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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肉眼已经能够看见孟来福和徐顺利,但看不到敌人,只听得枪声,而田海军他们三人也被敌人团团围住,只能利用有利地形和敌人对射,起到的掩护作用不大。
我赶紧又命令身边的四个战士,马上准备射击,并随时准备通过洼地,因为我发现敌人的伏兵大部分在洼地以南,而对洼地的火力控制好象并不多,他们把伏击点似乎摆在了洼地以南,这个情况很出奇,让我也感到大惑不解。
那么好的地形为什么不利用?难道敌人的指挥官不会看地形?不知道那块最适合伏击?可转念一想,敌人的指挥官还真聪明,谁都能看得出来的好机会,往往不是机枪,他也算到了我们对那个地形很谨慎,所以把伏击的重点南移,这样可以将我们拦在归路更远的位置,即使一时干不掉我们,也能延缓我们的行动,时间久了,不战自乱。
而我先前的分组跃进策略也确实让敌人始料未及,让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仅仅过去三个人,用不用开火的问题闹的他们也很闹心。而第二次还是只过了三个人让他们后悔不已,不如把前三个阻住,他们参加伏击的人数也不多,只有十来个人,如果人多的话可以在洼地四周也布上重兵,而且不长的时间内就让我们过去六个人并都占领了有利地形,他们十几个人对付六个人的打击难度马上加大,而且孟来福和徐顺利也暂时摆脱了追击正向这一方向跑来,敌人现在对付的可是三伙人,即便是十来个人,事先还埋伏好,以逸待劳,也不一定能有把握咱掉早杀红眼的孟来福他们三伙人。
于是敌人也改变了策略,即对我们洼地南侧的三伙人实施不间断的火力打击,并将包围圈也不断缩小,战场的主动权还在他们手里,同时他们也对我这个方向派出了警戒,至少是一挺轻机枪在等着我们,如果我们四个人敢过去救援,那肯定是几个敌人分兵过来,把我们阻住。
我的判断与敌人的行动还是有一定的出入,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战场形势,但敌人的人数并不是十几个人,他们埋伏在洼地地以南是十几个人不假,可敌人从西侧居然也调来了援军,那个方向我们观察不到,是敌人看到我们的三伙人可能要汇合,并且有可能突围,所以临时增派的,再加上追击孟来福和徐顺利的二十来敌人已经再次追了上来,这情况可就复杂了,参加拦击伏击的敌人居然达到了六七十人,这可是相当于连规模了,比组织一次较大规模的攻击行动人数都多,而且现在天色已经大亮,我们的行动完全暴露在敌人的火力和控制之下,敌人的炮兵也随时能进行火力打击,只是我们的人与他们胶着一处,距离较近,我们的人少,他们的人多,所以他们肯定不会抢先使用炮兵,不会把我们的少数人跟他们的多数人一锅煮了。
我看到情况不好,如果我带着人冲过洼地,估计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可我们在现在这个位置似乎起的作用更小。
“怎么办?”我在心里向自己问着话,自参战以来,我被无数次险情困扰过,多少次都累得精疲力尽,指挥打仗真是一件又费体力更费脑力的活,每天除了面对凶残的敌人,还要在自己的脑海里与另一个自我不停的打仗,如果一方取得了胜利,那我就会采取一种行动,如果另一方胜利,我也会按照脑袋里另一个自我的战术去布置,而那个决心部署很可能就会导至一场败仗,甚至全军覆没,本人也身首异处。
尽管打过几次败仗,但胜仗更多,战果更大,那种全军覆没的败仗从来没打过,难道今天就让哥们儿碰上了?难道哥们儿打出来的一名全团有名的指挥员,今天救不出自己的战友,还要把自己陷进去,真的要死在这里?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九十七章 决战(二十四)
情况紧急容不得我多加考虑,敌人已经形成了包围圈,而且还在逐步缩小,如果我带着四个人现在跑也许还来得及,因为敌人并未把我们这四个人包进去,他们距离我们尚远,如果距离近的话一定不会放过。
我犹豫了不到半分钟,觉得不能跑,我的战友还身陷敌阵,这个时候我如果离开他们,定会造成极大的混乱,很快他们就会被敌人吃掉。而且我这么不明不白的撤走,自己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尽管这是战争,能保全一个是一个,我还是连队指挥员,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谁也说不出什么,但我决定坚决不能走,此时离开战友,我如果能活下来,一辈子都不到安生。
“弟兄们,咱们分成两组,吴四喜,你带一个人在前边,我在后面,咱们还是成三角队形,先越过洼地,如果敌人开火,咱们不要理他,能贴上去最好,第一步就是迅速的靠近田海军,只要咱们靠近了就是胜利。”
我给四个弟兄简单吩咐了一下,还是老办法,亲自操作轻机枪掩其他弟兄的战斗行动。
向前跃进了约五十米,我约摸时间差不多了,再往前跑五十米就能首先与田海军汇合,而他们那个方向包括孟来福和胡兵方向的枪声还是不断,正和敌人打得激烈,我们现在过去如果能出现在敌人侧后就太好了,还是围魏救赵那招,但目前来说并不适用,敌人占据了制高点,我们就五个人突然出现在敌人侧后是不可能的,没等上去就得被敌人一顿排子枪打死。
但我还是有一定的办法,我还有迫击炮排的压制火力没有使用呢。
还是利用我坑道内中转的办法,沟通了二炮连连长刘宝光,我命令他迅速对洼地以南实施迷盲射击,此时不管能迷盲了谁,必须打烟幕弹,双方近距离贴在一起,只要开火炮说不上先打上谁,所以迷盲射击还是比较稳妥,对敌人和我们来说都是机会均等,到时候肯定眼前一片浓烟一片黑暗,那时候就看我们的造化了,能混水摸鱼跑出来最好。
