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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统目光转向地图,捋须细思了一番。
片刻后,庞统说道:“乐进欲逃往关中,自然走西门最近,且他将百姓驱赶出来,极有可能是想以百姓为肉盾,以掩护他大军从后突围。”
诚如庞统所说,曹操这么做,倒也符合他心狠手辣的本性。
当年他攻徐州,不是屠得徐州血流成河么,当年他兖州缺粮,不也用人肉脯当过军粮么。
如今他要保乐进的三万兵马,以百姓开路,倒也正常。
只是,曹操的计策,真的这么简单吗?
颜良没有一口赞同庞统的判断,而是转身看向地图,剑眉微微一凝,心中暗暗琢磨。
陕城南面,乃是茫茫大山,乐进若从南门出逃,就要逃去大山里当野人,除非乐进神经错乱,否则他绝不可能向南而逃。
至于东面就更不用说,东面乃是他楚军主营,从东门出逃还不如直接抹脖子。
从西面出逃,表面上看起来是最佳的选选,而且乐进以百姓为肉盾,也将他的意图暴露无疑。
可深为了解曹操的颜良,却不相他会令乐进这么做。
最后,颜良的目光,移往了北岸。
陕县以北数里,便为陕津渡口,从此渡口北渡黄河,便是徐晃驻守的大阳城。
当此近夏时节,雨水不断,黄河水势滔滔,渡河的风险比往昔倍增,即使是颜良的车船舰队,为了避免倾覆的风险,也没敢进抵陕津水域。
便是因此,颜良并没有对北城一线,布署重兵。
可如今,形势已然变化,乐进即是想出逃,那么,他有没有可能选择从陕津冒险渡河呢。
“会的,一定会,曹操此人也是个赌徒,他一定会这么做的。”颜良未有多思,拍着地图断定说道。
庞统神一怔,不解的看向颜良。
颜良也不解释,当即道:“乐进驱赶百姓出西门只是幌子,他是想趁机从北门出逃,由陕津渡黄河逃往北岸河东。速传本王之命,令甘兴霸和朱休穆,即刻率三万兵马增援北营,务必要给本王堵住出逃之敌。”
听得颜良一番话,庞统也猛然惊悟,恍然大悟的他,当即就打算去传令。
便在这时,周仓急入,沉声道:“启禀大王,北营急报,那乐进突率三万大军出城,我北营兵力不济,没能挡住敌军突围,眼下乐进已向陕津逃去。”
果然如此,这眼前的急报,正是证实了颜良的推测。
没想到,乐进的动作还真是快。
颜良杀机顿生,将青龙刀往手中一抄,厉声道:“速去备马,本王要亲往陕津追击敌贼。”
说话间,颜良已大步出帐,翻身跃上赤兔马,向着北面飞奔而去。
诸营立刻动员起来,数以万计的将士匆匆出营,追随着颜良,四面八方向着北面陕津涌去。
十五里外,陕津。
乐进驻马渡头,远望着滚滚黄河,再回头看看已成轮廓的陕城,满脸的黯然。
失了陕县,失了弘农城,死了爱子,如今又灰溜溜的弃城而逃,乐文谦的声名,已如这滔滔的黄河之水,一去不复返矣。
“颜良狗贼,杀子之仇,我乐进早晚要报还,你等着吧。”乐进恨得咬牙切齿。
渡头上拥挤的那些曹军士卒,却没空去恨颜良。
这些惶恐的士卒,巴巴的远望着对岸,焦虑不安的期盼着,盼着对岸能有船来救他们。
就在昨天,曹操派人潜入陕城,乐进下达了弃守陕城,保存有生力量的命令。
曹操在命令中声称,他已命北岸的徐晃,在这今日约定之时,派船来接他们的败军北渡,乐进需要做的,就是率领着大军,及时的赶到陕津渡头。
“船来啦,对岸有船来啦。”人群中,有眼尖的人在叫道。
拥挤的士卒很快就爆发出了欢呼声,众曹军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乐进举目远望,果然见对岸处,隐隐约约有大批的船影,向着渡头方向颠簸而来。
但当那所谓的“船影”,艰难的渡过大浪滔滔的河面时,乐进才惊讶的看清,驶来的根本不是什么船,而是一排排的竹筏。
乐进这才想起,黄河不比长江,此间水流太过湍急,船只极容易被浪颠覆,唯有竹排才能勉强渡载。
可是,那四围空无遮拦的竹排,人又如何在上面保持平稳,一个浪头过来,岂非就要被甩入黄河之中去?
