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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英气四溢”,有一次高达说他颇具军人气象,景晓书差点亲了他一口,一连三天都像在云雾里飘,可以说他是为了身上的军装入伍的。
可是现在景晓书已经很少穿军装了,他非常厌恶现在的身份。这里既没有刚来时的那种热血沸腾的气象,也没有“金戈铁马气吞万里”的战争平台。没有任何挑战性了,像他这样的技术与战争天才感觉很迷惘,DA师里日复一日地写几个低能程序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怀才不遇啊!怀才不遇!”这句话他一天到晚挂在嘴边。
事业上的不如意与赵楚楚的关系也大踏步地倒退。二人已经很少有夫妻间的正常行为了,偶尔碰了一下妻子的肩膀景晓书还要重重地哼一声“对不起”,赵楚楚每听到这句话内心就滴血。
赵楚楚的“开心坞”近来由于经营不善,背负了上百万的债务,赵楚楚不敢与景晓书说,担心他背负更重的心理阴影。昨晚景晓书又没有回家,赵楚楚一天都心绪不宁。她抽空打了个电话问景晓书:“你昨晚怎么没回来?”景晓书很不耐烦地道:“一定要知道原因吗?”赵楚楚道:“你当然可以不说,但我不能不问。”景晓书对着手机和赵楚楚通话:“心情不好。”赵楚楚道:“心情不好可以是不回家的理由吗?”景晓书道:“楚楚,你想要什么理由?”赵楚楚表情忧伤道:“我需要最真实的理由。我希望你还会像过去一样,完成一次任务就会告诉我你在完成任务中的成就。”景晓书苦笑:“成就?你以为一个军人能够在一次次演习中收获到成就吗?”赵楚楚道:“你以前说过,演习也是打仗,甚至比打仗更能发挥你的价值。”景晓书道:“那是过去。楚楚,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些。再见。”
赵楚楚望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一脸茫然。蔡晓月端来一杯咖啡放在赵楚楚面前。赵楚楚苦恼地双手捧着下巴,撑在桌面上,沉重地叹息一声……陈韵走近赵楚楚,关切地道:“赵总,你和景工他……”赵楚楚苦笑着摇了摇头。
挂掉电话的景晓书一头扎进信息室。
指挥台前,曲颖正操作着电脑软件程序。
曲颖很不满:“景工,我说过多少次了,进门要先敲门,你就是不听!”景晓书冷漠地说:“是你的神经过于脆弱了。”曲颖不再理会景晓书,顾自忙碌着,景晓书有些木讷地站在那里。景晓书亮出两张软盘:“高代师长要的两份作战预案。”曲颖道:“我正在复制。”景晓书道:“我在原来的基础上作了些改动。”曲颖问:“什么改动?”景晓书道:“就登陆作战由简单到复杂、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进程,强调一种简捷、有效、超越传统困难的登陆作战方式。”曲颖没好气地一把夺过:“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复制。”景晓书道:“你并没有问我呀。”曲颖哭笑不得地说:“OK,怪我。你不是放弃这项研究了吗?而且处处表现得怀才不遇,连脱军装的念头都有了。”景晓书道:“你没说错。我是随着DA师的组建穿上这身军装的,当年组建DA师真的让我热血奔涌,我幻想着有一天真的能够金戈铁马,报效祖国,可是,这样的幻想正一天天从我的生命中消亡。我忍受不了碌碌无为的混日子!”曲颖斥道:“你受龙凯峰的影响太深,你整个人都是龙凯峰的复制!你们是同一类型的战争幻想家!”
