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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表见儿子执剑进屋,更加忿怒,“畜生,你要干什么,把他拖出去!”
机会在刘璟面前倏然出现,不等机会消失,刘璟一步上前,抓住了刘琮,强行从他手上夺下剑,口中却大声怒斥,“二哥,你这是要干什么,拿剑威胁父亲吗?快跟我出去!”
他揪住刘琮大步向外走去,长剑在不知不觉中放在刘琮的肩背处,离他后颈只有两寸,此时刘琮还没有发应过来,他骨头都快被刘璟捏断了,疼得他破口大骂:“混蛋!快放开我,来人,让他放开我!”
刘璟用极为低微的声音警告道:“你敢再乱叫,老子一剑宰了你!”
刘璟阴森森的语气使刘琮终于有点回过味来,他看了一眼刘璟,见他眼中杀机骇然,长剑就放在自己脖子下面。
他又看见四周躲藏着数百名军士,这才有点明白过来,父亲要对付刘璟,而他却不幸成了刘璟的人质,他心中顿时惊恐万分,回头眼巴巴地向父亲望去。
四周数百名埋伏的士兵纷纷露面了,眼睁睁地看着二公子成了刘璟的人质,却没有一人敢上前。
刘表也追出房间,只见刘璟用剑顶在儿子的后颈下,惊得他目瞪口呆,他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这时,刘璟大声道:“伯父,二哥情绪不稳,我先带他去樊城,好好开导他,伯父就放心吧!有我在,二哥绝不会出意外。”
刘琮刚要说话,冷冰冰的长剑已经移到他的脖颈上,锋利的剑刃割痛了他的皮肤,“你想死就说吧!”吓得刘琮猛地咬住嘴唇,不敢再说一句话。
刘璟拖着刘琮迅速离开了书房院子,向前院走去,这时,蔡夫人也听到刘琮要杀少妤的消息,慌慌张张跑来,却迎面遇到了刘璟和刘琮。
“这是怎么回事,刘璟,你用剑顶着我儿做什么?”
刘璟此时已经豁出去了,他低声喝道:“滚!再多说一句,老子连你一起杀。”
“夫人快走!”
数百名侍卫持刀冲了出来,为首军官大喊,“他挟持了二公子,夫人快走开!”
蔡夫人这才意识到危险,吓得她脸色大变,连滚带爬闪到一边异世玄门。
她仿佛第一次认识刘璟,心中恐惧异常,刘璟眼中冰冷的杀机令她两股战栗,腿一软,竟然瘫倒在地,两名丫鬟扶她不及。
刘璟此时却顾不上蔡夫人,他心急如焚,再拖一步,危险就多一分,他不再手软,硬拖着刘琮快步向外飞奔而去,只听见刘琮疼痛难忍的哭喊:“求求你轻一点,轻一点,血!我的脖子流血了。”
这时,刘表也持剑奔出来,他仿佛没有看见倒在地上的妻子,双目燃烧着怒火,恶狠狠地盯着刘璟远去的背影。
这时,他的侍卫首领上前禀报:“现在抓他还来得及,请州牧指示!”
刘表本来就只想抓住刘璟,把他控制在自己府中,并没有杀他的打算,此刻儿子在刘璟手中,他最后的一点点魄力也消泯了,只得叹口气道:“盯住他,不要轻举妄动。”
“州牧,或许我们可以动用军队,在樊城拦截。”
“混蛋!”
刘表忽然暴怒起来,扬手就是一记耳光,“你想害死我儿吗?”
他转身怒气冲冲向书房而去,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回头令道:“这件事,不准任何人泄露出去!”
……
刘璟拖着刘琮出了府门,还好,他的二十名手下还在大门对面牵马等候,见刘璟几乎是冲出来,士兵们纷纷围上前。
“司马,发生了什么事?”
“不要多问!”
刘璟将刘琮推给士兵们,“将他绑起来带走!”
