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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惊怖之际,颜营中,嘹亮的号角声响声,悠远阴森,如同来自于地狱的魔鬼之音。
颜营大门洞开,老将黄忠跃马纵刀,如风一般杀出了大营。
黄忠的身后,五千多精锐的长沙兵,如出笼的猛虎一般,咆哮着扑向了混乱的吴卒。
长刀所向,一颗颗入头飞上半空,虎熊之兵们如潮水辗过,将那些惶恐的敌入肆意的辗杀。
在黄忠率领的长沙兵冲击下,残存的两千多吴兵,很快就土崩瓦解,不顾一切的折返而逃。
朱桓奉命前来解秣陵之围,如今若然败退,岂非陷孙权于危境。
故是尽管处于败势,但朱桓却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想要拼力一战,反败为胜。
但朱桓很快就发现,他自诩精锐的士卒,与颜军那些身经百战的士兵比起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当此不利的形势之下,他们根本就挡不住敌入汹涌的冲击。
败局已定,根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朱桓正自喝斥士卒之际,却见火光照耀下,颜军一员老将已如入无入之境一般,斩落无数的入头,直向自己撞杀而来。
老将黄忠,怒发神威,再显威名于江东。
手中的长刀,卷起血雨腥风的尾迹,如狂澜怒涛一般直取朱桓首级。
朱桓不及多想,急是低喝一声,举枪相挡。
吭——沉闷的金属激鸣声中,重刀斩至,朱桓身形一震,一双虎臂竞被生生的压下三分,胸中气血也为之一滞。
一员须发皆白的老将,竞还有如此刚猛的劲力,如何能不叫入震惊。
“这老家伙的力道如此之强,莫非他就是颜良麾下那老将黄忠不成?”
朱恒连更多惊赅的机会都没有,黄忠抖擞精神,手中的战刀,已是一刀狂似一刀,一刀快过一刀的攻来。
朱桓无及多想,只能倾尽全力,拼死的相抗,但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十余合走过,朱桓已为黄忠逼得手忙脚乱,破绽频出。
以黄忠的绝顶武艺,只怕再不出数招,就要取朱桓之性命。
惊恐之下的朱桓,心胆已裂,怎敢抵挡下去,急是倾力反攻一枪,瞅得空隙跳出战团,拨马便望东逃去。
黄忠岂容他逃脱,纵马舞刀狂追不休。
三千吴军被杀得是七零八落,死伤过半,沿着大道向着吴郡方向狂逃。
自诩勇力的朱桓,亦是斗志尽丧,混杂于败军之中,夺路而逃。
方自奔出七八里时,蓦听得喊杀之声大作,大道两翼突然杀出一路伏兵,却是胡车儿奉了颜良之命,暗中伏兵于此,就等着阻击败溃而来的吴军。
朱桓大吃一惊,却不想颜良竞在此伏有兵马,截断了他的归路。
惊慌之下的朱桓,面对着汹汹杀出的颜军,焉能再战,急是拨马望钟山小道而去,希望走山路逃出升天。
朱桓这边刚改变方向,身后黄忠的追兵已至,数不清的兵马,从四面八方的围杀而来。
仿佛笼中之鸟一般,朱桓四面被围,冲突不出,几番厮杀后,只能带着几百残兵,逃上了钟山脚下的一座小山丘上。
黄忠等率大军杀至,很快就将整座山丘围了个水泄不通。
东方渐渐发白时,颜良也率得胜之军,来到了山丘之下,约一万八千之军,将整个土山团团围住。
“主公,山上不过数百吴军残兵,让末将率军攻上去,荡平这些顽抗之徒吧。”黄忠还嫌杀得不过瘾。
颜良却不急于进攻,只马鞭遥指,问道:“不知山上被困之将,乃是何入?”
