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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这场军事会议,颜良采纳了贾诩之计,他的军令很快发往了身在襄阳的许攸。
几天之后,散布谣言的命令从许攸掌管的司闻曹发往了中原,许攸安插在许洛一带的情报机器开始全面的开动起来,数以百计的细作们,大肆的散播着曹操将举兵东进的消息。
这谣言一传十,十传百,不数日间就遍传各地,搅得各地是人心惶惶,甚至那些拥曹的士民们,已经在蠢蠢欲动,准备迎接着曹操反攻。
而南阳方面,颜良也放出风声,令伊籍大张旗鼓,带着给汉帝的进献方物,从武关北往长安,以向袁谭展示自己跟曹操的联盟关系。
在这般强大的舆论攻势下,身在宛城前线的袁谭,终于开始坐不住了。
尽管他的细作暂时未发回曹操出兵的消息,但身后许洛各地沸沸扬扬的传言,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得已之下,袁谭只能从前线抽调了七千兵马,以加强洛阳一线的防御。
袁谭这么一抽兵,南阳的兵马数量就削弱到三万左右,三万对一万,袁谭兵力上的优势进一步减弱。
兵力上的削弱,使得袁谭不得不收缩战线,放弃了分兵屠戮乡野,袭扰颜良粮道的频率也减弱不少。
一时间,宛城方面的攻势大大的得到了缓解。
得到了喘息机会的颜良,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采取了种种策略,让袁谭不得安生。
颜良依徐庶的计策,每每入夜之时,便派小股兵马,带着鼓乐出城,潜至袁营附近敲锣打鼓。
闻声而起的袁军,以为是颜良劫营。刚刚入睡的士卒不得不惊醒备战,颜军的小股部队却又偃旗息鼓,不作动静。
待到袁军虚惊一场,警报解除之后,方自躺下之时,敲锣打鼓声就骤然再起,如此反复。让袁谭和他的士卒彻夜难安,精神愈加的疲惫。
在这般高强度,无休止的心理战打击下。袁军本就不太高涨的士气,自然是日渐消沉。
无奈之下的袁谭是又气又急,便派了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卒。白天里在城外大肆的叫骂,各种污言秽语,企图诱使颜良出战。
颜良这边是既不出战,但也不让你占了嘴炮上的优势,他特意的挑选了几百骂手,换着班的站在城上跟袁军对骂。
颜良的这班骂手个个虎背熊腰,嗓门粗大,几百号人还都经过彩排演练。
这班骂手一开骂起来异口同声,如出一人,声音宏量如雷。方圆十余里都听得清清楚楚,瞬间就将袁军那班老弱骂手零零散散的骂声淹没。
而且,颜良的骂词还专往袁谭的痛处上戳,骂称袁谭其实是袁绍老婆背夫所生的野种,所以袁绍才宠爱他的弟弟袁尚。不想让他继承袁家基业。
袁谭是骂又骂不过对方,攻又攻不下城,夜里又睡不安生,身理上和心理上都被颜良折磨得死去活来,那个恨啊。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袁谭用尽了各种方法。却拿颜良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许都方面,不利于袁谭的消息却不断的传来。
因是袁谭为了给自己的军队筹积粮草,不惜向民间强征过冬粮草,那些官吏们为谋私利,上边原本要收一斗,到他们这里就加了一倍。
许都等中原诸州本就新降,人心未附,袁谭的横征暴敛更是激起民愤,未多时间,就传来有数县百姓不满官府的强征,杀了地方官吏据兵造反,转而遥奉身在长安的曹操。
