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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桌子上的时钟,四点二十分,噢,还可以休息半个小时,先躺会。我脱下身上体面的衣服,轻轻的叠好,放在桌头柜上,然后在床上的凉席上躺了下来,伸手打开了蚊帐顶上悬顶的微型小风扇,放松了四肢,闭上眼睛。
别说时间来不及睡觉就要去干活了,就是不让我干活,我也一时半分静不下心来。
我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小槐的影子,都是小槐在录像馆里面搂着我肩膀的情形,我的鼻子中还依稀闻到小槐的香味,我的身子还依稀可以感觉到小槐身子的温软,我仿佛可以看到小槐的眼睛中幽幽的情意,我看到小槐在向我笑,她半转着身子,向我笑,一边无声的笑,一边转过身子去。我追赶过去,小槐在我前面跑,我追,她跑,跑着跑着,忽然就来到了野外,我忽然发现这里很熟悉,噢,原来是我村西的那条干渠,是我和小双相好的那条干渠,小双不见了,只有小槐。天色不知何时黑下来了,天空有一轮明月,只感到月色很白,(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照的到处都是通明通明的,只有小槐是幽幽暗暗的,让我一时分不清那是小槐还是小双。我走近她,她站下了,我才发清,她是小槐,不是小双,小双不见了,只有小槐。小槐冲着我笑,她笑得很神秘,我也笑,我笑着走过去,小槐不笑了,幽幽的望着我,那眼光是那样的熟悉,让我一时之间又以为她是小双,我知道她不是小双。我走近她,拉她的手。她任着我拉着手。她的手冰凉,却很柔软,软若无骨。我开始揽着她的腰,她不动,任我揽。我凑近她的脸,想吻她。她就闭上眼睛,任我吻。我看着她的脸,在月亮下,她的脸又像小双,我知道她不是小双,她是小槐。我吻上了她的嘴唇,她的嘴唇有我熟悉的味道,我感到她不是小槐,她是小双。我吻得更了,她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她搂着我的脖子,用我熟悉的姿势和我接吻,我更感到她是小双,不是小槐。她的唇很甜,很甜,我不管她是小双还是小槐,我要吻她,她的唇,太甜了,我忽然感到一阵奇异的颤抖,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小槐,小槐,大众,大众,我忽然听到有人喊,我看了一下我正在吻着的她,她又变成了小槐,她也听到有人在喊她,她就哎的答应了一声,推开我就走,我还没吻够哪,我不放她走,我还想吻她,她就跑,我就追,我追不上她。那个声音还在喊着:
“小槐,小槐,大众,大众,到点了,起床哪,干活。”
我听出来是姑父的声音,我才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场梦。我缓缓睁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茫茫然望着蚊帐顶的风扇无聊而空虚的旋转着,脑子中还在回味着梦中的情形,但梦境却越来越淡了,淡得让我想不起来什么了。我忽然感到自己的裤裆里热乎乎的,被风扇一吹,又有点凉。我悲哀的想:噢,又跑马了!
