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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跑,胆小鬼,废物,混蛋!”夹杂在伪军当中的鬼子教官可没心思欣赏这战场上百年不遇的奇景,一个个又羞又气,举起指挥刀,四下乱砍。他们试图用杀戮逼迫炮灰们去拼命,然而炮灰们却对近在咫尺的杀戮无动于衷。不想被“镰刀”收割的他们纷纷绕着鬼子教官,继续向远闪避。谁也不肯再继续做无谓的牺牲。
“杀给给!”接连砍翻了四五名伪军,已经无法扭转战局。羞愤之下,队伍中的鬼子教官们终于发了疯。居然将手中军刀高高向前一指,直接策马向入云龙冲了过去。一匹、两匹、三匹……,如同飞蛾扑火!
“他们完蛋了!”藏在左侧队伍最深处的少将旅长石兰斌迅速地闭上了眼睛。鬼子教官是因为绝望,才亲自出马迎战入云龙的。警备旅的两个骑兵团刚一组建,他们就关东军总部被安插了进来。虽然平素从不拿皇协军当人看,但是他们却不能够容忍自己花费了数年精力,只培养出了一群废物。
身为旅长大人的石兰斌,可以理解鬼子教官此刻的心情。但是,他却绝不相信,那些教官们的反击能收到任何功效。已经冲起速度的楔形阵列,就是一架完美的杀戮机器。任何手持冷兵器挡在它前面的人,都无法逃过被撕成碎片的命运!
果然,第一名冲到入云龙马前的鬼子教官,连泡都没冒出一个,就直接变成了尸体。紧跟着,第二名鬼子教官扑上,冲着入云龙高高地举起马刀。“妈妈呀丫丫哇哇哈伊卡那——”他嘴里发出一连串绝望的音符,试图与对手同归于尽。入云龙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将手中的阔背钢刀向前扫去。两道寒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铛!”地一声,鬼子教官手中的马刀变成了两截。日本工厂在制造兵器时过于追求锋利而忽略刀身厚度的恶习,成了葬送骑兵教官的罪魁祸首。赵天龙手中那把阔背钢刀不费任何力气就从马刀中间扫了过去,然后借助战马冲刺的惯性扫中鬼子教官的脖子,将一个丑陋的头颅扫起来,带着红烟飞出了半丈多远。
无头尸体坠地,被另外几匹战马先后踩中,迅速变成一堆肉泥。如此惨烈的景象,令第三名试图螳臂当车的鬼子教官头脑瞬间清醒,狠狠拉了一下马缰绳,就想避开游击队的锋樱。每秒钟接近四十米的速度,做这个闪避动作难度系数实在太大了些。还没等他的坐骑将身体漂移到位,楔形阵列已经从他身边呼啸而过。不知道多少把军刀借助惯性切中了他,将他身体切得七零八碎,血肉飞溅。
血淋淋的教训面前,第四,第五名企图螳臂当车的鬼子教官迅速改弦易辙,拉偏坐骑,加入向两旁闪避的大军。入云龙轻轻一磕马镫,胯下黄膘马仿佛通人性般,也追着两名鬼子教官改变了方向。整个楔形阵列迅速转了个头,由纵转斜,沿着先前被切开的缝隙边缘,向左扫去。
躲避不及的皇协军立刻被扫翻了一大片,断肢满地,血流成河。以入云龙为锋的游击队骑兵宛若一条发了狂的巨龙般,在汉奸的队伍中纵横咆哮,所向披靡。
有名鬼子教官被赵天龙从背后追上,一刀下去,从两个肩胛骨之间一直切到马鞍上的尾椎骨。由于双方都在高速跑动中的关系,这一刀入肉深度只有半寸,造成的创口却长达两尺!热气腾腾的血浆贴着刀锋喷射出来,溅了黄膘马满身都是。鬼子教官的灵魂也迅速从创口处被牛头马面拉走,哭哭啼啼地走向十八层地狱的底部,万劫不复。
另外一名鬼子教官附近的伪军,如同逃瘟疫般四散躲避。谁也不愿意与倒霉的教官为伍,一起迎接入云龙的刀光。警备旅的左侧阵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很多伪军在逃命过程中被自己人撞下了马背,然后又被其他慌不择路的伪军,策马踩成了一团团肉泥。
