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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提出了这么一个邀请。
会不会是鸿门宴?当然在这众人之中有不少对此是抱着怀疑态度的,但更多的人则是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原本我们还想找一个理由一起同李晟见面的,但不想李晟自己就有这样的想法。这不正好吗?虽然有可能存在着风险,但这风险并不大。因为李晟身边那个叫卧龙的家伙必然会看出我们对交州稳定的重要性。他不太可能为了自己那自以为是的想法,与我们所有人作对的。也就是说,只要我们能够坚持住自己的意见,那最后屈服的肯定不是我们。相反,如果我们拒绝前去的话,只怕会给李晟一个我们怕了他,并且不愿意与他合作的印象。这对我们今后来说是很不利的。要知道我们可以坚持我们应该坚持的东西,但有一点却是我们不能改变的,那就是李晟已经成为交州之主的这一个事实。
这说的也是。嗯,那就去吧。随从于大多数人的意见,那些少数对此还抱有戒心的人微微的一沉吟,也就答应了下来。当然他们在私下里,对于万一会发生的情况还是有所准备的:他们大都派出了自家的族长和一部分忠于族长的武装,而把自家私兵的大半部分和长老团都留了下来:若是有一个万一,本家的实力也不至于受到重创。一切皆以家族的利益为重。一席冠冕堂皇的话说得那些族长心中暗自懊恼不已,却又对那些手掌大权的长老们没有任何办法。此刻他们似乎有些体会那个一举将家中长老清除掉的士壹心中的感受了:居然把我们当成诱饵,这群老不死的家伙
不过尽管心中不满,但这些被作为诱饵送出的族长们,还是得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向李晟请愿的。即使他们不是离开了土地就不能维持家族的生存,他们一样不愿意就这样简单的将手中的土地让出。毕竟那也是一块很大的利益所在。
对于宴会举行的地点南海郡的太守府,这些大大小小家族的族长们并不陌生。昔日,士家还牢不可破的掌握着交南大权的是否,他们这些人就时常作为士家的客人出入于这座作为士家在交南北部地区统治支点的南海郡太守府所在。当然,那已算是过去的事情了。当现在的这些人同样是作为客人来到这里的时候,面对着这座表面上依旧是士家的领地,但实际上已经改姓了李的城池,他们的心便不知道有多么古怪了。想当初,他们还是在这里策划着用武力跟随这士家反抗李晟统治交南的事情呢,但眼下却得作为各自家族的代表来承认李晟这个外来者对于交州的统治。虽然说他们都是为了自家的利益而如此,但一想到曾经的敌人变成了自己的主子,一种被征服的屈辱感便不由自主的在他们的内心蔓延着。他们对此感到难受。
李晟并没有在太守府的大殿之外去迎接这些士绅。虽然他也明白如何让这些人对自己所公布的条款点头是今天自己举行这个宴会的唯一目的,但他却晓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拉下自己的颜面在会前先与这些人会面。因为这宴会尽管在很大程度上与谈判是一样的充满了妥协,但在整个大体的形势面前,始终占了绝对优势的自己,却绝不应该首先低下自己的脑袋。
用自己身边的军师孔明的话来说,那就是:在必要的时候,做出必要的高傲,是落下另一方士气的最好办法。眼下我们占优,自然可以利用这种趾高气昂的举动,来带给对方无形的压力了。
说实话,以李晟自己的个性而言,他是既不习惯做这种故意表露出来的高傲的。因为在他的看法中,这种高傲无疑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反派行为,而李晟自己是很讨厌当反派,他本想向以前一样做出那种种礼贤下士的举动,去接近自己的目标,去说服他们。但孔明却认为这么做没什么用:主公你这下出去是第一次与他们见面,就算你给他们的初次印象再好,可能够一下子就流转他们对以往的认知,放弃他们即得的利益吗?我想那不太可能吧。只有傻子才会一下子就完全听从刚刚认识之人的话。
呃!这么说也没错。李晟被孔明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也只好听了孔明的说法端起架子来。
星火 第二十七章 杯酒说众(下)
李晟端起了架子,那站立在海南郡太守府的大堂上热切的进行这迎宾活动的人便由刚刚投靠李晟,并在李晟的支持之下完全掌握了家中大权的士壹来负责了。虽说士家和李晟之间的仇怨绝对说不上浅,但眼下的士壹对于李晟那可是绝对的忠心。因为他清除的知道,如今自己这个士家家主的位置只有依靠李晟的支持才能稳当的下去,若是在某些地方引起了李晟的不快,而致使他抛弃了自己,那不要说李晟军队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性命给收却,就连自己家中那些原本属于长老的人以及那一个个窥视着自己手中这个家主地位的人都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拉下马去,让自己不得好死。
获得了家中的绝对权利,又失去了自身的立场。唉真不晓得我当初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哦。士壹叹息着,心中的那份难受就不必说了。自从兄长死后到现在的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然经历了太多事情的他总有一种精疲力竭的感受。在不经意间,他头上的白发却又是多了许多,才四十好几的他,遥遥的看去却如将入五十的人一般,充满了沧桑的老感。
尽管心里有些腻味,但士壹也只感把这种腻味放在心里。已然明白自己眼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位的他,此刻对于李晟所吩咐交代下来的事情可是非常认真尽职的完成。他早在这宴会开始前的一个时辰就于这太守府的大堂里侯着,穿戴整齐了的准备迎接将要到来的客人。
