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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门儿,实在是没法子与鬼王相比的。鬼王立即仰头而啸,炸雷般一声暴喝之后,是连绵不绝撕人心裂的锐音,落在场中众人耳中,这声音中的一撞一刺之力,先叫人心跳加快,仿佛心脏要随这叫声跃出,再又叫人透不过气来,直似口鼻齐给堵住,数万曹军的攻守进退之势,立即全部慢了下来。孙策军也大都喘气不迭,后队中周瑜不知喝了句什么,孙策长枪一摆,攻势暂停,周泰甘宁同时停步,六只手百忙中甩过一眼去,周泰冲他一瞪,甘宁却是微微一笑,是何种的交情,尽在不言中了。
场中三方众人的注目焦点,又到了六只手身上。六只手先在肚里暗叹了一阵,怎么好好个甘宁,荆州一别,居然就跑到孙家去了?想得郁闷,猛一摇头,却冲鬼王出气道:“叫得这样厉害……你刚刚不好先叫一嗓子我们再下来?弄得我这样辛苦……呔!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吧,看看我手上举的这东西,是个什么东西?要就不是个什么东西?”
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但明明先前自己说自己不是东西,却报复到曹丕头上来,也不是什么善良之举。众人一时大哗,曹真怒道:“放下我大哥!”六只手乖乖点头道:“放?好的,我放啦……”倒是难得的听话,怪手一松,可怜曹丕头上脚上给他倒举着,这一松手落地,大好脑袋,岂非要缩到肚子里去,曹休急道:“接住!不要放!”
六只手这出手真是快如闪电,众人眼前一花,那只怪手又已准准捏在曹丕顶花皮上,曹真曹休等人吓出满头大汗,六只手甩头看看这两位少年将军,皱眉道:“这件事情难办了……到底是抓着呢,还是放呢?”曹真怒道:“少装蒜!放了我大哥?”
六只手腾出另外一只手在自已头上一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还是要放啊,早知我不接着了……好的好的,再放再放……”作势要丢,曹休急道:“不要!不要放!”六只手愕然抬头,满脸茫然道:“怎么办呢,你们两个一个说放,一个说不放,唉,做人难啊,做个好人,更难……”脸色虽装成什么什么样,但肚皮里面,委实已是笑开了花,此时小痞子乖乖在手,借着劲儿耍起嘴皮子来,还不是要风是风,要雨是雨?
曹真曹休两人脸色难看之极,曹营众将慢慢聚拢,曹彰仍是伏在一名亲兵背上,看似人事不醒,实则偶尔一歪头,再吐些个血沫之类,看这样子再不处理处理,又是白光一闪的命。若是今天这一战,曹丕曹彰两条小命丢去,曹真曹休再是曹操宗族,怕也是凶多吉少、后果严重,两人正汗如雨下,对面六只手忽的展颜一笑乐道:“六爷我的手劲儿又长了嘛,举了这么长时间,倒不觉得累……老孙!谈不谈生意啊?”
孙策稍稍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脱口道:“当然有的谈!”后面周瑜抢身而上,朗朗一笑,羽扇轻摇,直是潇洒之极,轻笑道:“谈生意么?和我谈吧!”
第一百零八章 大汉兵符
若要谈生意,在场众人虽多,怕也只得周瑜一个,能有与六只手搅上一通的本钱,毕竟六太傅那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之多,异想天开的思路之奇,实在不是人人都能招架得来的。
看着周瑜挺身而出,六只手咧嘴一笑,大刺刺拍拍肚皮道:“好极,好极,和你谈生意毕竟还是爽的,起码小脸儿长得雪白……”转过手去在曹丕屁股上一拍,瞪大眼睛叫道:“不错嘛,小痞子也挺白的……奶奶的,成天在屋里吃喝玩乐的吧?咦,这样说来,小周你岂不是也成天吃吃喝喝?正事不干?”说到吃喝玩乐四字,脑中立即想起名传天下的大乔小乔来,一时满头都是光火,这样两个漂亮妹妹,居然老公都在自己面前,而自家白白在江东转了一遭,竟然都没想到去看看那是何种的芳容,实在是不合自家禀性之极,再看面前的孙策周瑜,顿时都有些不顺眼起来。
周瑜在孙军中排众而出,依旧是一身白袍一尘不染,手中羽扇摇得潇洒之极,面上笑容,更是尽显灿烂,朗声笑道:“周瑜心忧天下,不敢有半日浮闲,太傅公,你若有生意谈,不找我周瑜,哪还有什么意思!”
