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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黑了,到了晚上时,那少到可怜的柴禾,烧不旺也就罢了,每每还未烧到天亮时,就已经烧光熄灭。
如此一来,士卒们自然会被冻醒,就只能在寒冷中苦苦的熬到天亮,等着太阳出来给他们少许温暖。
如此痛苦的折磨,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久,便有些士卒忍耐不住,暴脾气一发作,就公然去抢夺别人的柴禾。
如此,则自然难够会发生械斗,为了一捆柴禾而拼个你死我活。
最初时,曹仁虽下了严令,对胆敢争抢他人柴禾,挑起事端的士卒,一律予以严惩,甚至不惜斩首示众。
但军法威胁这种手段,又岂能压得过人求生的本能,于是在短暂的平静之后,实在忍不住严寒,不愿冻死在夜里的士卒们,便又开始争抢起柴禾来。
这种争柴,很快就从一座军营,蔓延到另一座军营,从十人发展到百人,乃至千人。
事态扩展到这般地步,曹仁自然再不能用斩首示众来压制,否则就有可能引起兵变。
无奈之下,曹仁只能来向这邺城最智慧的人,他们的大汉丞相诸葛亮来求助。
听过了曹仁的诉苦,诸葛亮叹道:“如果天子早听我的劝告,下令像囤积粮草一样,多囤积些柴禾,我们就不会陷入今日的困境了。”
诸葛亮把乏柴的责任,都推在了刘备不听劝谏上面。
曹仁也不知道诸葛亮,是否向刘备有过这样的进言,被诸葛亮这么一说,心中隐约对刘备也有些抱怨。
“事已至此,懊悔也没用,丞相还是想想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吧。”曹仁焦虑的催促道。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诸葛亮站起身来,轻摇着羽扇,来回的踱着步子。
曹仁则满脸的焦虑,来来回回的看着诸葛亮,在自己的面前走来走去。
半晌后,诸葛亮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冷,而当他转过身来时,那种阴冷的表情,已是转变为了某种无奈。
“事到如今,也别无办法,曹将军,下令让你的士卒去拆平民的房舍,把那些木料拿来当柴禾吧。”
曹仁神色一震,凝声道:“丞相,咱们要这么做,平民百姓恐怕有更多人要冻死了。”
百姓们现在已经到田拆门拆窗,烧火取暖的地步,就这样,每天还有不少人冻死。
如果现在把他们的房梁都拆了,就等于毁了他们遮天挡雪的最后依赖,如此一来,暴露在寒风中,本就缺少柴禾的百姓,岂不更是加速了他们被冻死。
诸葛亮这一招,乃是要牺牲百姓,来保全军队。
“我大汉以仁义治国,本相又怎忍心伤害百姓呢,只是到了这个时候,若不先保全了军队,倘若给楚贼攻入邺城,全城的百姓恐怕都将难逃屠刀,本相这么做,其实是在救他们呀。”
诸葛亮是百般无奈,给自己找了一个“救民”的大义的理由。
曹仁渐渐陷入了沉默,似乎也默认了诸葛亮的理由。
“为了大局,为了救更多的人,现在也只有牺牲少部人了,事不宜迟,子孝啊,不要再犹豫了。”诸葛亮正色道。
曹仁身形微微一震,沉顿片刻,他拱手道:“诸葛丞相的意思,仁明白了,我这就去做。”
拱手一礼,曹仁匆匆忙忙的离去。
目送着曹仁离去,诸葛亮这才暗松了口气。
正当这时,身后却传来个声音:“亮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那些可都是无辜的生灵啊。”
诸葛亮一震,猛然回头,却见自己的后母宋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进来。
听她那话,看她那表情,显然是不小心听到了诸葛亮方才和曹仁的对话。
宋氏吃斋念佛,心慈仁厚,听得诸葛亮要牺牲百姓的性命,来保全军队,当然就有些看不下去。
诸葛亮眉头一皱,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想到了应付自己后母的手段。
诸葛亮当下便直起身来,正色道:“母亲此言差矣,儿并非是要牺牲那些百姓,儿是要成全那些百姓,助他们早日成佛啊。”
听得此言,宋氏就糊涂了。
第859章 彼之包袱,我之珍宝
拆了百姓的房子,让百姓在寒风之中瑟瑟的冻死,如此残忍的做法,怎还能说是成全了百姓呢?
