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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雨的信心和乐观之下,所有的部下,都受到了感染。
第五章我心不宁
“还是耽搁了一些时间,风雨不愧是风雨!”
圣京城外,呼兰大军的帅帐内,张仲坚喟然长叹。
围困圣京城,已经有两天了。
不过战局,却似乎并不理想。
虽然圣京城内的军队,军事素质显然十分糟糕,以至于在这样的战场上,竟然损失得比进攻一方还要多,但是圣京城,毕竟是圣龙的都城。
从建造伊始,便汇聚了整个圣龙的能工巧匠,费尽心机为了巩固城池的防御力,再加上数百年的经营,历代君王对于都城,都是不遗余力的囤积粮草军械、加固城池,即便是经历庞勋之乱后,也是迅速的得到了补充。
而风雨驻守城池,也不像庞勋那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卷挟着大量人口,因此短期内尚无粮草之厄。
至于箭矢器械更是用之不竭,因此不但没有出现弹尽粮绝的迹象,反而因为这些新兵在战场上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而速成,越战越勇,竟然令圣京城的防御更加加强了。
“义父何必气馁?谁知道风雨居然会做出留守圣京这般古怪的决定!”
眼见张仲坚有些怏怏,韩让急忙劝慰:“其实如今也好,当日决定缓攻圣京,除了想要尽快截断风雨西归之路外,不也正是担忧圣京城坚固,且在神州子民的心中十分敏感,急切攻城便会欲速而不达吗?
“如今,虽然风雨这么快便收服庞勋余部且引为己用,使得我军无法迅速拿下圣京,未免出人意料,也颇有些美中不足,但是,大局依旧在义父您的谋画之内,我军千里驰骋也非劳而无功。
“这十多个时辰的损失,换来的是义父您在中原的不败之地,霸业根基,实在值得!
“反倒是风雨没有如义父所最担心的那般逃往凉州,却身处孤城,自陷死地,纵然暂且得意,可是大势已去,覆亡指日可待!”
“哈哈,让儿,你倒是会哄老夫开心!”
张仲坚闻言,爽朗的大笑:“老夫可没有懊悔如今的部署,只是有些吃惊,风雨居然真的能够利用这么短短的十几个时辰,将原本糟糕得不能够再糟糕的局面,扭转到如今的地步!如此人才,可惜不能够为老夫所用,实在可惜!”
“哼,不管他是怎样的天才,如今还不是要被义父瓮中捉鳖?”冷哼了一声,韩让不以为然的说道。
不知怎么的,他对于风雨,这个年纪相仿、但是无论名声权势还是成就,都远胜于自己的对手,有着一种刻骨的仇视。
“呵呵,风雨自陷罗网,确实出乎老夫的意料,看来,我们的凉国公大人未免太过于高估自己的能力了!早知道如此,老夫倒还真要考虑是否先行夺取圣京!”
心情大好的呼兰大国师,并没有在意韩让此刻不自觉中表现出来的暴戾,而是摇了摇头,慢慢的遥指圣京城,说道:“不过你也莫要小看风雨!他留守圣京城,险固然险极,但是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所收获的成就,无论是政治还是军事方面,都将无可估量!
“倘若他能够过了这一关,我看圣龙数百年传承的龙脉,便是真的转到了他风雨的后人身上,也绝不足为奇!”
“就凭着他开仓放粮、封地于民的策略吗?”韩让不服气的质疑道。
“哈哈,开仓放粮、封地于民,毒固然够毒,但是旷日持久,而且更多的反而是帮助他风雨削弱圣龙皇室的根基,倒还不至于对老夫产生决定性的威胁!”
张仲坚冷笑着道:“其实就此一项,便可以看出风雨所图不小,就算他还不至于想要黄袍加身,至少也是想要改天换日,扫荡圣龙的千年传统,难怪萧剑秋明知道中原已经危极,却还是忍不住默许风雪给风雨来捣蛋!只是??”
