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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士卒们的疑惑所取,数万将士各挟着烈烈战意,井然有序的上船。
袁方踏上旗舰,立于船首,一声令下,两百艘船筏驶出水营,向着南岸敌营浩浩荡荡的杀去。
大河滔滔,残血如血。
两百余船劈波斩浪,直奔南岸。
舰首处,袁方身披赤色披风。手扶方天画戟。目光如灼,冷视着淮水南岸。
远望瞳已开启,只见南岸敌军水营,已是乱成了一团。敌卒惶恐震惊。盲目的乱窜。
显然。敌军根本没有料到,袁军会突然间杀至。
船行渐近,敌营的形势。船上的将士们也已看清,众将士们无不激动振奋。
敌营就在眼前,更有何疑。
袁方抖擞精神,方天画戟一指,高声喝道:“全军给我杀上岸去,辗平敌营,杀尽敌寇——”
隆隆的战鼓声,冲天而起,撕碎了黄昏的宁静。
“杀光敌寇——”
“杀光敌寇——”
船筏之上,袁军将士挥舞着手中兵器,如野兽般疯狂的吼叫。
热血沸腾,诸军战意,已是燃烧到了顶点。
冲天的战鼓声中,两百余艘船筏,势不可挡的撞入了敌军水营之中。
形势变化的太快,当袁军杀入敌军水营时,位于旱营中的袁耀,尚自浑然不觉。
中军大帐中,乐声靡靡,倩影动人。
袁耀高卧于上,一面饮着美酒,一面欣赏着帐前,众美姬们翩翩起舞。
袁术好享乐,正所谓父子相承,袁耀出征之际,也不忘随军携带美姬,以供闲时享受。
帐前处,麾下诸将们皆豪饮作乐,一个个也甚是欢悦轻松。
唯有阎象,却是眉头暗凝,忧心忡忡。
“太子殿下,今北岸尚有万余敌军,臣以为还是得多加防范才是。”阎象忍不住进言道。
袁耀却吞一口酒,不屑笑道:“小贼的兵马尽集于钟离一线,对岸只有万余人,况且又无船只,想要过淮河攻我南岸大营,简直是作梦。”
阎象一怔,又道:“袁方小贼诡计多端,臣怕他会向此间调动船筏,突然进攻,却当如何是好。”
“放心吧。”袁耀一摆手,自信道:“我早防着那小贼会有此招,从钟离到当涂的沿岸上,我处处都安插了哨戒,那小贼一旦大规模的往此间调运船筏,我立刻就会知晓,他又岂能瞒得过我的耳目。”
袁耀极是自信,俨然一切皆在自己掌握之中。
阎象总是放心不下,还待再劝时,袁耀已是一摆手,不耐烦道:“不用再多说了,别扰了我和诸将的兴致。”
阎象被呛了回去,只得闭口不言。
大帐中,舞乐靡靡,其乐融融,一派歌舞升平之势。
正当这时,大帐外,慌叫声,鸣锣声,一起骤起,乱糟遭的响成了一片。
半醉的袁耀,脸色蓦的一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北军攻上岸来啦!”一员偏将冲入帐中,不顾冒犯袁耀,惊恐的大叫。
此言一出,大殿中,众人无不骇然变色。
袁耀也是身形一震,却尖叫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敌军无船,又没长翅膀,焉能杀过淮水来!”
“末将怎敢胡说,敌军也不知怎么突然冒出几百艘船,兵马还三四万之多,已经攻上水营,正往旱营杀来,弟兄们快顶不住啦。”偏将惊慌叫道。
袁耀这下是惊得骇然变色,连手中的酒杯都跌落,急是跳将起来,奔出大帐,直奔岸边而去。
当袁耀赶至岸边时,放眼望去,竟看到数不清撞入水营的船只,看到淮水之上,那茫茫无边的北军船队与旗帜时,整个人霎时间就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怎么可能?敌军怎会有这么多人?又从哪里弄来这么多船?”袁耀惊得满头虚汗,竟已语无伦次。
这位纨绔二代,作梦也想不到,袁方的大军,竟平空变出数百战船,如神兵天降般杀至他的眼前。
“袁方小贼。哪里变来的几百艘战船?”袁耀冲着阎象,惊异的叫道。
阎象也已满面惊诧,苦着脸道:“这必是那小贼,暗中从下游钟离一线调来的。”
“不可能!”袁耀声嘶大吼,“他调几百艘船往上游,我沿岸的哨戒怎可能没有察觉?”