“该死,怎么不赶紧去死!”躲在左侧军队伍最深处,被百余名心腹重重围起来的少将警备旅长低声怒骂,不知道是在骂那名被游击队咬住不放的鬼子骑兵教官,还是在骂自己麾下的那群废物。按照以往的经验,游击队的这一轮冲杀早就该结束了。如果不是那几名日本教官多事,惹恼了入云龙。游击队绝对不会切入警备旅的队伍如此之深。为了避免被汽车上的日军大部队堵住退路,他们在一击得手之后,会迅速掉头逃开,然后再像狩猎鹿群的野狼一般,远远地徘徊在重机枪招呼不到的地方,一边舔干自己身上的伤口,一边等待下一次战机。
仿佛听到了他的诅咒,最后一名被游击队盯住的鬼子教官,惨叫着从马背上坠落,变成一具残缺不全的尸骸。见到此景,石兰斌和他身边的心腹们,竟然同时悄悄松了口气。谁也不想再组织人马拦截入云龙,以免给自己招来更大的麻烦。
正如他们所愿,游击队的楔形阵列在碾碎了鬼子教官之后,立刻又开始转身。速度灵活从容,如入无人之境。只是,这次转身的位置,距离石兰斌的距离稍稍有点儿近,仅仅有五十来米。虽然被很多匹战马挡着,依旧令石兰斌觉得脊背后阵阵发凉。
“该死!”石兰斌低低骂了一句,迅速将头颅扎在了一名胖子部下身后。作为警备旅最高长官,他可以朝人群深处藏,却不能带头后退。否则,即便不被麾下爪牙们鄙夷,也会被小鬼子撤职法办。
在一片人喊马嘶声中,赵天龙的耳朵忽然动了动,目光像刀一般朝石兰斌藏身处扫了过去。随即,将正在滴血的钢刀向左前方一指,刀尖所对,正是石兰斌的脑门。
注1:四四年式骑枪,为三八大盖的骑兵改型。因为日军当时的发展思路已经决定用装甲部队取代骑兵,所以骑枪的生产非常不受重视。导致这种枪支问题非常多,越到战争后期,质量越差。
第五章 赤子(18)
‘不好!’石兰斌虽然指挥能力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在行伍中混迹多年的老江湖。看见入云龙的刀锋指向自己,浑身的汗毛立刻像倒刺一样竖了起来!
入云龙不是想脱离接触!他想以命换命!以他和他身后那六十来号土八路的命,换掉自己这个少将旅长!反正他们今天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干脆拼个鱼死网破!
这种绝对亏本的交易,石兰斌肯定不做。迅速拔出手枪,指着身边的亲卫们喝令,“顶上去,全给我顶上去。谁杀了入云龙,老子就跟他做一辈子兄弟!!”
亲卫的人数大约有两个排,平素一直被石兰斌当作心腹死士供养。军饷是普通士兵的五倍,足额发放,从不拖欠,逢年过节还能拿到额外的红包!这些人没读过多少书,头脑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国家民族概念。平白受了石兰斌这么多好处,当然要讲究个“以死相报”。因此不用石兰斌做更多的动员,立刻磕打马腹,逆着溃兵的洪流向入云龙顶了过去,每个人的眼睛是通红一片。
警备旅的颓势立刻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虽然接受了日本教官的专业训练,这支军队的骨子里却依旧带着浓重的封建军队色彩。整个队伍中最有战斗力的,士气最高,待遇最高,同时忠诚度也是最高的,永远为主将的家丁。其余的人则属于外围消耗品,随时都可以抛弃或者用新兵替代。此刻看到主将的“家丁”带头冲向了入云龙,消耗品们如何敢再继续四散逃避?!也跟着纷纷放缓坐骑,扯开嗓子大声嘶吼,“杀入云龙,杀入云龙!杀!杀!杀!”