小槐正蹲着身子择菜,听到我的脚步声,微微动了动身子,让开我的道路。她又换上了旧衣服,薄薄的布料里面的身子,很有肉感,她这轻轻的一扭动,像是扭到了我的神经,牵涉到我身体的某一部位,也让我的心跳加快了两下。
自从小槐来了之后,那个笨小工就被姑父辞掉了。晚上楼下也没有人看守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偷。白天收到的钱,到了晚上姑父就带回家了。
没有了小工,来了小槐,我轻松了很多。小槐很勤快,什么活都干,不嫌脏,不嫌累,不但干姑父分给她的活,连我的活也常常帮我干,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抽空就会教她两手炒菜的绝活儿,小槐人很聪明,一教就会,有时我有事走开一会,小槐就会把菜炒好,自己端上去。她一身兼数职。
小槐丰沃柔软的身子,像是有着无穷的精力,一旦干起活来,就变得轻盈灵活,干什么都是头头是道,没干过的活也像是轻车熟路,举重若轻,让人看着都舒服,暗中赞叹她真是个勤劳的农家女孩。
下午五点多,一般不会有客人这么早来喝酒吃饭,所以我们的活,就是先择菜。择菜是最轻的活儿,搬个小马扎一坐,聊着天儿,吹着牛儿,就可以择好了。我也是搬了个马扎,坐了下来,和小槐面对面坐着。我们面前摆了一个大大的铁盆,里面有好几种蔬菜,我们把择好的菜,分类之后,放在案架上。
我以前和小槐在一起择菜,都是聊着天,一边聊,一边择,不时说笑几句,气氛很轻松,也很活跃,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明亮的光彩,听我给她讲一些奇闻异事,讲一些书本上的故事,很敬仰我。我喜欢这种敬仰的目光,讲得就会更来劲。
今天,我们却都不说话了,但气氛并不压抑,反而有一种甜甜的温馨。我们是面对面坐着的,中间只有一个大铁盆。我们虽然面对面,但都不好意思去看对方,只是低头默默的择菜。
姑父在院子中没有听到我们往常的笑声,以为我们不在厨房里,疑惑的伸过头来,看了看,看到我们,这才释然了,却骂了句:“今天咋都死焉焉的?”
我抬头望了小槐一眼,小槐正好也抬头望我一眼,我们眼光相遇,都是微微一笑,还是不说话,也不理姑父。
姑父感到无趣,骚骚头皮,走了。
一直这样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呀,我先说:“小槐,你的工资发了,咋不送回家去?放在店里,别少了。”
小槐把择好的菜,整理了一把,放在案架上,又回身择菜,说:“少不了,钱都让四叔帮我先放着。他今天要把一百五都给我,我没要那么多,只要了五十,另外一百,我让他明天交给我。明天,我回趟家,把钱给俺娘。”
我说:“你从来到城里,还没回家过吧?”
小槐说:“没有。俺家太远了,离这里有三四十里路,还要从县城坐车到俺镇上,还要让俺娘到镇上去接俺,太麻烦了。再说了,来回要花六七块钱哩,俺不舍得。”
我笑了:“六七块钱都不舍得花,你就不想家呀?”
“咋不想!”小槐的声音低下来了,说:“俺从小到大,就没离家这么长时间过,现在来了都有一个月了。俺想俺娘,俺想俺爹,俺也想俺弟。”说着说着,小槐的眼睛就红了,想哭,想流泪。
我连忙说:“别介,别介,不兴哭鼻子的,都老大不小的姑娘家了,还要哭鼻子。你这次回家,我敢保证,你娘要给你说婆家了。”
小槐听我开她玩笑,才没哭出来,娇嗔的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谁哭了?俺才不会哭哩,你哪只眼看俺哭了?”然后脸色又一红,说:“俺不找婆家,俺才十八,俺不找那么早。”
小槐和别人说话,现在已经不说“俺”了,而是说“我”,只有和我在一起说话的时侯,一撒娇,就会又变成“俺”,我很喜欢她娇憨的说“俺”。
我笑着用眼瞅小槐,说:“十八,也不小了,俺村有一个女的,十八岁的时侯,小孩都两岁了。”
小槐也笑了,说:“俺村也有一个,也是十六岁的时侯有的小孩。她是个外地女人,被人贩子拐来的,卖给俺村的一个男的,听说刚卖来的时侯,才十五六。现在那女的,才三十六,儿子都二十岁了,都订婚了,今年冬天就结婚哪。”
我笑:“是呀,人家十六就有小孩了,你都十八了,为啥还说早哪?”
小槐娇羞的剜了我一眼,说:“就早,就早。”
我试探着说:“小槐,你想找个啥样的?”