“这……”阎象也已是茫然不解,苦着张脸不知该如何解释。
就在袁耀主臣不知所措时,那一艘高树着“袁”字的旗舰,已然冲上了岸滩。
袁方坐胯赤兔马,飞跃下船。手中方天画戟。四面荡射,如下山的猛虎一般,直扑岸上来,一路所过。无人能挡。
袁方身后。无数的北军将士们。相继冲上岸滩,如逆流的洪潮一般,杀破水营。向着旱营卷来。
而驻守的五千淮南军,则被杀得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布防,就被如蝼蚁般杀散。
面对如此败势,袁耀转眼已吓破了胆,大叫一声:“撤退,给我撤退——”
惊叫声中,袁耀已翻身上马,丢下他败溃的将士,夺路而逃。
“太子”一走,残存的几千号淮南军的抵抗意志,旋即土崩瓦解,惊恐的他们无不是望风而逃
袁方纵马如风,戟如车轮,浩浩荡荡的刃风扫过,人头与鲜血在漫天狂飞。
只片刻间,袁方就击破了水营,杀上了旱营所在。
辗杀上岸的北军将士们,如饥饿的狼群,几乎兵不血刃攻下敌营后,依旧杀意未尽,继续扑向败溃的敌军。
杀至旱营,袁方开启远望瞳,四面搜寻着袁耀的身影。
蓦然间,袁方发现,一员穿着华丽的年轻敌将,正在一队骑兵的护卫下,向着西面寿春方向狂逃而去。
那败逃者,必是袁耀无疑。
“纨绔之徒,你想跑,没那么容易!”
袁方杀机凛然,当下便令诸将继续扫荡败军,袁方则自率五百铁骑,绕过败溃的乱军,前去西面堵截袁耀。
抛下自己士卒的袁耀,却在没命的向寿春方向狂逃。
袁耀以为,袁方的目标在于拿下当涂,故他连当涂城也不敢入,直接向寿春逃窜。
奔逃之际,袁耀不时的回望,只见身后并无追兵,他才暗松了口气。
“袁方小贼,待我回京搬了救兵,再来找你复仇,你给我等着……”
就在袁耀正自暗发狠誓时,蓦听地动山摇之声,震天而起。
斜刺里处,一队骑兵,如狂风一般,突然间冲杀而至。
当先那年轻之将,坐胯赤兔,手拖方天画戟,威风凌凌,正是袁方。
袁方这五百骑兵,皆乃精锐之士,绕道追来,却生生的截住了败逃的袁耀。
“给我杀——”袁方怒啸一声,纵舞重戟,如虎狼一般,扎进了惊恐的敌群。
手中方天画戟,无情的将那些惊溃的敌卒,轰为粉碎,漫天血雾中,袁方威如杀神,无人能挡。
身后,五百铁骑之士,如利箭般贯穿败溃敌军,往来辗杀。
铁蹄过处,如一支沾血的画笔,在旷野之上,肆意的涂抹着赤色的血腥。
袁耀,这个从未上过战场,甚至连人都没杀过的纨绔二代,此刻已吓破了胆。
惊恐之极的袁耀,只顾狂抽战马,企图趁着乱军中,侥幸的冲出截杀。
袁方的远望瞳,却早已锁定了他。
“袁术,你跟你并无过节,前番你却无故相攻,今你还敢公然称帝,挑衅我尊王攘夷的权威,今天,我就宰了你的儿子,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心中怒火狂燃,袁方一声长啸,纵马舞戟,直杀向袁耀。
“挡住他,快给我挡住他啊~~”
袁耀眼见那威不可挡之将,向着自己杀将而来,惊恐的大叫。
左右那些亲军虽也惶恐,却军令难违,数骑人马只得前来阻击。
袁方嘴角却扬起冷笑,如视土鸡瓦狗一般,纵骑如风而过,那些挡路的敌将,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招时,方天画戟已将他们摧为粉碎。
飞洒的血雾中,袁方踏雪而过,画戟横扫而出,直取袁耀。
袁耀惊恐万分,无处可避,只得回刀相挡。
只是,袁方这一戟,快如闪电,袁耀刀尚未出手时,他那握刀之臂,已被削断。
紧接着,在他还来不及痛叫声,诺大的身躯,已被震飞出去,轰然落地。
第二百五十章自取灭亡
“啊~~”袁耀一声惨叫,重重摔落于地。
袁方也不收赤兔马蹄,诺大的巨躯,顺势从落地的袁耀身上踏过,铁蹄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腿上。
咔嚓!