渡头上,原本满怀希望着的众曹军,很快就失望惊愕起来。
不多时,一只只的竹排,终于驶抵了陕津渡头,只是,渡头上的曹军,一时却无人敢上排。
就连乐进自己,也显得有些犹豫。
便在这犹豫的功夫,南面方向,忽然尘雾大作,隆隆的铁蹄声天崩地裂而来。
乐进回头一看,惊见数之不尽的楚军步骑,正如沙暴一般,袭卷而至。
“糟了,没想到那颜贼反应如此之快,竟然这般快就发追兵来!”乐进大惊失色。
渡头上,曹军也惊惶成了一片。
生死关头,他们已有再犹豫的机会。
乐进狠狠一咬牙,分开众军,第一个跳上了竹排,厉声叫道:“贼军就在后面,不想死的就给老子上竹排!”
这么一喝,顿时把犹豫的曹军给喝醒了。
上竹排冒险渡河,尚有一丝生机,倘若给楚军追至,那便是死路一跳。
想通了此节,曹军士卒便再无犹豫,立刻你推我搡,争先恐后的向岸滩上的竹排冲去。
这般一来,岸滩上顿时乱成一片。
以竹排的数量,本来是够三万曹军尽数渡河,但他们彼此一拥挤,失去了秩序之下,反而相互堵塞,无法顺利的登上竹排。
先行上排的乐进,也顾不得许多,赶紧下令人满的竹排即刻离岸,向北岸航行。
三万曹军中,只有不到两万人勉强上排,余下一万人还在你争我夺时,大批的楚军已追杀而至。
只顾争抢逃生的曹军,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冲涌而至的楚军铁骑,肆意的辗杀。
杀意凛烈的楚军将士,战刀无情的斩下,尽情的屠戮着混乱的敌人,只片刻之间,便将岸滩一线,染成了腥红一片的血滩。
成千上万的曹军,为了逃避楚军的斩杀,在来不及登排的情况下,疯了一般的逃进了黄河中,结果转眼就被大水冲得无影无踪。
已入河中的乐进,看着自己的士卒,如此惨烈屈辱的死去,恨得是咬牙切齿,心痛欲绝。
乐进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大批的楚军步军,此时也追至了岸边,颜良纵马岸头,宝刀指着黄河上的敌人,高声大喝:“给本王放箭,狠狠的射杀这些敌寇——”
第699章 全线围杀曹操
颜良一声令下,岸上箭如雨下。
扑至岸边的楚军四千多弓弩手,肆意的向黄河上的竹排乱射,飞蝗般的箭矢,如狂风暴雨般扑袭而去。
黄河上的燕军溃兵们,这下可就惨了。
他们原以为抢上竹排,可以幸运的逃过一劫,但却没想到,转眼间如雨之箭便扑打而来。
河水滔滔,竹排上原就攀附不稳,现在他们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挥舞着兵器,咯挡着射来的箭矢,其凶险程度可想而知。
于是,惨叫之声很快便响彻大河之上。
燕军士卒不是被乱箭射杀,便是攀附不稳,从竹排上滑落黄河之中,被滔滔大水转眼吞噬。
作为主将的乐进,这个时候也好缩头乌龟一般,几乎贴附在竹排上,依靠着左右亲兵高举的盾牌,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从河滩到黄河,两百余步的航行距离,近有一两千人不是被射杀,就是滑入河中溺亡。
终于,数百张竹排,终于驶出了岸上楚军的箭射范围。
就在乐进和他残存的士卒,刚刚想松一口气时,他们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地。
竹排进入黄河中央,水势之湍急,远胜于岸滩附近,湍流的水势,几下便将数只竹排打翻,十几名惊恐的燕军士卒,转眼便被大水吞没。
大河之上。惊声尖叫一声大作。
