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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用手里那条油了麻花的破抹布象征性的掸掸桌子和凳子,这才对其中一个人说道:“您可好久没来了。”
那人笑道:“老婆管得严,平时出不来。”
老周龇龇一嘴的黄牙:“给您出个主意,女人如果太凶,那就天天弄她,弄得她挺上大肚子一个劲儿的生,也就没有心思管着你了。”
那人苦笑:“听你的,等她这次回来了,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老周高兴了,美滋滋的到后面打盹去了。
这两个人是骆骏和龙沧海,也忘了最早是谁发现的这个地方,他们竟然一来就是许多年。
骆骏不在上海的时候,龙沧海也经常自己来这里。
整个上海滩谁都知道,龙先生朋友最多,最是罩得住,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能和他来到这种破破烂烂的小吃店的,却称不上是他的朋友,一定意义上还要算是他的敌人。
“老周出的真是馊主意,真真怀孕的时候没有别的心思,就是管着我,一刻也不让我离开。”
龙沧海冷哼一声:“她怀嘉睿时你根本不在身边,等到怀曼柔的时候,你当然要陪着她。”
两个人又都沉默了,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奇怪,真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杏花楼的大堂,可是那些伙计们对她却没有一点印像,就连那个叫她接电话的伙计也想不起来她之后去哪里了,真真那么漂亮,又时髦,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可为什么却没有人注意过她呢,看那些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
对于这件事,龙沧海一直想不通,而且越想越觉得古怪。
骆骏并没有亲自审问过酒楼的那些伙计,此时听到龙沧海一说,才感到一直以来,他疏忽了很多东西。
“你确定杀死了高群?”他忽然问道。
“那小子刚进澡堂,就被一刀毙命,杀他的是我最信任的门生,这个不会错。”对于这一点,龙沧海是深信不疑的,只是他不清楚,骆骏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早已不相干的人。
“高群一直坚持说他是孤儿,根本没有孪生哥哥,但是含香曾听高占亲口告诉她,高群是他的亲弟弟,不管他们谁在说谎,那个假的贝尔玛肯定是他们当中的一个,而且他还是马尼士的学生,也是当初催眠我的人。”
龙沧海还是不太明白骆骏怎么会想到这些,他问道:“你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骆骏看他一眼,幽幽的说:“我怀疑你杀死的不是真正的高群。”
看到龙沧海质疑的目光,骆骏接着说:“你的门生肯定没有检查过他的脸吧,他们连贝尔玛都可以易容得唯妙唯肖,更何况是自己的脸。”
龙沧海倒抽一口冷气,他承认他真的疏忽了。
“你觉得不论是高占还是高群,会和这次真真的事情有关系吗?”他问道。
骆骏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他拿起桌上的茶碗,轻轻晃动,就像是晃动了水晶杯中的葡萄酒。
龙沧海心里骂道:公子哥儿就是公子哥儿,这个时候还在那里摆派头。
“行了,出事的是你的老婆,你快点说吧。”
骆骏把茶碗重又放回桌上,淡淡的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即使是龙沧海那么沉稳的性格,现在都想骂娘了,用石老爷子的话说,这个小王八羔子到底要说什么。
“按我们以前的猜测,高占是日本间谍,以贝尔玛的身份潜伏下来,出没于高官富户门内,收集网罗情报,而高群已经证实是吴昊的人,为南京政府效命,这两人虽是同胞兄弟,但却各为其主,更算得上是敌对双方。所以由此来看,即使他们真的是兄弟,碍于高占汉奸的身份,那高群不肯承认有这个孪生哥哥倒也是可能的,正常人都会这样去做,而且最后一次还是当是顶头上司吴昊的面,他更是不能承认了。”
骆骏说到这里,终于又拿起那个茶碗,咕冬冬的一饮而尽,然后扑扑几声,把喝进嘴里的碎茶叶沫子吐了出来。
龙沧海皱皱眉,他老婆不是卖茶叶开茶楼的吗,怎么一直没把他调教过来啊,唉,反而是自己,自从遇到余真真之后,就爱上了品茶,而且还只喝余记茶庄的茶。
不过他还是对骆骏刚才说的这番话很感兴趣,印像中,骆骏还从来没有这样正正经经的说过这么多话。
“含香说过,高群脸上有一个大黑痣,可是我们见过的高群脸上根本没有痣,也不像是曾经祛痣的样子,真真说要到几十年后,才能有那样的美容技术,可是去除黑痣不留痕迹。这样一来,就有两个可能,一是含香说谎,二是当初她看到的黑痣是假的,去掉黑痣很难,但是弄颗假痣在脸上却很容易,更何况当日含香并没有近距离的看过他,一切只是粗略印像,还有就是高占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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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 前尘莫忘
余真真再次睁开眼睛时,以为自己回到了家里。
又大又舒服的大床,玫红色的床单被褥,就连床边放着的拖鞋也是绣着玫瑰花图案的。
床头正上方有一块地方,墙纸颜色明显不同于周围其他地方,显然那里曾经挂着相框。
真真一眼认出,那里以前挂着的是她和骆骏的结婚照,而那张照片已被带到香港,现在挂在香港的家中。
不用再细看,她已经知道这是哪里了,这是她在上海曾经的家,以前的少帅府,后来的骆公馆。
难怪高占群说要把她送到一个骆骏和龙沧海打死也想不到的,在他们眼皮底下的地方。
这里已经没有人居住了,房契文书都已经交给周楚翘,当然周楚翘也不会到这里来。
这里占地很大,房间众多,以前曾是前清某官宦的府邸,连真真都不知道,骆骏是怎么弄到手变成他的少帅府的。以前人声鼎沸,仆役成群,有了嘉睿以后,更是热闹,可是如今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一片萧索,安静的掉一根针也能听到,越是大的房子,安静下来就显得更加阴森,还有一些恐怖在里面。
