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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璋大人的车马。看那浩大而至于有些夸张的车队排场,王锦和谯周都认出了这是谁的人马。
真是说来就来啊。王锦笑着看了看车队,轻轻的拍了拍谯周那显得尚有些单薄的肩膀,默默的给了他些许鼓励:全靠你了,贤弟!他所表达的也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谯周去了。小小的身子迈着矫健的步伐,在刘璋顶着华盖登上城头之后,也跟了上去。虽然他和王锦一样,在刘璋的手下并没有任何官职存在,但他却有刘璋府中宾客的身份。他这么一出去,早已熟知他存在的士兵们并不敢有任何阻拦,倒是很快的就让他上了城头。
而此刻,城头之上的刘璋却在瑟瑟发抖者。面对这群新来的敌人,他正如大多数人所预料的那样感受到了恐惧的存在。
城下的这些人是由宋德所统领的人马。似乎是蛮族与蛮族之间更好说话的缘故,在从羌地走了一遭之后,宋德的人马,非但没有在行军之中减少,反而整整扩大了一倍还多大量的羌人加入他的军中将他这原本只有两个营的偏军八千人硬生生的扩大到了接近两万。这些新加入宋德手下的羌兵可没有经过李晟军那一套严格的战队训练,也不曾听说什么列阵不语的话来。此刻,他们站立在那儿,口中却是大声的吆喝着。这如同海啸山风一般的怪异巨响,在整个西城热闹的响起。这粗豪的吼声,以及这些人为了展现自己的武勇所做出的重重动作,无一不然城上的人对之目瞪口呆,深切的感受到了这群人的野蛮和不可理喻。
若是让这么一群野蛮的家伙冲进城来会怎样呢?只要一想起这种可能,刘璋便有些不寒而栗了。羌人他是认识的,羌人的战力有多么强悍,他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在看到李晟军中竟然还有这么多羌人的时候,他心底产生的恐惧却是叫任何一个人为甚:怎么办?怎么办?他焦急着,颇有些惶惶而不可终日的模样。
谯周遥遥的看着神色惊慌的刘璋,听着他口中叨念的声音,心中已然明白:他的胆已经被李晟军给吓破了。他正待上前,组织自己的言语去说服刘璋。
却听得刘璋已是把自己想要劝说的话给说了出来:吾之不明,执著于私怨,如今大军合围,悔之何及?不若开门投降,已救满城百姓。
刘璋这话语一出,城上的大多数人,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早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如此想着,正要大赞主公英明之类的。
却见那黄权一系中,有一人大呼不可。众人视之,乃董和也。只见那董和匍伏于地,哭泣着说道:主公,城中尚有兵三万余人;钱帛粮草,可支一年:奈何便降?
他哭得十分真切,说得也很是在理,但眼下的刘璋却已经没有继续和李晟战斗下去的勇气了:吾父子在蜀二十余年,无恩德以加百姓;攻战一年,血肉捐于草野,皆我罪也。我心何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
正啊!众人皆赞同这一点,但见刘璋说得有些悲泣,俱是随同坠泪。一时间,城楼上哭声一片。
见这众人皆哭,却无一人进一步坚定刘璋投降的决心,谯周终于认为该是要自己上场了。他大步上前,高深笑着向刘璋进言:主公之言,正和天意!
哦?听谯周如此说,众人正待反驳,忽有想起他虽然年幼,但却颇习天文,于望气之道很有研究,便就问道:此言和解?
谯周微笑的回答道:我夜观乾象,见群星聚于蜀郡;其大星光如白日,照耀万里,良久方散,真乃帝王之象也。况一载之前,小儿谣云:若要吃新饭,须得换新日。此乃李晟入主之预兆,不可违逆。
你黄权、刘巴两位听谯周这么一个小人儿在这边摇首卖弄着,顿时大怒,拔剑便要力斩谯周,消去他这个胡言乱语的脑袋。却是被刘璋给挡住了:天意既已如此,我又何必逆天呢?刘璋的心意到此已是十分坚决了,他尽管也知道谯周所说的那些都是假的,却也无所不可的利用谯周之所言借驴下坡。他随即下令:去北城,我要出城亲降于李晟
主公黄权、刘巴还待阻拦。忽听得城下一人来报:蜀郡太守许靖开城出降了。
啊?刘璋面色铁青,气倒于地。之后被众人救起,却是大哭不已。众人无奈,只得陪着刘璋这么一个泪人儿,回身归府。随即去安排那最后的投降事宜了。
三分 第六章 王国构思
建安十八年十月十一,随着刘璋的一声令下,封闭了许多时的成都大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刘璋和他手下的一席官员皆身穿白服,跪伏于地。刘璋手捧益州牧之印信,高举过头,等候着李晟的到来。在刘璋的身旁有一人是站立着,犹如鹤立鸡群一般。虽然他也朝李晟军的方向躬着身子,但毕竟是站着,依旧比跪拜在地上的刘璋高处了半个头这人正是庞统,庞士元。
昨日蜀郡太守许靖出城投降,无疑已经是直接把成都的外城交到了李晟的手中。尽管李晟给刘璋一个面子,并没有下令大军直接进城,但谁都明白这成都已是决计守不住的了。而这之后,李晟让庞统到内城下叫门,刘璋不再闭门不理,却是直接把庞统接进内城,似乎也说明了这一点。
当时庞统是和刘璋一起乘车入城的。或许是得到了李晟的叮嘱,庞统在作为胜者,登上刘璋的车驾乘坐的时候,始终对刘璋保持了十分的礼仪,并没有因为刘璋是一个战败者而对他有所失敬。这无疑是一种态度,一种李晟打算善待益州诸人的态度。看到庞统如此的尊礼,且他在李晟军中又是十足的重臣,大家对李晟的戒备之心终于慢慢的放下。从刘璋开始到底下的每一个官员都十分配合,仅仅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把益州府库钱粮的文书给整理的清清楚楚交到了庞统的手中。于是,庞统连夜核对数字,归纳文籍,而后又同刘璋反复商量了有关今日投降的事情,终于在天亮之前将一切都确定下来。当然,负责处理这件事情的庞统也是一夜无眠。
