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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证?
我怎么保证啊?
你刘伟鸿是市局的局长,你能保证市局今后不发生一起类似的情况?
可官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从来都只有下级向上级保证,上级是不需要向下级保证什么的。市局怎么样,是刘伟鸿的事。银燕区局那就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犯了,刘伟鸿便要处置你,名正言顺!
刘伟鸿再次认真地望了祁荣华一眼,缓缓说道:“荣华同志,不是我在逼迫你。及时出警,维护社会安定团结,是我们公安机关的基本职责。如果这一点都不能做到,那我们还能做什么?政府设置公安局的意义何在?老百姓养活我们的意义何在?”
祁荣华又连连点头,说道:“是,刘书记,你的教导完全正确,我一定牢记指示……”
刘伟鸿摆了摆手,说道:“荣华同志,客气话就没必要说了。我对工作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必须尽职尽责。每一个干部,都必须尽职尽责!工作做好了,就是好同志,没有别的评判标准。”
这句话随口而出,并无丝毫做作之意。事实上,刘伟鸿以前就是这么做的,他提拔干部的唯一标准,就是德才兼备!官场上流行的“跑跑送送,联络感情”之类手法,在刘书记面前,不适用。也许祁荣华不一定能马上认同刘书记的用人标准,但那没什么,刘伟鸿还得说。将自己的用人标准毫无掩饰地摆在台面上,让大家都清楚。至于要不要按照这个标准去做,那就是同志们自己的事了。人各有志,刘伟鸿决不强求。但你做不好工作,想要强求刘书记的认同,得到提拔重用,那也绝无可能。
这句话如果在别的领导嘴里说出来,祁荣华自然绝不会当真,不过眼下,他却真的听进去了。看刘伟鸿郑重的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传闻之中,都说刘伟鸿是“官场异类”,还真是有那么点意思了。
“是,刘书记!”
祁荣华也郑而重之地点了点头。
“嗯,那你谈谈吧,王飞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伟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祁荣华便端正了一下坐姿,屁股微微往沙发里面挪动了一点,坐得踏实了些。要汇报王飞的情况,可不就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了。老是以这种半边屁股挨着沙发的姿势坐着,可有多别扭?时间长了,腿和腰都受不了。
“刘书记,听说王飞在案发现场,就一直在说他的叔叔是市委王时恒书记?”
祁荣华没有马上汇报案情,而是很谨慎地问了刘伟鸿一句。
刘伟鸿点点头,说道:“是有这么回事。”
祁荣华便吞了一口口水,情不自禁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刘书记,这个情况是真实的,王飞确实是王时恒书记的亲侄儿,他父亲叫王立恒,是银燕区物资局副局长,是王时恒书记的大哥。”
从祁荣华这个小心谨慎的神态之中,可以看得出来,祁荣华对王时恒是很忌惮的。这也正常,尽管在久安,辛明亮才是真正的一把手,王时恒这位市委书记,有点名不副实。但对于下面的普通干部来说,王时恒依旧是高高在上,难以企及的大人物,最起码也是“二把手”吧,而且深得辛明亮的信任。辛明亮年事已高,再干两三年,就要退休的了。到那个时候,王时恒如果没有调离,就将成为久安真正的“一哥”。
刘伟鸿似乎并未受到多大的震动,脸色依旧平静,随口问道:“王时恒书记有兄弟姐妹几个?”