六只手奇道:“你这话就说得怪了,凭什么我老六谈的生意,非得找你?”举曹丕的那只手举得久了,微微有些发酸,歪眼看看曹真曹休那两只紧张之极的小脸,一时坏水冒起,哎哟一叫,高举的那只手突然一松,曹丕通的往下一掉,曹真曹休一齐失声惊叫,六只手哈哈大乐,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有如浮光掠影一般,劈的又捏在曹丕脑后,得意道:“哈哈,我老六的功夫又见长了嘛……小周啊,咱们打开天窗说两句亮话儿,你的条件我听得舒服呢,这生意就做啦!”
正说得唾沫横飞,没由来举着曹丕的那只手突然一轻,这一下可是非同小可,要说之所以自已能如此得意,视曹家数万铁骑如无物,只是仗着手中这个值钱的俘虏罢了,若是这根稻草突然不翼而飞,岂非立即完蛋?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一眼,一侧金风大作,一柄车轮也似的大斧,挂着劲疾的风声,直往自己头上劈来!
明明外面鬼王与南宫兄弟守得牢牢,怎会无声无息的冒出来这一斧?感觉之中,这一斧之威,竟不在霸业十虎之土匪的开天斧之下,且斧势之中,还含着一种隐隐的霸气,直似这一斧之中,藏着天下雄兵般的迅烈!
这一斧突如其来,气势雄烈,却又堂堂正正,感觉越来越强烈之处,竟觉这哪里还像是一斧,分明是有千军万马,挟击而至一般,只是简单的一斧,居然有着如此的声威,六只手心中竟是一时乱成一团,似是陷入极大困惑之中,连呼吸之声,也沉重起来。
外面鬼王怒喝声起,围得重重叠叠的曹军,居然在这一刻,对六只手四人发起了暴风雨般的强攻!无数枝长刀长枪,没头没脑的招呼过来,那突然的一斧,就如是一声号令般的,令得在场曹家众兵,顿时鼓起了无边的杀气!外围只听得曹真怒喝之声响起:“陈矫!你干什么!”
听他这口气,曹军这一波突袭,竟似不是蓄意为之。六只手稍稍放一点心,毕竟没有再中大曹小曹的奸计,但所谓放心,也只得少许而已,那一斧雄壮天下的来势,并没有随着心情放松而稍减,反而是愈发的强烈,令得体内那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一时直似到了顶点,就如是稍有一根手指在体外戳上一记,立即就会爆炸的感觉!
这居然会是陈矫斩来的一斧?按说这姓陈的虽是有些个小名气,但无论如何,居然能使出这样的一斧,怎么可能是刚刚那个怕死到极点的小黄皮所为?这家伙若是真有这样的能耐,刚刚六只手凌空下击之时,随便劈出这么一斧子,那小曹哪里还会有受擒之辱?
顾不得多想,六只手猛一挺身,光华一闪,心眼匕终于出手。虽在百忙之中,但那只泪眼还是端端正正的对准了陈矫的来势,嘴中还不忘叫了一声:“砍错啦!”
