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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的那次先不说,至少在沅陵城外的山上,我若想让你‘躺’在那里,你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脱。不信,我就让你看看。”柯山说着,走到一个突击队员跟前,伸手抓住小石的卡宾枪,回头看着邓德乾。
其他队员迅速起身,持枪指向柯山,斜视着邓德乾,等待命令。
邓德乾依然面无表情,不做任何动作。
柯山见状,稍一用力将枪拿过来,推弹上膛,随手扔给小石,然后走到篝火旁,拿起一根燃火的木柴,叫了声“小石”,随即将木柴向山洞深处扔去。
“砰!”远处火星四溅,同时,枪口中迸出的火舌一下子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当重新适应后,只见柯山已经一手搂住向老爹的脖子,另一只手持柯尔特手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而邓德乾的枪口正指向柯山,机头大张,不过中间隔着向老爹。
此时,洞内依然回荡着枪声的余音。
其他队员见此,这才纷纷举枪指向柯山和向老爹。
僵持不过两秒钟,柯山一笑,将枪口垂下,说道:“没有上膛。”挥手抛给邓德乾,然后斜视着向老爹,“还是省些力气想想怎么端掉那个秘密粮库吧。”
向老爹后退两步,紧紧盯着柯山的脸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语气依然严厉,但已然有了些许缓和。
“我给你说过了,我是干什么的,没有必要让你知道。”柯山微微一笑,“到时候,张冕……对了,应该是吴刚,他会告诉你的。”
“龟儿子!”只听一声厉喝,小石挺枪向柯山扣动了扳机。两名突击队员见状随即扑倒小石,麻利地将他捆绑起来。小石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柯山,龟儿子,你骗我,你和吴刚是一条道上的,我要杀了你!我……”随后被突击队员用毛巾堵住了嘴。
贺二虎“咕咚”一声跪到地上,举起双手,用当地话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显然是在求饶。一名突击队员上前将贺二虎踹倒,用枪抵住,他才住了口。
在小石扣动扳机后,却没有听到枪声。柯山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只见他一挥手,将一个弹匣抛到小石的面前,“省省力气吧。连弹匣被卸掉了都不知道,还怎么杀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贺二虎的近前,抬腿踹了他一脚,说道,“留着他还能带路。”柯山用手指了下小石,“留着你……哼哼,”又冷笑一声,“就看你小子识不识相了。”
在柯山的话中,除了以“带路”为名,保护了小石,同时也暗藏着杀机——对贺二虎发出了警告。
邓德乾走上前,看看小石、贺二虎,又看看柯山,“柯老弟,既然你不愿意说出自己的身份,现在是非常时期,那也只能委屈你一下了。”说着,向一名突击队员一摆头。那名队员上前对柯山进行了全身搜查,只摸出两块断裂的石头,随手就要扔掉。
柯山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看着邓德乾,“是一个朋友送的纪念品。”
邓德乾将自己的枪放回枪套,将柯山的枪插到后腰,伸手接过那两块石头,对在一起,那是一块扁圆形的鹅卵石,上面有一个类似人头剪影的图形。他迟疑了下,看向向老爹。向老爹凑上前探头看看,又疑惑地看向柯山。
“别那么疑神疑鬼的,只是朋友送的一个纪念品而已。”柯山对向老爹说道,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邓德乾将石块递还给柯山,说道:“柯老弟,还是那句话,现在是非常时期,只能让你多受委屈了,请多多包涵。”然后向身后使了个眼色。
一名突击队员上前一步,向柯山笑了笑。柯山也笑了笑,转身走到一旁,靠着洞壁坐下来。那名突击队员在不远处也坐下,看似漫不经心,眼角的余光却始终不离柯山。
邓德乾和向老爹走到火堆旁蹲下,一人捡起一个小树枝,画着什么,还指指点点的,显然是在做着行动计划。
柯山将头后仰靠着洞壁,这样可以尽量挺直腰、伸长脖子,又眯起眼睛,这样看似在假寐休息,却将视线聚在邓德乾和向老爹的身上。可是,除了他们毫无价值的动作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心中一阵焦急,并不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安危,因为就目前情况来看,对方并未有意图要除掉自己,因此一旦随队行动起来,这里山高林密夜黑,很容易脱身。问题是敌人行动起来后,应该就会直奔目的地——我军的秘密粮库,即便是自己在中途脱身,即便是现在也能强行突出去,也不可能及时通知到史克强……他将视线移向小石和贺二虎。小石被捆绑着趴在地上,贺二虎愁眉苦脸地蜷曲蹲坐在一旁,两名突击队员持枪看守着他们。
柯山绝望之余,猛然想起侦察科聂科长在给自己布置任务时,曾经提到过“咱们的情报员目前极有可能正在跟随邓德乾一起行动”。心里不由得升起一线希望,并隐隐地夹杂着一股“听天由命”的情绪,反而全身放松下来。他干脆拉下帽檐将眼睛遮住,准备小睡片刻,最近真的有些太疲劳了。
洞中也恢复了平静。
此时,洞外急匆匆闪进一个人影。脚步声引起柯山的警觉,他趁守卫分神的时候,将帽檐向上推了推,偷眼看去,只见那人走到篝火旁,警觉地向四周看了下,将手中的一把东西扔到邓德乾的脚边,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邓德乾一愣,伸手将脚边的那把东西塞到向老爹的屁股下面,然后站起身向一名和衣而卧的突击队员走去,右手背在后腰,那里插着柯山的那把柯尔特手枪。
“麻三。”邓德乾用脚碰了碰那名突击队员。
麻三猛地翻身起来,身旁的枪却定在地上没有拖动,他看了眼踩在枪托上的邓德乾的脚,又看了看另一侧持枪对着自己的那名报信的队员,低着头默默地站起来,向篝火走去。快到近前时,向老爹从屁股下拿出那把东西扬了扬,扔在麻三的脚下。麻三低下头一言不发。
柯山借着微弱的篝火,隐约能够看清楚那把东西是一些特殊形状的野草编制物,他知道那是当地人经常使用的路标,虽然粗糙但取材方便且非常实用。
“贺玉宝!”邓德乾大喝一声,眼睛觑视着一个角落。
黑暗中,慢悠悠地站起一个身影,“怎么了?”懒洋洋的声音,似乎是刚刚睡醒。