士兵们迅速将刘琮绑缚起来,嘴也堵上,并用毛毯遮盖,驮上了马背,众人纷纷上马,跟着刘璟向北门疾奔而去。
此时已是一更时分,雨势更大,密集的雨丝中夹杂着细小的雪粒,寒冷刺骨,刘璟带着他的手下迅速奔至北城下,高喊道:“我是刘璟,州牧召见结束,请开城门让我出去!”
城头上的士兵认出了他,刚才州牧侍卫用金牌领刘璟进了城,现在要出城了,按照惯例,出城也需要出示金牌,但守城士兵们崇敬刘璟,便没有为难他,开启了城门。
刘璟纵马向城外奔去,就在刘璟刚出城,刘表的数百侍卫随即追了上来,为首军官对城头大喊:“璟公子在哪里去了?”
“已出城了!”
“你们这些该死的王八蛋,敢擅自开城放人!”侍卫破口大骂,却不敢冲出城去。
……
战马停在了汉水旁,刘璟仰起头,感受着夹着雪粒的雨丝密集打在他脸上的冰冷,那种刺骨的冰冷却无法和他内心的寒意相比拟。
他内心的寒意,似乎要将他整个身心和情感都冻成冰柱,今晚的惊魂让他此生难忘,他不得不感激上苍,在他面临绝望之时,上苍又再一次向他释放了善意。
稍微整理一下思路,刘璟立刻回头对李青道:“你带领百名弟兄立刻赶赴隆中,把陶姑娘和徐先生接回来,告诉他们形势危急,须立刻返回江夏。”
李青答应一声,立刻率领一队士兵向隆中方向奔去,刘璟又对一名士兵道:“立刻赶回商行,让所有兄弟都出城上船!”
……
第219章 东撤
四更时分,雨已经停了,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襄阳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临,徐庶和陶湛在一百余名士兵的护卫下已经过了汉水,正向樊城方向赶来。
徐庶骑在马上,目光中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李青已经简单告诉了他襄阳发生之事。
尽管李青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徐庶已将深夜召见、紧急返回,以及刘琮为人质等等只言片语的信息综合起来,便猜到一二,这必然是刘表向刘璟下手了。
但徐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江夏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刘表为何这样匆促行动?这不符合正常的做法,倒像一个心急火燎的毛头小子所为,刘表显然不是毛头小伙子。
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徐庶现在急于见到刘璟,才能了解到真相。
马车里,陶湛也同样沉思不语,在不解刘璟为何急着要他们回来的同时,她心中更有一份担忧。
她是商人之女,她知道商战中尔虞我诈,夺利无情,在权力场上,除了争权无情外,更多了一种血腥杀戮,刘璟毕竟才是十九岁的年轻人,他能和这些老于世故的人争斗吗?
今天,她和黄月英呆了一天,她由衷地羡慕黄月英的生活,相夫教子,无忧无虑,既不用担心丈夫在权力场上的安危,也不用考虑自己和孩子的命运,平平静静、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生,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不过往深的一方面想,黄月英的丈夫又何尝愿意这么平淡平静地度过一生,他这次去蜀中,不就是寻找出仕的机会吗?
所以黄月英的平静也只能是暂时,说到底,平静平安的生活,不过是女人的一种理想罢了,一种不现实的理想。
庸碌的男人倒是无忧无虑,平淡无为,可是她陶湛或者黄月英,又愿意嫁给这种庸碌男人吗?
