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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扯远了,我们接着说那时候的事情。因为战线吃紧,我们几个在医院还能动的医生轮换上战场做一些紧急处理,然后拉到医院里来再治疗。他知道我讨厌战场,所以代替我过去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等到我从战场上下来,却。。。。。。。”
医生说到这里不再说了,紧紧蜷缩在墙壁角落里颤抖着,想把什么东西压进心里。过了好一会,才继续讲起故事,“全死了,所有人全死了。。。。。。给我牛奶的小护士为了保持自己的贞操用本来该救人的手杀了自己。所有能动的伤员全部都是战死的,而医院也变的坑坑巴巴,那是不能动的伤员引爆了身边的手雷。他躺在地上重伤,可是我却没有任何办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被带走,而我被留下。当晋哥回来的时候,他的观察员已经阵亡了。是他把我带走,是他让我不至于死在那里。。。。。。”
“而那个告诉我名字的护士,也死了。死的很惨很惨,你根本无法想象那种痛苦。看到自己刚爱上的人。。。。。。你无法想象,我也无法描述。。。。。。她根本不是按照命令来的,她是自愿走到战场上,却落得个那种结局。在那时候起,我心里就有了一头魔鬼,总是在教唆着我杀戮。”
医生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自己被手铐牢牢固定的双手,“曾经发誓救人的手,终于染上了鲜血。我肢解了四个送到医院里的敌方伤员,在那一刻,心里竟然泛起难以形容的快感。也同样是在那一瞬间,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是救人的医生!”
他说到这里笑了笑,笑的很苦,“当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到了我正在干的事情。结果,她疯了,疯了,呵呵!!呵呵!然后上面下来一个心理专家,来为我做心理评估。这样做的原因并不是我有多么好,而是有人为我求情。话说回来,我还是比较得人心的。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我最后一个朋友,犯罪心理学专家。其实,我的女人缘也很不错的。不过是认识了你这个家伙以后才渐渐变差。”
自己低头看着我的手,是身旁的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而医生也正好说到这一段。
“在牢里的时候,我本来已经被判终身监禁了。可是你出现了,我意识到那是一个机会。而那时候,我也见到了火山他们。在你出院的前一天,我请求火山让我加入。当他看了我的资料以后,竟然很痛快的点头。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奇迹。”
“以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不是吗?”
自己点头,靠的医生更近了一点。深夜的气温让他一直在发抖,可是他却一直在躲避着我的靠近。
“你还想问什么就问吧。”医生对我笑了笑。
“欧阳,那时候还好吗?”
医生抬头想了想,然后看着我笑了,“她那时候可是一个很刁蛮的女孩子,我和云龙曾经被她拿着枪追着满操场跑呢。”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不想问别的了?”过了好一会医生见我也没说话就扭过头来问了问我。
我对他摇摇头。
他又笑了,笑的好开心,“那你就听我说吧。”
他一直在我身边缓缓诉说着,而他的话也越来越凌乱。而也是这时候,他说出了自己来小队的理由,那就是有一天亲手把他最好的兄弟救出来。自己心里一直不好受,想叫他停止不要再说下去。可是又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清醒。说着说着,天已经要亮了。而城市外围,也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自己现在终于知道,那个人要我们等待什么,原来是等待援军!
“隼,杀了我!不要让我变成那样!杀了我!”医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一直在挣扎着。在刚才一瞬间的清醒中,他说出了这句话。
自己没有问他理由,只是坐到他身边,把他抱在怀里。
“曾经听过一句话,战争摧毁的不止止是人性。。。。。。隼,不要像我一样,求你!不要让我们的故事淹没在历史中,也不要让他永远以叛国者的身份活下去,好吗?”医生最后一次清醒了,他眼睛里闪耀着奇怪的光芒。
“他是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战死在这座城市里,刚才我已经拿到了他的身份牌。”
“隼,抱着我,不要离开我,求你,我真的好冷。。。。。。”
自己使劲把他抱在怀里,却不能给他丝毫温暖。外面天色依旧是漆黑,可是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再过一会太阳就要升起,而火山他们也会到来。
“我要去找他了,我们是兄弟。他一个人会寂寞的,是不是?再见了,我最后一个兄弟。”
远处已经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那是火山接到了我发出的信号,正在过来。
当第一线阳光穿过废墟,照射在医生脸上的时候。自己看到,他又变回了当初的样子。死灰的眼睛,紫色的嘴唇,呆滞的表情。。。。。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紧紧抱着他,抱着他。。。。。。
“医生,天亮了,你看到了吗?天亮了!火山他们来接我们了!”
…………。。
“医生?医生?”
…………
“生日快乐,李圣文。。。。。。”
…………
“再见了……学院双狼。”
…………
医生疯了。。。。。。
这是一个谁都无法接受的结果,也无法接受这种残酷的现实。
我一个人坐在掩体的角落,山熊陪伴在我旁边。狐狸坐在对面的桌子旁抽闷烟,风的眼睛还是红红的,泪依旧没有干。
狐狸重复着医生当初的问题,“理由!我只要一个理由!!”