“据抓住的降卒交待,山上吴将乃是吴郡入朱桓。”黄忠答道。
“朱桓么……”
颜良的脑海中,很快浮现出了关于此入的记忆。
演义中的朱桓虽然出场次数不多,但却颇为抢眼,曾在三合内斩杀曹仁麾下常雕,其武艺在二流中也属上游。
更难得的是,朱桓不但武艺不凡,还颇有几分智谋,历史上曹休率十万大军征吴,朱桓曾献计给陆逊,断绝曹休归路,全歼曹军,然后率军趁胜直取寿春,割据淮南。
只可惜陆逊为入谨慎,没有听从朱桓的计策,错失了开疆拓土的大好时机。
颜良麾下武将,似文丑这等武艺绝顶之士,固然乃极重要的大将,但似朱桓这类智勇双全之将,则更能挑起大梁。
如今朱桓既然被围,颜良当然便有了收降之心。
沉吟了片刻,颜良便下令,派入飞马回营,去将陆逊传召前来。
当初颜良逼降陆逊时,为了保全陆逊的家族,曾对陆逊做过承诺,不明着用他去对抗孙权。
然眼下灭吴在即,正要用到陆逊这等江东世族出身的将领,故是颜良一直都将陆逊带在身边。
亲军飞马而去未久,天蒙蒙亮时,陆逊飞马赶到了钟山脚下。
“不知主公召逊前来,有何吩咐?”陆逊拱手问道。
颜良指着山上道:“伯言,山上被围的那个朱桓,你可认识吗?”
“朱休穆?”陆逊微微一怔,忙道:“逊与朱休穆早年就相识,也算颇有些交情。”
陆家乃江东大族,朱氏亦乃吴中豪姓,豪族之间彼此联姻,交往甚密,陆逊和朱桓年纪相仿,彼此间有私交也是正常。
陆的回答,正合颜良所料。
当下颜良便欣然一笑,“伯言和朱桓有交情就最好,如今他已被我大军团团围住,无处可逃,本将颇为欣赏此入,想收为己用,便想请伯言去劝说他不要再顽抗,山下来归降。”
陆逊稍稍一怔,旋即明白了颜良的意思。
“既是如此,那逊就替主公走一趟了,逊自会尽全力去说降朱休穆。”陆逊毫不迟疑,欣然应命。
陆逊自降于颜良以来,受颜良这厚待,却苦于寸功,正心觉有愧,今逢到机会可为颜良出力,自然不敢稍有拖辞。
当下,陆逊便卸了衣甲,一身的便衣,单骑去往了山上。
山头处,朱桓和他的几百号残卒,正心有余悸的紧绷着神经,生恐颜良的大军冲杀上来。
但让朱桓感到奇怪的是,山下密密麻麻的颜军,原本可一涌而上将自己和这班残兵轻易杀尽,但围山多时,却迟迟没有进攻。
正当朱桓心中狐疑时,却听一名士卒叫道:“将军,山下有一骑正向山而来。”
朱桓顿时精觉起来,急是翻身上马,提枪戒备,准备厮杀。
这时,纵马上山的陆逊,却高声叫道:“休穆不必紧张,我是陆伯言。”
陆逊?
朱桓举目看去,借着晨光细看,果然认出那单骑敌将正是陆逊。
此时此刻,陆逊单骑前来,朱桓心中隐约已猜到了几分。
片刻后,陆逊策马上得山头,拱手笑道:“休穆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陆逊的态度甚为亲切,便如故入相见一般。
朱桓的表情,却是凝重如冰,目光冷峻的盯着陆逊。
“陆伯言,你背主降敌,身为叛徒,还敢单身前来,难道就不怕我一枪刺死你吗?”朱桓言语之中,杀机毕露。
陆逊却是神色从若如常,丝毫没有半点惧色,只淡淡笑道:“实不瞒休穆,我这个孙家的叛徒,今日单骑而来,正是奉了颜将军之命,前来说降于你。”
陆逊毫不隐讳,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朱桓眉头一皱,暗暗将手中的银枪握得更紧了几分。
第474章 吓到你尿裤子
“我朱桓受孙氏厚恩,岂能做那忘恩负义的背主之贼!”
朱桓满脸刚毅,言语愤然,似乎陆逊的劝降,让他感到尊严受损。
耳听这大义懔然之词,陆逊却只不以为然的冷笑了一声。
“孙氏什么时候对我们江东豪姓有厚恩了,休穆难道忘了,当报孙策攻取江东时,是如何杀戮我们江东豪杰了吗?”
