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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永不称霸的国家,也没有不做扩张的帝国,强大的军队即便仅仅是出于自我保护的缘故,也必须时刻准备着毫不留情的铲除一切国家的威胁——风雨军在驱赶了呼兰人之后,成为了圣龙帝国的利剑,而交趾王国如果真的能够保卫住家园,又焉知下一步的矛头不是指向他的邻国乃至圣龙?
所以可以说,在这样的世界上,任何的道理都只属于胜利者,这也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
胜利的话,自然可以任意的将自己包装成驱赶了侵略者的英雄,或者开疆拓土、消灭邪恶传播文明的伟人;而失败者连自己的历史都将失去,剩下的,只是岁月的残骸,和一群未开化的野蛮人抗拒文明和历史进步的、不自量力的可恶挣扎而已。
当然,如此复杂的道理,显然不是眼前这个少女能够理解的,而桓炎也并没有任何试图沟通的意思,当下年轻的参军只是淡淡的说道:“人各有志,我只是不希望下次看到的是你的尸体!”
“不要得意,正义必定会战胜邪恶!”少女似乎真的很天真,居然还相信着只不过是用来激发民众和士兵的理由,此刻更是以此而振振有辞的说道:“下次的话我一定会饶你一命,让你活着看到入侵者没有好下场!”
“那就多谢了!”桓炎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苦笑不得的纠正道:“不过似乎你的父亲,那位前任国王才是真正的侵略者吧?他吞并了万象王朝,又出兵大理,这一切都不是交趾的领土吧?”
“胡说,我们攻打万象王朝,那是因为千百年来,这些可恶的野蛮人一直在对我们进行着残忍的掠夺和恶毒的骚扰,我们完全是在进行着正义的自卫反击!至于大理,我的父王是为了给他的好友大理土司报仇才起兵的!”
让桓炎感到颇为有趣的是,少女不知道是天真还是大胆,此刻竟然不急于离去,反而开始和敌人“谁是正义一方”的争辩。
这,显然正合年轻参军的心意!
当下桓炎也开始发挥出昔日在长史部磨炼出来辩论才华,兴致高昂的回应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帝国更应该是正义的反击啊!好像大理是圣龙帝国的领土,无论如何,身为交趾的国王,都没有理由带领他的军队进入其中吧?”
“那……那你们现在总是占领着我们的领土不走吧?”少女一时语塞,急忙转移了争论的焦点。
“我们只是想要让交趾王国继续千百年来和帝国和睦相处的传统,事实上,帝国从来都没有把交趾王国纳入版图的打算,仅仅是想让这个已经偏离了方向的王国,回到应该遵循的大道上来!”
桓炎很高兴的发现,自己的辩论能力一点都没有退步,至少在这个少女面前,似乎是绝对的游刃有余。
“你以为这样的狡辩,就可以掩饰你们入侵的本质了吗?”
可惜,辩论的成功似乎无助于扭转少女的观点,望着少女如同火焰般喷射的仇恨,桓炎有些难过的发现,自己和少女心灵之间的距离,显然有若天涯一般遥远。
“那又怎样?大国有大国的必须,小国有小国的宿命!交趾,作为庞大的圣龙帝国西南的附属,其唯一的出路就是顺从帝国的权威,从而换取安宁和繁荣!
“而如今,这个国家却背离了原本应该扮演的角色,不仅出兵吞并邻国,而且还要侵占帝国的疆土,更暗中和麦坚、安宇等国家勾结,企图摆脱帝国的控制,所以,帝国别无选择,必须出兵铲除这个已经越来越突显的危险!
这本来就不需要理由,需要的,是实力!“
突然没有了和少女争辩的兴趣,年轻军官一口气道出帝国军事行动的必然原因。
“好,那么我们必定会用实力来驱赶走你们这些强盗!要不了多久,你们这些坏蛋便会发现,交趾王国是绝对不允许侵略者肆虐的!”少女认真的口吻述说着坚定的信念。
“行吗?”年轻的参军在心中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交趾从一开始就犯下了错误,没有安于自己的本分,不仅交恶了原本唇亡齿寒的邻邦盟友,还将两个自己根本无法招惹的强国牵扯进来。
所以很显然,至少在可以预见的未来,这个偏远的王国,将成为两个强大的帝国进行着本土外利益和战略安全点的角逐场,无论谁胜谁负,交趾都不可避免的沦为胜利一方的附庸。
因此,少女正在选择着一条注定了没有胜利曙光的黑暗之路。
但是,失去了交谈兴致的桓炎,只是索然的丢下了兀自如同斗牛一般的少女,独自消失在黑暗之中,并没有将这一点说破。
这,固然是因为他明白,眼下说这一切绝对不会入少女之耳,更重要的是,他注视着少女充满了奋斗的激情,实在不忍心用残酷的现实浇灭那动力的源泉,即便这是建立在海市蜃楼之上。
“看来丁族真正的意图,不是在于阻止黎族的势力坐大,而是趁着黎族辅佐国王后人复兴王国的混乱,从中渔利!”
当江苇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桓炎的酒已经清醒,丁族的特使丁大小姐,也已经在交趾的王宫面见了风雨军的交趾王国代理总督雅龙。
不过丁佩沁所带来的小喜鹊已经成了过时的旧闻——
就在昨天晚上,交趾王国境内东部沿海和中部的三十多座城镇,竟然同时发生了暴乱,转眼之间,风雨军控制的领土,便有三分之二以上落在了暴乱者的手中。
“高明啊!”
桓炎也不得不赞叹。
如今的形势很明显,丁族压根就没有想过提前警告风雨军,而是以这个既成的事实来和风雨军讨价还价,一方面藉风雨军的战力控制局面,另一方面则大发战争横财,并且企图捞取更多的政治权益。
“没什么好谈的,我并不反对争取丁族的支持,但是却没有必要做出太多的让步,风雨军的将士绝对有信心,在最短的时间内扑灭这场叛乱!”
