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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攻什么城?”李晟和众人的脸上皆露出错愕的神色。
“长沙城。”探马张惶的脸上满是因焦急而流下的汗水。
“啊?”这一下众人皆惊。长沙城不是我们自己的城池么?周力这莽汉打自己城池做什么?众人疑惑着,慌乱着。除了少数的几人,大都十分担心自己在城中的家小。
“怎么办?”众人望向李晟和柯兴想听听这两个分别是长沙城职位最高的官员和最有权势的人究竟是如何说的。
正自疑惑中,忽见前方的大道上又奔来一骑,近到跟前,在李晟的前面跪下,报道:“启禀诸位大人,城西营叛乱此刻围城甚急,请诸位大人早做决断。”他飞快的说着话,眼睛却滴溜溜的偷瞄着柯兴。作为在长沙军中呆久了的老人,这探子还是以柯兴马首是瞻的。
“周力叛乱?”李晟的眼睛瞪得老大,他反应的十分迅速,在柯兴还没开口之前就说话了:“周力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他这个人是什么个性我最清楚。说他叛乱,即使把我杀了我也不信。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李晟斩钉截铁的说道,根本就不给其他人以反驳的机会。
看到李晟那急切分辨的模样,柯兴相信他并未在这件事情中策划什么。于是他暗自高兴起来,冷冷的将嘲讽的话语从口中说出:“那会有什么误会呢?长沙城被周力围着可是事实。李大人,既然周力是你部下,那还请你亲自去看看。毕竟,刘表主公的长沙城是不能有半点闪失的。”
“我明白。”对于柯兴的冷言冷语李晟仿佛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他动作是十分迅速的,那边一答应,这边便迅速的派出了身边的亲卫前往城外周力的军营之中,他让周力来这儿见面。
“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等周力过来就明白了。”他如此说道。随即带过自己这边的一群手下走到一旁却是闭目养神起来。当时的众人心中皆是慌乱,此刻见李晟竟是如此的镇定自若心中不免都有些佩服起这位年轻的太守来。而在众人没有注意的时候,孔明和士元二人偷偷的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
时间的流逝对某些人来说是难以忍受的缓慢,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又是让人惊觉的飞快。也分不清究竟是几个时辰还是转瞬的一会。李晟派出的亲卫带着一大群的人过来了。从来者打着的旗号来看,过来的正是被人称为“叛乱引导者”的周力。只见他乘着战马而来,黑炭似的脸上满是沉沉的怒火。
“老大,你找我?”周力近了李晟跟前,下马,虎虎生威的走到李晟的身边问道。
“阿力,你怎么私自调动军队,还把长沙给围了?这是我们自己的城池,你围着到底是什么意思?”李晟一见周力走了过来,脸上顿时勇气愤怒的火焰,他紧紧的瞪着周力那显得憨厚的脸,一句又一句的质问从他的口中说出,让周围看着人不禁为周力捏了一把冷汗。他们谁也不曾想过在前面还在为周力说情的李晟在眼下周力过来之后,对他竟是如此的不客气。
“我想把杨龄的脑袋给拧下来。”不回答李晟的话,周力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拧就拧嘛。这也没什么,只是……”李晟随口应着,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说你要把谁的头拧下来?”
“杨龄。”周力恨恨的沉声说道。
“杨龄?那不是我们长沙城的校尉么?”李晟作出一副很迷糊的样子。
“自是这个狗贼!”听见这个名字周力的火气更大了,他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瞪得已如那铜铃一般。
看着周力这气势汹汹怒火燃遍得样子,包括李晟在内的所有人不禁有些纳闷:“这周力怎么对杨龄如此的愤怒呢?难道两人之间有什么瓜葛?这也不对啊?平素里两人一个在城内一个在城外并没有来往。难不成今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晟沉着脸问周力。
“老大,跟着咱们过来的兄弟可是老大您一手带出来的。老大对兄弟们怎样,下头的兄弟们只也是感恩不尽呢。平素里兄弟们训练辛苦,老大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轮流休息一番,也是好事。可……可杨龄那家伙却借故把咱们的兄弟打了一个半死。老大说这长沙城是我们,城里的人也是我们自己的人。可如今,自己的兄弟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却伤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老大,你说杨龄这崽子还有存活的必要吗?”周力黑着脸,满怀怒气的将今日的事情与李晟说了一通,半是威胁半是恳求的对李晟说道:“老大,这事情可得给兄弟们做个主啊。若没有一个说法,只怕咱们自己的队伍可就要散了。”
“嗯?”李晟吭了一声,似乎料不到事情有如此的严重。他听了周力所说的“事实”,明白周力之所以厌恶杨龄,厌恶到恨不得把他给杀了地步,其关键就是杨龄的处世不公。本来嘛,今天发生了这么大事情,无论士兵也好,百姓也罢,都应该受到惩罚。挨上十记军棍虽说太严厉了一些,但也不能说错。可杨龄却偏心的自然士兵和百姓挨军棍,却把同样有罪的那些混混给放了,并暗中下黑手加重军棍所造成的伤害程度,这便造成了不公,也引起了周力的不满。李晟知道周力是一个爱兵之人,他此刻围着长沙城自也是为了替自己手下的士兵出头。然而,这也是错的。
“好了,关于杨龄的事情我会处理。他会得到应有惩罚,但关于你今天放下的错误我也不会姑息。”李晟面无表情的下达了命令:“左右,暂且将周力押下,记上五十军棍。”