说着,呼兰大国师略略迟疑了一下,说道:“只是老夫有些想不通,风雨虽然喜欢冒险,却并非鲁莽无谋之人,更不是一味顽固的人,相反此人极具心计,所图谋的也往往十分缜密,环环相扣,这一次,我等便是被他的釜底抽薪之计,逼到了这般有国归不得、唯独拼死一搏的地步了。
“而一旦需要舍弃的时候,他也极其果断,甚至连夫人也可以断然作为弃子,颇有点当年圣太祖不惜化妆女子逃脱重围,随即背盟反击终于夺取天下的狠忍,实在厉害!
“所以,老夫十分担忧风雨另有什么毒计,方才令他如此安心的死守圣京!”
“既然如此,义父或者还是改变计画,动用西门师妹的力量,先行拿下圣京,除去风雨如何?”
韩让被张仲坚说得楞了一楞,想到风雨素来令人防不胜防的计谋,不由也有些胆寒,当下小心的建议道。
“那也不至于!”
张仲坚沉吟片刻,断然拒绝了韩让的建议,傲然的说道:“老夫一生辛苦经营,难道便只是为了打败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
“胜负之数,首在战略,风雨虽然厉害,但是只要大局如老夫所部署的那般演变,那么纵然风雨小胜几筹,又怎能回天?
“因此,老夫固然知道风雨是个祸害,奈何如今正是战略布局最为关键的时刻,西门又另有任务,只得暂时忍耐,免得白白让萧剑秋占了便宜。
“待到三天之后大局已定,整个神州都将在老夫的股掌之间,那萧剑秋、风雨之辈,又何足道哉?”
“义父英明!”韩让眼见张仲坚心意已决,只好附和道。
“报,启禀宰相,西线告捷,我军已经攻陷锦州!”
正在此刻,却听见战马疾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多时,一名探报匆匆的掀开帅帐的卷帘,对着张仲坚汇报道。
“好,好极了!”
张仲坚闻讯,顿时高兴的大笑起来:“锦州一失,风雨便和他的大本营凉州,便完全失去了联系,我倒要看看,失去了西北劲旅的风雨,这一次还怎么创造出奇迹?
“若是这一次他还能转危为安,除非他真有撒豆成兵的能耐,否则老夫只能相信天意要让这小儿继承如此大好河山了!”
张仲坚笑着,得意之际,甚至有些忘形。
韩让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禁略略皱眉,但是在张仲坚如此高兴的时候,他自然不愿意扫了呼兰大国师的兴头,当下唯有迎合道:“恭喜义父!如今秋里远在幽燕,李逸如独撑印月,白起受阻锦州,看来被困于圣京的风雨,真的已经不足道哉了!”
“不错,风雨既然被困,老夫如今便还差一个消息了!”
张仲坚略略的捋了捋胡须,制住了笑声,转而用十分平静的语气,淡淡的说道:“想必用不了多久,东面也将传来好消息,届时一心幻想着坐拥江南观虎斗的萧剑秋,将成为历史上最大的笑柄!”
“什么,锦州失守?”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用餐的蒙璇一下子跳了起来,差一点掀翻了餐桌,将汤汁泼到对面梅文俊夫妇的身上。
“怎么可能?大哥断断不会如此疏忽,退一步讲,纵然大哥思虑有所不及,白起将军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怎的如此大意?”
喃喃中,少女情不自禁的显露出焦虑。
“阴差阳错吧!”
梅文俊仔细的浏览了一下战报,也徒然升起无奈的感觉。
中原的战局,正在出人意料的演变。
追根溯源,应该是由于风雨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撤往自己的大本营凉州,所引起的吧!
便是这么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如今显然极大影响了整个圣龙的格局。
首先是萧剑秋,似乎被风雨的决定打乱了阵脚,为了维系他一代明君的形象,看来势必将不可避免的,提前走入中原决战的乱局之中。
其次是张仲坚,从占据韩陵之后绕道西进,旋即又回兵圣京的举动看来,呼兰大国师也完全没有料到风雨在大败之后竟会留守圣京,结果不得不把军队从拦截风雨西归,变成一场呼兰人最不喜欢的攻坚战。
可惜接下来,却让人有些瞠目结舌。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在不动声色中,着实戏耍了敌人和名义上的盟友之后,那位年轻的帝国宰相,却似乎把自己也给耍了进去。
锦州,这道联系圣京和凉州之间的枢纽,因为呼兰人的逼近而紧张,旋即又因为呼兰人听闻风雨留在圣京,立马掉头而放松,却在这一紧一松的懈怠下,面对了呼兰人绝对要命的回马一枪。
虽然战报十分简洁,但是梅文俊不难想象当时的情景??