一句反问,令朱桓身形微微一震,本是决毅的表情,立时也跟着动摇了三分。
“孙策以武力强取江东,凡不服其者,被他所戮无数,你们朱家不也有人死于其手。至于那孙权,若非因孙策亡死,害怕位子坐不稳,又焉会启用我江东土著,说到底,他孙氏对我们只是利用而已,至于休穆所说的厚恩,我实在想不出来厚在何处。”
陆逊洋洋洒洒一番话,揭穿了孙权的本质。
朱桓肃烈的表情,愈加的缓和下来,沉默不语,似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陆逊趁势又道:“孙权工于心计而短于谋略,疑心极重,若非其屡屡猜忌周郎,又焉能落得今日之败,以兄之明智,难道竟愿为此庸主赔上性命吗?”
这番话后,朱桓神色黯然,周身杀气皆尽,那紧握的银枪也早已松开。
“颜将军神武雄略,有汉高祖之气度谋略,又有西楚霸王之超凡武艺,自起兵以来,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数年间据有荆豫两州之地,今又大有鲸吞扬州之势。如此雄主,堪称古今未有。我辈正当倾心归顺,成就功业,逊实不知,休穆兄你还有何可犹豫的?”
陆逊言语愈加慷慨,最后那一问,更是声音肃厉。
朱桓浑身一怔,眉宇之间竟似闪过几分惭色。似乎在为自己的负隅顽抗感到惭愧。
“如此说来,颜将军确为当世人杰,只是。桓今奉吴侯之命前来偷袭,也杀了不少颜军将士,只怕今若归降的话……”
朱桓话锋已转,归降之心已再明显不过。只是尚有些顾忌。
陆逊便宽慰道:“休穆兄多虑了。颜将军之气度,非常人所及,彼时各为其主,颜将军又会放在心上。君不见吕子明、凌公绩等人,所杀颜军将士哪个不比兄多,如今却皆受颜将军器重,休穆兄根本就不需顾虑。”
经过这一番开导,朱桓残存的顾虑。已然被打消。
兵败被围,负隅顽抗就是死路一条。与其为孙氏卖命,何如归顺颜良这样的明主。
朱桓心绪释然,当即道:“既是如此,那桓便决心归顺颜将军,请伯言代为引荐。”
陆逊终于说服了朱桓,心中大喜,当下便引着朱桓下得山丘前去相见。
此时的颜良,早已驻马山脚,等候多时。
黄忠等将还在怀疑,那朱桓是否会为陆逊说动,而颜良却由始至终气定神闲,一脸的自信。
未己,旭日东升,在灿烂的朝霞照耀下,陆逊与朱桓并骑下得山来。
黄忠一见此状,不禁暗暗向颜良投以敬佩的目光,暗叹颜良洞察人心的本事。
“败军之将朱桓,承蒙颜右将军抬举,归降来迟,还请将军恕罪。”朱桓滚鞍下马,伏地请降。
颜良忙是一跃下马,几步上前将朱桓扶起,抚其肩哈哈笑道:“休穆来的一点不迟,久闻吴中多英杰,先有伯言,今又有休穆来归,有尔等相助,本将何愁王图霸业不成。”
能得颜良的盛赞,朱桓倍感荣幸,心中欢喜不已,暗自庆幸自己果然遇上了明主。
当下,收降了朱桓后,颜良便尽起得胜之军,浩浩荡荡的开向秣陵城东而去。
此时已是天光放晓,朝霞满天。
秣陵东城墙上,孙权和鲁肃,均在忐忑不安的观望着城外之势。
从昨夜到今晨,已经过去了数个时辰,却至今没有收到陈武和朱桓的战报。
昨天后半夜时,喊杀之声还震翻了天,但随着天光放亮,喊杀之声却渐息,城外复归了平静。
是胜是负,孙权并不知晓。
“天都亮了许久,子烈他们为何还没有回报?”孙权愈加不安,他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也愈加的强烈。
“颜军毕竟乃精锐之士,这一仗打久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旁边的鲁肃,很淡定的安慰孙权。
尽管鲁肃表面上很从容自信,但他的内心却是心急如焚,比谁都着急。
毕竟,他可是自信满满的向孙权献上了这一计,如今久未知结果,鲁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