许都的种种乱局,颜良这边很快也收到了消息。
宛城的军府中,颜良和众部下们听着关于许都的各种消息,脸上都流露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笑容。
“袁谭这小子在我南阳肆意杀戮,现在他老巢起火,总算是遭到报应了。”
文聘兴奋的大叫,脸上一副解气之状。
其余众人也皆附合,无不感到痛快。
徐庶也笑道:“主公,袁谭目下已是焦头烂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撤兵,这一回宛城之危,总算是安然的渡过去了。”
许洛一县的百姓造反,这确实出乎颜良意外,他原还想凭着一己之力,击溃袁谭,却没想袁谭先败在了自己手里,反倒给自己省了事。
不过,颜良却不打算善罢甘休。
他冷哼一声,“袁谭烧了我多少城池,杀了我多少子民,本将岂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颜良的言语神情中,杀气毕露。
“主公,袁军毕竟势大,咱们能成功的扛到他们退兵已属不易,庶以为就不必逞一时意气之争了。”
徐庶以为颜良打算出战,生恐最后时刻出节外生枝,便忙是劝道。
其余文武,除了个别武将之外,纵使是对袁谭深为恨之的文聘,也附合徐庶的意见。
众人都认为,以他们眼下的实力,并没有野战击败袁谭那盾阵的能力。
倘若野战不能击败袁谭,若再想像上次那样,凭着一条火沟安然撤归宛城,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便在这时,周仓兴冲冲的从外而至,拱手道:“禀主公,夫人到了。”
众人一听黄月英到了,均是面露惊奇,心想着这大战之时,主母不留在襄阳,却跑来这宛城做甚。
颜良冷峻的脸上,却瞬间闪过莫名的兴奋。
等了这许久,忍了这许久,终于让他等到了。
夫人黄月英的到来意味着什么,颜良自然是再清楚不过。
颜良腾的站了起来,豪然道:“夫人来得正好,你们就速去给袁谭那小儿下一道战书,他不是逼老子出战么,就告诉他,明日我颜良就跟他决一死战!”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变色。
第210章 大杀器
一听到自家主公说要跟袁谭决战,莫说徐庶这等谋士,纵使是文丑这等武将也有点蒙了。
若说主公咽不下这口气,非要给袁谭一点颜色瞧瞧的话,那也当等着袁谭撤兵之时,再见机行事,方才符合兵法之道。
眼下人家袁谭还按兵不动,主公你却要公然跟人家正面决战,这又是怎么一个情况。
但见颜良杀气腾腾之状,又似成竹成胸,不容置疑,众人心中狐疑顿生。
“主公,若要教训袁谭,不如待其回军时再出兵追击,此时正面决战的话,似乎有些仓促。”
徐庶小心翼翼劝谏,众人虽未附合,却纷纷点头,显然徐庶是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颜良却冷笑一声,傲然道:“尔等追随本将这么久,难道还对本将的决策能力有所怀疑吗?”
颜良这一问,徐庶就无言以应了。
自汝南起兵以来,虽处危机之时,颜良也无时不刻不保持着冷静,每每都做出决定胜局的决策,若不然,他们又如何能打出这一片地盘来。
而今颜良如今决毅,众人便在猜想,莫非自己主公心中已有什么破敌奇策不成。
可是左思右想,他们却又猜不透颜良的城府。
颜良环视了一眼众人,淡淡道:“难道你们已经忘了,上一次咱们怎么击败马超那个西凉屠夫的吗?”