毫不犹豫的,雅龙用唯一的拳头重重的击打在了案几上。
“别这样,这就是政治的游戏!我们必须以更加冷静的智慧来应对丁族的精明,而不是宁可利益受到重大损失的赌气和任性!”桓炎皱了皱眉,劝解道。
“错了,这不是什么赌气,而是根本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进行太多的妥协和让步,这场叛乱规模虽然很大,但是对于风雨军来说却不见得是件坏事,至少,我就更愿意面对这些找得着的敌人,而不是躲在丛林中,无法揣测下一次会在哪里发动袭击的草寇!”
面对表兄的意见,独臂将军则表现出了自己的固执,“明天我就带兵出征!这些叛贼并不可怕,他们没有精良的训练,也没有合格的武器,更重要的是,他们太过于注重占领城市,所以造成了力量的分散,而这种大规模的暴动,更是暴露了他们原本应该躲藏在暗处的力量!你们看……”
说着,年轻的总督意气飞扬的手指着标记着山河的沙盘,继续说道:“交趾的地形就如同一条腰带,两头宽而中间窄。我准备调集三营兵马守住中间的要塞,将整个王国切割成南北两块,然后以复国的万象王朝和大理作为后方依托,以归顺的陈族作为策应,由西向东,由北向南逐步切割清剿。
“用不了多久,这些临时起事的乌合之众,包括见风使舵的丁族在内,便会在精锐的大军面前彻底崩溃,交趾王国也将从此迎来安定!”
“可是,眼看气候就要进入炎夏,这对于几乎肯定要展开丛林作战的风雨军很不利!而且前天凉州传来讯息,凉国公大人开始调集兵马防备北方的呼兰,一时之间,恐怕不可能再有大批的补给和兵员征调过来支援我们!”桓炎犹豫的说道。
“更麻烦的是,当战场扩展到东部和南部沿海的城市,麦坚的舰队恐怕也不会坐视不理,而李逸如将军在印月,已经充分证明了我军目前还无法对这些战舰构成有力的打击,尤其是目前南征军几乎没有配备火炮的情况下!”江苇也补充道。
江苇明白,和所有的小国一样,要应付大国的咄咄逼人,就只有寻找另一个足够强大的大国作为后盾,充当大国的代理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展开一场代理人的战争,丁族固然如此选择了,和丁族誓不两立的黎族,恐怕也必须做出同样的选择,而这对于风雨军来说,是必须小心和谨慎的雷区。
“你们都太多虑了!”雅龙大笑了起来,自信满满的说道:“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需要耗费凉州太多的资源!
“至于气候,正因为出于对丛林作战中炎热气候的考虑,所以我才要迅速出兵,争取在一个月内结束这场战争!
“另外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蒙璇将军自大理秘密来信,说云济军师已经南下,将会和七海龙王前辈达成盟约,这也就意味着我军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得到海上的增援了!”
“这……”桓炎有些犹豫,是否要说出昨晚自己见到交趾公主的事情。
昨晚上,这么多城市同时发生暴乱这个几乎可以算是奇迹的事件,本身就意味着组织者的老谋深算和计画周详,而正当这个蔓延了中部和东部的暴乱,有预谋、有组织的全面爆发的时刻,身为暴乱的号召人,那位嗜好暗杀的交趾公主突然出现在王国的都城,不能不说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可是,无法解释自己怎么放过袭击者这一点,却又让年轻军官将已经涌上喉间的话吞了回去,徘徊犹豫着说不出来。
“好了,现在我要去会见万象王朝的国君,和陈族的新任族长,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江兄继续负责外交和内政,而表兄你,则负责守卫王都,并且维系大理、交趾和我之间的联系与补给!”就在这个时候,雅龙大手一挥,不由分说的决断道。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十拿九稳的战争。
交趾人的叛乱虽然规模庞大而且组织严密,风雨军也确实面临着气候、补给以及麦坚舰队等多方面不利的影响,但是占领了王都和歼灭了王国主力精锐的事实本身,就已经为战争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而复国的万象王朝、平定的大理、和听话的陈族作为坚定的盟友和可靠的根据地,则更加增添了胜算,总的来说,形势远远比当初风雨军刚刚进军西南时,所面临的敌友混杂、计画紊乱、后方岌岌可危、形势瞬息万变的局面,好得太多了。
“既然将军已经有了成算,下官便祝将军一切顺利,早日凯旋!”
眼见雅龙心意已决,江苇也不再说什么了,他只是负责提醒其中潜在的隐患,但是行军作战毕竟远不是他的所长。
更何况雅龙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和风雨军的精锐善战相比,这些叛逆在正面战场根本不堪一击,此次他们主动占据城池,也确是一次一劳永逸的良机,就这一点而言,出兵势在必行。
至于气候和麦坚舰队可能的干预,则仅仅是一种预测的变数,对于局势的影响,完全取决于雅龙到时候对全局的掌握和面对变数的决断,如果现在就过分担心而不敢出兵,就未免有些太过于小心谨慎,舍本逐末了。
“好,有请万象国君和陈公子!”
看到部下已经被自己说服,雅龙不由大为高兴,当下继续着他身为总督的议事日程。
不多时,交趾王国奢华的殿堂上便出现了一老一少,两个犹如奴仆般小心翼翼的客人,正是那陈族的新任族长和万象王朝复国的国君,而身为圣龙帝国的官员的总督、参军和书记官,则以征服者和恩惠者的身分,如同帝王一般的接见。
这两个人选看来很让人满意。
前者是陈设的儿子,一个文弱得近乎怯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