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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本土,我想他们的流亡政府也存续不了多久吧!”弗里克以政治家的眼光分析说,“只要我们的老朋友温莎公爵宣布重回王位,大多数英国人都会支持这位给他们带来和平的国王,岁月的流逝会让他们慢慢淡忘那位流亡海外的乔治六世!”
“虽然很不情愿,但我们现在仍处于两线作战的境地,我只希望英国战事早早结束,好让我们集中全部精力对付苏联人!”罗根有感而发。
“双线作战若是能够取得双胜,不更加证明德意志的伟大与日耳曼的优秀么?”尽管从未上过前线,海德里希却以一种过于自信的傲慢评论着战争局势。结果,弗里克含糊其辞地应承着,罗根干脆闭口不语。如今的德国政治版图和势力范围得到了成倍的扩张,但就经济、工业和军事规模而言,它在消化新占领地区的各种资源之前恐怕还不足以与上一场战争爆发时的德意志第二帝国比肩,第三帝国的真正优势在于它拥有一大批优秀的军官和领先于传统对手的作战思想,以及一支前所未有强大的战术空军——这一切并不足以让它承担两线作战的重压,历史就是最好的证明!
罗根的初衷只是将饿狼从小红帽身旁赶走,然而不论是海德里希还是弗里克都没有结束对话的意思,在这种场合,换回正装的艾薇儿只能乖巧地站在爷爷身旁。四个人看似相谈甚欢,实际上却找不到一个真正的中心话题,这个局面直到元首的出场才得以解决。
前线的有利局势造就了柏林的奇异夜景,也使得情绪化愈发明显的独裁者兴致格外高昂。一小时零十分钟的单人讲演对于一场官方晚宴来说也是过于冗长的,何况它大部分的内容都是即兴发挥的,有时一长段的话仅仅用来表达一个意思,听惯了这种讲话的高级将领自是感到十足的无趣,但阿道夫·希特勒终究是这个时代最具鼓动力的演说家,少有机会来到总理府的那些军官和官员一个个听得如痴如醉,罗根甚至在人群中找到了几张涕泪俱下的陌生面孔!
当台上那位手舞足蹈地抨击着苏军虐杀德军俘虏和波兰平民之斑斑劣迹时,罗根在心里感叹道:“早点结束吧,老大!”
也许是上帝听到了这句非诚心的祈祷,又或许是命运的巧合,罗根刚巧走神片刻,台上就突然响起了接连三声枪响,紧接着便是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以及酒杯摔碎的声音。场面之混乱,回过神来的罗根只看到阿道夫·希特勒消失在一大群身穿各种制服的人中间,另外一些军人则蜂拥着进入总理府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严格的检查,以确保没有人携带哪怕是一把可用于投掷的小刀。按照惯例,这宴会厅之中即便是警戒卫兵也不得佩戴武器,以免有大脑短路的家伙威胁到元首——如此戒备还有枪响,这背后所蕴含的东西大概足有一写成一本小说!
“元首中弹了!”这是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的声音。
“医官!医官!”陆军元帅费尔多·冯·博克不愧是作为步兵军官参加过康布雷战役拼杀的老将,声音不仅大而且还颇具穿透力。
“别让凶手跑了!”海德里希的声音少见地充满了焦急,虽说帝国总理府的安全保卫工作是党卫军“元首警卫旗队”的留守部队负责,但这德国的主要情报机构和秘密警察毕竟是由他实际指挥的,出现这种极端情况,他和臭名昭著的“盖世太保”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上帝啊!”
周围不断有人发出惊愕不已的哀叹,由于再未有第四声枪响,混乱很快停止——军人们自发地维持了现场的秩序,女人们倒是一个个吓得不清,更有甚者已经昏倒在地!
经过了好几秒的迟疑,罗根终于迈步向前。他看见元首的一名医官飞奔而来,嘴里喊着什么,手里却没有拿着“家伙”;他看见两名元帅起身给医官让路,但元首就像是一块有着巨大引力的磁铁,转眼间就有十几名高级将领聚拢过来;他看见又有一名军医官跑来,手里拎着常见的医药箱,拼了命地往人群中央挤;他看见先前那名军医官从人群中冒出头来,在他的大声招呼下,元帅和将军们极不情愿却又非常迅速地各自往后退了几步,让那里几近停滞的空气又流通起来。
虽然时常梦想着自己能够成为这个强大军事帝国的首领,指挥百万雄师横扫每一个对手,创造属于自己的千年帝国,但它还远没有进入罗根的日程表。今时今日,他距离权力的巅峰还像是站在山腰看山顶,空气愈渐稀薄,前路更加难行,而如果阿道夫·希特勒在这个时候死去,就算这宴会厅里所有人都意外暴毙,自己仍然不具备登顶的资格——那些仍在前线指挥部队的元帅和上将们,哪一个都比自己更有资历和威望,那些因故缺席的内政外交官员,哪一个都比自己更有政治手腕。更重要的是,如果元首死了,德国会陷入什么样的局面?
茫然、困惑,恍然间,罗根一阵头晕目眩,等到他再次清新过来,所有的声音如汹涌的海水一般灌入他的脑袋,将领们一边关心着元首的伤势、一边各自低声交谈;女人们嘤嘤地哭泣着,也不知是单纯的害怕,还是在为她们独一无二的偶像感到担忧;有人喊着“抓到凶手了”,可是就算将袭击者碎尸万段又如何?
“德国的命运……”罗根突然听到陆军总司令勃劳希奇说了这么半句话,却没有了后面的内容。
第11章 避险气囊
一颗8mm口径的手枪子弹,也许只是德国某个兵工厂某批总量达数十万的产品中极不起眼的一个,它的不平凡之处是它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特定的距离和方位被激发,最终穿透了一颗不平凡的心脏。
整个德意志的心脏在这一刻被无情地刺穿!