却是将另一只手猛的一沉,终于还是将小痞子牢牢抓住,随手一挡,将手中的曹丕正挡在那一斧的来势上,想偷袭就偷袭吧,要杀先杀了你的小主子去。果然一着而奏效,陈矫惊恐万状的尖叫一声,先前雄烈无比的那一斧,突然之间就散于无形,心眼匕上的大眼,也就在此前迎上了陈矫其实已吓得有些散光的两只小眼,陈矫尖叫之后,随之又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嘷,两条小腿一软,通的一声,扑倒在地,再也不肯起来。
呛的一声,他手中那柄大斧随之落地,六只手甩过一眼看时,却愣得呃的一声怪叫,瞪着那只怪模怪样的斧子,再也转不过眼睛去。又是通的一声响,这回是六只手手上忘了用力,曹丕哎哟一声落地,他运气还真叫是好,虽是头上腿上,却正落到陈矫软软的肚皮上,陈矫人虽瘦点,但毕竟还有二两肥肉,终是免了曹丕的缩头之灾。
陈矫这一落地,居然外面曹军奋不顾身、令人心惊肉跳的攻势,先前是说起就起,现在又说停就停,突然又归于寂静,鬼王与南宫兄弟三个凝得满满的气力,一时无处渲泄,噗噗两声,旁边诸色人等一齐捏鼻,却是南宫云飞大为不雅,喷出两团臭气。
山下山下,场中众人,无不愕然无语,孙策转头看周瑜,周瑜转头看四周,六只手两只小眼瞪着地上那柄怪斧不放,几人眼中,各自现出问号,毕竟还是六只手反应最快,劈手去抓陈矫,陈矫却给曹丕挡着,索性就飞起一脚,将曹丕远远踢了开去,这下一抓将陈矫抓起,直拎到自己眼前,没头没脑就问了一句:“怎么回事?你搞什么鬼?”
陈矫哆嗦道:“没……没啊……我……我想救少主来的……”这家伙也有这样忠心?只看他那张腊黄脸,就知一定没这样好事,六只手瞪眼道:“瞎扯!就你这样儿,还想立功?想弄两个赏我才是真的吧?快说,救回你少主,有多少银子得?多少金子得?……呸呸!那个先不提,你那一斧子是怎么回事?”
难得六太傅居然不先问金银二物的事情,倒也是天下一奇,外面南宫云飞虽是严阵以待,防着外围曹军不定什么时候,再又突然神经一回,但还是抽空撇嘴道:“什么斧子啊?哪里有斧子,你倒是擦擦眼睛看清楚了,那是个什么东西?”算是为了刚刚的放气之举找些话说,虽然这家伙脸皮之厚追六只手,但能找个台阶下,又为什么不下。
六只手这下居然还听话得很,真的擦擦眼睛,再看那柄斧子,果然给南宫云飞说中,哪里还是只斧子?分明是怪模怪样一只令箭般的符令,顶上刻着半只狰狞插翼之虎,眉眼森森,生动之极,若是多看两眼,简直就要有千军万马自那虎口中迸出,直往自己碾压而至的错觉,这是只什么令?
一旁南宫无赖看看周围曹兵,好像不再有抢攻之势,往六只手身边挪了两步,凑过头去看了两眼,好笑道:“这什么鬼东西?刚刚那一斧子,就是用它劈的?”六只手轻轻点头,再探手将那符令抓到手中,正在郁闷自己为什么不会吕老二那擒龙奇技,还要弯下腰去捡东西,失了许多身份之时,那符令居然如有生命,随着他气机的游走,突然就有了跃然跳动之意!一时心中若有所感,抬头看天,天上斜阳如火,映在符令之上,顿时在心中生起万丈豪情来,一股强烈的冲动,直要将那符霍然挥起,而后身率千万军马,长驱直入,直将对手踏个片甲不留,才出得了心中这一团豪气!
猛的一惊,登登往后连退了两步,呀的一声清喝,运起全力往符令中狠狠一冲,那符令居然还似挣扎了一下,这才老老实实定住,六只手甩头叫道:“陈矫!这到底是什么!”
哪有这样古怪的东西!
陈矫尽力挣了两下,六只手这只怪手抓人的法子,岂是他挣得开的?虽是他个头儿比六只手还高出一截,但居然就给他提溜着脚不沾地,没奈何喃喃道:“还我!还我!”
还他?六只手好笑道:“你傻了你?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这话?快说,这是什么鸟东西?”落在六太傅手中的东西,居然想回收,岂非是天方夜谭。南宫兄弟一齐咧嘴大笑,陈矫愁眉苦脸道:“这个……那个……你还我!”语气居然还坚决得很。
他这边先是打得轰轰烈烈,突然之间,激战说停就停,那连山头上立即就有怪叫声传来,可惜隔得虽不是很远,但除却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