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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
酒气熏熏,气氛融洽,颜良设小宴,以美酒犒劳这两个为他保住后方不失的良将。
吕蒙和魏延所镇守的巴丘虽然不是主战场,但二人却成功的把刘琦堵在了荆南,保住了江陵、夏口等大后方的安全。
“子明、文长,本将能在柴桑战退吴人,你二人功不可没,来,咱们满饮此杯。”
颜良肯定了他二人的功绩,豪然兴杯。
二将欣慰,口中称谢,举杯饮尽。
美酒下肚,主臣之谊更深一分,这帐中的气氛愈加轻松。
“子明,本将率师前来,正想一举荡平荆南,灭了刘琦那小子,如何南下用兵,你可有何看法?”
边是饮酒,颜良边向吕蒙询问。
吕蒙却道:“主公,末将倒以为,眼下并不是扫平荆南的时机。”
“此话怎讲?”颜良顿起了兴趣。
“刘琦有黄祖的一万水军,麾下还有黄忠此等悍将,据末将这些日来的观察,刘琦所部还是颇有些战斗力,主公尽起大军南下,荡平刘琦自然是不在话下,但也要耗一些时日。而方今正值秋收之际,倘若只为平定刘琦,就误了今岁的秋收大事,末将倒以为有些得不偿失。”
吕蒙这一番话,不禁让颜良愈加刮目相看。
平常将领,纵然是良将,所能考虑到的,无非也只是用计用谋而已。
而眼前的吕蒙,却还考虑到了秋收之事,很显然他的目光不仅仅只局限于用兵军事,而是更为深远。
“这个吕子蒙,果然是有帅才的天份,很好,很好……”
颜良面露欣慰之色,遂道:“那依子明之见,本将接下来又当如何?”
“末将以为,主公眼下当班师而还,将精力用于秋收,同时可略施手段,迷惑刘琦,让他放松警剔,而后待秋粮一下,主公再突调大军南下,杀他个措手不及,又何愁刘琦不灭,荆南不平。”
略施手段,迷惑刘琦,有点意思……
颜良正有兴致时,旁边魏延却有些不屑,“以主公眼下的实力,硬生生的辗杀刘琦也不在话下,何必要徒费那些无用之功。”
与吕蒙相比,显然魏延更崇尚硬实力。
对于魏延的不屑,吕蒙也不以为怪,淡淡笑道:“文长言之有理。只是若能巧施诡计获得功成,又何必非要徒损士卒呢。”
颜良暗暗点头,心道吕蒙果然是吕蒙,虽尚年轻,却已展露他诡诈的天赋。
曾经历史上,以东吴的实力,其实完全可以武力夺取荆州。但吕蒙却巧施攻心之计,几乎兵不血刃夺取荆州。
纵观演义中吕蒙的几次用兵,也多是以谋略为主。不战而屈人之兵。
如今颜良与东吴大战方休,将士多已疲惫,若果如吕蒙那样。可以最少的士卒牺牲,就平定荆南,灭了刘琦,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下颜良便兴致大作,问道:“子明,你仔细说说,怎么略施手段,迷惑刘琦。”
吕蒙遂是移座近前,笑眯眯的将他的计策诿诿道来。
颜良听着听着,嘴角悄然掠起一丝诡绝的冷笑。
此时此刻。颜良心里不禁在感慨:“这个吕子明,当真是攻心的高手,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
两天之后,颜良下令全军班师,除了吕蒙率五千兵马镇守巴丘之外。其余大军尽皆北还。
颜良临走之前,还在吕蒙的建议下,派人向刘琦送了一封手书。
在书信中,颜良声称他之所以攻取江陵,乃是应了其弟刘琮之邀,如今刘琮已死。他便愿与刘琦就此息兵,双方以长江为限,二分荆州,互相不相侵。
班师之兵的颜良,除了在江陵、夏口等地留有部分兵马外,其余数万大军尽回襄阳。
回往襄阳兵,颜良遂令三军青壮,皆投入到了秋收当中,一时间解兵卸甲,大有放马南山之势。
颜良诸般所为,自然是想麻痹刘琦。
刘琦身边尚有蒯越这等智谋之士,自然没那么容易被蒙骗,而颜良的所为,也并不打算彻底的让刘琦相信,自己会就此放过他,而只是想让刘琦误以为,在短时间之内,颜良将不会对他动手。
归往襄阳后不久,颜良遂又实施了吕蒙惑敌之计的第二步:
上坟。
是日黄昏,身着素装的颜良,率领着襄阳的文武,几百号人马,浩浩荡荡的出城,前往了襄阳之南的刘表墓地。
当年形势紧迫,刘表病死之后,刘琮只匆匆的将刘表下葬,也顾不得给他老爸修座好坟。
而颜良则在吕蒙的建议下,调发几百工匠,对刘表的墓坟大加修葺。
修葺完毕这天,他便率领着众部属,亲自前来祭拜刘表。
在众人面前,颜良亲自宣读了那份由许攸起草的祭文。
在祭文中,颜良深切表达了对前荆州牧,当代大名士,汉室皇族后裔,大汉朝忠诚的臣子景升公的悼念。
在祭文中,颜良还肯定了刘表治理荆州的功绩,并指出如果没有刘表仁政,荆州就不会出现户口百万,民丰富足的康乐景像。
同时颜良也深切的怀念了当初他和刘表的友谊,怀念了二人身为盟友,互相扶持,共御外敌的那顿感人岁月。
※※※
平素习惯了大杀四方的颜良,今日却站在那里声情并茂的陈词,抒发着他对刘表的怀念之情。
那字里行间的真诚,再加上颜良充满感情的朗读,竟是让左右闻者为之潸然泪下。
颜良不得不承认,许攸真是写得一手好文章,竟让他读着读着,恍惚间有点信以为真,还真把刘表当成了自己的好盟友。
当颜良读罢祭文时,整个祭奠现场,已是哭哭啼啼成一片。
跪伏在刘表墓碑前的蔡玉和蔡姝二妇,更是哭得双眼通红,仿佛当真为颜良这般诚挚的悼念而感其肺腑。
却见不远处的许攸,更是暗暗的拭着眼角的泪痕,俨然他竟为自己所写的祭文感觉动了一般。
“一个个的都这么会演,都是人才啊……”
见得此景,颜良心中不禁感慨。
一番祭奠之后,不知不觉已是夜幕降临。
颜良遂是将那哭泣的蔡家二妇扶了起来,安慰道:“两位夫人请节哀吧,想必景升先公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们这么难过。”
“将军如此大仁大义,妾身二人当真感觉激不尽。”
那蔡氏二妇脸感激与庄重,盈盈施礼答谢。
颜良忙将她二人扶住,轻声道:“这都是本将应该做的,如今天色已晚,我就送二位夫人回城吧。”
第268章 双宿齐飞
一听得颜良要亲自送她们回府,悲悲凄凄的二妇对视一眼,眸中皆闪过一丝羞色。
颜良却坦然的紧,当即便叫属下去备车马。
蔡玉最先反应过来,忙又盈盈一礼,“那就多谢将军了。”
车马备好,蔡家的两姑侄上了车马,颜良策马于前,送着二妇径还城中去。
左右那些参与祭拜的人们,眼见颜良如此照顾刘表的遗孀和儿媳妇,皆是对颜良的仁慈赞不绝口。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至别院。
颜良跳下马来,高声道:“二位夫人,到了。”
蔡玉最先从车帘中探出头来,颜良微笑着伸出手来,欲要扶她。
蔡玉犹豫了一下,环视左右,见无旁人在场时,方才放下了警惕,将那纤纤手儿放在颜良手心。
扶过了蔡玉,轮到了蔡姝时,这十几岁的少妇却不比她姑姑那般从容,却是婉拒了颜良的好意,自己拎着裙襟下得车来。
步上高阶时,颜良便道:“二位夫人若无什么事,那就回府休息吧,颜某告辞。”
话音方落,蔡玉忙道:“将军如此大义仁慈,又为先夫修墓,又亲自前来祭奠,妾身无以为报,但请将军进府坐坐,妾身敬几杯茶,也算聊表谢意。”
蔡玉到底心眼更活泛,领会了颜良的心思,便以这冠冕堂皇的借口请颜良入内。
旁边蔡姝却是心头一颤,秀眉微微一皱。心中暗自抱怨:“今日乃是祭拜公公的日子,姑姑怎能容他……”
蔡姝心下愈羞,不敢再想下去。
“既然夫人一片心意,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陪夫人进去坐坐吧。”
颜良也不待蔡姝相请,已是扬长入内。
蔡姝面露为难色,蔡玉却暗暗瞪了她一眼。拉着她紧跟颜良后面而入。
入往后堂,蔡玉笑道:“将军且稍坐片刻,容妾身姑侄去换件衣裳。再来陪将军说话。”
颜良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随意。