“是。”李晟身边的亲卫迅速的上前执那住了周力。而周力也没有什么反抗,只是默默的跟着李晟亲卫下去。
一时间,场面上静了下来。谁没有想到,李晟在眼下这个当口还是如此的铁面。在听了周力的诉说之后,包括柯兴在内的所有人都暗自的怪罪起杨龄来。毕竟,如果不是杨龄那个混蛋下达如此不公平的命令的话,那今日的事情原本不会发生。虽然在整个事情之中,周力也是有过错的,但和杨龄这个“罪魁祸首”比起来那错误却显得不是很大了。
“下面该怎么做?”众人看着默默不语的李晟,似乎明白了一点:“下达处分周力命令的这位年轻太守心中也不太好过。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这命令还是下达了。”
“走吧。”过了好一会,李晟才开口说道:“我们去瞧瞧那个杨龄。”他下达命令的声音并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他这声音之下蕴涵的怒火。
“杨龄可就要惨了。”望着纵马带队朝郡城而去的李晟,柯兴在心里暗暗的说道。他已经可以遇见一场风暴的来临。这风暴是由杨龄引起的,因此他必须承担所有的责任,没有人可以救的了他,即使柯兴有心也有力。
弄明白了缘由,众人跟随着李晟返回郡城。虽然远远的就看到两军互相对峙的模样,但李晟并不因此而觉得紧张。风里来,火里去,好歹他也是经历过战阵的人了,胆怯终究是与他无缘的。他轻轻策马独自上前,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自也是十分轻易的喝止了两军之间敌对。
“所有人都给我退下。从今日起郡城守军一律驻扎在城外重新进行整训。所有的士兵不得擅自出营入城为令者斩。”一入得城里,李晟便风风火火的下达了命令。他认为今日的事情原本就是因为军队驻扎在城里而引起的变化,所以他便下令要禁止这一点。
“子旭兄,这是不是有些过了?如此一来,长沙的城防交给谁呢?”看着李晟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整个长沙城一下子忙乱起来,庞统不由得担心的问道。他不是没有猜出李晟心思,只是他觉得李晟这样做似乎有些过犹不及的味道。“仅仅为了两军对峙的事情就把城防做了一个空虚。这,有必要嘛?”庞统摇摇头,不能理解这一点。
“士元,这并没有什么。其实把长沙之军掉到外面来,也只是为了一时的整编而已。以晟哥儿目下的情况来看,我们是无论如何都必须将郡里所有的武装力量都掌握在手中的。这是一个底线。或三五月,或六七月,当这些兵马整顿完毕了。长沙城的城防自然可以重新巩固起来。”见庞统如此的担心自己李晟不由得暗暗的感动,他正想解释眼下的情况呢,却不想被一旁的孔明抢了先。
“可是,这整顿人马的期间……”庞统依旧有些不放心。
“士元,现在晟哥儿还未自立门户。这长沙的北方有大江天险,西面亦有湘水之固,东面则有大山阻隔江东的进攻,南边更是桂阳之地,就眼下而言是不会有战争发生在这里的。除非……”诸葛亮说道这里不由得顿了一顿,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
“山越来袭!”这是庞统和诸葛亮同时吐出的话。
事实的情况也确实如此:尽管江东的实力叫刘表军略胜一筹,但刘表的水军却是能与江东抗衡一时的。在江东没有能吃下江夏,击破刘表水军的情况下,江东军是不太可能跋山涉水来攻打长沙的。毕竟,江东的实力是建立在水上,而非陆战步军。因此临近江东的长沙实在是安稳的妥当,除非那些住在山里不知有多少人的山越来袭,否则长沙是不会有濒临战火的危险。
“这可不好办了。一旦山越来袭,必定是在城中有内应的情况之下。若依眼下晟哥儿的举措将城中的队伍全数调出,只怕城里的防御兵力会出现不足。到时……”说道这里孔明额头上不禁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对于李晟的事情他十分的关心,然而关心则乱,他眼下全然没有那属于卧龙的高士风范。
看着孔明那慌张的模样,李晟心中自有一番感动,他轻轻的笑着,开口宽慰道:“孔明何须如此着急?所谓‘兵来将当,火来水淹’。且不说山越来袭也只是一个可能,就算它们真的来袭了,只要我们布置的妥当自也能顺利的击退他们,又何须放在心上呢?”
“莫非晟哥儿心中已有什么想法了?”孔明紧紧的盯着李晟。
“我哪里有什么想法噢。我眼下的这个举措只是为了对内,为了掌握这长沙郡的权利,至于山越来袭的问题,我并没有想过。我只知道‘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此刻你们二人都来到我帐下,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正是因为知道你们,相信你们的实力,我才可以安心啊。反正眼下这个问题,就交给你们处理吧。”李晟很不负责任的说道。
“哪有这样的。”孔明和士元对视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他们同时向李晟抱怨起来:“我们才刚来啊。不必这么快就派任务吧。休息一个月可好?”
李晟不言转身就走,后面跟着那一粗一细的两个声音:
“……要不半个月?”
“哎……十天也可以啊。”
“……子旭,不要跑那么快哪!”
孔明和士元两人连忙追了上去。三人一路打笑着前进,却一如数年前一般。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长沙城军队系统遭受了一场强劲的风暴:先是城门校尉杨龄被撤除官职,关押起来。然后又是负责城防的守军被集中调到了城外,进行所谓整兵集训。在开头的三天里,李晟用了自己正规军的训练来来压制他们,迫使他们中许多不合格的人离开了军队。紧接着又用互相推举的办法将军队的中下层军官都换了一遍,把军队的权利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至于原来城防军的那些人,李晟则在保留了他们原来官职的情况下,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