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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敬地望着朱建国,等他指示。
“还有多远?”
朱建国问道。
其中一名九桥乡的干部连忙答道:“朱书记,发生械斗的地方叫花山岭,离这里大约还有五六里地,全是小路……”
朱建国点点头,随即向蒋大正说道:“蒋局长,命令大家全部下车,跑步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花山岭。记住,没有命令不能乱动!”
“是,朱书记!”
蒋大正这会子倒像一个警察的样子了,向朱建国立正敬礼,随即转身发布了命令。
公安干警和武警指战员纷纷跳下车,在黄土路上排成了三个纵队,蒋大正整队完毕,转身向朱建国敬礼,请朱书记给指战员们做“战前动员”。
“同志们,九桥乡发生了大规模的宗族械斗,根据报告,有上千群众参与械斗。我们的任务,就是强行军赶到事发地点,分开械斗的群众,尽量减少人员伤亡。到达之后,大家要服从我的命令,不能随便动用枪械、警械,主要是控制事态发展。明白了吗?”
朱建国站在百余名公安干警和武警官兵面前,声音洪亮地做了战前动员。
“明白!”
大家整齐划一地高声答道。
“好,大家要集结在一起,不要落单。注意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更要保护枪械不被抢走!现在听我的命令,向右——转,目标花山岭,跑步前进!”
朱建国大声下达了命令。
三列纵队在向导的带领下,整齐有力地向花山岭强行军开进。
刘伟鸿自然是紧紧跟在朱建国身边。
乡间小路,自然谈不上什么路况。好在毕竟是通往乡政府的“官道”,路面还不算十分狭窄,其实小车勉强也能开得进去。就是万一遇到路面滑坡或者忽然变窄,车辆难以通行时,掉头就成了大问题。反正只有五六里地,强行军速度不见得就比车行速度要慢。
朱建国尽管年届五旬,但军人出身,平日里又爱好打篮球等体育活动,身板倒是蛮结实,完全跟得上大队伍强行军的速度。刘伟鸿那就更不用说了,只怕就算是武警战士之中,也很少有体质比他更好的。
蒋大正同志就遭罪了。
蒋局长白白胖胖的,体重有些超标,又不是训练有素,平日里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开始那一两里地,还勉强能跟得上,只是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一转入真正的乡间小路,无论蒋局长怎么喘气,怎么流汗,那也是绝对跟不上了。
蒋局长本来和朱建国一道,紧跟在两名向导之后,是在队伍的最前列。慢慢的就往后出溜,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们一个个从他身边挤了过去,将堂堂局长大人抛在了身后。
眼见得离朱建国越来越远,蒋大正心急如焚,咬牙切齿,奋力想要跟上去,但身子骨不争气,两条肥肥的大腿就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快,一张脸憋得通红,依旧无济于事。
乡间小路是真正的羊肠小道,就在田垄之间穿行,蒋大正在公安局的一些心腹部下见了局长这个德行,有心想要搀扶他,却也难以办到。这样的路面,压根就没办法让两个人并行。
蒋大正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了努力,索性在路边停了下来,吩咐随后跟进的副局长,让他赶到前边去,和朱书记呆在一起,协助朱书记指挥。
朱建国可不认识公安局的人,也不认识武警指挥员,等到了现场,肯定要有一个熟悉人员的同志在一旁协助才行。蒋大正自己跟不上,却不能让整个任务砸了锅。
副局长年轻,身体素质也比蒋大正好,欣然领命,迈开两条长腿,超过一个又一个战友,很快就追上了朱建国,紧紧跟随在他的身边。
乡间小道崎岖难行,尽管是强行军,也花了三四十分钟才赶到花山岭脚下。
所谓花山岭,是一座较大的山峰,峰顶地势开阔,远远的,就能看到山顶上人头涌动,无数村民手持棍棒等武器,正打得热闹。
尚未来到山脚之下,就能听到呐喊之声。
一见这个情形,朱建国急了眼,扭头大喊道:“快,加快速度,跑步上山,把群众隔开!”
吼了这一嗓子,朱建国自己先就跑了起来,跟随在他身后的队伍随之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迅速往山上爬去。
这个时候,武警战士和公安干警体力上的区别也显现出来了。紧紧跟在朱建国身后,行有余力的,全都是武警中队的指战员,数十名公安干警又要落后些了。
花山岭大约有三百来米高矮,所谓望山跑死马,虽然远远地在山下就能看到山顶上械斗的村民,真要赶到山顶,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到的。
朱建国奋勇向前,尽管也是气喘吁吁,脚下却是半点也不肯慢下来。
刘伟鸿跑到了他前面,碰到特别陡峭的地方,自己先登上去,转身再拉朱建国一把。
大约一刻钟之后,终于近了。
山顶的群众也已经发现了这支荷枪实弹的队伍,顿时就有些慌乱。
朱建国果断地对身边的武警中队长下令道:“上尉,鸣枪示警!趁群众停下来的机会,你带着武警战士迅速插过去,将两边的人隔离开来,明白了吗?”
处理这样的紧急事态,朱建国还是很有魄力的。
“是,首长!明白!”