柯山一愣,怎么是他?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听说话的声音能够判断出,正是在长途班车上遇到的那个“兵油子”。
贺二虎猛地直起身子,一脸的兴奋,不过嘴张了张,最终没敢出声。
“什么怎么了,你自己看!”邓德乾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草标。
麻三没有吭声,低下头,“扑通”跪在地上。
那名报信的突击队员犹豫一下,对贺玉宝说:“咱们后面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一队共军,如果不是邓团副安排我暗中收尾,发现情况后又把他们引开,恐怕现在就被堵在这个洞里了。”
“麻三!”贺玉宝一脚将他踹倒,随即解下皮带,抡圆了“啪”地抽在他的后背上,“龟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见没有回答,挥手又要抽下去。
“算了,不要费那么多话。”邓德乾戒备地斜视着贺玉宝,然后对麻三说道,“麻三,你也吃了这么多年军粮,应该知道什么叫军情紧急吧?给你3秒钟时间,是说,还是不说?”
麻三叹了口气,重新跪好,把头一低,依然是一声不吭。
“既然这样,”邓德乾叹了口气,“常言道:各为其主。我也不怪你。可是既然你无情,那也别怪我邓某无义。”说着,他转向贺玉宝,“他可是你带出来的,你说怎么办吧!”
贺玉宝抬腿,伸手“噌”地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咬着牙说道:“麻三,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要托付的吗?”
麻三又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大哥,我对不起你。刚才邓团副也说过了,咱们是各为其主。我落到这种地步,谁都不怨,我认了。只求大哥……”他猛地仰起头望着漆黑的洞顶,篝火在他的眼角隐隐地闪着光,“只求大哥有空去看看我的……”
洞中一片寂静。麻三久久没有说出下面的话来。
“麻三,这可是你自找的。”贺玉宝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咱们是一码说一码,既然你把身后事托付给了我,就放心吧。”说着,看了邓德乾一眼,又环视着四周,“哪位兄弟跟着帮一把手,也做个见证。”
突击队员们都看向邓德乾。
麻三并不理会这些,站起身默默地向洞外走去。贺玉宝提着匕首跟在后面。邓德乾向那个报信的队员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领命跟了出去。邓德乾稍做停顿,又向另一名队员做了个手势,那人也悄然消失在了洞口。
柯山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虽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推测出一个大概:那个麻三应该是我军的秘密情报员!想到这里,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邓德乾用阴郁的目光瞥向柯山,侧头低声对身边的一名队员问道:“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那名队员顺着邓德乾的目光看向柯山,低声回道:“前面。”
邓德乾没有再说话。
不久,贺玉宝和那两名队员先后回到洞内。只见贺玉宝一扬手,一个人耳朵形状的东西被扔进火堆,随后弥漫出一股刺鼻子的焦糊味。他俯身抓起地上那把草标,擦着手中的短刀,“怎么处置他们?”他斜视着小石和贺二虎,问邓德乾,“留着也是一个祸害,不如……”
“阿宝哥!”贺二虎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小心地躲避着看守队员的枪口,一边挥手向贺玉宝大喊,“阿宝哥,是我,二虎!”
贺玉宝一愣,“贺二虎?”
“是我,阿宝哥。”贺二虎的声音因为兴奋都变了调。
贺玉宝却一咬牙,沉下脸来喝道:“你这龟儿子也帮着外人打自己人,今天正好也捎带着送你上路。”说着,拎着短刀向贺二虎走去。
“慢着。”此时,向老爹上前两步挡在中间,目光越过贺玉宝的肩膀看向邓德乾。
邓德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等会儿再说。”说着,抬手腕看了看手表,然后将目光转向洞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洞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柯山的心脏却剧烈地跳动着,大脑飞快地猜测着对方的意图:邓德乾没有急于追问自己的“身份”以及来这里的行程、目的等,应该是有他的原由。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邓德乾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用手中的皮带抽打一下自己的大腿,虽然只是间断地发出轻微的“啪”声,但在寂静的山洞中却是显得那么的清脆,令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向老爹、贺玉宝以及突击队员们或站或坐,视线随着他的走动而移动,没有人敢出声。
柯山偷偷看了下手表,已是凌晨1点钟了。
“你们先睡吧。”邓德乾显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故作轻松地摆摆手说道。
当人们重新躺倒归于平静后不久,一个黑影闪进洞内,凑到邓德乾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邓德乾一边听一边点头,还不时侧脸看看柯山和小石、贺二虎。然后那人蹲到地上捡起小树枝,在邓德乾和向老爹曾经画过的地方画了起来,又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等那人说完,邓德乾毫不犹豫地从后腰抽出手枪走向贺二虎。
坐在地上的贺二虎见状,紧张地两脚交换蹬地,向后退去,一直到脊背抵到洞壁上,再也无处可退。
邓德乾走到近前,站定,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也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