陶湛嘴角不由露出淡淡一丝苦笑,既然她选择了刘璟,那就应该接受他的生活,而不应想到去改变它,只有顺应趋势,努力去帮助她,才是她陶湛该做的事情。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陶湛透过车帘望去,看见了五艘黑黝黝的大船,他们到了。
……
当最后一名士兵上了大船,五艘大船开始缓缓启动,毫不犹豫地、决然地向江夏方向驶去。
徐庶稍稍梳洗一番,便跟随着士兵匆匆赶到了刘璟的座舱,座舱内,刘璟正在伏案写信,徐庶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
片刻,刘璟写完最后一行字,又略略读了一遍,待墨迹稍干,便放进信封内用火漆封好。
先把一封信交给一名士兵,嘱咐道:“火速去隆中鹿门书院,把这封信交给庞德公,就说书院之事一切都拜托他了,我在江夏虚席以待。”
士兵行一礼,匆匆去了,刘璟又把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交给另一名士兵,“这是军报,先把交给州衙刘别驾,就说刚刚接到柴桑紧急情报,江东军增兵彭泽,我必须立刻赶回去,然后请他领你去见州牧,再当面把这封信交给州牧。”
两名送信兵都离开了船舱,刘璟这才对徐庶苦笑一声道:“走得太匆忙,很多事情只能通过写信来弥补了。”
“司马,我刚才听说刘琮也在船上?”徐庶有些惊讶地问道。
刘璟点点头,“他将是我们一路东去的护身符,否则,我们回去很难逃过张允的拦截,只有刘琮在我手中,张允才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司马应该也很了解张允此人,很多时候做事不择手段,如果他装作不知道刘琮在我们手上,强行动手,我们该怎么应对?”徐庶又有一点担忧的问道。
“所以我要写一封信给州牧,让他明白有这种可能,我已在信中承诺,只要我平安抵达江夏,刘琮也就会平安回来,否则大家一起完蛋,我相信他会警告张允,张允刚刚上任,他是不敢不听州牧的警告。”
徐庶点点头笑道:“司马考虑得很周全,其实我们加快速度闯过宜城县,张允未必能反应过来,他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怎么才两天就回去了,说不定张允也在来襄阳拜寿的路上。”
“元直说得不错,很有这个可能,不过还是防范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了万年船嘛!”
两人都心领神会笑了起来,徐庶坐下,他更关心是发生了什么事,使刘璟连夜逃回,问道:“司马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刘璟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微微叹口气,“刘表今晚要抓我,我侥幸抓住刘琮才得以从刘府中逃脱。”
“这是为何?江夏谈判还没有开始,刘表就急不可耐地行此下策,这有点不太符合常理。”徐庶满心疑惑,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刘璟倒猜到了一二,他叹息一声继续道:“今晚是蔡进来告诉我,黄射和蔡瑁勾结,将一人关在蔡氏剑馆,我赶去剑馆才知道,他们抓到了陆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指责我和江东私通,企图共谋荆州,刘表相信了,才会动了杀机。”
徐庶叹道:“我想也只能是这个原因,比江夏更重要的便是荆州,应该是他发现你有夺荆州牧的野心,所以才会动了杀机,除掉你,江夏也就自然回归,庆幸司马能抓住刘琮,否则今晚真的危险了。”
刘璟微微一笑,“这就是上天眷顾于我。”
两人对望一眼,都抚掌大笑起来,徐庶又道:“其实现在主动权已经在我们手中,我没猜错的话,刘表很快就会派人来江夏谈判,那时就是司马腾飞之时。”
刘璟负手站在窗前,凝视着黑沉沉的大江,徐庶说得没错,刘表一定会派人来谈判,那一刻他非常期待。
……
在另一处船舱里,陶湛正和小包子、阿娇整理着凌乱的行李,她们离开诸葛府非常仓促,所有衣物行李都是直接塞进包里,这让一向讲究整洁的陶湛很不习惯,回到船舱第一件事,她便将所有物品都摊开来,一件件重新整理。
“小包子,你怎么不去伺候你家公子,整天和我混在一起?”陶湛看了一看小包子,抿嘴笑问道。
“我不想去他那里!”
小包子撅嘴道:“整天阴沉着脸,让人看了害怕,今天他心情肯定不好,我更不敢去,还不如呆在你们这里开心。”
“可是公子的衣服谁来叠,茶谁来煎,你既然是他的贴身小丫鬟,这些事情应该不用我提醒才对。”
小包子狡黠一笑,“我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