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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只手那里还会错过时机,弹身而起,这次不再卖弄身法,始终保持心眼匕与十八箭手对视之状,亘古锤一溜烟的敲过去,当当之声响个不停,竟将十八箭枝,全部敲下,得意道:“还弄了只丹,哈哈,赚!赚!”笑眯眯俯下身去,将一只丹拾起,终于忘了心眼匕的职责,匕首稍一歪,那十八人如度了一场春梦,各各惊呼,通通通在地上摔了个七横八倒,大汗淋漓的醒来,眼中迷惘之色还未褪尽,又换上了满满的惊愕。
队前那三人受了点间接影响,关系倒不甚大。当中那人咽了口唾沫,与他两个兄弟对望一眼,再看了下六只手,挥手道:“走,交差回家去了!”三人一齐又叹了口气,带起十八箭手,没入树林中去,六只手心脏尤在砰砰乱跳,愕了一愕,叫道:“留个名儿吧!”
远远那人应声传至:“不敢报名,免辱家门,太傅见谅!”声音越去越远,渐渐再无动静,六只手歪头想了一想,头痛道:“邪门!老赵,走了!”
回过身去,一跃上马,赵云轻轻吁了口气,叹道:“前路定是关山重重,赵云有愧。”六只手虽看不到他双眼,却仍是瞪起眼叫道:“愧什么愧啊,你救你的少主,我保我的小命,咱一条绳上两蜢蚱,谁也别嫌谁,总之咱就是爬,也得爬过长坂桥去!”
两人一骑,算上阿斗是三人一骑,继续向前开拨。赵云慨然道:“六兄真好豪气,赵云自叹不如,六兄实力,更在我估计之上,前路怕要多费心了。”六只手听得大是满意,嘿嘿笑道:“当然当然,我自然也是厉害之极的……哎,你什么意思啊,不会把重担子给我一个人挑吧?”
赵云叹道:“见机行事罢,总之必不损了男儿威名就是!”一句话立即挑起六只手无边斗志,豪气冲天道:“这事小菜!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才说至此,前路上一个粗豪嗓子暴叫道:“奶奶的,哥啊,你怎老给我找事!”
对面弯弯曲曲一条小河挡路,这小河也就是战马一跃之宽,河前一字排开列着五骑,当中一个额头方方,脸上布满刚髯,肌肉一堆一堆总想自衣服内挤出般,身体中似是蕴着无穷无尽的巨力,刚猛无铸之势,令人脚跟发软。能说这话的,除了六只手的好兄弟,许虎痴许大将军,还能有别人?
左右摆开的四骑,自然是龙之战神、冰川神女们四个,四人一见六只手,自然是极度兴奋,拼命挤眉弄眼的打招呼,六只手眉开眼笑道:“老弟,自已人还谈什么找不找事的?战神,去,陪你师傅喝酒去!”
怪手一挥,龙之战神立即转头叫道:“师傅,走啊,上次没喝够,今天咱喝个痛快!”冰川神女立即接口道:“对极对极!曹公虽不让军中带酒,不过呢,好像他们两个都弄了两只坛子来!”
两人世界立即怪叫道:“不好!我这两坛可是上等绝品女儿红,等闲不舍得喝的,要喝找他,他弄了四坛来!”伸手往袍哥人家一指,袍哥人家扭抳道:“不好吧,我那些个也是陈窖的竹叶青,据说有三十年了,怎好说给师傅听的……”
许褚嘴角顿时口水长流,嘴唇嗫动两下,忽的暴叫道:“不成!不成!几个小兔崽子,又用酒来蒙我,酒当然要喝,架也一定要打,来来,赵云,我还有事,我劈你一刀,你接好就是!”猛一催马,再不给众人说话机会,将大刀片子在空中旋了两下,以力劈华山之势,人马合一,当头斩下!