“三个。还有一个妹妹,在外地工作。留在久安的,就是王书记和王立恒局长两兄弟。王局长比王书记大好几岁,据说当年家里比较困难,为了供王书记上学,王局长早早辍了学,在家里务农,和父母一起供王书记上完大学……”
见刘伟鸿对这个事情比较感兴趣,祁荣华便打叠起精神,仔细汇报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神神秘秘的样子,似乎在汇报着某个秘密。应该说,祁荣华在这个方面,颇有一点天赋。所谓和领导培养感情,也不一定局限于“跑跑送送”,勤跑勤送只是前提,如果本身不会来事,依旧很难上得去。所谓来事,涵盖的范围就比较广泛了。类似现在这样的“密室详谈”,就是一个很好的环境。会来事的人,往往会努力创造出一种亲密的气氛,让领导不知不觉间便“堕入彀中”,受到这种亲密气氛的影响,将汇报者当成了可以信赖的心腹。
刘书记刚刚到任,肯定对市里其他领导的家庭背景,不是那么明白,祁荣华当得向刘书记汇报清楚。只要这一回在刘书记面前留下了好印象,不说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起码可以想办法保住现有的位置。
刘伟鸿微微颔首。祁荣华这个汇报,显然也有些人云亦云的因素在内。王时恒今年四十一岁,工农兵大学学历。他上大学那会,正是大革命期间,工农兵大学生是无需家庭负担什么的,国家不但全包,还有一定的津贴发放。一些生活十分节俭的大学生,甚至还能省下一下钱和粮票布票什么的,补贴家用。所谓王立恒辍学供养弟妹上大学,有点不靠谱。不过长兄当父,王立恒比王时恒大好几岁,弟妹幼小之时,王立恒对他们十分关照,倒是很有可能,兄弟之间的感情,估计也比较深厚。
“不过王飞这个二流子,嗨,当真是很不争气。高中没读完,就在家里待业,打架闹事,坏事干了不少,眼下,是红霞商业广场那边的一霸,纠集了一帮流氓地痞,横行霸道……”
简单谈了王时恒的家庭情况,祁荣华便适时打住,开始汇报王飞的事情。一说到王飞,祁荣华便“义愤填膺”了。
随着祁荣华的汇报,刘伟鸿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按照祁荣华说的,王飞还真是个无恶不作的流氓恶霸,昨天红霞广场发生的案子,对王飞而言,只是家常便饭,他以前干过很多回。祁荣华的言辞说得很隐晦,内里意思却是明明白白。王飞涉及到很多起严重的罪案。其中包括杀人,轮奸,伤人致残等等非常恶劣的案件。虽然有一些案子,是流氓恶势力之间的仇杀争斗,但所犯罪行,确实十分严重。
祁荣华汇报说,一年多前,王飞就因为一个杀人案,被检察院批准逮捕,后来却又因为证据不足,免予起诉。现在那个杀人案,依旧在补充侦查阶段,久久未决。
“刘书记,这个案子在当时造成了比较大的影响,当街杀人……现在市局还在侦查。”
祁荣华低声汇报道,很是谨慎。
刘伟鸿蹙眉说道:“当街杀人,为什么还要侦查这么久?”
“这个,我就不是那么清楚了,这个案子是市局刑警队在直接侦办的,据说主要是证据不足。”
刘伟鸿点点头,又端起了茶杯,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第861章 投鼠忌器
金盾酒店,在久安市并不算如何的起眼,就开在武警支队的驻地之旁,是一栋三层的楼房,规模不大,内部装修也只一般。久安前几年经济发展不错,各种酒店娱乐场所,纷纷冒了出来。相对而言,金盾酒店的档次是比较低的。
金盾酒店原本由武警支队开办,实际上就等同于武警支队的招待所,来了不算太重要的客人,一般就在金盾酒店招待,吃喝休息的问题能够解决。当然,若是上级领导前来视察,自然还是要去条件好的酒店或者宾馆,以示隆重。金盾酒店所产生的利润,也用于改善武警支队干部战士的生活和其他条件。
不过隋安东同志执掌中枢之后,明确要求军队不经商,不参与经济活动,军委也发布了相关的文件,金盾酒店便整体转让了出去,由一名武警支队的转业干部收购下来。实际上,武警支队还是在金盾酒店占有较大的股份,只是不再直接经营,每年依旧能够有一定的收入。
金盾酒店二楼的一个小包厢里,刘伟鸿和胡彦博坐在长沙发里,刘伟鸿手里端着一杯浓茶,慢慢喝着,胡彦博则靠在沙发的一角,在翻阅着一份卷宗。面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厚厚的一摞卷宗,有些卷宗的封面,都已经略略发黄了,可见这是一些旧的卷宗,记载的是陈年旧案。
“二哥,王飞犯的是死罪啊!”
