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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涌出泪水:“穆虎大人是家父的好朋友,他在此地吗?”多小衮道:“穆大人在此,你随我来。”
多小衮将萨呵晨带到穆虎面前。萨呵晨一见穆虎,登时泪花化作纷飞雨,哭拜于地。穆虎赶忙上前搀扶,问道:“侄儿,你可还好?”见萨呵晨一身罗刹兵服,便对觉罗傅森道:“速去找一套大清军服给他换上。”萨呵晨哭泣不止,竟不能说话。多小衮便将如何遇到萨呵晨并将其救下保护起来,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萨呵晨止不住地哭泣,频频点头。穆虎对萨呵晨道:“好了,这回你大可放心了。随我回京,你阿玛急死了!”觉罗傅森特地找来几个胖大的亲兵,一一脱下甲衣给萨呵晨试穿,但萨呵晨穿上都觉瘦小,最后捡了一件最大的甲衣,紧绷绷地套在身上,亲兵们见了都觉得十分滑稽。穆虎道:“侄儿,回将军府叔父便给你订做一件合身的。”萨呵晨道:“叔父,我不想穿这军服,随便找一件宽大衣衫侄儿便可凑合了。”觉罗傅森下令:绿营兵在村外空场安营扎寨,暂驻于此,监视对面罗刹匪兵动向。将军府一众亲兵押了罗刹俘虏,启程回齐齐哈尔。
离城十里时,官道前方烟尘滚滚。一队八旗骑兵飞驰而来,后面跟着步队更是看不到头儿。为首一员大将全身披挂整齐,正是黑龙江将军卓尔海。卓尔海连夜得到卧虎堡危急的密报,天明未见有消息返回,心中甚是不安,便点齐一千马步官军,向卧虎堡而来。一见穆虎、觉罗傅森等人,卓尔海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大军旋即凯旋回城。入城后,那五十多名罗刹俘虏被清军押解着游街,城内百姓终于看见传说中的罗刹鬼,又恨又怕,土块木片如雨点掷来。
回到将军府,卓尔海和穆虎、觉罗傅森去正堂说话,多小衮和萨呵晨便来到将军府专为萨呵晨安排的房间。多小衮道:“萨老弟,你这一夜受惊吓了,赶紧安睡休息吧。”萨呵晨逃回大清管界,甚为兴奋,拉着多小衮不让走。多小衮问:“老弟,你堂堂军机大臣的公子,怎么跑到罗刹军营中去了?”
萨呵晨憋了一肚子的中国话,这些日子无人可讲,眼下遇到多小衮,仿佛滔滔洪水开了闸门,倾泻出来。
原来,这萨呵晨确为纳亲之子。他自幼好吃好喝,喜静懒动,长得十分胖大,而武艺半点没练成。倒是因为纳亲与一众欧洲传教士关系甚密,萨呵晨虽武艺不精,但极为聪慧,于语言上天分十足,会说英吉利、法兰西、俄罗斯等多国语言。当年雍正帝派了一个使团前往俄罗斯国送国书,纳亲想让儿子历练一下,便让萨呵晨在使团中担任一个翻译的缺儿。
莫斯科与北京相距遥远,骑马要走三个月,使团赶到莫斯科,递交完国书后,俄皇派兵护送使团回国。回程中遭到这伙匪兵突袭,萨呵晨因身体肥胖,坐马体力不支,被罗刹人擒获。与萨呵晨一同被擒获的有七个人,正使内阁侍读学士查尔钦、副使礼部员外郎张翰玉以及两名护兵和四名杂役。那七人都颇有些血性,大骂罗刹匪兵不止,惨遭杀戮。萨呵晨因为精通罗刹语,又比较乖顺,罗刹匪官觉得留着他做个翻译倒是有用,于是萨呵晨便成了罗刹匪军的一个翻译。
两人不觉聊了两个时辰。待多小衮站起身推开屋门,已到未时。一名将军服的军官来到屋门前,给多小衮和萨呵晨施了一礼。多小衮赶忙还礼,萨呵晨此时已换上了一件富家子弟的蓝衫,见到那军官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军官道:“两位小爷,将军和穆大人请你们去书房说话。”随后,军官带着多小衮和萨呵晨来到将军府后院书房。卓尔海与穆虎、觉罗傅森都在座,天禄、午思、曹童站在一边。行礼已罢,卓尔海对萨呵晨道:“萨公子,你受苦了!这回仰仗穆虎大人虎威,公子死里逃生,后福不可限量啊!”萨呵晨道:“多谢穆大人!多谢卓尔海将军!小侄回京后一定要父亲多多报答两位叔父!”