若是面前真有座华山,怕是也要给他这一刀劈成两半,六只手再想多话,哪里还来得及?赵云长笑道:“来得好!”举枪迎上,看看刀枪将交,许褚大喝一声,遍体火气一腾,门板大刀上猛的一亮,就在亮到最极至时,刀枪轰然相交,两匹骏马吃力,一齐张口便叫,却都没退后半步。
许禇轰然暴喝,将那大刀左手交到右手,再自右手交到左手,就此换手换了个不停,似乎那刀柄之上的炎热,连他这个火属顶级之将,也吃之不消。众人愕然之间,许禇终于重又将大刀握实,直直看了赵云一眼,挑指赞道:“强!我拿不下你!”哈哈大笑,转头喝道:“走也!喝酒去!”
将马一拍,当头扬长而去,才走得几步,忽的又回过头来,先自瞪了六只手一眼,再冲赵云叫道:“不过,你也拿不下我!”这才心满意足,狂笑而去,想是心念美酒,直走到里许外远,仍旧能听到闷闷口水吞咽之声,嗜酒之徒,一至如此。
第三十四章 飞狐之变
看看许禇去远,龙之战神四人不敢怠慢,匆匆打过招呼,挤眉弄眼的去了,两人世界与袍哥人家大骂出口,骂来骂去,总是埋怨龙之战神两个不该口出狂言,等回到营地,许禇找不着那些酒坛,这可如何是好?
管他如何是好,六只手反正心满意足,一个疲倦的赵云,居然轻飘飘就化解了许禇的全力一击,心中大是安宁,才转过头来,想拍他几句,赵云竟是一声苦笑,咯的一张嘴,直喷出一口鲜血来!血中凝结成团,六只手几乎要认为那是赵云破裂的内脏,这一吓真是立即魂飞九天之外,一把将赵云摇摇欲坠的身体扶住,叫道:“怎么样?没事吧?”
不等赵云回答,早将那该死的许禇骂了几千遍几万遍。赵云苦笑道为:“他是你兄弟?算够意思了,若是再来几刀,我怕要立毙当场!”这还叫够意思?六只手恨恨道:“他是个猪头!既然反正都是放水,这一刀干嘛这样用力,你本来就伤的……”
赵云叹道:“这人嗜武如命,与我相搏,怎有不出全力之理?看他离去之时恋恋不舍,分明还想再行拼过,若不是卖你面子,这一关,我们休想渡过!”六只手心中稍感安慰,毕竟老许还是讲义气的,咧嘴想笑,看看赵云这样儿,又笑不出来,发毛道:“这老曹的大将一拨儿一拨儿的,怎么才是个尽头,哎,你要是休息一会的话,是不是稍稍会能打一点?”
赵云手抚他肩头道:“你何必总要靠我?看你潜力,尚在我之上,记得我当日的话么?”六只手瞠目以对,赵云咳了一声,轻笑道:“普天之下,或有三五人胜我,首屈一指者,就是太傅阁下!”
还真是依稀记得这话,六只手不自觉的将小胸脯挺了一挺,赵云道:“压力越大,潜力越大,慎记!今日若赵云出不去,六兄你却一定要冲出,只需踏过长坂桥,六兄今后成就,自然不可限量!”一番话如金钟大鼓,敲得六只手耳膜生疼,独自在心中细细回味,论年纪,吕布比自己小,许禇比自己小,赵云自然也比自己要小,凭什么人家能到达的境界,自己就达不到?
吕布是四系,自己不也是四系?许禇明呒之力独树一帜,自己虽没那份蛮力,可大衍之体不也是生生不息?说起来,赵云所会的三十六技,怕是还要比自己少呢!忽的叫道:“老赵!我要和你结拜!”
这句话冲口而出,没有半点勉强,在此环境下说来,显得极是自然,赵云长笑道:“有兄如此,夫复何求?”弄六只手这样个兄长,却也不是什么得意事,赵云如此之说,大概六只手顿悟来的那点心属之力,起了极大作用吧。
两人履完仪式,对视大笑,六只手笑了两声,渐渐的豪气大起,猛然以手捶胸,放声嚎叫,赵云奇道:“你做什么?”六只手收拢双手,哈哈大笑道:“即将诞生无敌高手,庆贺一下有啥子奇怪?得,我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比比脚力,你这白龙驹怕是还不行呢!”