在听闻呼兰人掉头东去之后,锦州紧闭的城门重新打开,如临大敌的战士开始放松,粮草和器械的车队,形成了逶迤的长蛇,占据了大道的中央;两旁则是旗帜各异的军队,大批对战争无限憧憬的年轻人,混杂在久经战阵的老兵中间。
高唐人、凉州人、巴蜀人、尼国人、丹国人、锡国人,甚至是印月人、缅邦人、大理人和交趾人济济一堂,所有依附在凉州羽翼之下的国家和集团,如今都不可避免的被风雨所带动,在情愿和不情愿中驰入战场。
他们筹集了大批的粮草,武装了许多刀枪,更贡献了大批的青年,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赶赴中原,汇聚到风雨的战旗之下,为了风雨的理想和信念,而战,而死,而荣辱,而兴衰。
这是一幕多么雄壮的奇观!
这又是一种多么难得的荣耀!
至少,在圣龙帝国,能够调动这么多国家和地区的人马,来效忠和作战的,恐怕也只有最辉煌的圣太宗时期,方才能够媲美。
锦州,无疑是这一切的最好见证。
因为,所有的人和物,无论远近南北,无论是圣龙的,还是异域的,那么都将通过锦州的城门。
军情紧急,锦州的守将,在获悉呼兰人退去之后,一定是急于尽快运用更多的兵马和物资前往圣京,支援他所敬仰的统帅。
而擅长防守的名将白起,此刻偏偏又被繁杂的后勤供应,和军队调动之类的杂务拖在凉州,无法亲自指挥锦州的防御,自然也就无从警觉到其中的危险。
灾难也由此诞生。
当疾如闪电的呼兰骑兵,杀入增援圣京的阵营中时,梅文俊完全可以理解当时锦州守将的心情。
梅文俊毫不怀疑,这位守将一定是在风雨军战火硝烟的沙场成长起来,因此他绝不缺乏勇敢,肯定没有圣龙其他地方众多军官的那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暮气,而且既然是素有行伍君子的白起所提拔,其个人的道德品行,也一定很好。
可惜,这种在大多数情况下都绝对值得称道的优点,在那一刻的锦州,却加剧了灾难的程度。
虽然,不敢说即刻升起吊桥,将城外成千上万战友的生死弃置不顾,是否真的能够保住锦州,但是那位守将奋勇的率军出城、掩护友军的高尚行为,却显然进一步帮助了呼兰人。
没有了风雨这样的名将坐镇,人们终于可以目睹草原无敌骑兵的恐怖。
如同割稻草般的杀戮,就仿佛狂风般的肆虐。
呼兰骑兵在这一刻,在这一片平坦的土地上,成为了主宰一切的强者。
辎重被丢弃,士兵开始逃窜。
勇敢的救援,变成了鲁莽的出击。
指挥官的阵亡,造成了部下的混乱。
保住锦州的最后一丝机会,就这样被浪费。
想必张仲坚此刻心情一定会很好。
因为他的部下,十分顺利的进入城池。
凉州的门户,由此沦陷。
“梅将军以为该如何是好?”
少女美丽的双眸,盯住了梅文俊,眼睛里充满了期望和求助。
此刻的蒙璇,绝不再是那个纵横千军万马之间所向披靡的女神,更没有当日在梅文俊面前畅论庞勋必败的从容,而是成了一个无助可怜的小姑娘,以至于连一旁的梅可馨都有些不忍,暗暗的碰了碰丈夫,示意梅文俊不要为难这样可爱的女孩。
“锦州被夺,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