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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杯又一杯的浓咖啡熬了下来。
这一夜,苏军的攻势依然像是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其实不论是从前的沙俄军队还是如今的苏联红军,俄国人的进攻总是以人潮汹涌而闻名,他们就像是一台力量惊人的“压路机”,以不计伤亡的粗线条打法不断压迫对手。然而在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这样的进攻方式就像是一个魁梧、健壮但是体力有限的拳手,厉害的只是开场那“三板斧”。按照勃劳希奇的指令,德军各部队依照事先制定好的策略井然有序地退至距离一线阵地约15…20公里的B防线——这条防线的攻势虽然没有一线阵地强大,却因为未曾遭到苏军炮击而保留了较为完整的攻势,而且从一线阵地到B防线的这段路程中,德军预先布设了大量的雷场和多处阻击阵地。
对于陆军的这种作战方式,空军出身的罗根自是感到叹为观止。更重要的是,勃劳希奇面前的棋盘上摆着多达百万的一线部队,运筹帷幄间的大度绝非装装样子。相较而言,罗根在不列颠指挥过最多的部队也不过几万人,而且战事之艰难卓绝,整个过程中鲜有享受快感的经历!
勃劳希奇沉稳自若的源泉不仅在于对德国陆军的了解和信心,更源于对苏军作战方式的逐步了解。清晨6时许,来自第2集团军群的一份作战报告显示,苏军装甲部队和步兵在进攻德军B防线之前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凌乱无序且缺乏炮火支援的冲锋根本没能对防线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借助照明弹,德军部署在阵地上的88毫米反坦克炮击毁了大量苏军坦克和装甲车,步兵们更是愉快地进行着打靶训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战局未有意外变化,正午时分,战线依然稳稳地停在B防线。对于作战地图上那条醒目的红线,勃劳希奇显然十分满意,这位资历深厚、能力出众的陆军总司令可谓性格鲜明,即便面对元首的决定也敢于提出自己的不同见解,然而很多时候由于各方面的原因,他最终还是会屈从于元首的意志,以至于不少正直的陆军将领都在私下里抨击和嘲讽他是个唯唯诺诺的应声虫。如今希特勒一死,陆军的指挥权真真正正地掌握在他手中,怎么不像年轻后辈那般意气风发一把?
对于苏军攻势的终结,在场将领中大概只有凯特尔和他虚有其名的作战部长会感到些许失落。随着德国空军在一整个上午的防御性作战中击落了400余架苏军战机,使得苏军航空部队在东线的新一轮攻势刚刚开始就陷于困境,苏军突破B防线的机会已经悄然流走。为了准备晚上的全国广播,勃劳希奇将陆军的指挥权临时交托给冯·博克和冯·勒布两位元帅,自己揉着疲倦的双眼到贵宾休息室睡觉去了,参谋军官们也相互调剂轮班,这帝国总理府的作战大厅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从昨晚起一直熬着没睡的凯塞林也扛不住了,但他并没有将东线空军的指挥事务交托给同为军事决策委员会委员的罗根,而是交代他的副手、空军一级上将(即大将)阿尔弗雷德·克勒尔统筹战局。
对于这意料之中的安排,罗根并无失望的情绪,鉴于东线和南线空军司令部的相对独立性,他只留下少数参谋官继续收集各方情报,而让包括里希特霍芬在内的其余军官们下去休息,自己默默走出作战指挥室,独自在这气势恢弘的建筑内散步——或许是疲倦过了头的关系,或许是从浑浊的房间里出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他的思维忽然开始加速运转。阿道夫·希特勒以这样一种极其意外的方式撒手人寰,此前对于未来的各种忐忑自然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但是危机并没有就此解除,理智告诉罗根,若是让希姆莱这样的家伙执掌政权,帝国的命运恐怕不会比希特勒时代好多少,种族屠杀、专权干政、插手战局,就算赢得了与苏联的战争,那也只会让这头战争巨兽毁灭整个文明世界。
“怎么,我们年轻的委员在深思熟虑着国家大事?”
罗根正想着这些暂时还没有答案的推理,一个低沉的声音差点把他吓了一跳,更要命的是,这人恰恰是他不愿意支持却又不得不支持的……希姆莱。
“呃,是领袖阁下!觉得很累,又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罗根随口说道,而并未减速的思维令他敏捷地反问道:
“外面的局势怎么样了?我是说柏林还有各州首府!”
“暂时还算稳定!”希姆莱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罗根,仿佛是在审问这张年轻面孔是否有不利于自己的内容存在。
“那就好,再有几个小时就该向全国公布消息了!”罗根毫不避退地与希姆莱对视,片刻之后,这位党卫队领袖以一个颇有深意的微笑转移了视线。
接下来,罗根主动问道:“不知领袖阁下现在有什么打算?”
“以总监阁下的智慧,应该很容易猜到我的打算吧!”希姆莱瞟了眼罗根。
罗根朝四周围看了看,这条走廊面朝餐厅,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深色的窗帘,附近的每个出入口都有元首警卫旗队士兵的身影。在这种非常“安全”的情况下,装傻是不合时宜的。因此,罗根以谨慎的腔调说:“空军是不足以角逐巅峰位置的,海军元帅不论年龄还是志向都不至于此,摆平了副元首,接下来就只有陆军元帅们堪当您的对手了!”
