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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她早上一声不响的自己走了,守着别院的丫头说她回娘家了。管家,您说说,她这样做是不是逼着炎桀生我气呢?”
甄姬一惊,“回娘家了?大太太娘家在哪里啊?”
“我怎么知道?”宛佳没好气地说。
甄姬刚想问管家,管家已经掉头就跑了,边走边说,“不会吧,我去看看。”
宛佳瞟了一眼管家急匆匆的背影,心里暗笑,没看出来,老管家还是演戏高手。
“你说,这让我怎么和炎桀交代啊?”宛佳叹了口气,转身也走了。
丢下皱着眉头的甄姬一个人呆立在厅里。
“小姐,您说她会信吗?”风柳低声问。
“信不信又能如何?人已经不在这里了,她能怎样。府里的人都处理好了吧?”
“是,管家说只留下十几个心腹,其他人全都遣散了,消息不会透露出去的。”
“好。”宛佳稍稍放心。
“肖恩先生来了,他说江南的银行开得很好,新招的经理也是法国人,很有经验。所以他到这边来坐镇,这样您就不用管银行的事情了。灵芯下午就会将商业街的账目全部检查完毕,晚上带回来,看看您需要做哪些准备。青烟已经开始着手转让经营权了,百年堂虽然开得不久,但也颇有名气,据说来的人还挺多的。”
宛佳点头,风柳办事非常麻利果断,又勤奋好学,是她最好的左膀右臂。
“吴莽有消息吗?”
风柳顿了顿,低声说,“没有呢。”
宛佳皱了皱眉,“不行我们主动打电话过去。”
“可是,督军走前让我们不要轻易联系他,免得让人抓住什么把柄。”
“可我真的很担心。”宛佳凝视着窗外渐落的红日。
四天了,龙炎桀毫无音讯,究竟是出事了还是他不方便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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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岛脸色阴沉,狠狠地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甄姬。
“跑了?”
甄姬一脸惶恐,脑子里转着,如果说自己不知情,被孙丽荣跑了,自己恐怕也活不了,何况龙炎桀进京,她也不知道。
咬咬牙,低声说,“社长休怒,人是我故意放跑的。”
“恩?”东岛声音上扬。
“既然宛佳处心积虑的将大太太送走,我不如顺水推舟,因为我们的目标是龙炎桀,他母亲走了,自然会放松警惕,越是放开手脚做事,我们越容易抓到把柄。更何况,现在龙家中宛佳独大,她也就会毫无顾忌了。社长除了控制龙炎桀,是否还想夺回那批宝物?”
东岛果然神色一变,“你有计划?”
“对,社长请让京城绊住龙炎桀,给我些时间。”甄姬恶毒的眼睛露出一抹鹰鹫般的目光。
东岛缓缓蹲下,勾起她的下巴,“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大日本帝国也没有耐心了。我那么仁慈的给你重活一次的机会,希望你不要再像你母亲那样愚笨。再失手,你很可能生不如死!”
甄姬浑身一颤,惊恐万状地看着面前笑得很邪魅又很恐怖的人。
“社长……放心,我要是再不成功,我也不想活了。”
“很好。”东岛站了起来,“龙炎桀我会让他留在京城半个月,你好好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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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将军官邸。
龙炎桀烦躁地背剪着手来回走动。
吴莽小心翼翼的将房间每个角落检查一遍后,确认无事,才松了口气。
“好了,督军。”
龙炎桀索眉冷面,低声说,“我一定得想办法和宛佳联系上。”
“电话被监听,电报被控制,我们一旦透露大太太的消息,想必他们就会起疑心了。”吴莽冷静地说,他掀开帘子向外看,楼下除了总统府派来的警卫外,不远处还有人来回走动。
“今天的人是前天在楼下晃悠的人,可以确认,他们是便衣。”
龙炎桀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深吸口气。
他们进京已经整整四天,但是不召见也不安排和新江南督军见面,只是轮流派来与龙炎桀相熟的军官每天作陪到处游玩,听戏逛窑子,对正事只字不提。
龙炎桀非常清楚,自己随时都处在被严密监视下,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很可能就落下把柄。
可是,四天了,他无法知道母亲有没有安全到达,无法向宛佳传递消息,她又该如何着急?
“报告,霖小姐到。”门外警卫喊着。
龙炎桀和吴莽迅速对视一眼。
她终于出现了,那就说明,总统府有所行动了。
霖雨桐穿着一件鹅黄的旗袍,电卷的头发很精致地梳起,像是成熟了许多。
她强忍着心里的激动,平静地说,“炎桀,你好。”
龙炎桀勾唇一笑,“雨桐,真难得见你啊。”
“我……”霖雨桐几乎就像脱口而出告诉他自己多想马上见到他,可她带着任务,不得不忍着。
她对吴莽说,“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有要事和炎桀商量。”
吴莽点头,转身出去,并关上了门。
龙炎桀这才放心一些,至少吴莽会在门外看着,不会有人偷听。
他收了笑意,冷颜看着霖雨桐,“终于轮到你们霖家出马了?”
