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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似乎不喜欢许绍?”诸葛亮一语中的的说道,他顿了顿,又说:“好像也不喜欢曹操。”
“曹操这个人就我看来,他是一个外表沉稳,内心却又十分狂妄的家伙。这种人无论是喜怒都比常人要来的激烈得多,他常常会用一些比较极端的手段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这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成了一种强势的魅力,是很吸引人的。但我却不欣赏这样的强势,对于曹操内心的狂妄我是不敢领教的,既是以前在洛阳的时候有机会和他交往,我也是尽量的避开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个性不合吧。”对于侄儿的询问,诸葛玄给予详细的解答:“至于许绍那家伙,我是知道他和曹操的那件事情之后才讨厌他的。”
“什么事情?”诸葛亮连忙追问。作为小孩子,他心中得好奇可是很重得。
“当初曹操去颖川向许绍求评语。因为曹操是不请自来的,所以许绍很不高兴,但又不能就这样赶他走。于是就给了他‘治世能臣,乱世奸雄’的评论。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虽然当时天下还没有大变,但谁都看得出后面的世道将是一个乱世。所谓‘治世能臣’只是随便说说,‘乱世奸雄’才是他对曹操真正的评价。然而曹操究竟是不是‘乱世奸雄’,当时又怎么能看出来?。据说当时曹操一听就高兴的跳了起来,可见这个评语很和他的口味。许绍的眼睛很毒,他一定看出了曹操的个性,才会说这样的话。我讨厌许绍就是因为这一点——他简直时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请他来这里除了要花费大笔的旅费外,也只能得到几句奉承之词。这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重要。”诸葛玄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诸葛亮轻轻的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虽然年纪还小,但他却从书中,从以前和叔叔、父亲的问答中明白了:“他人的看法只能给你做一个参考,真正的看法还须自己心中去想才能得到。”的道理。
“同样一个问题,在千百人的眼中,有千百种答案,而我自己的答案是什么呢?”有时在放下书卷之后,他也会有这样的迷茫。然而这迷茫终究是短暂的:“反正我的年纪还青的很,今日得不到答案,未必明日也得不到答案,我又何必计较于一时一刻呢?”他总是很豁达的给自己以开解。
这只是一件小事情。关于叔父心里还有牵挂的事情,在家中也只有诸葛亮知晓,而颇为聪明的阿亮自然不会大舌头的将这事情到处宣传开去。因此,这事情并没有在家里掀起什么风波。
对于曹操攻打徐州的消息,每天都由管家甘海负责送来最新的情报。在这个乱世中,几乎每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一套情报收集方式,他们或以家中产业为情报点,或以其个人的朋友关系来获取种种点滴的情报。当这些情报被收集起来,汇总成为一道比较清晰的条理之后,这些家族的去向便可以决定了。
“曹操连克彭城、睢陵、取虑、傅阳、夏丘五县,禁屠其民,后毁尸弃体于濉河之中,令河水为之断流。”诸葛玄沉痛的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家族中人。他在战报上看到了夏丘城被屠的消息,心情非常不好。在向大家宣读这份战报的时候,他丝毫也不隐瞒自己心中对曹操的愤概:“这行为实在太恶劣了,简直能和当年的董卓一比。五个大县再加上这些县收留的移民和周围的村庄只怕有不下几十万人啊。就这样被他全杀了?他曹操的父亲可真够值钱的。”
“唉……那叔父,你认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呢?”听到屠城的消息,即使一向沉稳的诸葛瑾心中也不免有些发毛:“阳都肯定是带不下去了。虽然琅琊西面有泰山的臧霸将军守着,抵挡了曹操偏师于禁的锋缨,但天晓得在局势如此败坏之下还能守的了多久啊!我们无论如何的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恩。”诸葛玄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打算这几天就动身前往的荆州。尽管眼下的战争还在继续,但陶谦这边也得到了田揩、刘备和孔融的支援,现在双方的战线大体维持在琰城一带。只要我们小心一些,从曹操军的阵后过去,也就不会碰上屠杀的队伍了。”
“那我们这边……”诸葛瑾有些为难:“我可是还要为父亲守孝三年的啊。”
“为父亲守孝和奉养母亲只怕是同样重要的事情。大嫂只怕有些受不了徐州的气候了吧。”诸葛玄如是说道。
“明白了,我会奉养母亲前去江东的。”诸葛瑾迅速明白了叔叔给自己的建议,顿时松了一口气。
“至于房子嘛。阳都这边的还是卖给那些不信邪的人吧。他的情况比我们好,而且和曹操那边也有相关的联系,我想他们或许可以在这场变故中生存下去的。”这是诸葛玄最后的打算,“只要连房子都一并处理了,那阳都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不过作为一个士族却要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当一回流民,这确实也让他感受到了世事的无情。
“各位,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尽早准备才行。若是迟了,天晓得又会遭遇什么变化呢。”末了,诸葛玄特意关照大家,敦促着,让大家都感到了一丝丝危机来临的压迫。于是,大家都忙碌的准备起来。
这时,十四岁的诸葛亮来到自己叔父的身旁,轻轻的拉着叔父的手,小声说道:“叔叔,我们这次去荆州会经过夏丘吗?”