但这里曾经是真真和骆骏的家,他们在这里共同生活了很多年,尤其是这间卧室,她更是熟悉。
所以当她发现这是什么地方时,不但不觉得恐惧,反而有些窃喜。
这所房子里面有很多秘密,而这些秘密只有她和骆骏知道,有些甚至连老汪都不清楚。
这些秘密中有大多数都是骆骏觉醒后告诉她的,当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上海。
也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她曾经生活多年的地方,竟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本她以为那间地牢和那密室已经是全部的隐蔽所在了,直到有一天,躺在床上,她和骆骏商量想把这处房子捐出去时。骆骏才向她细细道来。
对于这件事,她并不怪他,最早住进来时,她只是他的女朋友,不久他就失踪了。等到再次回来却已经没有了记忆。
确定了目前身处何地后。她松了一口气。
这次回来,她也只是遣散了佣人,送走了石老爷子而已。至于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她都没有动过。
只要她的记性不差的话,那么,骆骏以前安排的一切,就仍然存在。
现在已经是白天了,真真拉开那玫瑰色丝绒窗帘,阳光立刻透了进来,春天的太阳并不毒,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真真半眯着眼睛,享受着明媚的春光,一时之间,竟然忘了现在的危险。
她坐到梳妆台前,打开大镜子前的一枚小圆镜,把镜子转到一定角度。镜子中便清清楚楚的反射出门卧室门口的情景。
两个男人正在门外吞云吐雾,显然都是高占群的手下。
这面镜子采用的是折射原理,家里还有很多这样的镜子,当然尤其以卧室里最多,因为这里是女人住的地方。多出几面镜子也不会引人注意。不同的镜子折射出不同的方位,可以看到近距离还多不容易查看的死角。
真真对自己的男人真是引以为豪,这家伙真是个犯罪天才,当然他把这种天才用到保护自己,保护家人身上,更是心思忱密。
床头的电话机虽然还在,但是肯定是打不出去了,这么浅显的事情,高占群绝不会忽视。
现在,她急需一个妥善的方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可是应该怎么办呢?
这时,一个人影闪进了镜像之中,是高占群!
真真连忙把小镜转到一边,重新目光呆滞的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高占群推门进来,轻轻走到真真身后,也看着镜中的她。
“想不到我会送你来到这里吧,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来到这里你的心情一定好多了,不会再像在那个小屋里一样发脾气想逃跑了。”
“说吧,你绑架我,究竟要做什么?”真真冷冷的问道。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装糊涂,翁太太。”高占群揶谕道。
真真冷笑:“高先生,我想你的记性不好,我现在是骆太太。”
“哈哈哈,”高占群嘲弄的大笑,“骆太太也好,翁太太也罢,还不都是你余真真?”
真真没有笑,面容冷峭。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问道。
高占群把双手放到她的肩上,轻轻揉搓,真真反感得甩甩肩膀,他的手碰触到她的肌肤时,她一阵恶心。
“啧,啧,啧,还是这么刚烈,整天在男人面前卖弄风骚,可是却除了自己男人以外,谁都不让碰,可我就喜欢你这股子劲头,做梦都在想着你。”
他夸张的口气让真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从心底里冷笑出来,高占群啊高占群,我余真真直到现在都不后悔当年整垮你,你当然会做梦都在想着我,想着如何让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吧。
“你是想着杀掉我吧,没关系,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中,要命拿去。”余真真平静如水,听不出有一丝波澜。
“翁太太,不,骆太太,咱们之间的那点小恩怨何足挂齿,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怎么会和女人计较什么。”
真真冷哼一声,没有打断他,听他继续说下去。
“骆太太,这一世你可比以前更加威风了,而我却还是个小人物,但是谁又能知道,你这个名媛阔太太和我这个小人物,却有一个共通点呢。”
听他这么说,余真真心中一凛,已经隐隐觉察出他要说什么了。
“对了,骆太太,你这么聪明,当然已经想到了吧,我们都是重生的人啊,我们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历史,我们也知道这些历史的形成原因,是不是呢?”
余真真盯着镜子里高占群的影像,一言不发,她的心头如电闪雷鸣。
“一直以来,我就想和骆太太你好好聊一聊了,你恐怕比我要长寿吧,你毕竟是女人家,不论是日本人还是姓汪的姓蒋的,都会忽略你,你一定得以偷生,苟活下来了,是吗?”
前生,高占群只活到1943年,仅比世保多活了半年而已,所以对于1943年之后的事情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是高群,那么根本没有高占是吗,不论高占还是高群,其实都只是你高占群一人,对吗?”真真问道。
此时此刻,她心里已经有一些清晰,但是事情的发展还没有容她细细想来。
“骆太太,你果然够聪明,不错,我就是高群,也是高占,世上从来就只有一个高占群,我是孤儿,没有什么孪生兄弟。”
“你利用含香骗了我们,或者说含香本身也被你骗了?”
“哈哈,那个**,以为和我睡了觉就能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我怎么会把实话告诉她呢,难道我忘了她是那个死鬼贝尔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