宋氏糊涂了,素白的脸庞间,不禁浮现出孤疑之色。
诸葛亮却道:“母亲信奉佛学,可知佛经之中有个故事,曾说佛祖割肉喂鹰之事?”
佛教虽传入中土时间不长,但在汉末这个时候已颇有些影响,诸葛亮喜好读书,三教九流的学说涉猎极广,对于这佛教的典故,自也有几分熟悉。
“佛经中确有这个故事,可这又与现在的事,又有什么关系呢?”宋氏茫然道。
“当然有关系了,今百姓们把自己的房梁贡献出来,就如同佛祖,为了保全他人,而牺牲了自己。”
“如此,百姓们纵然冻死,必也会得道成佛,魂归西方净土,这样看来,儿这么做,岂不是等于成全了百姓们呢。”
诸葛亮洋洋洒洒一番话,转眼把自己的残酷所为,说成了助百姓们身登极乐净土。
宋氏愣怔了半晌,渐渐的陷入了诸葛亮的逻辑陷阱中,茫然片刻,忽露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如此啊,亮儿你这么一说,为娘心里就宽慰许多了,但愿那些百姓们,能够身登极乐吧。”宋氏感叹道。
说服了继母,诸葛亮暗松了口气,嘴角悄然掠过一丝得意。
“罢了,为娘就不打扰你了。娘这就去佛堂去,祈求佛祖收留那些勇于牺牲的百姓们吧。”
说着,宋氏手捻着佛珠。念念有词的还往后堂。
诸葛亮恭送继母离去,脸上转眼已重现阴冷,口中喃喃道:“无论你们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这一切都是那颜贼造成的,你们的亡魂都去纠缠颜贼吧,这一切与我诸葛亮无关啊……”
诸葛亮叹息了半晌。一股冷风从窗户缝中钻入,诸葛亮背上一寒,不禁打了个冷战。
“怎么这么冷。把火烧旺一点。”诸葛亮不满的抱怨道。
左右仆丁,赶紧抱着大把大把的柴禾,毫不吝惜的往炉中塞去。
转眼间,炉火熊熊。整个大堂已是温暖如春。
相府之外。曹仁的拆迁行动,已经迅速的展开。
曹仁的号令传下,近五千名身体强健的士卒,被分成十余队,深入到邺城各条大街小巷,闯入平民百姓家中,开始强行拆除房梁。
一时间,邺城是嚎声震天。惊怖遍地。
汉军的仁义之师,现在却变成了暴力拆迁队。不顾百姓哀求与阻拦,将一座座的房舍扒倒,把房梁房柱等一切能够燃烧的木料,统统的都搬走。
百姓们自然不会甘心就范,哀求不成就只好阻拦,但汉军士卒却对那些阻拦的百姓,任意的拳打脚踢,毫不留情的动粗。
阻拦无路,血流满面的百姓,只能哭着眼瞧着汉军把自家房子扒倒,把房中所有能烧的东西,统统都抢走。
几天的时间里,汉军就拆了近一千座房舍,抢回的木梁是堆积如山。
有了这些抢来的木料,汉军的柴禾供应问题,暂时得到了缓解,不再挨冻的士卒们,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自然不会再冒着军法处置的风险,去争抢柴禾。
士卒们是爽了,可邺城的百姓却惨到了家。
屋顶被拆,一家老小顶着茫茫天空,无处避风,无处躲雪,只能支个蓬子勉强御寒。
可是,在此天寒地冻的时节,光靠一个篷子,如何能抵御得了风雪,无火取暖的他们,等待他们的只有冻死。
果然,数天后,冻死的人数直线上升,老人小孩们身子弱,禁不住寒风,最先被冻死。
至于年轻人们,虽然勉强可以撑一会,但除了严寒外,他们还要面临着更加严峻的难关。
无柴取暖,自然也无火煮饭,尽管百姓们粮草未绝,但看着白花花的粮米,却苦于无火去煮熟。
没办法堵熟,便只有生吃,如此一来,因生吃而生病,又造成大面积死亡。
时间进入深冬,邺城几乎已变成了冰封的地狱一般。
