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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主公!”韩猛大喝一声,左右数名亲军,高举大盾扑上。
袁绍也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后一撤,以躲避撞来之物。
砰!
人头撞在了盾牌上,滚落于地,惨白的面孔,正朝向上方。
韩猛和左右士卒一看,一眼便认出了辛评的人头,无不骇然变色,惊诧难当。
袁绍从盾牌后钻了出来,当他认出辛评后,苍老的面孔骤然惊变,身形剧烈一颤,摇摇晃晃就向后跌去,若非亲兵上前扶住,他整个人已是当场惊晕了过去。
“辛评,竟然……竟然……”惊恐的袁绍,嘴里结结巴巴,竟然已发不出声来。
惊恐的表情,渐渐化为绝望,他最后的希望,被眼前的人头,彻底的撕碎。
城外处,袁方已开启远望瞳,清楚的看到了袁绍震惊的表情。
这还远远的不够。
他当即拨马而去,逼近敌城,高声道:“城头的守军听着,这一战,乃是我与袁绍间的恩怨,与你们无关。邺城已是孤城一座,外援尽断,我雄兵十余万,攻破邺城是早晚的事。如果你们不想为袁绍殉葬,就擒拿了那老贼,开城归降吧,我袁方非但不会怪罪你们,反而会重重有赏。若你们执意相助老贼,城破之日,就休怪我杀戮无情!”
雷鸣般的警告声,遍传震头,威慑无双,直令城头士卒,无不耳膜震刺,肝胆颤抖。
河北军本就脆弱的意志,在袁方的威胁之下,几乎已濒临崩溃。
惊骇中的袁绍,恼羞成怒,扑向城头,朝着袁绍破口骂道:“逆子,小畜生,你大逆不道,必遭天谴,你必会不得好死~~”
面对袁绍的诅咒,袁方面沉如水,只冷冷道:“我乃天子所封大司马大将军,奉天子之旨讨伐不臣,袁老贼,你割据河北,不尊天子已久,今我上禀圣意,下承民心,前来讨伐你这逆臣,你若还执意顽抗,不得好死的那个人,只会是你这个乱臣贼子!”
噗~~
袁绍猛一张嘴,一口老血喷将而出,喷了一城墙。
“主公!”左右韩猛等人大惊,急扑而上,将喷血的袁绍扶住。
城外,袁方目的已达到,只冷笑一声,拨马扬长而去。
“小畜生,你——你——”
袁绍满嘴是血,颤抖的手虚空抓向袁方,恨得咬牙欲碎,却又无不可奈何。
耀兵结束,袁方径归大营,下令加强对邺城的围困。
而当天这场“恐吓”,效果很快也显现出来,斗志瓦解的守军,开始不断的越城而出,前来投奔袁方。
对于这些降卒,袁方好吃好喝款待他们,又命他们往城前日夜叫喝,召唤城中余军前来归降。
在这一连串的精神攻击之下,邺城已是人心瓦解,崩溃只是时间的问题。
精神攻击已毕,接下来,也该是动真格的时候了。
是日,袁绍召集诸文武于帐中,共商破城之计。
“近来虽有上千敌卒归降,但袁绍仍有两万多兵马,尚有韩猛可用,诸位可有什么良策,能速破邺城?”袁方问道。
话音方落,沮授当即起身,拱手道:“主公,授有一计,或可不废吹灰之力,就将邺城一举攻破。”
第三百二十五章该是了结恩怨的时候了
沮授有计!
