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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盯着这份周瑜的上书,已经看了整整一个时辰,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权衡着利弊,琢磨着到底应不应该同意周瑜所请。
苦思半晌无果,孙权摇头一叹。
正当这时,忽然之间,有一双手从后边蒙住了孙权的眼睛。
孙权吃了一惊,急是按住腰间佩剑,方欲拔剑时,却忽然间笑了。
“小妹,又来淘气了。”
孙权笑着掰开了那双纤嫩双手,回头看时,一名十四五岁的俊俏小姑娘,正笑盈盈的看着他。
她一身红衣,粉嫩的脸蛋跟桃花般灿烂,稚气之中却又含着几分娇艳。
这小姑娘,正是孙权最小的妹妹孙尚香。
“二哥,你都坐了大半天了,累也不累,走,陪我去射箭去。”孙尚香瞅了瞅肩上别着的弓,拉着孙权就要走。
孙权却拉她坐下,故意板起脸来,教训道:“小妹,你一女儿家,该当多学学针线女工才是,整日里舞刀弄枪,射箭骑马的,将来哪家的公子敢娶你。”
“哼,我才不要嫁人。”孙尚香一脸不屑。
孙权眉一皱,“胡说八道,女儿家早晚要嫁人,你难道还想赖在家里一辈子不成。”
孙权故作威严,一副教训的口吻,孙尚香却一点都不当回事,反而是随手翻弄起了案上那些公文。
边翻弄,孙尚香边道:“即便要嫁人,我也要嫁天下英雄,那些什么纨绔公子,我才瞧不上眼。”
面对这娇惯的妹妹,孙权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忽然间,孙尚香看到了那封周瑜的上书,好奇道:“二哥,莫非咱们在北面吃了败仗不成?”
妹妹不是外人,孙权也不隐瞒,遂将周瑜如何为颜良所败之事,告诉了她。
孙尚香听罢,不禁愈加惊奇,“那颜良竟然有这等本事,上次在柴桑击败了二哥你,现在又败了公瑾,他莫非有三头六臂不成。”
孙尚香言语直率,毫无顾忌的揭了孙权这做哥哥的伤疤,却令孙权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干咳了几声后,孙权冷笑一声,“这姓颜的不过是擅使诈术而已,为兄早晚会跟他洗雪前耻。”
“这姓颜的连公瑾都能打败,我看兄长你就更不是他的对手呢。”孙尚香想也不想的说道。
孙权脸色愈加尴尬,心想着自家妹子真不会说话,怎的说话也不过大脑,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这个哥哥。
孙权听着不爽,便重新板起了脸,“好了,为兄还有军务要处置,你退下吧。”
孙尚香好生无趣,只能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不高兴的出了大堂。
出得大堂时,颜良这个名字,却已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口中喃喃自语着:“这个颜良这般了得,却不知他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大堂内,总算打发走了这爱玩的妹妹,孙权长吐了口气,继续伏案琢磨着北面的战事。
刚刚静下心来时,门外却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死丫头,没完没了了……”
孙权猛抬起头,欲待教训时,却发现步入大堂的,并非是自家妹妹,而是老臣张昭。
“原来是子布啊。”孙权一见张昭,赶紧起身相迎。
张昭走上近前,躬身施礼,孙权也微微还礼,忙将张昭请入座。
主臣坐定,孙权道:“子布此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吗?”
张昭干咳了几声,捋须道:“老朽此来,乃是为了周公瑾之事而来。”
“公瑾?公瑾怎么了?”
孙权看着张昭神色凝重,隐约感到几分不安。
张昭看了一眼左右,眼神做出暗示,孙权知道,张昭乃是有密事上奏,不方便为外人所知,他便将左右的侍从尽皆屏退。
大堂之内,只余下了一少一老的主臣二人。
张昭这才移座近前,压低声音道:“主公,近来大江南北,关于周公瑾的流言四起,主公难道没有听说吗?”