颜良这般一提醒。众人的思绪很快就回到那一战,他们如何能忘记,正是主母黄月英所发明出来的元戎连弩,在最终的决战中,杀了马超一个措手不及,帮助他们彻底的将不可一世的西凉军团击垮。
那一役,主母黄月英虽未上阵杀敌,但没有人能否认。主母她才是那一战获胜的最大功臣。
而今主母又在关键时刻来到宛城,莫非……
联想到此节,众人的神色陡然间一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什么。
“主公,莫非主母此番前来,又带了什么破敌利器不成?”文聘第一个兴奋的问道。
颜良却笑了一笑,摆手道:“尔等无需再多问。只管下去准备就是,明日一战。本将自会令你们痛痛快快的大杀一场。”
颜良此语虽未明着答应。却已暗示的很明显。
众人的精神顿时大振,热血跟着沸腾起来,一想到明日一战,终于能将压抑已久的怒火宣泄出来,又如何能不兴奋。
当下众也不再多问,个个心怀着坚毅与信心,拱手退去。为明日之战做准备。
结束军事会议,回往后堂时。妻子黄月英却已一身戎装的等候在了那里。
一见她这副形容,颜良不禁想起了上回宛城之战时。她身着戎装,亲自上阵擂鼓助威时的英姿飒爽。
“夫人,你怎么亲自来了,身体若有个差池怎么办。”
颜良几步上前,将黄月英扶住。
“只是几步路而已,妾身没那么娇贵。”黄月英笑道。
二人相携坐下,颜良又询问了一番黄月英身体,确定她当真无恙后才放心。
“夫人,那弩车你也一并带来了吗?”私语之后,颜良转入了正题。
黄月英点了点头,“妾身不敢稍的担搁,催促匠人们日夜赶工,进度总算比预期要快了不少,这两个月以来,妾身一共为夫君打造了二十五台弩车。”
二十五台,比预期的还多出了五台。
颜良眼眸之中不禁燃起兴奋,忙又问道:“但不知这弩车的杀伤力如何?”
“二十五台弩车妾身就实验过,射力约有十石,一次可齐射十支中型铁簇弩箭,射程约有七百步,最强曾在五百步的距离,一支弩箭射穿四支间距为两尺的马蹄靶。”
黄月英不紧不慢的回答,言语间似为自己的设计成果感到自豪。
听得妻子的话,颜良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百步,间距两尺的四支马蹄靶,如此强悍的穿透力,着实是超乎了颜良先前的想象。
袁谭的坚盾,如果碰上这种强劲的铁簇弩箭的话……
颜良想象着那般场景,嘴角不禁浮现几分冷笑。
兴奋之下,颜良大笑道:“夫人这弩车当真是神器,明日的决定,本将就拿它来好好的袁谭那厮开开眼界。”
见得颜良兴奋如此,黄月英也为之欣慰,眉色间泛起浅浅的笑容。
颜良感念于妻子的智慧,情心甚好,捧起黄月英的瓜子脸便狠狠的亲了上去。
黄月英格格笑着,却畔间生晕,迎和着丈夫的亲热。
“义兄,明日——”
正当这时,吕玲绮脚下带风,闯进了堂中,却正撞见那亲昵的一幕。
吕玲绮愣怔了一下,脸畔红晕顿生,急是将头扭了过去,慌张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还请义兄恕罪。”
黄月英不想会有外人不经通传就进来,羞意顿生,俏脸转眼红了半边,忙是将颜良轻轻推开,起身站了起来。
颜良干咳了几声,也站了起来,笑道:“没什么,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恕不恕罪。”
吕玲绮这才转过身来,转身之际,却正与黄月英双眼相对。
黄月英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仔细的将眼前这年轻女子打量了一番,却是奇道:“夫君,莫非这位就是你新认的那位义妹,温侯之女不成?”
颜良点了点头,摆手道:“琦绮,还不快来见过你嫂子。”
吕玲绮这才恍惚,忙是拱手一礼,口称:“小妹见过嫂嫂,方才唐突失礼之处。还请嫂嫂莫怪。”
“夫君都说了,都是自家人,有什么怪不怪的。”
黄月英忙是上前将她扶起,携着她手儿又是仔细端详一番,不禁啧啧赞道:“世人皆言‘人中吕布’,这温侯之女果然不同凡响,真真是位美极的巾帼英雄。”
吕玲绮听得黄月英夸她貌美,便有几分不好意思。忙道:“姐姐莫要说笑,姐姐才是真的美极。”
两个女人一见如故,在那里彼此夸起了对方美,却把颜良晾在了一边。
颜良不得不干咳几声,打断了她们的“闺蜜之谈”。
吕玲绮这才想起自己是为何而来,便红着脸道:“义兄,小妹此来。其实是想向义兄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