多小衮心道:“我这兄弟人虽胖,但【‘文,】说话顺【‘人,】竿爬的【‘书,】功夫可【‘屋,】的确一流。他和卓尔海是头回见面,就认了叔侄,实在了得!有这样一个兄弟可也不亏,他成了穆大人和卓尔海将军的侄儿,那我是他哥哥,我不也成了都统和将军的侄儿了?”又一想:“他妈的!我怎么变得如此没出息?人家岳飞岳大帅是凭本事做到节度使,我多小衮岂能靠攀附权贵发达?那不是爷们儿所为!”“唉……”多小衮想到最后,不觉叹出声来。
穆虎、卓尔海等人自然不会知道多小衮心中所想,只是一个小兵居然在几位都统、将军说话时叹气,这几位还是头回遇到。穆虎宅心仁厚,道:“多小衮,这回剿灭罗刹匪寇,你可是立下了大功!还有天禄、午思、小曹童,都是奇功一件。要没有你们,恐怕我堂堂镶黄旗满洲都统也要被罗刹匪军给摞了去!”穆虎转头看看萨呵晨,“那时,你我叔侄恐怕就要在罗刹人的山寨里见面了!”穆虎说罢哈哈大笑,卓尔海、觉罗傅森也觉有趣,只剩萨呵晨哭笑不得。
穆虎将多小衮、天禄、午思、曹童等几人殪虎和作战的情况简要说了,对卓尔海道:“卓尔海将军,黑龙江是我满洲的龙兴之地,真是名不虚传!你麾下属实是精兵如云、猛将如雨!”卓尔海笑道:“穆大人谬赞了!这几人我早已看中,只是他们都太年轻,尚缺乏历练,现下在对罗刹匪兵之战中立了军功,我定按功加以封赏,这个请穆大人放心。”穆虎道:“他们殪虎成功,可以入充宿卫,我也答应了多小衮,还望卓尔海大人恩准啊!”卓尔海赶忙道:“穆大人这是哪里话?他们能跟穆大人进京护驾,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本将怎能阻拦?再说殪虎成功按规矩也自当入京,本将自是极力支持。”
穆虎大喜,对多小衮道:“还不快谢谢卓尔海将军!若不是将军抬爱,你等几人怎会有今天?”多小衮、天禄、午思、曹童齐刷刷跪倒,道:“谢将军提携之恩!”萨呵晨本也想跟着跪倒,却被觉罗傅森费力扯住。卓尔海笑道:“还道你们聪颖,现在却又笨起来,你们谢错人了,若不是穆虎大人此次微服探查,计破罗刹匪兵,又帮你们殪虎成功,你们哪儿能入京面圣?快谢穆大人!”几人忙跪着半转身,再谢穆虎。
从卓尔海书房出来,穆虎回到寝室休息。穆虎心道:“这几人我该如何安置?”在穆虎心中,午思多计谋,天禄极勇悍,此二人若是送去作虎枪兵,穆虎觉得可惜了。再说午思身体较为瘦弱,刀马功夫一般,恐做虎枪兵也难以胜任。若是将这两人留在身边做个亲兵,一文一武,那是再好不过了。曹童年龄还是小一些,又不是旗兵,但毕竟在对罗刹人的作战中立了功,且为人忠厚本分,勇力也可,留在身边便好,再给他个镶黄旗的旗籍,这孩子应也欢喜。至于多小衮,穆虎觉得他虽是个智勇双全的年轻人,但有些油滑,且缺乏胆气,如能加以历练,日后定能堪大用。卧虎堡一战,穆虎倒是给多小衮看上了一位师父,想把小衮暂且留在黑龙江,历练之后再召入虎枪营。
当晚,穆虎将几人召至房中,将自己的安排说了。几人听了,反应各不相同。午思心中大喜,心道:“这实在是意外的好事!当虎枪兵整日里和那些野牲拼命,本就不是我所长。给穆虎做亲兵,他定是看上了我多谋善断,恐怕说是亲兵,其实是亲兵兼军师,那可是我午思的拿手好戏了。再者,整日里和穆大人在一起,不怕得不到升迁!”天禄略有惆怅。他本想做虎枪兵,一刀一枪地杀出个功名,却被穆虎留在了身边。不过天禄也不傻,自然知道这是穆虎大人看中了自己,也是好事。曹童很是实在,虽觉得当不上虎枪兵且要与多小衮表哥分开,确实有些遗憾,但穆虎大人忠肝义胆,自己一个小猎手,能跟着这样的大将做事,之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多小衮也颇感意外。原本自己不会殪虎,几个兄弟在一起胆气还壮些,现下穆虎将几个兄弟都调在他的身边做亲兵,只剩自己一个人去虎枪营,心中难免有些惴惴,但又一想:“岳飞虽和王贵、汤怀、牛皋等人是好兄弟,但岳飞走的路自是比几位兄弟走的路更坎坷些,历练也更多些,这并不算什么。”随即释然。