一片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中,石兰斌的“家丁”穿过人流,顶向入云龙。警卫连长韩忠冲在第一个,手中的马刀泼出一片寒光。他瞄准的是黄膘马的脖颈,只要砍中,哪怕把自己性命搭上,也能将入云龙摔下马背,由自己身后的弟兄剁成肉酱。
这个尝试注定是一个失败的妄想,赵天龙将身体向前轻轻一探,手中的阔背钢刀就将黄膘马护了个密不透风。紧跟着抡臂反撩,钢刀托着马刀快速向上。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令人牙酸,即便在日光下,刀锋之间迸射出来的火花依旧亮得扎眼。两匹战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彼此已经能感觉到对方鼻孔里的滚烫呼吸。警卫连长韩忠的胳膊,也因为战马的快速靠近而举过头顶,肌肉撕裂,手腕反折。他疼得惨叫一声,不得不松开五指,任由马刀向天上飞出。而赵天龙的阔背钢刀却兜着风继续向前,一刀砍去了他大半个头颅。
白花花的脑浆和红艳艳的血水四处飞溅,黄膘马驮着入云龙从血雾中穿透而出,直扑下一名对手。那是一名留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虎背熊腰,横肉满脸。赵天龙的钢刀像鞭子一样抽在了此人锁骨上,连头带肩膀抽飞了小半片。无头的尸体却没有立刻落马,借助惯性继续向前冲了足足二十几米,才轰然而倒,砸起一片暗红色的烟尘。
烟尘落处,小列昂、小邹、老徐、哈斯、巴图等人鱼贯而出,紧跟在赵天龙的身后,钢刀挥舞。围上来的“家丁”纷纷被砍落于马下,尸骨不全,血肉模糊。
更多的“家丁”冲上前,用性命回报石兰斌的供养。他们就像一群发了疯的野狗,宁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从游击队的楔形阵列上咬下一口血肉。
处于楔形阵边缘的蒙古族战士小哈斯同时被两名的“家丁”咬住,长时间连续作战,他的体力和精力都有了衰退的迹象。在砍翻一名对手的同时,被另外一名“家丁”砍中大腿,血流如注。
“去死!”小哈斯大喝一声,丢下马刀,用右手压住大腿处的伤口,同时左手迅速抽出盒子炮,“乒、乓”两抢,将偷袭得手的家丁打成滚地葫芦。
大量的鲜血从大腿根处的伤口中喷射出来,令小哈斯的脸色迅速发白,眼前一片模糊。不愿继续留在楔形阵列里头拖累袍泽,他咬了咬牙,用完好的左腿狠狠磕打马腹。胯下坐骑吃痛,悲鸣向斜前方窜出一丈半远,驮着背上的主人冲进疯狗群中。数不清的伪军同时围上前,试图表现一回自己的英勇。两眼完全失去视觉的小哈斯仰天长啸,丢下盒子炮,奋力扯碎自己的上衣。几枚事先别在腰间的晋造手流弹的拉弦同时被扯断,黑烟迅速冒出。大笑着的小哈斯凭借直觉继续策马朝伪军的队伍深处飞奔,飞奔,在阳光下,腾空而起,化作一团绚丽的红云!
“轰!”五、六名伪军成为英雄的殉葬品,其他伪军纷纷带着战马躲避,如同一群炸了营的绵羊。滚滚烟尘后,赵天龙带着游击队员们继续向石兰斌靠近,楔形阵列上缺口无数,却依旧锋利如昔。
“顶住,顶住,太君们已经兜到入云龙身后了!”两个伪军团长张进宝和杨耀祖不敢眼睁睁地看着自家上司成为土八路的猎物,硬着头皮上前迎战。作战时出工不出力没关系,可如果石兰斌被入云龙砍于马下,按照日本人给伪满洲国军制定的规矩,他们两个团长就都得上军事法庭。非但性命未必能保住,老婆孩子弄不好都会受到牵连。
他们两个人各自都有一班心腹,待遇和地位也类似于古代军头的私兵部曲。见到主人上前跟入云龙拼命,不得不策马迎战。两波团长大人的心腹死士和旅长大人的家丁们一道,用身体组成厚厚人墙,终于令楔形阵列的推进速度慢了下来。敌我双方就在距离伪警备旅长石兰斌不到二十米处呼喝酣战,每一秒钟,都有血光飞起。每一秒钟,都有尸体倒落尘埃。
看着自己花大价钱培养的心腹死士一个个倒在眼前,伪少将旅长石兰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