整个受降仪式的流程确认下来,庞统自然以最快的将这个流程书写成文字派人交给了李晟。而作为这一整个收降仪式之导演者他,这紧跟在刘璋的身边一路提点,刘璋在受降过程中该注意的东西。因为他是李晟这一方的臣子,也是胜利者的身份,自然不能更那些败者一样跪拜李晟了。于是,他只能站着,这便有了他在众益州人中鹤立鸡群样子。
在城门处这一片人的跪拜之下,李晟领着他的将军们缓缓的接近了。他本是乘马而来的,但却在离刘璋他们还有五十步的之后,翻身落马下来。他下马,他手下的将军们自然也没有例外。李晟不敢高高在上。因为对于李晟来说,向他这样的征服者,想要在最大程度上获取益州这些被征服之人的心,就绝对不能把自己的架子抬的太高。他必须保持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这也是庞统向他建议的事情。
在成都北门的城楼之下,李晟快步上前,一手将刘璋扶起。在做足了谦虚动作的情况下,他所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谦虚了。他没有假惺惺的说什么如今的情况并非我当初所愿之类的话,而是直接对刘璋说道:季玉叔父,益州的担子你可以卸掉了。今后,你可以安生的修养,不再会有那么多烦恼的事情来令你头疼了。生于乱世,是你的不幸,却是我的幸运。
刘璋听闻此言,沉默了下去。他失神了,心中的思绪随着李晟的这一番话语,却是把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给回忆了一遍。他并不傻,知道李晟所说这些其中真正的含义是什么。终于在默然了半晌之后,他相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轻轻的点了点头,长叹一声说道:也许,你说得并没有错。以我这种散懒的个性,确实不适合在这乱世之中保有一方领土啊。也罢,这益州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把他治理好。刘璋这样说着,长久以来压在他心头的重担却是消失了。一时间,他倒显得轻松无比。
恩!李晟重重的点头,没有任何的矫情倒是满口子答应下来。他从刘璋的手中接过益州牧的印信,将之交给自己的军师庞统,而后便一手拉着刘璋一同登上了那辆将刘璋载出城来的车驾,重新往城里行去。在他们两人的身后,李晟军的将军和益州的官员已然混行在了一起,步行着跟在这辆马车的身后,不再分彼此,这似乎昭示李晟势力今后的政治格局分布。
车驾队伍缓缓的沿着城中的大道前行,城中的百姓俱是欢喜的列在了街道旁。随着车马一路行近,他们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跪倒在地上,径自朝着车驾的方向叩首不已。香案在道路的两旁摆的到处都是,漫天的花瓣从沿街的高楼上飘落,纷纷扬扬的洒在了街上众人的头上,上好的蜀锦被裁成了一面面彩旗迎风招展。这不是一个节日,但城中的欢喜和热闹却是比节日还要更盛几分。
总算是结束了。能够不要再过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真好!百姓们大多如此想着,脸上的欢喜自然真实不已。
呵这下子店铺里的东西应该可以卖得差不多了吧。战争结束了,城外的庄园自然也可以回到我们的手中。只要再确认一下李晟究竟有没有打算按照最初的约定来对待我们,我们应该便可以回家了。唉,还是回家最好啊士绅们这样感叹着,脸上的高兴自也假不了。
在这一场战胜者对战败者的收降仪式上,战胜者固然因为胜利而满脸笑容,战败者也因为战争的结束而大大松了一口气。一时间整个成都除了两个人之外,皆是面带笑容,为李晟的入主而欢笑。
进入州牧府,当庞统将自己连夜整理出来的重要文书递交给李晟之后,刘璋便没有什么事情了。他既已正式卸下了益州牧之责,且李晟的家眷也已经到了成都,他自然不能再呆在州牧府里,而需另外安置。这本来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但好在刘璋本身就是了喜好享乐的主儿,其在城中的别处另有宅院一套。虽然比不得州牧府的雄伟,但在精巧华丽上却远远的超过了州牧府的水平。当下刘璋全家便往那儿安置。至于他们自所需的物件,也有人早早的将之搬到了那里。
刘璋就这样告退着离去了,因为李晟并没有委派给他官职,他自然不能参加接下来的会议,虽然这接下来的讨论并没有什么机密的东西。
那下了益州,李晟的领地相当于平白扩张了一倍。这对李晟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发展。是以,作为君主的他自然必须给自己手下的这些功臣们以鉴赏并着手安抚益州的这些降官。这些都是比较烦琐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立刻决定下来。是以,李晟便在刘璋走后,把自己将军官员们都请了进来,在好生抚慰了一下自己的功臣,规定了入城的军纪之后,便让益州的官员们把各自的情况报上上来,命人做了记录,又好言好语的诉说了一番,这才让他们散去,言道:三天之后再颁布功劳簿。
此言一出,无论是李晟手下原来的那些官员,还是益州的这些新降者,无不人心稍定,不再心烦意乱起来。
这时,有人向李晟汇报,说那黄权、刘巴两人闭门不出,并不来州牧府报到,颇有些藐视李晟的意思。
这话一出,李晟手下的将军们自然忿怒不已。尽管他们也从李晟那儿得知,这黄权、刘巴二人都是益州少有的干才:黄权精于战略,对大势有独到的观点,而刘巴这通于实务,在钱粮调度上的能力无人能及都是李晟很早就叮嘱务必要注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