霖雨桐尴尬地说,“炎桀,你是知道的,霖家所做的一切都是受总统府控制的,身不由己。”
“好个身不由己就可以不顾仁义?任意杀人?”龙炎桀冷冷地说,坐在椅子上。
霖雨桐无奈地叹了口气,焦急地说,“我时间不多,我就捡重点说。”
她拉过椅子,坐在龙炎桀对面,“宛佳现在很危险。”
“什么!”龙炎桀几乎要跳起来,猛然惊住,努力按捺住狂躁的心,冷笑,“你想危言耸听?除非是你们霖家想对她不利,否则,她一介女流,又怎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炎桀,你就不要和我演戏了,宛佳在江南和什么人来往密切,我不说你也清楚啊。这些事,总统府都知道了,正打算用她做文章呢。”霖雨桐焦急的神色看似真诚。
“哦?那你们霖家应该很高兴,你倒担心什么?”龙炎桀渐渐平复自己的焦急,冷言道。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担心。”霖雨桐红着眼圈,“我不管你怎么看我,我都对你一心一意。”
“这种话不必再说!”龙炎桀猛一下站了起来,踱到窗口,仰头看着月亮。
霖雨桐急忙追了过来,“好,我不说这种话了,我说实话。”
“你知道为何你们来了四天,总统不愿露面,也不愿意让江南新总督和你见面吗?是因为他们想抓住逼你就范的把柄。”
龙炎桀悬着的心放下了,看来他们不知道母亲离开的事情,但,心又一下提了起来。霖雨桐说的宛佳身处危险是真的。
他扭头看着她,“你说吧,他们究竟想怎么样?”
“他们查出宛佳利用隶军的便利,私运西药,而且,西药是运往西北,如果他们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宛佳就是他们用来威胁你的有利工具!”
龙炎桀勾唇一笑,掩去心里的震惊,平静地说,“简直胡说八道,我妻子私运西药往西北?你们怀疑她是革命党?”
“小声点!”霖雨桐面色一变,“你也知道被怀疑是革命党吗?这是多严重的罪行啊?你不知道吗?如果她真是被查出什么,你龙炎桀保得住吗?就连你自己,整个龙家都保不住,何况她?再说了,宛佳也不是自己,还有她家人,江南一大摊子生意,你想,就这一件事就能制你们于死地。”
龙炎桀蹙眉,“我会保护她!”
“保护?光现在你这个样子,如何保护她?”霖雨桐冷笑,“炎桀,你清醒一些好吗?她嫁个你就是个错误,你是军人,她是商女,根本就无法理解你作为军人要面对的各种威胁,就算她不是革命党,而为了利益和那边做了生意,一样是杀头的罪!”
“你究竟想说什么?”龙炎桀眸光寒如深潭,这一刻,他准备不顾一切赶回沧州,要见到宛佳平安无事,他才能安心。
霖雨桐也怒了,瞪着他,“我就不明白你是怎么了?难道为了一个女人你愿意丢掉大好江山?甚至置十几万隶军弟兄于不顾?”
龙炎桀一声不吭,抬头看着月亮。
宛佳,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在不做决定,我和父亲都帮不了你。”
龙炎桀缓缓扭过头,“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决定?”
“休妻!”
“不可能!”龙炎桀怒了,厉声低吼,“你妄想!”
霖雨桐看着他眼里如狂狮般的恐怖眼神,心里一惊,忙换了柔声,“不是我想,我知道你就算是休了七也不会娶我的。我是为她好,你想,她多危险啊?你能分分钟守护她吗?”
她一转话音,“哪怕你们是假的离婚,让她避避风头,先回江南,等到事情平息了,再说。”
“我不会让她独自面对危险的。”龙炎桀一口回绝。江南新督军到现在还没露面,根本不知道会是谁,现在让宛佳回江南岂不是更加危险?
“你现在才让她危险呢!你还是好好想想。”霖雨桐气极了,这个人怎么用什么方法都说不通呢?她只想让龙炎桀平稳过渡这个时期,让总统对他恢复信心。
她走到门口,站定,“明天,你就能见到新督军了,他并不知道宛佳在江南的情况,你越早做决断,宛佳的情况就会越少暴露,这对你对她都是有好处的。”
霖雨桐一走,吴莽兴奋地走进来,低声说,“成了,大太太到了。”
龙炎桀大喜,“怎么知道的?”
吴莽犹豫一下,“是他们送来的消息。”
龙炎桀沉了脸,徽文轩他们无孔不入吗?知道自己被困了四天,无法得到消息?
霖雨桐的话在他脑海中盘旋。
宛佳,真是处在极度危险中。就凭她自己,很难对抗如此严峻的形势。
尤其,现在,他们各在一方,彼此随时都会变成总统府控制对方的砝码。
以宛佳的性格,一但知道自己深陷困境和危险,她一定会奋不顾身的想办法见到自己。
该怎么办?
他自己,是不怕的,比这样更加凶险的都经历过,可宛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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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秦一大早就到了龙府。
龙小蝶正在吃着早餐,看到他脸一红,“你怎么那么早?”
苏秦笑笑,“豆豆说要吃油条,我正好去买了,路过龙家就顺便过来了。”他看了一眼宛佳,笑了笑,“昨天我一个朋友在京城意外看到了督军呢。”
宛佳手里的瓷勺当的一下掉进碗里,一喜,“是吗?”
甄姬忙问,“怎么那么多天都没有督军的消息啊,他还好吗?”
“他可插不上话,就看见督军在一大帮人陪同下进了戏院听戏呢,还是名伶秋老板的贵妃醉酒呢。”苏秦神色淡定地说。
宛佳这才确认一定是和龙炎桀联络上了,能去看戏,说明他现在是安全的。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心却激情翻涌,脸上一点没有表露。
甄姬皱了皱眉,难道社长没有行动?
商业街的办公室里。
宛佳正在和几个负责人商量着。
风柳神色慌张地走进来,宛佳瞄见她手心捏着一封信,便让大家各自去忙。
“怎么了?”
风柳犹豫着,宛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信。
信封上没有落款,里面放着一张薄薄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雪白宣纸,脸色一变。
这是江南苏城特有的宣纸。
慌忙打开,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可能!”紧捏着信笺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一红,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小姐,不要着急,说不定只是什么隐疾发了。”
“我娘从来就没有什么隐疾!”宛佳心急如焚,信上说张氏忽得重病,情形危急,要她立刻赶回江南。
“什么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