一声脆响,袁耀的一条腿,已被袁方战马踏为粉碎。
一臂被斩,一腿被踩碎,袁耀痛得如被踩了尾巴的野狗似的,痛得“嗷嗷”直叫,跌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袁方拨马回身,手提沾血的画戟,缓缓勒马于袁耀身前,冷眼俯视着痛苦难当的袁耀。
“袁方,你这贱种,你竟敢伤本太子,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痛苦难当的袁耀,恨得咬牙切齿,对袁方破口大骂。
袁方却冷哼一声,讽刺道:“这年头,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敢称帝称皇,袁耀,你和你父袁术,不过是一小丑而已,也配在我面前称什么太子!”
袁耀挣扎着往起爬,口中恶狠狠的骂道:“袁方,你这贱种,怎敢羞辱我袁家。我父乃天命所在,代汉称皇,是天意民心所向,你若识趣就臣服于我父皇,否则,我父皇必将你碎尸万段~~”
到了这般田地,袁耀竟然还敢自恃他们高贵的血统,以为袁方会屈服,畏惧于他们尊贵的出身。
袁方却没有愤怒,只觉可笑,觉得他们可悲。
天下太平,你自恃血统也就罢了,今天下大乱,还敢吹嘘什么血统。
岂不知。王侯将相的道理,最适用的就是乱世。
“你袁家父子为了称皇称帝,穷奢极欲,滥用民力,害得淮南百姓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当年那一战时,我袁方就曾发誓,一定要诛灭你父子,救淮南百姓于水火。袁耀,今天就是你伏诛的时候了。”
沉声历数着袁术父子之罪。袁方手中方天画戟。已缓缓举起,将取袁耀性命。
这个时候,原本愤怒的袁耀,却不由得怕了。那滴血的戟锋。瞬间瓦解了他的自恃。
“袁方。我好歹是你堂兄,你敢杀我就是弑兄,天下人都会视你为畜生。你可要想清楚了!”袁耀惊怒的叫道。
袁方却冷笑一声,不屑道:“袁熙我都敢杀,还不敢杀你吗!你们这些瞧不起我,压迫我的人,想怎么骂都随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傲然不屑之词,平静如水,却蕴藏着无尽的自信。
再无犹豫,手中方天画戟,奋然划下。
“不要,不要啊~~”
袁耀惊恐到了极点,已是全然不顾自己“太子”的尊严,嚎着叫向袁方求饶。
重戟,无情斩下。
噗!
袁耀那斗大的人头,已是滚落于地。
“师父,这小子就是袁耀吗?”策马而来的诸葛亮,兴奋大叫道。
袁方横戟而立,微笑着点点头。
“杀得好啊,袁术父子鱼肉百姓,统统都该杀。”诸葛亮愤慨大骂,却又道:“师父,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袁方目光投向西面,冷冷道:“先把袁耀的人头,派人给我送往寿春去,我要吓破袁术的狗胆。”
“诺!”诸葛亮慨然一声,便即传令下去。
袁方斩杀了袁耀后,却没有趁势西进,而是拨马还往当涂敌营。
当涂以东的钟离城中,尚在桥蕤所统的数万淮南军,不解决了这支兵马,袁方当然不可能放心的西击寿春。
落日最后一抹余晖消逝时,当涂一战终于结束。
五千淮南军被杀得片甲不留,水旱两座大营,皆为袁方所攻占,这处连通涡水的战略要地,就此为袁方所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