蔡玉便拉着自己那侄女,匆匆忙忙的退往了内室。
门一关上。内室中只余下她姑侄二人。
“姝儿啊,你方才是怎么回事,竟然连个笑脸都不给颜将军,你忘了姑姑先前是怎么叮嘱你的么。”
蔡玉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教育着自家侄女。
蔡姝轻咬了咬红唇,闷闷不乐道:“我先前才哭过,可不像姑姑那般厉害,马上就能陪出笑脸来。”
蔡姝的言语中,暗藏着几分讽意。
蔡玉又岂会听不出来,却只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颜将军公开祭奠你姑父,自然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配合着他哭一哭就算了,你还当真了么。”
听得这话,蔡姝眼眸不禁闪过几分惊讶。似乎为自家姑姑说出这等“薄情”的话感到吃惊。
就算你如今已是颜良的女人,但好歹刘景升也是你先夫,难道你竟一点夫妻的旧情都没有,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蔡姝心中如是想,却又不好说出口来。
“姝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姑父死的时候,姑姑我又不是没有哭过。可是他毕竟死了这么久,姑姑又岂能没完没了的为他哭个没完,我们还年轻,将来的日子还很长,得往前看,不能总惦念着过去。”
蔡玉仿佛历经了沧桑,看破世事一般,一番话是意味深长。
“姑姑,你——”
蔡姝既惊又奇,却不想自己这姑姑思想竟是变化如此之大,变到让她几乎感到了陌生。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颜将军还在外边等着,咱们赶紧把这素衣换下吧。”
蔡玉也不理会蔡姝的多愁善感,匆匆忙忙的把这素衣换下,换了件鲜丽的新衣,还对着铜镜涂脂抹粉,梳妆打扮了起来。
蔡姝见得姑姑这般举动,又是奇道:“姑姑,你这是做甚,不就是请他喝杯茶么,何至于这般梳妆打扮。”
“什么喝茶,你也算伺候了他多回,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他今夜是想在咱们这里留宿寻欢。”
蔡玉忙着打扮,也顾不得回头。
留宿寻欢?
听得这四个字时,蔡姝心头顿时一震,脸畔红晕骤生,惊羞之情如潮而生。
自那一晚上,蔡玉拉着她一直服侍过颜良之后,蔡姝无可奈何之下,早也把那份羞耻心放下。
那一晚后,她姑侄二人也曾多番“大被同床”,双宿齐飞,来伺候颜良。
若是平日时,蔡姝自会感到为难,但今天这种特殊的日子,才从祭奠公公的仪式中回来,转头就要任那公公的仇人蹂躏自己身子,这却叫蔡姝实在难以接受。
“姑姑,我们才刚刚祭拜过公公,怎么就,就……”
蔡姝难以启齿,言语间的抱怨之意却已明显。
“既然已经祭拜过,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为了咱们蔡家,为了咱们自己,服侍好颜将军才是头等大事。”
蔡玉说着已转过身来,丰满的身段在蔡姝眼前转了一转,笑问道:“姝儿,你瞧姑姑这副打扮可年轻些么。”
蔡姝心里不是滋味,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勉强的挤出一丝笑,点了点头。
蔡玉甚是满意,对着铜镜又欣赏了一地,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姝儿,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衣裳换了,好好打扮一番。”
蔡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