景晓书突然咧嘴笑了。
曲颖瞪了一眼:“你还笑!”景晓书道:“我为你的这份理解感到高兴。我托你的事你办了吗?”曲颖问道:“什么事?”景晓书道:“我还以为你一直放在心里呢,原来你早忘记了。今晚要是回家,请你帮我问问你老爸,他们的造船厂可不可以收留我?”曲颖瞪大双眼望着景晓书:“这件事我记得呢,我以为你开玩笑。”景晓书不以为然:“感到奇怪吗?我早就了解到,你老爸的造船厂,在TRIBON设计方面需要一名软件工程师。如果待遇不错,我会考虑。”曲颖道:“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你呢。”
景晓书道:“只要你如实地将本人的才华告诉你老爸,我相信他一定慧眼识珠。”曲颖道:“你在这次宁海军民演练中的表现,让首长极不满意,你知道吗?”景晓书不以为然:“你是为这事激动啊。”曲颖道:“你设计的军民演练战争程序中,有一个导弹打导弹的程序,是故意的吗?”景晓书道:“导弹被誉为现代武库中一颗明珠,射程远、飞行速度快,突防能力强、命中精确度高、毁伤威力大,对敌目标能进行中、远距离攻击和全方位摧毁。”曲颖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导弹离不开传感、通信和电子计算机等的协同配合,你明明知道在这次演练中,这些都无法达到,为何还要故意为之?”景晓书得意地道:“想给高层上上课。”曲颖道:“可你这课也上得太离谱了!还有,你别指望我会向我爸推荐你!你觉得我会挖自己的墙角吗?”景晓书道:“我压根就没指望过你。好了,等高代师长来后,通知我一声。我有事找他。”
高达快步走了进来:“我来了。景工,找我有什么事吗?”景晓书道:“两件事。第一,关于这次和宁海市联合演练,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记入DA师历史。第二,钟司令员要的DA师未来两次演习预案,我作了一些新的改动。”高达道:“很好。第一点,你不必关心。至于第二点,我完全接受。”景晓书道:“汇报完毕,再见!”景晓书说完,抽身而去。高达叫住了:“景工程师。”景晓书止步:“还有事吗?”高达打量着景晓书:“你是DA师一名高级工程师,高级工程师啊,应该有修养。”
梁航进来报告:“一号台的电话打到值班室,钟司令让高师长明早到他的办公室。”曲颖惊道:“首长要提拔你了!”高达朝曲颖伸过手去:“给我。”曲颖将两张软盘递到高达手中。高达扬了扬手中的软盘:“首长是要这个!”高达抽身快步而去……梁航也作势欲走。曲颖道:“梁大,请等一下。”梁航止步:“曲大队长有何指示?”曲颖走近,犹豫着问:“高代师长被首长叫走了,什么原因?”梁航立即道:“哎,这件事你完全可以从你们信息大队的情报分析系统中得到结论。”曲颖气道:“不说拉倒,卖什么关子!”景晓书不冷不热:“打听首长叫高代师长前去的原因,实在有些难为梁大。我倒是有个预感。”曲颖下意识地问:“什么预感?”梁航附和道:“对,请景工分析分析。”景晓书道:“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曲颖表情急切:“什么话?”景晓书道:“关于这次军地联合演练,我个人认为,没有必要记入DA师历史。”曲颖失望地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你眼里,这次我们师和宁海市联合演练,无所作为,所以首长要拿他是问?”曲颖说完,气愤地踅回信息中心。
两个小时后高达回到信息室。曲颖与景晓书还在。
高达道:“首长对‘狼烟’行动战略预案的具体要求,是让我们结合未来三十年内,世界军事变革新的战争形态。景工,你可以多设计几道预案,供首长定夺。”景晓书问:“什么时候要?”高达道:“当然越快越好。你最快什么时候能拿出来?”景晓书道:“不知道。”高达皱了皱眉。曲颖问:“一周时间够吗?”景晓书没好气道:“你以为是设计游戏程序!”曲颖气道:“我是征求你意见嘛,你发什么火?”高达道:“得了,景工,咱俩到外面聊聊。”曲颖起身离去。
天空繁星点点。高达点燃一支烟,刚抽一口,就被景晓书夺去径直抽了起来。
高达注视着景晓书。
景晓书呼出一口粗气吐着烟雾:“我知道你要找我谈什么。”高达道:“如果你连这点智商都没有,我还有必要找你谈吗?说吧,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情绪?真的像他们说的,你的价值取向发生了变化?眼红那些日进斗金的软件高手?”景晓书淡淡地道:“有点。”高达拉长着脸:“所以你想离开部队,成为一个拜金主义者?这不是你景晓书!”景晓书扔掉烟蒂,腾地起身:“这就是我景晓书!”高达跟着腾地站起,注视着景晓书,这书生意气还挺强的。
景晓书道:“我憋闷!憋闷死了!自从进入DA师,这些年我设计的作战预案不计其数,可是有哪一套是在真正的战争状态下显示出它的价值?一个没有!”高达质问道:“所以你总是对朋友们说,你在部队是负责设计游戏程序?”景晓书道:“因为我花费心血设计的作战预案,都用于一次又一次的游戏般演习。高达同志,你也发过牢骚,你也说过无休止的平平淡淡、完全知道结果的演习让人神经麻木,天长日久,你就会慢慢变得平庸,变得面目全非!”
