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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事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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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策策微笑,把信子吐出来,信子在空气里快速的抖动,搜索空气里的各种细微的信息,信子能够清晰的察觉到策策身上害怕的气味。我开心的很,哈哈的笑起来,可是嘴角刚张开,嘴巴就裂开了口子。我的皮肤太脆。好疼。

王八对刘院长喊道,“叫策策回房去,别让她看见!”

策策在拼命的哭:“怪物……怪物。”

我还想去看看策策这个丫头,吓一吓她。我想趴在地上,再向策策爬过去。

策策在大哭,“爸爸,我怕,我怕妖怪!”

看着策策吓得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心里高兴极了。我用手把嘴巴两边的嘴皮捏住,免得笑的太开心,又炸裂开。

“嘎……嘎嘎……嘎嘎……”我只能用喉咙憋着嗓门笑。

王八狠狠揍了我一拳。

……

等我再清醒,我正躺在刘院长客厅的沙发上,模模糊糊的听到刘院长说:“他自己从来不知道……你瞒了他这么多年……你的确是个够义气的人……好兄弟就是这样……要替对方背负……不管兄弟知不知道,领不领情……不管多少年……”

王八也低声说着:“去年开始,他越来越明显了。”

“他又这么犟,不肯跟着老赵。”

“再想办法吧……赵师傅非得要他接手螟蛉吗?”

我头脑还在混乱中,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勉强撑起身体,看见刘院长和王八表情沉重。

刘院长见我醒了,问道:“你不冷啦?”

我茫然的点点头。把身上的毛毯掀开。

“那我们告辞了。”王八对刘院长说道:“吓着策策了。”

刘院长把石础交给王八。

王八接的很迟疑。

“你要是还想见到老赵,就拿着,你只要不想去用它,应该没什么事情。”刘院长给王八解释。

和王八走到夷陵路上,王八说道:“疯子,当年你真不该跟那个草帽人打交道的。”

我说道:“我也没治好她,蛮对不起她的。”

“你以为看懂了内经就能治病吗,苕……”

“我当年真的以为可以帮到她。可是她死了,我很内疚。”

“你真的以为她死了……”王八欲言又止。

“她家人都说她死了,还能有错吗。”我追问:“她难道没死?,谁会诅咒自己的家人死掉。”

“恩,你说死了就死了吧……”王八敷衍我。

过一会王八又说道:“疯子,你不觉得这一两年,你遇见的邪事情,越来越多了吗?你以前不想现在这么频繁撞邪。”

“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我回答道:“那次不是你惹到这些东西,连累上我的。”

王八苦笑道:“这倒是我的原因了。”

“难道还是我的不成!”我吼道。

王八不理我,把石础抱着,“我现在好想看看这石头里的东西有多厉害。”

“老子踢死你!”我狠狠的骂道。

第一部 第六章 失魂记

赵一二没有消息了。我和王八也没有去中医院去找刘院长。日子又回到了往常波澜不惊的状态,王八每天上班下班,董玲隔一两天来给我们收拾房间,顺带着挖苦我几句。我天天跑到劳动局去找工作,当然也跟王八上下班一样,总是早上去,中午回,一天又一天。吃饭睡觉看碟子,就这样过着。重复的生活让我连日期都记不住。

邱升的这件事情,彷佛已经很遥远,甚至我自己都在怀疑,这件事情到底发生过没有。我的记性越来越不好,很多事情我明明做过,但临到头却感觉自己是第一次做。明明有些事情从没做过,但做的时候,又感觉自己已经重复过这个动作很多次了。

王朔在他小说里,说这个感觉是前视感,我倒是宁愿相信是时间本就是错乱不堪的,只是人类自己的意识一厢情愿的认为时间的流淌跟河流一样,从前往后,一成不变。比如现在,也许我正在看的碟片,早在我三十年后我就看过了,可是时间在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又回到了三十年前。于是我刚租到的盗版美国大片,看起来有无比的熟悉感,连某些情节都能无端的预测。甚至我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和我现在正在呼吸的空气,都是那么熟悉。虽然我站在从前往后的时间顺序来看,我从未经历我这个场景。

失业的人,是不是每个都想我这样喜欢胡思乱想呢。

但有个东西,我不愿意看到的东西,又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邱升走胎的事情,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未来,而是以前。

王八卧室里摆放的那个石础。

王八每天晚上都要把那个石础看上好久。他很想知道这个石础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到底有什么巨大的灵力藏在其中。可我总是不愿意看见那玩意。我强迫自己,忘掉它,即便是看见它,也当看不见。

可我知道,永远把石础视而不见是不可能的。因为王八绝对会找我帮忙,跟他一起弄个究竟。很多次,王八欲言又止。我看得出来,他想求我,但又说不出口。他在担心什么。怕我拒绝吗。

呵呵,我想我真的会拒绝。

可是当王八在这个晚饭后,真的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竟然答应了。我预先想好了无数种方式来拒绝他。可是我事到临头,还是答应了。

王八说,赵一二这么久都不来拿这个石础,他应该是知道我们不会因为这个石础出什么乱子。

我认为王八说的有道理。

这些天,王八翻了好多太平天国的历史记录和相关小说。他想把这东西弄个明白。

我倒是想把石础拿到夷陵广场旁边给卖了。但东西是刘院长交给王八的,我不能偷。

王八小心翼翼的把石础放到客厅的桌子上。我们各坐在桌子两端。把石础看着。那个无来由的前视感又出现了。

我问王八:“这个场面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很久以前,我们也做过跟现在一样的事情,也是这么坐着,看着这个石头。你有这个感觉吗?”