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后同那些曾经的盟友们见面。虽然因为所有的客人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为了能准时的到达,都不约而同的提早了好几天到来,其中有好些都试图利用其与自己曾经熟识的关系,试图在会前与自己会面,好通过自己打探关于李晟这个主公的种种,但士壹都无一例外的回绝了。如果说对于向李晟这个仇敌效忠,他只是觉得有些腻味的话,那么对于这些曾经的盟友,他便不完全是腻味这么简单的事情了。他厌恶这些人,认为自己兄长的失败和死亡,这些人所派来的部队作战不力在其中是占了很重要的一个部分。于是,他想到了报复,而这报复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无疑是借助李晟的力量来处理他们。作为经常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的人物之一,他士壹当然清楚这些人心中是一个怎样的算盘,也明白在他们之中总也有那么一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存在。因此他期待着自家的主公会因为那一两个不知死活家伙的反对而举起其手中的屠刀。
那样不就是杀鸡给猴看吗?呵呵,我们士家吃了多少苦头,你们这些人也必须好好的尝尝了。士壹阴阴的笑了起来,心中的不平衡似乎因为想到了这一点而变得好过了许多。
带着这样略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法,士壹站在大堂里和所有人客气的寒暄着,招呼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盈盈的笑脸,即使他们互相之间有巨大的矛盾,彼此间都恨不得能谋尽对方的家财,取代对方的地位,吞并对方的一切,但表面上他们又都不得不摆出这么一副亲善和气的模样,让不知情的人遥遥的望去还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是好朋友亲兄弟呢。这或许就是所谓带着面具做人吧。
李晟的宴会是午宴,由午时正开始。因为宴请的人数较多,又因为彼此间的亲疏高下有所不同,采用了比较正规的分席制,使得太守府偌大的一个厅堂里竟完全坐不下去,故而李晟直接将大殿之外的那一片宽敞的广场也给改成了宴会的场所。当时间走到了巳时四刻,参与宴会的人都已经来到了差不多之后,士壹便告罪了一声,把他们全部引导二堂侯着,而让手下的奴婢们迅速的按照早已演练了数次的布置,将整个太守府的大堂改成了用于宴会的模式。
巳时末,宴会场所布置完毕。随后众宾客入场,按照一定的惯例坐在了各自的分席上,翘首张望着大堂深处主位之上那个年轻人影的出现。时间就在这等待中过去,面对这如此正式的宴会,众人中就算有些轻佻之辈,也决然不敢在这个时候高声喧哗。一时间,整个大厅里都肃穆做一片,气氛微微的有些压抑起来。
午时正,一丝清越的竹丝之音渐渐的从若有若无中变得清晰起来,之后有是鼓声阵阵,编钟连连,却是一片升平之岳。虽然大厅里明晃晃的点了十几根蜡烛,但作于因为厅外的人却不曾看清殿内的一切,颇远的距离和袅袅升起的熏香之烟阻止了他们向内张望的目光。是以,他们只能听,只能等待,等待着里面的人为自己的未来做出决定。这也难怪,谁让他们这些坐在外面的人势力并不强大,只能服从于里面的那些大人物呢。天下的大势大体便是如此的,如果你不能成为强者,那么你就只有听从强者的份了。
李晟在乐声响起后不久就来到大堂的首位之上。他先和这厅里的人团团的见了见面,互相间谦和的行了个礼,这才端坐到位置上去,任由那坐在自己的左手边上的士壹主导这宴会的开始。
我等参见主公!士壹一开始就是这么正儿八经的匍匐于地向李晟拜见的。虽然前面李晟是以一个平等的身份与这大厅里的人见面,但那绝对算不上是正式,也说不上什么规矩。就常理而言,已经取得了交州大权的李晟绝对是主,而自己这些人则算是臣。主可以于平常心对臣,这算是礼贤下士,而臣却绝对不能以平常心待主,因为那是欺主傲上。因此在李晟以平等的身份和自己这些人见过之后,士壹依旧得以一个臣子的身份,在这宴会开始之前的行礼上,向李晟这位年轻的主公拜上一个正规的礼节。这固然是因为自己眼下身份不同了,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的缘故,但同时也是存了压服下面这些人的想法要知道在这宴会之上坐着的可不光光是李晟和他的臣子哦。
对于参与今日宴会的众人,士壹打着浑水摸鱼,逼其就范的主意。只是这个主意他做出来了,却没有被那些人反应过来,或许那些人中也有不少的知道了,却依旧不得不跟随着整个大厅的大势而动。一时间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恭敬的向坐在主位上的李晟拜道:吾等参见主公!
吾等参见主公?被士壹猛地闹了这么一出的李晟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会意过来,嘴角微微的翘起露出一丝,明白的笑容。诸位起来吧。李晟从容的起身,用手往虚空中托了托,示意这些人可以毕礼了。
谢主公!士壹领着众人又是一声整齐唱诺,这才从地上抬起头来,重新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下头的侍女们端着一壶一壶刚在后头热过的青茅酒上来的。这是士家府上过滤了三十几道的好久,虽说喝在口中略略的还有些酸味,但却比那寻常酒店闹出的好酒要好上许多了。只见,她们一个个皆是轻手慢步的将酒壶的封盖打开,轻轻的将那略微有些带着青色的酒水倒入玉制的酒杯之中,让那散发着淡淡酒香的琼液在杯中微微的荡漾,令人嗅着就在不经意中陶醉起来。
各位!李晟端起了酒杯在位置上站起。
一时间大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们无不侧耳倾听想清楚的知道这位极为年轻的州牧大人究竟想对自己说些什么?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