会散,多小衮回到房间,见萨呵晨站在屋门外等着自己。多小衮将穆虎的安排对萨呵晨说了,萨呵晨听了颇感奇怪。此时,二人聊得颇为投缘,在一起甚为放松。萨呵晨道:“小衮,我做弟弟的劝你一句,这虎枪兵可属实不是好当的。天禄和午思、曹童给穆虎大人做亲兵,却是不错。穆虎大人年轻有为,现今已是镶黄旗满洲都统,又是内大臣,皇帝颇为倚重,给他做亲兵,日后必然飞黄腾达。虎枪兵可就不同了,虎枪兵名声虽好听,但真要是和虎熊这些猛兽搏斗,终日训练极苦不说,还常有人因殪虎伤了死了。这些事儿兄弟我在北京可没少见。这样,既然你是我哥哥,我去找穆虎大人,让他收了你,一并作亲兵,凭你的机变和武功,日后定有个前程。这不比那做虎枪兵与虎搏命强得多?”
多小衮想了想,道:“我等都是应征的虎枪兵,若是全被穆大人收为亲兵,也是给穆大人添烦。我看做虎枪兵没什么不好,活着拼,死了算!”多小衮觉得穆大人并不青睐自己,他知道只要萨呵晨替自己说句话,穆虎定不会驳了这位纳亲大公子的面子,但多小衮心底始终觉得:岳飞爷爷若活在世,是断然不会凭此升迁的,殪虎虽然危险,但却光明。多小衮道:“不必了。我愿意做虎枪兵,终有一日穆虎大人会知道我多小衮是个人物!”
萨呵晨见多小衮如此说,甚感佩服:“小衮!哥哥!咱哥俩虽然相交不长,但恐怕天禄、午思也没弟弟我懂你。”多小衮一笑:“那你且说说,你如何懂我?”萨呵晨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枚铜钱,托在手心,端到多小衮眼前:“你小衮就如这铜钱。”多小衮一惊,心道:“这萨呵晨真钻到我心里去了。”但佯怒道:“兄弟是说我爱钱?那可说错了!”萨呵晨笑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小衮,你若真不懂我的意思,也就不是我哥哥了。”多小衮道:“行了小胖,你我心里知道,不必说破了。”萨呵晨见多小衮承认了,得意地坐在床榻上摇头晃脑起来,那床榻也随着山摇起来,“吱吱”地响。
床榻这一响不要紧,萨呵晨却猛然想起些什么,突然直勾勾地盯着多小衮道:“小衮,你们这儿有甚好玩的没有?”多小衮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然有,不然这里几千军兵、十几万老爷们儿如何作乐?只是我们大头兵一个,那些地方花销可是不菲。”萨呵晨哈哈大笑:“他妈的!小衮!哥哥!你弟弟我别的不行,就是不缺钱。你来引路,我来结账,叫上天禄、午思,还有你那表弟,大家同去!”多小衮心中也是欢喜,一下将那些恼人事情抛在了脑后,道:“好啊!我去喊他们,我们在将军府门口会齐!”
萨呵晨点头答应。多小衮跑出门去,萨呵晨寻到自己那身罗刹兵服,从暗兜中掏出几个皱皱巴巴的纸团,轻轻用手抚平。原来,这是萨呵晨随使团出访莫斯科时自家中带的银票。虽后来被罗刹匪兵掳获,搜去了大多数金银细软,但这几张银票却被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