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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格拉姆没有别的选择。
从陆地上进入海湾，显然是最不明智的选择。那里有一百万名调制者，还有至少七名元老。就算能够获得机会接近那个叫乌玛的元老，也不可能偷袭她，更不可能在偷袭之后吸收她的超能力。
根据数个月的观察，格拉姆发现，大海方向上的防卫部署并不严密。
至少，守卫不会严密检查每一艘进入海湾的运输船。
利用一艘运送调制物资的超级货轮，格拉姆顺利潜入海湾，见到了那个让他根本无法想像出来的庞然大物。
因为建造还没完成，而堡垒的自然生长需要一个较为合适的环境，所以堡垒整个浸没在海水里面，准确的说是悬浮在海水里面。所谓的建造，其实就是通过一些外界刺激，让堡垒自行生长。因为是分段建造的，所以在组装的过程中，只需要让各个分段的结合部位以生长的方式连接到一起。
这是一个庞然大物，一个前所未见的庞大生命体。
此时，乌玛一直在等待的人也终于出现了。
楚天疆的到来，并没有瞒过乌玛。其实，在楚天疆进入调制场之前，乌玛就已经感知到了他的存在。虽然楚天疆是能量人，无法被精神力量控制，也很难被教会的元老发现，但是乌玛不是一般的元老。
如果说霍姆斯调制出来的那些家伙是元老，那么乌玛就是另外一种存在。
当然，楚天疆也没有故意隐藏行踪。
楚天疆直接来到调制场，没有采取任何隐蔽措施，并没让乌玛觉得奇怪，因为楚天疆在霍姆斯那里了解到的信息，让他别无选择。再过几天，费斯特就将来到调制场，正式实施他的宏伟计划。楚天疆要想阻止费斯特，唯一的办法就是来到这里，破坏堡垒，阻止费斯特带领调制人军团离开太阳系。
他要是不来的话，才会让乌玛感到奇怪。
“就你们两个人吗，那两个小朋友呢？”
看着挡住去路的乌玛，楚天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私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她太像费斯特了。
楚天疆只带了伊斯卡过来，没有带上索雅与莱卡。
正如乌玛的判断，在是否来调制场的问题上，楚天疆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他愿意看着费斯特离开，不然就得来这里。
只是，楚天疆更加清楚，这是一个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一个针对他的圈套。
虽然霍姆斯没有提到费斯特的后继计划，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费斯特的后继计划，但是霍姆斯提供的信息，足够让楚天疆认识到，在费斯特的后继计划中，他扮演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
要不然，费斯特也不会让霍姆斯死在神殿里面。
问题是，要想对费斯特的计划有所了解，楚天疆就必须来调制场，进入这个为他设计的圈套。
只是，楚天疆并没打算束手就擒。
不管费斯特接下来想做什么，肯定对人类文明极为不利，因为费斯特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的一员。更重要的是，费斯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因此他很有可能牺牲掉整个人类文明。
必须阻止费斯特，也必须做好更多的防范准备。
正是如此，楚天疆让莱卡返回联合大陆，尽最大的可能把一部分人组织起来，应对可能到来的灾难。索雅则前往新大陆，找到抵抗组织，让抵抗组织做好应对灾难的准备，并且派人前往联合大陆协助莱卡。
如果没能阻止费斯特，至少得让一部分人在灾难中幸存下来。
楚天疆原本让伊斯卡也离开，让她跟索雅一起去新大陆，只是伊斯卡没有答应，坚持要留在楚天疆身边。
“怎么，我们认识吗？”楚天疆的目光，让乌玛很不舒服。
做为费斯特亲手创造出来的人，而且拥有费斯特妻子的身份，乌玛是一个完美的，几乎无可挑剔的女人。至少在相貌、身材上，乌玛没有半点缺陷。虽然在此之前，乌玛从来不在乎性别上的区分，实际上她也没有这样的概念，而教会里的那些元老，显然不会因为她是女人就对她另眼相看。但是乌玛确实是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她觉得，楚天疆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她身上的衣服，看到她的身体。
当然，乌玛误解了楚天疆。
对楚天疆来说，最完美的女人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他不是想看透乌玛，只是觉得乌玛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你就是乌玛？”楚天疆开口了。