洼地里不可久留,趁着敌人都在围攻我的另三伙人,我们几个快速跃进,冒着遭敌人密集火力歼击的风险,大胆的向前直身猛跑,我心里想的就是迅速接近上去就是胜利,先给弟兄们一个心里安慰再说。
很快就跃过了洼地,我们五个人分散开来占领了洼地南侧原来田海军他们占领的一处山腿,但此时田海军已经向前转移了,主要是接应胡兵和孟来福他们的行动,不得不向前转移阵地,此时也看不到我们过来,因为敌人逼的紧,他们都顾着向敌人射击,投手榴弹了,没功夫与我联络。
我也不知道弟兄们的伤亡情况怎么样,打了这么长时间一点伤亡没有那可是出鬼了,我担心弟兄们现在剩不了两三个人。但从枪声中听,至少还有六七枝我们这边的枪在响,那就是说孟来福、徐顺利、胡兵包括田海军他们大部分都活着,如果能突出去,那可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我觉得战场就是一个创造奇迹的地方,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们参战以来已经创造了无数奇迹,今天还要创造一个,如果创造不出奇迹,那我肯定会死在这里,不用怀疑,敌人不会放我们一个人回去。
我架着轻机枪向枪声最密集的地方观察,同时等待烟幕弹的迷盲效果。二炮连再次没有让我失望,他们的烟幕弹如期而至,这回打的弹数较多,时间较长,弹着点密集,估计能持续了约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在洼地南侧五十米处形成了一团浓烟,而且再前五十米处形成巨大的烟幕隔离带,当天还没有风,那些云雾经久不散,让敌我双方都失去了目标。
烟幕弹是我命令发射的,所以心里还有谱,大致知道该向哪个地方去,而烟幕里的孟来福和胡兵、田海军他们是要压路突围,也不管什么烟幕,反正敌人现在看不清,他们是硬往出闯。受影响最大的是敌人,他们突然失去了目标,而且不知道该怎么办,形成包围圈需要进一步缩小,他们被烟雾迷盲得摆不出队形,只知道盲目的向烟里射击,而且他们人数多,还怕伤了自己人,打了一会儿只能停止,趴在原地等待烟雾散去。
敌人在等,我们的人可不能等。首先是我开始了行动,反正我们现在概略能判断出方位,我带着四个弟兄紧贴在一起,怕跑乱了,不能再象以前似的分散前进,我们离的近,互相不会误伤,至于能不能误伤孟来福等人实在难说,但大体上有个方向,也是不敢轻易开枪,但我们一冲进烟幕,就开始使用步话机,小声呼唤孟来福。
一片咳嗽声中传来了孟来福嘶哑的声音,他被烟雾呛晕了,可大脑没有蒙,正领着徐顺利误打误撞的往出跑,原来还能看到胡兵他们,后来被敌人用枪弹阻住分割,彼此不得相顾,现在就更相顾不了了,连瞅都瞅不见。
我告诉孟来福不要慌,我知道他手上戴着机械表,按照他报告的概略位置和我的判断,我命令他向七点方向跑,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而后我又在烟幕中打了几个点射,让他听听声音,此时敌人的枪声都停止了,我打的几枪,估计敌我双方都听得很清。
孟来福他们两个判断了位置就开始向我响枪的方向跑,而且他们还有个任务就是尽快联系上胡兵和田海军。
我的枪声对孟来福是个信号,对敌人来说也是信号,他们马上也找到了目标,迅速向我们几个所在位置打来子弹。
第二卷 褐色土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决战(二十五)
敌人开始很慎重,并没有太多的子弹打过来,说明敌人也没有太听清声音,而孟来福与我有步话机的联系,所以他跑的有方向,很快就和胡兵汇和了一处。
两伙人相遇的时候还有一些小误会,都不敢轻易的相信对方,还不敢喊,都在烟幕里,最后还是胡兵着急,大声喊了两句,随后就是滚进,怕对方是敌人,结果还真是孟来福和徐顺利,他们赶紧汇在一起,再不敢分散,生怕在烟雾中跑散而失去方向。
后面接应的田海军与他们的汇和也是这个路数,先大喊,而后滚进,等待回应后马上汇合。至此三伙弟兄全部汇到了一起,仔细一检查,居然只有两个弟兄受了轻伤,一个牺牲的没有,真的创造了奇迹,我们加在一起能干掉了四十左右的敌人,而自己无一伤亡,真是奇功一件,如果能顺利的返回,这仗可打得太漂亮了。
现在的事就是如何安全返回了,敌人已经打疯了,肯定不能让我们舒服的撤回去,他们只是被烟雾阻住,一时找不到人,只要烟雾一散,肯定玩命的追杀。
我和孟来福开始使用步话机联系,指示他们的运动方向,同时命令周围的四个弟兄向前搜索前进,刚才敌人已经向我们方向打了几个点射,所以行动必须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我这边刚布置完行动,敌人的子弹开始密集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所在的确切位置,连孟来福和徐顺利他们也被发现了,烟幕并不能起太大的作用,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人影都从烟雾里突现出来。
我已经看清了孟来福的轮廓,太熟悉了,还是那个身高一米八,身材魁梧一身的英气,除了一身血,看不出半点疲惫,他也杀红了眼,现在想拦都拦不住。
我不敢大声喊,敌人的子弹就在耳边响耳边飞,稍不小心就会被击中,但我已经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我知道他应该能看到我。
“连长,我们回来了。”
“老孟,小心,我们还得往回杀,千万别松劲。”我觉得不大声提醒不行了,只要是个人在这种场合就容易情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