袭击者被当场抓获,这位全名汉克·塔格莫·埃尔斯特的党卫军士兵使用的是一件精致小巧的“钢笔枪”,它装有三发子弹,巧妙的设计使之能够在短时间内进行连发,以确保近距离袭击行动中的致命性——在十五米的距离上,这位入伍4年、平日经过严格军事训练的党卫军士兵未加瞄准便获得了三分之二的命中率。尽管弹头没有经过毒化处理,尽管德国的外科手术水平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举世闻名,人们的百般努力依然没能挽救大独裁者的命运。
这一天,是1941年5月26日,除了东线德军向苏军发动全面攻势,它原本没有任何的特殊意义。
但这一天,阿道夫·希特勒死了。
这是一个几乎没有人想过的局面,德国军政界的最高长官们无一缺席,每一个人都被这个可怕的事实惊得目瞪口呆。
极端重要的关头,党卫队总指挥官希姆莱在与最高统帅部参谋长凯特尔以及三军总司令短暂商议后,向守卫帝国总理府的党卫军下达了封锁令:在禁令解除之前,即便是身居高位的部长和战功显赫的元帅们也不得离开总理府。
对于这条禁令,在场没有一个人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事实上,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处于茫然无措的状态,大脑几乎已经不能够指挥自己的手脚。罗根看到医官们满脸失落地跪坐在地上,仿佛是他们的无能导致了元首的离去,元帅和将领们在周围站了一圈,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暴露在零下20度空气中的钢板,内阁部长们颓丧地坐着或者站着,有人满脸的疑惑,似乎仍不敢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也有人故作沉稳地思考着对策。不多会儿,随着昏厥过去的女士们陆续苏醒过来,宴会厅里开始被一种低沉的嘤泣声所笼罩,放眼望去,不但女士们泪流满面,一些男士竟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行刺者已经被带到了宴会厅一侧的休息室内,海德里希亲自上阵进行逼供,可搞清幕后指使者的意义显然已经退居次要了——高度集权的独裁体制下,军政最高权力都掌握在那个刚刚停止呼吸的人手中,而此时的德国不仅拥有近一亿德意志公民、超过400万现役军人以及大量预备人员,更控制着半个欧洲的工业、经济和土地,而且直面头号强敌的挑战,若是元首的死讯突然公布出去,这个空前强大的帝国是像古罗马一样由于内乱而崩溃,还是像古希腊一样因内耗造成的削弱而最终被强敌打垮,其后果都将是同样悲惨的。
“诸位!”一个音质普通的男中音突然打破了这沉闷的气氛,人们循声望去,只见鲁道夫·赫斯缓步走到已经蒙上了一面巨大党旗的元首遗体旁,这位身材高大的纳粹党副元首今天穿了一件党卫军制服,佩戴党卫军上将的军衔标识。
“按照帝国宪法,当我们伟大的元首无法履行国家、民族和人民赋予其的神圣职责时,我,鲁道夫·赫斯,将接管这一切!”
说话的时候,这位副元首趾高气昂,长期被排除在军事和外交核心圈、地位受到戈林、希姆莱甚至戈培尔威胁的沮丧一扫而空。阿道夫·希特勒在位时,个人对权力的绝对掌控致使宪法变成了可以随意更改、推翻的条文,制定它们的真正目的只是将元首的意志彻底合法化——而不管它们是否合情、合理。长久以来,除了那些专营此道的无稽之徒,人们自然而然地将这部并无太大意义的宪法抛在一旁,而当他们突然面对一个死去的元首时,蓦然回首,这才发现它对于权力交替的框架还建立于这场战争爆发后的第二个月也即是1939年的9月。按照当时官方公布的顺位,希特勒最忠实的战友赫尔曼·戈林是第一继承者,紧随其后的是同样忠心耿耿的鲁道夫·赫斯,一个并无实权、无法调动部队的副元首、不管部长。
回应这位合法继承者的却是可怕的沉默。
在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上,国防军的高级将领们自是不急着表态的。除了按照顺位继承,早在混乱局面频出的魏玛时代,军队临时接管政权的情况就曾出现过,当时算是给这个颓废的战败国收拾烂摊子,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德国掌握着半个欧洲的生产资源,每一个决定所涉及的利益都可能是一个天文数字,每一笔订单不再是几十、上百辆坦克和大炮,每一批新组建的部队规模都甚过于“十万陆军”的时代。如若由军队掌权,那么将领们原本期望的一切都可能在短时间内变成现实!
“我反对!”希姆莱果然第一个蹦了出来,“如若元首是正常的生命终结,那么副元首接替元首之位理所应当。可是诸位,是谁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指使那人行刺我们伟大的元首,在这个问题搞清楚之前,我觉得不能够轻率地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
赫斯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地吼道:“你胆敢怀疑是我策划这起事件?”
希姆莱冷冷地回答说:“在事实真相浮出水面之前,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不是么?”
“元帅们!你们也这么看?”赫斯将目光投向国防军将领们,凯特尔、勃劳希奇、雷德尔等人此时仍默不吭声地站在原地,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就这个场面而言,罗根可以清楚地看到国防军高级将领们的政治立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无力染指帝国的最高权力。归根结底,阿道夫·希特勒一直都在营造相互制衡的局面来驾驭这些从骨子里既传统又高傲的将领们。他知道,这些人压根看不起自己这个从陆军下士“一步登天”的元首,而只有当他们摈弃隔阂团结一致的时候,才有可能利用军队的独特威信颠覆政权。
“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