“可能吧。但以后的事情很难说的。”诸葛玄幽幽的说道,他一听见夏丘这个名词,脸上不由得就显出几分黯然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叔父能在夏丘附近逗留一下,寻找您所说的李晟。虽说夏丘城被毁了,但要是李晟真的像您所说的那样聪明的话,那他一定能事先逃脱的。我希望叔父能找到他,也好满足叔父您心中的祈愿——我并不希望叔父您心中存有遗憾。”诸葛亮那依稀还留着些许稚气的脸上有着大人一般的严肃,他是十分正经的和自己的叔叔说这件事情。
“可是在同一个地方待久了会很危险的。”诸葛玄对此有些担心。
“可那样的危险并不大。听叔叔说去年兖州的粮食不多,想必曹操最终会因为粮食用尽而撤退吧。”诸葛亮说得十分平静。
“恩。”诸葛玄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的看了看诸葛亮那沉稳的表情,突然冒出了一句:“你和李晟真的十分相似哦。尤其是你们说话的认真样。”
“这个嘛!”对此诸葛亮也是有些害羞的。他脸皮比较薄,承受不住别人的一直夸奖。
初临 第十四章 再遇
“好惨啊!”诸葛玄望着眼前一片苍凉的凄惨,心中不由得黯然。
这里是徐州下坯的城郊,原本也是繁华之地。想半年前诸葛玄从下坯经过返回阳都的时候,这里还住着众多的流民呢。当时的诸葛玄还在其中的一户人家寄宿了一宿,也与那家的主人聊了几句。虽然那家子住的是那种完全挡不住风寒的临时小木屋,穿的是那种灰灰的棉布袍,但从他们的话语和脸上的笑容都可以看出,他们对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那时,冬天已经到了尾稍,离春天的到来已不是那么遥远。熬过一个严冬他们,已经在这个时候肖想着明年丰收的种种了。
“去年的雪下得大了,今年得收成一定会很好的。”平实质朴的他们不懂得更多的东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使他们始终只关心眼前让自己耕作的土地,只考虑今年的收成如何,能不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一些。他们的要求很低,只要能图一个温饱就很满足了。
然而就仅仅是这样卑微的要求,却被曹操那暴烈的复仇战火给打断了。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凡是在战争中曾经出现的罪行。也毫不例外的在这里出现。甚至由于曹操在徐州征战以久,手中的粮草不足,军中的零星各处居然出现了吃人肉饼的情况。
战争进行到这个份上,没有攻克郯城的曹操依旧没有撤兵的打算。据说,他手下也曾劝他慎重的考虑一下,“是不是来年再战?”可他却阴翳的笑了笑,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来:“在没有把陶谦的人头给我送过来之前,即使我们全军把徐州的人都吃完了,我们也不能撤兵。”
也许在曹操的心中报复仇,夺徐州才是第一重要的吧。只要能达到这样的目标,既使将百姓全都杀死吃掉都是天经地义的。曾经说过“宁我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之话的他,确实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实践自己的话语。
只是就这样的天经地义,在那些受害者的眼中却显得十分可怕了。杀人者永远不知道被杀者的恐惧。当他们用一个又一个“大义凛然”的说法为自己暴虐的行动做注释的时候,他们绝想不到在自己笑容的背后,有另一群人在哭泣着。在一般百姓的眼中,上位者总习惯于用自己这些弱者的利益去养肥那些强者的利益。因为那些上位者都需要的是强者的支持而不是弱者的眼泪。
下坯原本是徐州的治所,也是徐州牧的驻地。由于陶谦害怕曹操,从下坯遁走,躲入郯城,紧守城门,并得到了田楷、刘备、孔融的支援。曹操军攻不向郯城,最终因粮粮尽而不得不分兵偏掠,在下坯一带掠夺,杀戮和放火,连鸡犬都不放过,当然更不会饶过活人,或将女子淫辱之后杀死,或将幼儿制成肉饼。他们大都将尸体就地遗弃,在几个月后的现在,这些都已经化成了白骨。
原本种着庄稼的田地显然也被烧了不只一次,整个地面成了黑褐色的一片。在被烧尽的灰土和百姓腐烂的尸首的作用下,这里的草茁壮的成长起来,渐渐有了半人的高度。在杂草的间隙中隐约可以看到点点的白色。那显然就是弱势之人的尸骨了。
这实在太吓人了。面对这遗骸遍地的草丛,即使诸葛亮那一向大胆的二姐诸葛铃,也不敢睁开眼睛。她和她那柔弱的大姐一般都只能紧紧的楸住自己弟弟的衣袖,轻轻而又战栗的扯动着,示意他赶快从这样可怕的地方离去。闭着眼睛的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诸葛亮却是驻足于尸体遗骸的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诸葛亮看着这一片尸骨狼藉的土地,回头问他叔父。此刻他心中非但不觉得害怕,倒显露出几分兴趣来。尽管在琅琊老家得时候,他就曾经听说过曹操在徐州大屠杀得事情,但那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而已,绝对没有亲眼看到眼前得真实来得刺激。
“我说过曹操是一个外表沉稳内心十分狂妄的诗人。他有着非常激烈的感情。然而这并非好事——须知即使面对好事也不能过激,更何况还是对报父仇这种事。”诸葛玄先是沉默,过一阵子之后,才这样黯然的说道。虽然他与曹操并没有深交,但彼此还算是认识的。对于自己当初认识的这么一个人,眼下却变得如同魔鬼一般可怕,诸葛玄心中总是有些可惜的。
“可是,诗不是悠闲的人作吗?怎么会这样?”诸葛亮心中不解。
“可能吧。”诸葛玄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不断眨着眼睛,似乎这里还迷漫则的半年前的劫火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无法用言语再来解说眼前的地狱图了。即使见过许多市面他,也为眼前的一切深深的震撼着。
他看了看才十四岁,却几乎要和自己一般高的侄儿,轻轻的摇了摇头。在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有些无法理解他了:“难道看着眼前的这些,他都不会害怕吗?阿亮的胆子似乎也太大了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