“什么流言?”孙权眼眸中的疑色更重。
“近来大街小巷都在流传,周公瑾屡败于颜良,连自己也受了伤,却始终不肯退兵,乃是因为他想拥兵自重,割据两淮。”
张昭几乎用耳语,道出了这番话。
孙权闻言,神色立变。
“拥兵自重,割据两淮”八个字,如一道闷雷一般,狠狠的击中了孙权的软肋。
而他的软胁,便是那份隐藏极深的忌惮之心。
“公瑾不肯退兵,确实是有些不同寻常,不过,他和子布一样,乃是先兄所留顾命之臣,说他会有异心,似乎不太可能吧。”
孙权那语气像是在询问张昭,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昭只淡淡一笑,捋着白须道:“世事变幻,人心难测,主公莫非忘了当年‘提兵入京’之事了吗?”
张昭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猛的触动了孙权的心弦,那诸般旧事霎时间涌上了心头。
孙权怎么可能忘记当年那件事。
几年前孙策病死,孙权继位之后,周瑜曾以人心不稳,辅佐少主为名,公然率外兵进入吴县。
周瑜这般举兵,固然是帮着他稳定了人心,确保了统治权威,不过,却也在他心底留下了阴影。
自古以来,臣子不得君王之令,擅自提兵入京,乃是任何君王都十分忌惮之事,城府极深的孙权,又何能例外。
如今因周瑜夺取寿春有功,孙权将淮南军政大权,尽皆委于周瑜之手,周瑜之权势不可谓不重。
眼下周瑜身已负伤,若然撤兵的话,就必须回秣陵来养病,这也就意味着,淮南的军政大权,只能拱手卸下。
那么,周瑜总是不肯退兵,就难免有不愿放弃兵权的嫌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周瑜想拥兵自重的传言,倒未必没有……
孙权越想心中越惊,背上已渐生几分寒意。
这时,张昭却又道:“老朽也只是将外面的传言报知主公而已,毕竟周郎于孙氏有功,未有确凿证据之前,若是妄加怀疑,反而会寒了人心,主公还当三思而行才是。”
听得张昭这一番话,孙权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踱步于堂中,脑海里一会浮现出周瑜的那份手书,一会又翻滚着张昭的那些话。
种种思绪翻滚如潮,在他脑海里搅动着,直令他感到头痛不已。
权衡良久,孙权停下了脚步,紧皱的眉头已然展开,却已是有了定度。
“公瑾乃国之栋梁,如今他有伤在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岂非是等于折了左膀右臂。为了公瑾的身体设想,撤兵势在必行。”
最后那六个字,孙权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仪。
张昭拱手道:“主公爱护臣下,当真乃我等作臣子的福份也。”
孙权负手而立,脸上流露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
武平,颜军大营。
中军帐内,炉火熊熊,颜良围炉而坐,喝着小醉,听着徐庶汇报着关于梁国方面的最新情报。
几天之前,张飞已攻破了己吾,斩杀袁军三千余众,袁尚只能率领着不到两万之众,退守襄邑城,而得胜的刘备,则率数万大军,进逼襄邑而去。
襄邑一破,刘备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一举夺取陈留郡。
刘备一旦攻下陈留,向西便可取洛阳,向北可威胁邺城,向南则可兵临许都,整个中原的形势,便将对刘备十分有利。
“看来我们不能再等,必须要对刘备尽快用兵。”徐庶道。
旁边的张辽却道:“可是眼下吴人迟迟不肯退兵,我军即使想北攻刘备,却也抽身不能啊。”
话音方落,周仓步入帐中,拱手兴奋道:“主公,好消息,斥候刚刚来报,苦县的吴军已于昨夜拔营,沿涡水南下,退往淮南去了。”
听得此言,帐中诸将神色皆是大振。