小槐脸红了,瞅了我一眼,一抿嘴,一笑:“俺不告诉你。”
“说说嘛,我不笑你。”我缠着不放。
小槐说:“要俺说也行,你先说你想找个啥样的媳妇。”
我故意想了想,想说就找个像你这样的媳妇就行,但没敢说,我怕玩笑开大了,小槐脸上挂不住。我说:“啥样的哪?嗯,温柔点,善解人意,模样嘛,不要多俊,只要不丑就行。”
小槐说:“要像哪个明星哪?”
我说:“不用像明星,明星太漂亮了,俺娶不起那样的。”
“那你也要说一个。”小槐不依不饶,非要我说个具体的出来。
我只好说:“明星都有假的,表面和内里是不一样的,她们演的很温柔,可能自己是个很凶悍的女人,所以不好选。真要我选一个,我就选男装的林青霞,《新龙门客栈》的那身装扮。她在琼瑶剧中的女性,我不喜欢了。”
小槐说:“你不是说不要漂亮的吗?怎么还选大美人林青霞哪?”
我笑了,说:“那我就选钟楚红,行了吧?”
小槐的身子一颤,脸色一红,不说话了。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也不敢再说下去。
以前和小槐聊天的时侯,我曾经对小槐说过,她长得像钟楚红,小槐不知道钟楚红是谁,我就从街上租书的那里找到本杂志,指给小槐看钟楚红,小槐看了,兴奋起来,说,还真有点像也,尤其是眼睛鼻子,还有嘴唇,都是厚厚的。以前小槐不喜欢自己的嘴唇,认为太厚,看到钟楚红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嘴唇也好看了。现在我说我选钟楚红做媳妇,小槐当然明白是向她暗示什么。小槐虽然是个乡下女孩,也没有读过多少书,但她就是聪明,她的心窍,至少有七孔,玲珑剔透。
小槐不说话了,只是低头择菜,但我看到她择菜的手在颤抖,择的菜,并不准确,把坏梗也放在好菜里,可见她的心思,没在择菜上。她的脸很红,是一种羞涩的晕红,像涂了一层胭脂,很好看,让我有想吻上去的冲动。
我没敢吻她,我要试探一下她的意思,说:“我说完了,该你了。”
小槐抬起头来,轻咬着嘴唇,看了我一眼,眼睛里闪闪烁烁的放着光彩,却不说话,又抿嘴一笑,低下了头去。
我又催了一句:“说呀。”
小槐又抬起头来,停下手中的活,静静的望着我,微微张开嘴巴,就要说话……
“大众,菜挑好了没有?快切,一会就要上人了。”
姑父在最不适当时侯,忽然一步跨到门口,探着脑袋,对着我吼了一声。
姑父一出现,小槐就闭口不说了,偷偷的向我扬了扬眉毛,挤了挤眼睛,轻轻的咬着嘴唇笑了,又低下头去择菜。
我对姑父恨得牙痒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侯来,打扰了我的好事。看刚才小槐挤眉弄眼的劲头,我就知道,过了这村,没这店了,再问小槐,小槐也不会说了。
小槐再对我说的时侯,已经是今天晚上了。
村长和那些女人们 三
从下午五点多钟开始忙碌,择好菜之后,就是切菜。切菜我自己动手的,小槐去忙别的事了。
我们一直从五点钟,忙到晚上十一点钟。饭店不大,生意也不是很好,但客人时来时走,若断若续,有时可能两个小时没有客人,有时可能会一下子来好几桌客人。
好不容易到十一点多钟,客人都走了,姑父也走了。姑父走的时侯,提上了今天收的钱,从后院推出来自行车,说了一句“闩好门”,就扬长而去。
姑父一走,整个餐馆里只有我和小槐两个人了。我忽然感到不自然起来。我偷眼看了小槐一眼,小槐的脸色也红红的,神色扭捏。
以前姑父走后,餐馆里也是只有我和小槐两个人,没有什么别扭,相互打个招呼,就各自回自己的卧室睡了。当然心里会有点小小的不纯洁的想法,但不会付之行动。
今晚就有所不同了。天还是一样的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