袁方眼前一亮,欣然道:“冀州是公与老家,你最有发言权,快说说你的计策吧。”
“邺城之外,就有十万雄兵可用,又何必牺牲我军士卒的性命去攻城。”
沮授话有弦音,笑着将手一抬,遥指向了邺城西北方向。
帐中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出,皆是齐刷刷的望向了西北方向。
袁方也是一怔,旋即脑海之中,猛的浮现起了历史的记忆,嘴角边,不禁扬起一抹会意之笑。
“公与,你的计策,莫不是想让我决漳河之水,以淹邺城?”袁方笑问道。
沮授忙是点头:“主公反应果然快,没错,这正是授之破城之策。”
此言一出,帐中诸将们,方才是恍然大悟,一时皆兴奋起来。
袁方也想了起来,曾经的历史中,曹操破邺城之时,也是用许攸之计,引漳河之水围灌邺城,最终破城。
天下智谋之士,果然是所见略同,沮授的智计胜于许攸,在这形势相同的情况下,焉能想不出这同样的计策。
这时,一直沉默的田丰,却道:“决河灌城,固然是一招狠计,但对邺城的破坏也很大,此城乃河北最繁华的心脏之地,若就这般损毁,似乎有些可惜。”
左右颜良等原本兴奋的诸将,情绪也皆稍稍冷静了下来,对损毁邺城,都开始觉得有些可惜。
袁方却剑眉深凝,毅然道:“邺城再重要。又岂重要过天下,若不尽快攻破邺城,我们如何能抽身南下,去收拾南面的敌敌。”
斩钉截铁之词,蓦然间惊醒了众将,众人的神色,再度变得决然起来。
根据南面的最新情报,刘表在曹操和孙策的联手攻击下,已是损兵失地,节节败退。
荆北方面。刘表已损失了宛城、新野、襄阳等诸重镇。最富庶的南阳郡,以及南郡北部,都已被曹操所据。
而东南面方向,孙策的水军也已攻陷了夏口。兵锋正伸入长江上游。争夺长沙郡北部。并向江陵进军。
此时的刘表,已将治所被迫迁于江陵,在曹孙的夹击之下。苟延残喘。
刘表覆没已成定局,只剩下时间的问题。
一旦刘表灭亡,富庶的荆州就将被曹孙瓜分,南面的两路诸侯,就将拥有荆扬豫三州之地,实力就将剧增。
所以,袁方现在必须尽快的攻下邺城,夺取河北,统一北方,然后才能及时抽兵南下,趁着刘表尚未覆灭之前,对曹孙两路诸侯发动进攻。
否则,一旦荆州提前被瓜分,到时袁方即使统一北方,挥师南下的难度也将大增。
“主公言之有理,曹操和孙策皆乃枭雄,此二人绝不可小视,为了尽快夺下河北,也必须出狠手了。”郭嘉也赞同道。
诸位谋士的意见,已经达成一致,袁方更有何疑,当即下令发动军民,星夜决漳河之水,以灌邺城。
为了麻痹敌人,袁方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掘堤,而是一面于邺城周围高地另立新营,一面在夜晚中,调集人力大掘河堤。
两日后,入夜,袁方一声下令,十余万大军悉数而动,借着夜色的掩护,撤离了邺城外的大营,分别向四围高地上的别营撤去。
截至于黎明时分,大军尽已撤上安全地带,围城四周,只余下一座座空营。
高地之上,袁方驻马远望敌城头上,敌军士卒正打着瞌睡,无精打采的巡城,显然根本不知,昨晚城外发生了什么,更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时机已到,给老贼送上大礼吧。”袁方画戟一扬,厉声下令。
高地上,高达数丈的赤色信号,四面摇动起来,向河堤一线的徐晃所部,下达了命令。
徐晃得令,当即督促部下,将最后一线河堤,统统都掘开。
片刻后,漳河东南侧的堤坝,轰然崩溃,汹涌的漳河之水,向着邺城狂奔而去。
邺城,军府。
袁绍还正躺在榻上,一面艰难的吞着米粥,一面听着刘氏弱絮絮叨叨的啜泣。
前日城头的一口老血,把身体刚刚恢复些许的袁绍,又打回了原形。
“小畜生,你想破邺城,我不会让你得逞,绝不会……”
袁绍不忘对袁方的恨,一面吞粥,一面还喋喋不休的诅咒着袁方。
蓦然间,猛听堂外传来一声惊涛骇浪般的巨响,竟似山洪决堤一般。
袁绍和刘氏俱是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刘氏尚自茫然,袁绍猛然间似想到了什么,急嘶吼道:“快,快扶我去堂外。”
刘氏不敢不从,只得和几名婢女,搀扶着虚弱的袁绍,步出了堂外。
军府所在,乃是高处,且袁绍养病之地,乃是一座高台,立于门外,可远望邺城之外的景色。
袁绍颤巍巍的出得大门,立于高阶上,举目远望,惊见邺城西北方向,竟然真有漫漫大水,正汹涌的撞击向邺城的城墙。
袁绍骇然变色,惊叫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有洪水冲城?”