胡彦博并未将所有的卷宗都看完,看过了手里那本卷宗之后,便放了下来,坐直了身子,双眉紧蹙,低声说道,语气比较郁闷。
今天这个邀约,是胡彦博主动发起的,就请了刘伟鸿一个人,地点也是胡彦博自己挑的。别看金盾酒店已经转让出去,事实上还等同于武警支队的招待所。胡彦博生性谨慎,行事缜密,知道眼下刘伟鸿在久安,是万众瞩目的人物,所以约刘伟鸿见面,也就选在金盾酒店这样保密性较好的场所。一般情况下,刘胡彦博也不会去牛角山十五号别墅。胡彦博不想让同事们都知道,他和刘伟鸿的关系很密切。现在久安大局未定,他们这几个兄弟,就是刘伟鸿最可信赖的中坚力量了,应该有明有暗,虚虚实实的,才不会被人一家伙摸了老底。
刘伟鸿对胡彦博的谨慎,很是赞赏。搞纪检工作的,这样的性格比较好。
这些卷宗,是刘伟鸿今天下午吩咐刑警支队送过来的,俱皆与王飞有关。其中就包括祁荣华汇报过的那个证据不足,免予起诉的当街杀人案。
胡彦博看的,也是这个案子的卷宗。
刘伟鸿轻轻摇了摇头,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事情了。
胡彦博说道:“这样的案子,居然还是证据不足,免予起诉?”
这些卷宗,刘伟鸿今天下午已经仔细看过了,得出的结论,与胡彦博一致。实话说,刘伟鸿不是公安业务的专家,算得是个外行。但他也一眼就看出来,所谓的证据不足,完全是胡扯。王飞当街杀人案,发生在一年多前,也是在红霞商业街,王飞等三人与人发生口角,随即动手,乱刀将受害人当场捅死。初审之时,三个人都不承认自己动了手,都推说是另外两个人动的手。口供之中,前后矛盾甚多。最后才慢慢聚集到一个人的身上,而那个混混,最终也承认了是自己一个人动的手,王飞和另一个当事人,没有动手,只是旁观。
如果在昨天之前,刘伟鸿看到这个卷宗,可能多少还有点相信,但经历了昨晚红霞商业广场那一案件之后,刘书记说什么也是不信的了。
王飞怎么可能会不动手?
而且最初的审讯笔录,另外两个当事人,也就是王飞的小兄弟,都一口咬定是王飞先动的手,拿匕首捅的,后来在变了口供,又说王飞未曾动手,是另外一个人干的。而法医的尸检报告,明明白白写着,死者身上有两种不同的刀伤,一种是匕首,一种是三棱刮刀。王飞如果没动手,难道是另外一个混混,化身“双刀客”,一手拿匕首,一手拿三棱刮刀,将受害人捅死?
但最明显的漏洞,还来自另外一份不同的法医尸检报告。这一份尸检报告里,死者身上就只有一种刀伤了,三棱刮刀捅的刀伤。后面这份尸检报告,距离前一份报告,时间上相差了一个多星期。毫无疑问,第二份尸检报告是假的,法医不知道是得了好处还是受到了某种压力,不得不出具一份自相矛盾的尸检报告。估计得了好处和受到压力,二者兼而有之。
如此一来,王飞杀人案,就变成证据不足,免予起诉了。
而据说被杀死的那个年轻人,也是街面上的混混,亡命之徒,当时是双方争斗,死者先动的手,拿啤酒瓶砸碎了捅人。所以最终本案宣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