“没有,你别乱想了,我们见到这个东西,还不到两个月呢。”

我把石础上上下下看个遍。除了上面一些诡异的花纹,和一个玄武的雕刻。我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古怪。连那些白影子都消逝得干干净净。

/文/我把手指触到石础上,又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

/人/我尽量克制手指上带来的阴冷恐惧。身上一开始发抖。

/书/“感觉到什么没有?”王八问我。

/屋/“他们说很挤。”我把手抬起。不愿意再放上去了。

王八想了一会。自言自语说道:“难道真的是这种法术……”

我问,“这石础到底什么来历。跟什么法术有关。”

“有一种法术,在清明两朝有流传,应该是来自印度那边。不是我们中国人的法术。但是到了中国,被我们老同行运用。”

我问,“这个石础和印度那边有什么关系。”

“印度的吠陀教和锡克教都有很多分支。其中一些偏门的支派,是用人命来炼术的。”

“这个我知道啊,世界上很多宗教的祭司和僧侣都这样。不光是印度的教派。阿斯克特人不就喜欢大批量的杀人祭祀太阳神吗。”

“有一种残忍法术,在吠陀教里是很常见的修炼方法。”

“什么法术,说来听听,快说快说。”印度这么远的地方,发生什么都跟我没关系,我不害怕。想听听王八说的到底有多玄乎。

“吠陀教在印度成为英国殖民地之前,那种法术很常见,中国没有正式的文字典籍介绍过。可是这种法术传到中国来了,虽然方式和运用上有所改变,我还是能看出的确就是吠陀教的那个法术。”

“你莫跟我讲世界历史了,好不好。到底是什么法术?”我最讨厌王八在我面前显摆,做出个什么都懂的样子。

“这个法术和这个石础有关系。”王八说道:“我当然要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我等着,看王八还给我卖什么关子。

王八不闲扯了,“疯子,你还记得叠魂吗?”

“叠魂!那不是广西那边的一个家族祠堂的秘传法术!”我笑着说:“怎么可能,这是我们中国的道法。”

“我以前也是这么认为,”王八说道:“可我现在能够肯定了,老蒙所说的那个广西的家族的叠魂秘术,就是吠陀教那个法术到中国的变种。”

“可是我看不出来两者到底有什么联系啊?”

当年我们在学校读书,晚上吹牛的时候,也喜欢讲各自家乡的奇闻异事。来自广西的老蒙,就曾经讲过他老家一个风俗:浸猪笼。

老蒙的老家也是多山的地方。家乡的名字很古怪,叫那蒙,是个乡建制。靠近云南,人口汉苗混杂,属于不发达的地区,很贫穷。落后是当然的事情,到了九十年代,老蒙都考取大学了。那蒙的实际管理竟然还是家族式,国家的行政建制都是摆设。老蒙老家的那个几个村,埋没在大山深处,大部分人都姓蒙,听说都是当年秦朝南拓疆土,蒙氏的后代。村里也有少数的杂姓,还有不少苗族。只要生活在那蒙,但都得听从蒙氏祠堂的家族管理。

其实我从老蒙的高耸的颧骨和黑黝的皮肤,还有一张阔嘴,我当年就想过,就算是自称蒙氏后人的蒙氏家族,估计早就流淌着当地苗裔的血液。

老蒙跟我们讲的就是他老家的浸猪笼的往事。

他说他亲眼看见过一次的。一个木讷的丈夫无法忍受妻子的风流——他的妻子实在是太过分,竟然把野男人叫回家里,两个人竟然一起欺负,这个家庭的主人。那个丈夫无法再忍受了,就把这事情告到族长那里。

族长是个年轻人,他这么年轻当上族长是因为他的长房的大儿子。

族长很同情这个窝囊的丈夫。当即带着众人把两个姘头给抓住。

年轻的族长很谦恭的征求长辈的意见,同族的老年人都一致赞成,用老办法,浸猪笼。

当时已经是八十年代。这种私刑,在别处绝对是不允许的。可是在那蒙,就可以。村民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法律一说。他认为的法,就是蒙家祠堂的家法。执行人就是祠堂的族长。

老蒙跟我讲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很平淡,无所谓,浸猪笼么,在中国古时候的农村实在太普遍平凡了,无数的文学和影视作品都不厌其烦地描述过多次。

可是老蒙说的他老家的浸猪笼不一样。

老蒙家族的那个猪笼不是竹子编的,而是用一种在家乡很常见的藤木编织出来。那种山藤有个特性,浸水之后,会慢慢收缩。收缩的程度超乎人的想象,到最后这个大笼子会缩小成灯笼大小。

族长征求了族人的意见后,就把两个男女放进猪笼里。然后泡进水中,然后专门一个人,站一个在旁边给他们递饭。他们家族的浸猪笼,并不是要把人淹死,也不是把人浸在水中惩罚之后再打死——这两种方式,在解放前的中国是很常见的。

老蒙老家的浸猪笼,竟然还要给里面的人送饭。可见行刑的过程有多么漫长。笼子浸在水中,会以非常缓慢,人无法察觉的速度,一点一点收紧。

两个人在水里泡着,泡了几天后,皮肤会开始溃烂。这时候,笼子就缩小到贴近他们身体的程度。这个种山藤本身也许会分泌某种神经素,类似于肾上腺素的东西,让笼子内的人,无法死掉。这就太残忍了,比电刑枪毙砍头的死刑要残酷很多。

笼子一天比一天紧,可里面的人,还有意识,他们苦苦哀求,让旁人给他们一个了断。

但是这个请求,是无法得到回应的。笼子被家族的神棍,注入了诡异的灵力,能让里面的人,无法死去。即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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