是日清晨,诸葛亮正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躺着,迷迷糊糊之中,却被耳边传来的哭啼吵闹之声吵醒。
诸葛亮起了身来,很不满的问下人是何人在外吵闹。
下人的回答,却让诸葛亮睡意全无,眉头不禁一皱,流露出不高兴的表情。
此刻,数千名冻得手脚欲断,饿到发昏的百姓,正跪伏在相府门外的大街上,祈求诸葛亮能够可怜他们,分他们一点柴禾,以供他们取暖煮饭。
诸葛亮穿上厚厚的袄子,一推房门,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诸葛亮打了下冷战,下意识的把衣袄裹紧,不情愿的冒着严寒出门,前往府门而去。
步入大院,上百名家丁和亲军,已肃列于紧闭的大门前。严阵以待,防备着门外的百姓破门而入。
而声声凄凉的哀告声,在清晰的从门外传入,那悲惨的哭声,让这深冬的天气,显得更加的寒冷。
“把门打……”诸葛亮想要出府去安慰那些百姓,话到嘴边时,却又咽了回去。
怎么安抚呢,那些百姓是来要柴的,除了给他们柴禾之外,任何安抚都是徒劳无功的。
难道去跟他们说什么佛祖舍生的故事吗,这般借口,除了糊弄信佛的继母外,又岂能糊弄得了那些濒临在冻死饿死边缘的百姓。
犹豫再三,诸葛亮只是叹息一声,无奈的转过了身去。
“丞相,外面的这些刁民该怎么办?”亲军统领上前问道。
“传令给曹将军。命他派一队兵马来,把跪在外面的人,统统都给本相轰走。”诸葛亮毫来犹豫的下令。
诸葛亮下完命令。赶紧回往了暖烘烘的屋子里。
不多时间,外面就传来喝骂与惨叫声,显然是曹仁的兵马到了,用暴力手段,把那些跪伏在外的百姓给强行赶走。
听着那烦人的吵闹声远去,诸葛亮的心情这才好了许多。
可没过多久,曹仁却又来求见。诸葛亮只将令将曹仁传入。
“丞相,适才我派兵去轰赶那些百姓,这些刁民们竟然敢反抗。依我看,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只怕会酿成民变啊。”一见面,曹仁便忧虑道。
诸葛亮陷入了沉默。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邺城的平民百姓。的确已成了他们的拖累,如果诸葛亮不想学关羽,准备留着这些百姓来当人肉包子的话,那这些百姓就是完全的负担。
眼下城中有兵不到三万,靠着三万兵马守城都有些襟见肘,还要防着随时可能民变的数万百姓,事态若就此发展下去,确实将极为不利。
沉吟半晌后。诸葛亮的嘴角,忽然间掠起了一丝诡异的冷笑。
“曹将军放心。本相已想到了一招一箭双雕的计划。”
一箭双雕?
曹仁精神一振,好奇顿起,忙问诸葛亮有何计策。
诸葛亮便摇扇而笑,不紧不慢的将自己的计策,道将而出。
※※※
一天后,楚营。
御帐之中,温暖如春。
此时的颜良,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虎榻上,鼻息粗喘,荣光焕发。
眼眸中,一衣不遮的甄宓,则坐在他的身上,波涛汹涌,娇躯颠簸,解开的乌发四散乱舞,何等的娇媚诱人。
而大小乔两姐妹,则同样不着一物,正则缠绵在颜良的左右,香舌如蛇儿一般,在颜良的身上游走。
颜良驾御三位美姬,纵享着帝王才有快活。
翻云覆云,何等的激情澎湃,不知过了多久,这春意融融的大帐中,云雨才渐渐歇息。
“陛下,丞相有要事求见,已在外侯了多时。”外帐的周仓,听得内中动静歇了,却才敢禀报。
颜良却才伸了个懒腰,从一堆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