不再共骑一马,六只手将心眼匕在手中颠来颠去,步行在前开路,果然身法展开,快过奔马,最难得他这身法,初时只得一快,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走得一阵,渐渐越走越快,心神也越是趋于忘我,面前偶有几个散兵拦路,六只手居然能辨出对方气机凶恶,“嗯,你小子杀人不少,斩!”一匕首过去,首选当然是断喉,“嗯,你小子出手不置人于死地,放!”飞起一脚,大多踢成个空中飞人,却保人家一条小命,赵云在后看得啧啧称奇,能凭对方真气流转而明辨善恶的,简直闻所未闻,居然今天就得尝一见。
两人走的这小路,路边全是树林,其实也就不能称之为路,只是在林中择隙而走罢了。虽是难走,兵却不多,六只手在前趾高气扬,匕下无一合之敌,心中那点对无敌高手的信念,自然又浓了几分。一路冲破散兵阻击,终于再度出得树林,放眼望去,丘陵之间,夹着一马平川,六只手喜道:“好了好了,这地方我认的!”果然就到了先前与楼兰歌者雷凡二人的分手之处。
所谓路痴,自然是指用尽全力去找时,总是越绕越远,每每无心之中,却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赵云叹道:“大哥果然是福将,虽是每次见着大哥,都没好事,但最终结局,想必定不叫我失望!”六只手转头冲他拍拍肚皮,得意道:“那是当然,你大哥我本事虽不大,但论起福缘来,谁敢和我比?”
连着交的三个兄弟,一个吕布,一个许禇,再一个赵云,真要叫人眼红死,福缘还真是不薄,这一句话,也就说得格外有力。话音刚落,心中忽生警兆,回头喝道:“谁?”对面一前八后,九匹战马列出整齐队形,当头那个,全身赤红盔甲,跨下赤焰神驹,手中长枪似血,若不是脑后少了两根雉尾,六只手差点就当作是吕布再世,愕了一愕,奇道:“小马,你怎会在这的?随风他们呢?”飞狐郎君还没回话,倒是他跨下赤焰神驹,将头一昂,嗤的喷出一口白沫来,来势之快,怕是不下于全服任一暗器高手,正糊了六只手一头一脸。
这份见面礼确是少见的好,众人一齐轻笑,六只手怒道:“死马!你又想弄点什么丹的吃吃?”说来赤焰神驹如此,可全拜他所赐,赤焰神驹连声扑哧不已,想是大大不服,飞狐郎君将双脚一夹,这才镇压下去。
不是听说霸业全军渡过汉水,往南去的么,照理说,和六只手们可不是一路。闹归闹,心中疑问却是仍在,六只手直挺挺往飞狐郎君看,飞狐郎君沉吟道:“这个……老六,随风他们的去向,暂且不说,我请你一件事,你答不答应?”
以往每次会面,从没有过如此脸色凝重过,六只手满腹雾水,抓头道:“小马,你没事吧?怎么说话怪怪的?”侦察所至,分明感觉飞狐郎君体内气机忽而激荡,忽而平缓,心中定是有事!
飞狐郎君垂头道:“我很好!我只想请你一件事,请你务必答应!”六只手好笑道:“自己兄弟,说这些干嘛?难道我能做得到的,我会故意摆谱不成?”委实六只手虽是有些没心没肺没正经,但待人以诚,动不动把心掏出来给人看看这一点,真没多少人比得上。
飞狐郎君轻吁了一口气,忽的抬起头来,一字字道:“留下赵云,你走!”
六只手一口气没呼出来,顿时噎在喉中不上不下,连连打嗝,好不容易将之平息下去,干巴巴的吞了口口水,怪叫道:“你疯啦?我非得带赵云过那长坂桥的,你小子不说来帮我,居然来捣蛋?”
脑中忽的闪过在樊城外见着飞狐郎君的情形来,忽的正色道:“不对!小马,你好好和我说,你和随风怎么了?”飞狐郎君沉沉道:“有些事不说也罢,老六,总之你帮不帮我?”
六只手叫道:“我自然是帮你的,可帮也不是这样个帮法!我信义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