话音方落,便有斥候飞奔而至,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妙了,袁方决了漳河河堤,要水淹邺城啊!”
水淹邺城!
晴天霹雳,当头轰落。
刹那间,袁绍的残躯,石化在了原地,身边的刘氏,亦是惊怖到极点。
就在袁绍惊骇失神之时,洪波涛涛,已将大半个邺城包围,滚滚的大水,从各处缝隙中灌入城中,很快就将城中的街道房舍,尽数的浸淹其中。
大水漫城,不到午前时分。整个邺城,已是浸泡在了决崩的漳河之水中。
城中水深近腰,各条街道尽被淹没,城中军民只能惊慌的爬到房顶,躲避着汹涌浸入的大水。
即使是处于高位的军府,大水也齐到了膝盖,唯有袁绍所在的高台,因地势较高,方才没有被洪水所淹。
高阶之上的袁绍,俯视着一城的汪洋。苍老的身躯已是骇到失神落魄。呆若木鸡。
就在半日前,袁绍还抱着残存的希望,想要守住邺城,守到袁方锐气丧尽。不得不退兵而去。
但到了现在。这眼前滔滔的洪水。却彻底的击碎了袁绍,最后那残存的希望。
大水漫城,乃借天地之力。岂是人力所能抗拒!
在这大水的冲淹之下,城中人心已是恐惧至极,军心只怕也早已崩毁,谁还能再为他袁绍卖命御敌?
“苍天啊,难道你真无眼,竟要我袁绍亡于那逆子之手吗?”
袁绍扑嗵跪倒于地,怒斥苍天,悲愤无之极。
身边的刘氏,见得这般绝境,吓得是大嚎一声,晕倒于地。
其后的几天时间里,袁绍完全已丧失了斗志,整日躲在军府高台上,借酒销愁,不愿正视严峻的形势。
而守城之事,也只有留给韩猛。
而韩猛,很也形如热锅上的蚂蚁,忙到手足无措。
他万没有想到,袁方竟会这么狠,想出了水淹邺城这么一招。
面对城外滔滔大水,莫说是他韩猛,纵使是郭图、逢纪之流复生,又能如何。
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大水冲击浸泡下,邺城城墙数处已开始坍塌,韩猛指挥城中军士男女老幼,担土抬石都填之不住。
整个邺城,已是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就如那风雨飘摇的破船,只消最后一根稻草,就能将之压沉。
……
时入秋末,邺城已被水淹一月有余。
漳河水势骤降,城外的大水也徐徐退去,只留下无尽的泥泞。
洪水虽退,但邺城已被浸泡到惨不忍睹,城中守军的斗志,也早已被摧毁。
该是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是日清晨,十几万大军陆续从高地下来,如涓涓细流一般,四面八方的汇聚于邺城之外。
午后时分,围城已毕。
邺城北门方向,七恨步骑精锐,横亘于城北方圆数里的开阔地上,那浩大之势,直如铺天盖地的乌云一般。
森森的铁甲,反射着刺目的寒光,几乎将太阳的光荒都欲遮蔽。
滚滚的战旗,如怒涛一般,一浪接一浪的哗哗作响。
袁方那硕大的战旗,正骄傲的飞舞,引领着众将士的人心。
三军将士,士气皆已达到顶点,那滚滚的军气,如无形的潮水,将城上萎靡惊恐的敌人,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袁方立马于阵前,目光如刃,直射敌城,年轻英武的脸上,流转着复杂的神色。
当年,他就是冒着一死的危险,逃出这座充满屈辱和压迫的城池。
今日,他却率十几万雄兵,要以铁蹄踏破这座城池,昂首挺胸的杀入城去。
世事变化,当真是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