高达伸出一只手搭在景晓书肩上,动情地摇了摇。景晓书平静着自己,望着高达。
每个军人都渴望能在战火中建立功勋。但是,人类最伟大的时代,是人们远离战争,这才是一个军人最美好的愿望。
高达道:“今天晚上是我四十岁生日,在我的梦想里,这个年龄的军人应该将星闪烁。可是,我时常觉得自己离那一步越来越远。刚才首长找我去,问我代理DA师师长多久了。首长问得蹊跷啊,如果在战时,首长不会这么问,而我的头上也不会顶着个代字。”
景晓书道:“你以为首长是关心你头上的代字吗?”高达道:“到现在为止,我就是这么认为的。怎么,你有什么不同看法?”景晓书道:“作战部的一位哥们告诉我,首长对这次军地联合演练异常重视。首长重视的似乎不是演练本身,而是演练后的作为。我以为这才是首长请你去的真正原因所在。”高达笑道:“首长演练后的作为和我有什么关系?”景晓书道:“如果连这点嗅觉都没有,用老师长龙凯峰的话说,你还差点意思。”
高达语塞。景晓书消失在夜色中。高达挥动一只拳头,无味地砸在空气中。
曲颖从一边闪了过来。
高达惊道:“是你?”曲颖盯着高达:“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给别人上课,结果反让别人说教了一通。”高达道:“本来我还想和他谈谈这次演练中他故意设计的导弹打导弹的程序,可他浑身是刺,碰不得。晓书真的是变了,变得太过物质了。”
景晓书回到家时,赵楚楚正等得焦头烂额。
景晓书一言不发地走进书房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上是一架大型攻击战机。景晓书的一只手点击着鼠标,将攻击机一一肢解着。当鼠标点击其中心位置,屏幕上出现了两个红色警告文字:成功。景晓书长长地叹了口气。
电脑音箱发出警告声:这里是景氏军事王国,欢迎光临!景晓书表情生硬、冷漠。赵楚楚端着一杯咖啡轻轻走了进来,随手将咖啡放在景晓书的手边。景晓书头也不抬:“谢谢。”赵楚楚转身而去,走出几步,站定。
赵楚楚目光无意中落在书柜上还未完全褪色的红“”字上。这对新婚不久的夫妻之间似乎正在微妙地发生着什么。
景晓书端起咖啡,呷了一大口,眉头紧锁。咖啡滞留在嘴里,没有吞咽。随即吐回杯中。并顺手将杯子重重放回桌面。杯中的咖啡溢了出来,整洁的桌面一片污渍,在白色的桌布上,咖啡如同一片血迹……
赵楚楚身子微微一震,慢慢转过身来,注视着景晓书。
景晓书的舌头在口中嚅动着:“糖加得太多了,我喜欢甜咖啡,而不是甜得发腻的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