“这么说……你是愿意支持我的?”希姆莱以一种怪异的口吻反问道。
“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领袖阁下吗?”罗根同样反问说。
“我们空军总监果然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噢,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该改口称您空军总司令阁下了,让我们猜一猜,德国最年轻的元帅会是多少岁……40?不!30?不,应该是28岁!我想,世界上还没有哪个非王室出身的军人在这个年龄获得元帅军衔吧!拿破仑皇帝也不至于此!”希姆莱这一番话直接摆明了条件,而狡黠的笑容也一直挂在他的嘴角。
“我的愿望不仅仅是成为德国空军总司令!”罗根故意说了这么句话,然后他看到希姆莱的脸色由喜变惊,眼神也迅速起了变化。等到从希姆莱的表情中掂量出了自己的应有分量,罗根这才一本正经地说:“我毕生的目标就是把德国空军打造成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航空力量,不但要有所向无敌的战斗机部队,还要打造一支空前庞大的跨洋轰炸机部队,我们的空降部队也应该是举世无双的,这一切,我相信任何一位有着远大目标的国家首脑都会予以支持,您说对吗?”
希姆莱愣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再次发生了方向性的变化,他笑道:“对,德意志理应拥有这样一支空前强大的航空部队,更重要的是,它应当由一位志向远大且精力无限充沛的领头人!”
“可是没有谁是精力无限充沛的!”罗根一板一眼地说,“但我将毫无保留地奉献出我的一切!”
希姆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收起了笑容。
“原本我以为只要合适的条件,陆军元帅们就会转而效忠新元首,但这意外的变故让他们获得了角逐权力巅峰的机会,所以任何条件都不足以打动他们。汉斯,你有什么建议吗?”
这是希姆莱第一次直呼自己名字,罗根旋即小声说:“干掉他们?”
“不不不!”希姆莱连忙否定说,“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万一惹恼了陆军的军官团,我们很难再控制住局势!”
听到这句话,罗根心里最大的块石头也就放了下来。在他看来,虽说陆军还有曼斯坦因、古德里安和隆美尔这样的杰出将领,但他们出色的能力并不能完全替代老帅们的威望,而且平心而论,如今这群陆军元帅在指挥方面的睿智和信心亦是这支德国陆军最宝贵的一笔财富——若是突然间失去了他们,战局很有可能失去掌控。若是苏军的钢铁洪流涌入柏林,谁来当第三帝国的元首就将变得毫无意义了!
“通过合法选举……我们应该也能够获得胜利吧!”罗根特意在这句话里用上了“我们”。
希姆莱仍然摇头,“时间拖得越长,变故越大,千万别忽略了赫斯这个因素!”
“那么……”罗根虽然不愿意为希姆莱出谋划策,但自己什么意见也不提同样不妥,便小心把握着分寸说:“既要快,又要好,那就只能从军事决策委员会着手咯?”
“差不多!”希姆莱很小声地说,“我已经动员内阁部长们着手成立军政决策委员会,统筹内政、外交和军事事务。按照12名内政外交官员和12名军事委员的比例,我们就能够掌握到半数席位了!等到整个局势都稳定下来,再通过军政决策委员会选举出临时的国家元首,等到政权稳固,走不走选举这条路就已经无关紧要了!”
罗根冷静地想了想,这样的安排确实对手握实权的希姆莱比较有利,而且以席位定输赢的话,自己这一席也确实起到了较为关键的作用。
“有了你的支持,我们获胜的希望大增啊!”希姆莱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罗根。
罗根违心地笑着说:“那是当然的!”
“既然是交心之人,我也不瞒着你!”希姆莱伸手揽着罗根的臂膀,用比刚才还小的声音说:“为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要备好B方案。考虑到党卫军的调动容易引起国防军的警惕,而党卫队的战斗力又完全不是军队的对手,所以……”
罗根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伞兵?”
希姆莱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顾忌,然后才假装赞许地说:“你在军事方面的造诣果然堪称天才!虽说陆军将领们对你的身份有所提防,但伞兵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攻击数百公里外的目标,这一点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防备的!”
“可是,伞兵的指挥权在斯图登特将军手中,而他……”
希姆莱依然紧紧搂着罗根的臂膀,就像是搂着自己的亲兄弟一样,并且压低了声音说:
“斯图登特将军是元首最器重的将领之一,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这一点。退一步说,你在伞兵部队还有很多老部下,这个优势可是其他人所不具备的!”
头一次如此深入地了解到希姆莱的心计,罗根的震撼确实不小,他继续在表面上迎合:“这点我明白,至于具体计划……我需要知道详细的内容!”
“放心,到时候会告诉你的!这段时间你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笼络斯图登特将军和你的那些旧部下,至于凯塞林,你完全不用担心,毕竟苏联间谍那么多……何况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替代者!”希姆莱诡秘地笑了笑,然后松开了自己搭在罗根臂膀上的那只手。
听了这话,罗根惊愕不已,他急切地说:“虽然我不喜欢凯塞林元帅,可是在空中作战指挥方面,我的能力是远远比不上他的,现在要让我负责统筹全局还为时过早!”
“要对自己有信心!”希姆莱轻描淡写地说道,杀人对于这位曾经的养鸡场主来说似乎比杀鸡还要容易。
罗根无言以对。
“如果空军的另一位委员也支持我,获胜的把握岂不是更高?”希姆莱走之前留下的这句话,让罗根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空军高层既有资格担任委员又支持希姆莱的人,究竟是谁?
第15章 老部下
1941年的5月26日,星期一。当这一天的夜幕降临之时,驻守各处的德军官兵品味着不尽相同的天气,欧洲最西端的比斯开湾沿岸海风徐徐、星光灿烂,欧洲最北端的斯堪的那维亚半岛寒风凛冽、当空飘雨,欧洲西南角的直布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