匆忙地接了电话,他叫了一声爸,然后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他睁着的眼睛开始变得没有神采,我看着他,问:“怎么了?”
何处没有说话,但是他眼里忽然之间就掉下了一滴泪。
我呆在了那里,我不知道此时我该做什么,我的两只手举了举还是放了下来。
何处默默地挂了电话,擦了刚刚流出来的眼泪,满面的悲哀已经让我猜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他扶着城墙,缓慢地,无限留恋地说:“妈妈她走了。”
我心里还是一惊,即使是一个曾经叫我痛恨的人,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个人都和我有着某种关联,那个和你有关联的人突然离开,你会觉得生活在某个地方变了味道,因为有些游戏规则突然就随着那个人的离开不存在了。
我看着何处悲伤的模样,我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给他一点安慰,但是我伸出的手,在犹豫的空当却被何处的手抓住了。
他依旧那样悲哀地看着我,以至于我觉得他是应该这样抓着我的。
他对我说:“你该原谅他们的。”
我奇怪,小声说了句:“他们?”
何处接着说:“本来妈妈在昏迷,但是我回去之后她就醒了,原来她是想见我最后一面。”何处眼睛里渐渐泛起湿意,他停下说话,一转头,把那湿意打散了。
他鼓足力量一般,接着说:“妈妈是心脏病,所以即使爸爸不爱她,还是留在她身边照顾她,他不知道如果他离开妈妈,妈妈会不会活不了。但是妈妈的心里一直装着爱,她觉得守着爸爸,守着我就守住了她的爱。”说到这里,何处的眼睛终于又落下了一滴泪,打在了我的手上,温热的,叫我的心里一阵疼。
我猛然间觉得这个女人是可怜的,而爸爸的无奈也是沉重的。可是这些却造成了我和妈妈的悲哀。
第60节:上篇:不忍心遇见(59)
但是我能说什么呢?一个已经去了的人,我还能对她心怀恨意吗?
于是我对何处说:“我不恨他们了,真的。”说这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满是悲哀,不知道为谁而生的悲哀。
何处看着我,突然把我拉到了怀里,我想那只是一个哥哥抱着自己的妹妹,所以我没有做任何反抗。
何处在我耳边说:“叫我声哥好不好?”
我闭上眼睛,很是努力地叫了一声:“哥!”然后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真的只是为了这声哥,它扩大了我心里的悲哀。
然后我就感觉到了何处因为悲痛地抽泣而有些颤抖的身体,在我怀里,更像是我抱着他。
在长城上相拥的那一刻成了我梦里的一个缩影,总是觉得不太真实,但是又叫我觉得温暖与心动。
周五的晚上我们就回来了,路上何处一直很沉默,落寞的眼神似乎什么都没有想,途中,他只主动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我想把爸爸接过来住。他一个人太孤单了。”
是的,每次想起爸爸我的心里也是觉得孤单的,我想妈妈应该也是孤单的,现在孤单的人又多了一个,那就让孤单的人都在一起吧,也许我们彼此照顾,就了了孤单了。
刚下飞机阿可的电话就来了,她在电话里说:“怎么一直关机?”
我说:“刚才在飞机上,什么事?”
阿可没回答我,反问道:“怎么会在飞机上?应该在北京啊!”
我说:“出了点问题,我们提前回来了。”
阿可哦了一声,没有多问,然后说:“连秋明天出院,下周一开庭,你能来吧?”
我说当然会去,然后阿可就挂了电话。
出了机场,何处深吸一口气,然后就又踌躇满志的样子了。我浅浅一笑,说:“何处应该是这里的何处!”
他顺手拍了一下我的头,然后佯装生气地说:“叫哥!”
从那天起,何处总是执意让我叫他哥,但我也总是执意不叫。
我们正准备离开机场,突然有个响亮清脆的声音冲着我们传了过来,那人在叫何处。
我和何处都回过头,于是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女子,束着高高的马尾,一身青春的装扮。
何处的眼睛一亮,随即满面微笑地挥手,那女孩就跑了过来。
在我眼里那确实是个女孩。
那女孩到了我们面前,激动兴奋地说:“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然后看着我,问何处:“这是你女朋友?”
何处笑笑,说:“不是,是我妹妹,叫小一。”然后又对我介绍,“这是若兰,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学跆拳道认识的那个女孩。”
我跟那女孩笑着打了声招呼,想到何处跟我说的那个患了脑癌的女孩,难道就是她?我在心里说了声可惜,于是突然不怎么敢看那女孩,怕我的眼神透露我心里的叹息。
第61节:上篇:不忍心遇见(60)
何处问那女孩:“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了?”
若兰很是轻快地笑,说:“你以为我应该躺在病房里吗?才不要呢!我和爸妈协商好了,让我出来尽情地玩上一个月,之后我会好好回去在病房里待着,随便上帝召不召唤我,我也没什么意见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就像不是在说自己一样,我看了一眼若兰,有些佩服她了。
她又对何处说:“本来就想我到这来了该找谁给我做导游呢,这下好了,你可是跑不了了。”
何处笑笑,说:“无比荣幸!你说想去哪里吧,包在我身上了!对了,要不让小一一起?”
我笑笑,说:“不好意思,连秋明天出院,大后天就要开庭了,可能陪不了你们了。”
何处哦了一声,正好手机响了,是条短信,何处看了之后对我说:“对了,你明天要是见了荣言跟她说一声我不过去了。”
我看看若兰,表示理解。
然后我就知趣地独自回家了,若兰虽说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却能在生命最后的阶段那么坚强地独自一人到这个城市来,我想旅游应该不是她的目的,也许那个目的是何处。别说我只是何处的妹妹,就算我是他女朋友,此时也应该能够理解吧,在脆弱的生命面前,我们都是应该宽容的。
第二天我到医院的时候连秋已经一个人在收拾床铺了。我赶紧过去帮她。
连秋对我笑笑,从容淡定的模样像最初从西双版纳归来的连秋。我也笑笑,说:“你没事了吗?”
·奇·“没事了。荣律师说明天的胜算很大,对方竟然连律师也没找。”
·书·“是吗?”
“嗯。很好笑的是昨天那个人竟然来看我了,我正好去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他站在我病房门前,头和腿都缠着纱布。他只站了站就走了。”
我心里竟有种莫名的感动,但是立即又消失了。我在暗示自己,那个人无论做了什么都已经是不可原谅的了。
因为我们一直在连秋面前避开说到那个人的名字,时间久了我竟忘记他叫什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了连秋,“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常野。”
我哦了一声。
我们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阿可来了,随后林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