可是我依旧沉默,没有理由,有的只是那个承诺。判国罪无可赦,无论是因为什么理由。可是这是医生最后的嘱托,自己只能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
从上衣兜里拿出那个身份牌,丢在桌子上。看着其他人满是疑问的眼睛丢下一句话离开这个叫我沉闷无比的地方,“这是我和医生在那里发现的东西。”
走在阵地上,壕沟边的土依旧是黑红色,里面好象可以渗出血液来。这里的战争已经结束,我们再过几天就要出发去其他的地方了。偶尔和路过的士兵打着招呼,他们虽然满身泥泞,头上或者身体其他位置缠着绷带,不过脸上都笑的异常开心。
医生在这个阵地可以说是人缘最好的,他的手又拯救了无数生命。而人们也根本无法接受他现在的样子,不断的打听各种消息。要不是我们的军衔让他们无法拉住我们问个清楚,可能自己早已经被各种吐沫淹没。
多年来的配合让队伍里的人不会拉住我问什么,因为这是默契!自己不说自然有难以说明的理由,火山明白,狐狸也明白。不过他是装做不明白,因为他无法相信这种事实的发生。可是在战场上,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头顶传来运输直升机的轰鸣声,抬头看过去,一架飞机摇摆着巨大的身体降落在不远的地方。从这里的战斗结束飞机就一直来往个不停,除了送来必要的补给就是带走伤员。
可是这架飞机不同,因为我看到火山从上面下来。
自从火山知道医生的事以后,搭乘第一班飞机回到了后方。他可能是去请示如何处理医生身后的事情,这次他带回来了一个白衣女性。
大家聚集在医生那里,我们坐在桌子旁,医生缩在角落里。
那个女医生看来很了解医生的样子,走到他身边只是看了看就丢下一个炸弹。
“他受了什么刺激?”
被一群人眼睛刺的有点难受,自己站了起来说道,“不知道?”从回来以后我就说这三个字,现在依旧是这三个字。
女医生的名字刚才我们已经知道了,她叫王丹宁。但是她是什么类型的医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只是知道火山一向上汇报这件事情,她就直接被指派来了。
自己看到这个医生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那他之前有经历什么特别大的打击吗?”
“不知道。”
王丹宁用手里一直拿着的水笔敲敲桌面,“真的?”
“不知道。”
“隼!!!!”狐狸无法忍受我这种回答,想跑过来揪住我的领子像刚才一样摇晃。不过火山及时把他拉住,他没有得逞。
“李圣文是我以前的一个病人,在几年前我就接手了他的心理评估。”这个医生看我们没有认真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把他搞出来的,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他能听话的。因为我给他的评估就是:这个人应该永远隔离!”她说完话,挑衅的笑着。
“医生!救救他!求你!!!!”狐狸现在连跪下的心都有,而我们何尝不是这样,但是明显这个医生的话没有说完,我们在等待。
“让医生把话说完!”火山高声要狐狸闭嘴!
“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战场上人的心理变化,这也是我一直在研究的课题。而他,就是我研究的目标。”她指了指缩在墙角的医生,“当初他被送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发现他有严重的抑郁症,而且潜藏着极度的破坏欲望。而你们?”她又挨个的用手里的笔点了点我们,“各个都有心理问题!”
“我们有没有问题不用你来管!!!”狐狸拍着桌子站起来,大有一拳打飞她的倾向。
“你给我出去!!!”火山有点生气,指着门外对狐狸大吼。
狐狸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捂着脸再也不发出声音。
“那医生,你说他有严重的那个什么症的。。。。。。”
“抑郁症。”王丹宁不悦提醒道。
火山对自己的话被打断有点不高兴,翻翻眼睛接着说下去,“那就抑郁症,还有什么破坏倾向。我们哪个人没有破坏倾向!”
“所以说你们都有心理问题!”
“狗屁!”山熊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喊着,“那老子们还疯了不成!要你来是治病的!在这里叽叽歪歪有个屁用!”
面对随时可能一拳砸过来的人型火山,这个医生表现出超常的冷静,就坐那里冷冷看着山熊的手指一直颤啊颤。
这次连火山都懒的管他了,山熊看到没人支持自己,而面前的人又没什么表示,干脆一屁股坐回去生起闷气来。
“我不知道你们对李圣文的背景以及过去了解多少,但是恐怕你们都看不到他真正的本性。在我看来,他是一个有着极高自尊心的人,而且这种人一般情感都很脆弱。而当遇到足够摧毁他自信或者所坚持的理想的事物时,他就会彻底的把自己情绪埋藏起来。也就是说他会陷入一种奇怪的情况,应该说是。。。。。。”她拿笔挠挠头寻找着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极度的自闭!”
“他以前就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第二性格显露了出来,那就是病态的嗜血。一般这种人都会在第一次打击的时候,寻找另一个方向与追求的事物。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追求的是什么!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已经被人为或者无意的摧毁了!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简单来说就是:他的信心再一次被摧毁,干脆把自己缩进一个壳里避免另一个受伤害!”
幸好,这个医生懂得照顾我们这些听不懂她话的可怜人。一直都在寻找着我们能听懂的话。
“所以,我现在想知道究竟什么事让他变成这样!!”她最后拿手里的笔指着医生大声问我们。
这时候,作为当时唯一在现场的人。所以人的目光都汇聚到我身上,满满的期盼让我满心内疚。
“不知道!”
“去你妈的不知道!!!”狐狸抄起凳子就要砸过来!
自己没有躲避,就坐在这里等着他砸。
一阵忙乱,狐狸的凳子没有砸过来,他被几个人拉开摁回去。现在正看着我,用眼睛不断的在我身上戳窟窿。
“不知道?那好,那就不知道!”王丹宁不怒反笑,冷笑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