武警上尉立正敬礼,转身朝中队战士下达了简单的命令,随即举起手里的微型冲锋枪,对准了天空。
“哒哒哒……”
一串清脆的枪声,划破了虚空。
果然如同朱建国所料,枪声一响,正在不远处械斗的村民们,大都愕然停手,纷纷扭头向这边望来。
武警上尉趁着这个机会,率领三十几名武警战士,以极快的速度插了上去,迅即冲进人群的中间,分别向着双方的群众,举枪警戒,形成了一道暂时的“隔离带”。
见到武警战士黑洞洞的枪口,山顶的村民毕竟有些畏惧,乱纷纷地向后退开了几步,不过依旧紧握锄头棍棒等武器,向对方怒目而视。
朱建国不由大喜。
他要争的就是这短暂的“平静时间”。
“快,你带着干警们过去,加强力量,把群众彻底分开,不能让他们继续动手。”
朱建国对着身边的副局长命令道。
副局长也算是经验丰富,立即领命行事,带着数十名干警冲了过去,和武警战士一起,组成了一列长长的“人墙”,将械斗双方彻底分隔开了。
朱建国很清楚,眼下只是暂时平静,只要群众之中有人喧哗“不服”,上千名打红了眼的村民,立时便会酿成巨变,搞不好就演变成村民和警察的冲突。
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即镇住这些村民。
朱建国大步上前,边走边高声喊道:“乡亲们,我是县委书记朱建国,我不是来抓人的,我是来处理问题的,请大家都不要激动,听我说……我再重复一遍,我不是来抓人的,我是来处理问题的……”
第161章 当机立断
听了朱建国这么大呼小叫,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村民,也老实下来。
九桥乡确实民风强悍,但偏僻落后,对于“官家”,还是有着根深蒂固的畏惧之意。眼前这个中年男子,声称自己是“县委书记”,对大家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搁在过去,这就是七品县令。
老话有言:破家令尹,灭门知县!
由此可见,知县对于普通百姓,是何等的权势。
当然,现今是新社会,县委书记是“人民公仆”,不能以老观点来评价了。虽然有些“人民公仆”经常欺负主人,毕竟咱们是法制社会了。
朱建国见了这般架势,心中又略略舒了口气,快速来到人群之中,在一块凸出地面的石头上站了,高声说道:“乡亲们,打架是很不应该的,也解决不了问题。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都应该找政府,找组织解决。现在,请大家都放下武器。我们要先救人。这些受伤的人,可都是大家的亲戚朋友。他们上有父母,下有妻儿,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出了好歹,留下一家老小,怎么过日子啊?大家说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他,但很多人的目光,却是情不自禁地向躺在地方那些受伤的人望了过去。
刘伟鸿粗略打量了一眼,只见有十来个男子倒在地上,不住呻吟,好几个头破血流,其中一两个,却是直挺挺地躺着,也不呻吟,不知道是晕死过去了还是直接就没气了。
第一稳定局面,第二抢救伤员。
朱建国采取的措施,十分合理。
“乡亲们,聚众斗殴,是犯法的,是犯罪。首要分子,是要抓起来坐牢的。要是今天打死了人,说不定要有人抵命……”
朱建国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即响起了嗡嗡之声,一些本来打算放下武器的村民,又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手里的锄头棍棒,警惕地望着朱建国,似乎只要他一下令抓人,就要奋起反抗。
“但是,我在这里给大家下个保证,只要大家现在放下武器,我就既往不咎。不抓人,也不追究责任。大家立即放下武器,不要耽误抢救伤员的时间。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亲朋戚友,你们眼睁睁看着他们断手断脚,终身残废吗?要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吗?放下武器!”
朱建国忽然大喝一声,颇有威势。
“当啷”一声,终于有人丢下了手里的棍棒。
这个东西是相互“传染”的,有了第一个放下武器的人,就有第二个。很快,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大家都眼睁睁地望着站在石头上的朱建国,等待他的决断。
“好了,大家现在都各自回家。村里的负责人留下来,我们要尽快送伤员去医院,你们配合一下,把他们家里人找出来,一起去医院照顾。”
朱建国长长舒了口气,身子略略晃悠了一下,很快便镇定下来,下达了第二个指示。
除了械斗的双方,这个山顶之上,还有另一群人,约莫是二三十人的样子,都是干部打扮,为首一人,微微秃顶,腆着个大肚子,脸上已经有了老年斑,正是夹山区区委书记黄克俭。其他的人,估计也是夹山区和九桥乡的干部,早一步赶到了此地,却没有朱建国那样的气势,压不住群众,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如今朱建国稳住了局面,村民们都放下了武器,黄克俭便机灵起来,立即率领着手下的干部上前,劝说村民回家。
他们是本乡本土的干部,对这些村民的领头人比较熟悉,很快就从人群中将几个为头的找了出来,让他们给村民做工作。
眼见得县里来了大批的“部队”,都是荷枪实弹,连县委书记都到了,械斗双方也就不敢再强项,几名“头人”略事犹豫之后,便听了黄克俭的话,转头劝说各自的族人回家去。
群众事件就是这样,一旦为首的人改变了想法,也就闹不起来了。就算人数再多,亦是蛇无头不行。当下村民们又捡起自己的锄头棍棒,转身往山下走去。
之所以选在这个花山岭“决斗”,因为这里本就是两大姓氏争夺的“祖山”。张姓和马姓故去的老人,俱皆是葬在这一带。随着时间推移,故去的人越来越多,“祖山”就有点不够用了。
花山岭也是“决斗”双方的分水岭。张姓族人居住在山左,而马姓族人居住在山右。现在回家,那也是泾渭分明,各自从一个方向下山,截不相混。
很快,刚才还人头涌动,声音鼎沸的花山岭山顶,就变得空旷起来,山顶茂密的茅草几乎被完全“荡平”,很多地方洒下了血迹,可见刚才一场剧斗,还是很激烈的。
黄克俭这才走了过来,很惭愧地对朱建国说道:“朱书记,真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