尖叫并不能改变燕军所处的困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接二连三的竹排被掀翻。数以千计的燕军士卒覆入黄河之中,甚至连嚎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便被滔滔大水淹没无踪。
此时的乐进,几乎已要绝望,他紧紧紧闭上眼睛,不敢睁眼看四周。
他紧咬着牙关,心中暗暗祈求着。祈求自己不会屈辱的死在这滔滔的黄河之中。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竹排的颠簸。终于是渐渐的平静下来。
乐进暗暗吐了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见黄河北岸,已经就在百余步外。
他的心头。一阵的狂喜。未想自己竟然幸运的逃过了这一劫。
但回头四扫,乐进却又倒吸了一口凉起,因为竹排的数量几乎减少了三分之一,也就是他,近有四五千的士卒,葬身在了河水之中。
三万士卒,岸上近楚军围杀了万余,岸边被射杀了几千。河中央又被大水吞掉了数千,此时幸存者。只余下不到万余。
乐进心中那个痛,那个惭愧啊,只觉自己颜面扫地,愧对曹操他的重托。
“颜贼,颜贼——”乐进空有一腔的愤恨,却只能咬牙切齿的恨恨诅咒而已。
乐进心怀复仇的复恨,竹排上那些趴着的燕军士卒,这些惊魂落魄,劫后余生之徒,对颜良却充满了恐怖,他们心中却皆有一个念头:
此生再也不想与颜良统率领的楚军交手!
当燕军惊魂落魄时,南岸处,数万楚军将士,却在高舞着手中的兵器,挥扬着收割的人头,欢呼大叫,向着逃跑的敌人耀武扬威。
颜良驻马而立,刀削似的脸上,浮动着冷峻不屑的笑。
今虽识破曹操之计晚了那么片刻,没能彻底围杀乐进军团,但此番追杀,重创乐进的逃军,使他至少损失了近两万的兵马,如此结果也算大获全胜。
看着对岸远去的敌人,颜良扬鞭一喝:“回师,该是去收拾曹操的时候了。”
颜良勒马转身,率领着他的数万兵马,扬长而去。
当天,颜良的十余万大军,攻陷陕城重镇,一举打开了通往弘农的大门。
弘农一郡,两头窄中间宽,陕城一破,望西的地势将越来越平坦,更适合颜良的大兵团展开。
颜良在陕县休整两日,随后便尽起大军,向着被曹操围攻的弘农城杀奔而去。
※※※
弘农城外,曹营大营。
大帐中的曹操,正不停的踱步,焦虑不安的等候着陕县的消息。
“三万大军,那可是三万大军啊,乐文谦,你可不能辜负本相的重托,你一定要把三万兵马,给本相活着带回来才行……”
曹操口中喃喃自语着,忐忑的心情,已是尽显于色。
郭嘉从旁安慰道:“丞相已授密计于乐将军,相信只要乐将军依计而行,必可顺利的将大军撤往河东,最不济也只是有几千号人,倾覆在黄河之中而已,丞相不必太过担心。”
“希望如此吧。”曹操叹了一声,不安的情绪,稍稍的平伏了几分。
正这时,帐外许褚通传,言是刘晔在外求见。
刘晔分管情报,他此来,必是有关陕城最新的情报。
曹操神经一紧,忙是令将刘晔传入。
不过时,刘晔匆匆步入帐中,脸上那份凝重的表情,令曹操的心情顿时紧张了起来。
“丞相,陕城方面有消息了。”
“怎么样,乐文谦可成功的把大军撤往北岸河东郡了吗?”曹操迫不及待的问道。
刘晔默默道:“乐将军确实是撤往了河东,只是……”
见刘晔吞吐,曹操心头顿时为阴影笼罩,皱眉道:“只是什么,快说。”
“唉。”刘晔叹了一声,“乐将军虽撤往了河乐,但在登船之时,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