颜良饮过杯中之酒,笑道:“元直,看来你这一出离间之计,果然是奏效了,咱们的美周郎是被孙权那小子硬生生的给招了回去。”
徐庶眉宇间闪烁着些许得意,却是拱手道:“主公,吴人眼下既已退兵,也该是我们给刘备一点颜色的时候了。”
“刘备……”
颜良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总是一副谦和的面孔,刀锋似的眼眸中,冷绝的杀机在急速的凝聚。
第353章 刘备,你高兴太早了
徐庶当日所献,正是那离间之计。
徐庶久居于荆州,对于荆州的大敌孙氏,自然是仔细的分析过的。
在徐庶看来,孙权此人虽善于用人,但疑心却也甚重,对于周瑜这么一个文武兼备,又在东吴极有威望的统帅级人物,必然是不会百分之百的信任。
这一点,从孙权既任命了周瑜为左都督,又任命程普这员孙家老臣做右都督,分其兵权的举措,就可以看出。
现今武平兵败,周瑜负伤,吴军再逗留在谯郡已是弊大于利,孙权必然会选择撤兵。
而周瑜却自作主张,不肯退兵,甚至不惜违背孙权的意志,孙权那里表面不说,心中必然会不爽。
便是因此,徐庶便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向颜良献计,派细作往东吴大肆散播谣言,称周瑜拒不退兵,乃是想拥兵自重,割据淮南,造他孙权的反。
眼下吴军一夜之间撤兵南下,颜良便知道,必然是徐庶的离间计起到了作用。
为了防止是周瑜使诈,谨慎之下,颜良又派出斥候与细作,严密的监视吴军的动向。
数日后,斥候回报,吴人大军已然撤出了涡口,兵归淮南,而谯郡以北的谯县、苦县、城父等城池,除了东吴委任的地方官之外,只余下些许乡兵。
诸般情报证明,吴人确实是放弃了北进中原,不得不撤兵南归。
确定了吴人撤兵属实后,颜良与众谋士连夜商议,定下了下一步的用兵方略。
谯郡境内有涡水可通淮南,既然吴军退出,颜良没有理由不收下。
当下颜良便派张辽统数千兵马,东取苦县、谯郡诸县,进据谯郡北部之地。
而当吴人撤兵之时,北面也传来消息,刘备已在襄邑发进了多番的猛攻,袁尚那小子难以支撑,已连派数名信使前来,向颜良求取援军。
袁尚势危,颜良已不能坐视不顾。
于是,在徐庶的献计之下,颜良便尽提大军,由武平北上,径取梁国国都睢阳,抄袭刘备之后。
数万大军,连破梁国南部的拓、鄢数县,兵锋汹汹,直指梁国。
※※※
襄邑城东。
无尽的旗帜,如怒涛一般随风起舞翻滚。
森森的刀锋枪林,几欲将苍穹映寒。
山崩地裂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数不清的投石机,正在向襄邑城发射着石弹。
沿城一线,数万斗志高昂的徐州军团,则在用疯狂的喊杀,震慑着城头战战兢兢的袁军。
刘备身披红袍,腰悬双股佩剑,高踞在那雄健的战马上,昂道远望着尘屑飞扬的敌城,那灰白的脸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多少年来,刘备等的就是这一天。
曾经那自诩出身高贵的豪门之徒,而今却在我的刀锋下颤栗,敌人的那种恐慌,让刘备有说不出的快感。
“那些骂我是织席贩履之徒的人们,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刘备今日要攻灭你们眼中所谓高贵的象征,我刘备的旗帜,很快就会插满整个中原,整个天下,到那个时候,我要让所有瞧不起我出身的人,统统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刘备的脑海之中,兴奋的畅想着,长久以来积聚在心中的委屈,仿佛也在随着那一颗颗的石弹得到宣泄。
“殿下,看来这襄邑城很快就可以攻下,袁尚纵然不死,必也将一蹶不振,若由你执掌兵权的话,能有今日之势吗。”
刘备马鞭遥指敌城,向着身边的袁谭说道,言语之中,毫不掩饰自信。
袁谭脸色阴沉,看着自己弟弟被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