“对，我们第一次见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与费斯特的关系非同寻常。”
“你很聪明，完全没有猜错。”乌玛笑了笑，说道，“其他人都认为，我是费斯特亲手调制出来第二名元老，实际却并非如此。我是费斯特创造出来的，只不过我不是元老，而是另外一种存在。”
“是吗？”楚天疆早就知道，乌玛与霍姆斯不一样。
“我是费斯特的伴侣。”乌玛没有用“妻子”这个词，因为她觉得这个词不太恰当。
“伴侣？”
“很惊讶吗？”乌玛稍微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霍姆斯已经把他知道的与费斯特有关的事情告诉你了。那么你应该知道，在被创造出来之后，费斯特一直生活在由降临者为他创造的世界里。虽然这个世界里什么都有，但是费斯特很孤独，因为只有他没有伴侣。”
楚天疆没有开口，这些他已经知道了。
“可惜的是，霍姆斯知道的，只是费斯特想让他知道的，他并不了解费斯特，也不可能了解费斯特。”
“这么说，你很了解费斯特。”
“你说得没错。”乌玛笑了起来，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了解费斯特，没有比我跟清楚他的感受。”
“那可未必。”楚天疆原本没有打算跟乌玛罗嗦，只是乌玛的这些话，让楚天疆改变了主意。
从这个女人身上，能够获得更多与费斯特有关的信息。
越了解费斯特，也就越有把握击败他。
“怎么，你怀疑我的话吗？”
“毫无疑问，在人类里面，你肯定最了解费斯特。问题是，是费斯特创造了你，而不是你创造了费斯特。”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创造费斯特的那些家伙，肯定比你更了解他。”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降临者只是创造了费斯特的身体，却没有陪伴费斯特渡过几千年的时光，他们根本不了解费斯特。”乌玛的反应，让楚天疆觉得有点可笑。不过，乌玛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很强大的女人，所以在受到质疑之后，她出现如此激烈的情绪波动也在情理之中。
第一百八十三章 共同体
关于费斯特的过去，即便是霍姆斯，知道的也极为有限。
从某种意义上讲，费斯特是一个全新物种的始祖，因为他不单单是人类，也拥有入侵者的基因。
大概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以前有过极为惨痛的教训。在创造费斯特的时候，入侵者还为他创造了一个世界，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这是一个子空间，只不过是一个极为辽阔的子空间。
严格说来，子空间不是创造出来的，而是把已有的空间高度压缩，然后在另外一个维度上展开，并且通过降维技术与原有空间连接到一起，连接面也许是一个平面、也许是一条直线或者一个点。子空间的大小，由被压缩、然后再次展开的空间决定，也就由创造子空间的人来决定。
这是一个极为广阔的子空间，完全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有陆地、有海洋、有天空，还有山峰、丘陵、平原、河流、湖泊、云层等等。因为与原来的空间，也就是地球并没有完全分割开来，所以这个子空间的环境，以及构成空间的物理性质与地球完全一样。
说白了，这就是一座监狱。
在这个子空间里，费斯特生活了差不多八千年。
没有冬眠，也没有长久的睡眠，以正常的方式生活了八千年！
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难以想像的事情。
虽然楚天疆来自一万多年前，但是在过去的一万多年里，楚天疆真正醒着的时候，也不过三十多年。即便在大文明为他创造的空间里，他一直醒着，可是那是一个完全没有时间概念的空间。因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楚天疆并不觉得过去了多久，仿佛始终生活在某一天里。
显然，费斯特的处境完全不一样。
在这八千多年里，虽然为了获取实验数据，特别是实验对象的数据，降临者会定期跟费斯特交流，但是绝大部分时候，费斯特是一个人活着，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反反复复的做某些事情。
对很多人来说，别说是八千多年，就算是八十天，也会精神崩溃。
要知道，人是社会性动物，任何人都离不开其他人。哪怕在完全隔绝的环境里面，人与人之间的交流都极为重要。就算费斯特与人有着很大的差别，但是他的基础仍然是人，他依然会感到孤独与寂寞，他依然希望拥有一个伴侣，依然希望跟同伴交流，依然希望得到别人的关心与关怀。
问题是，他没有同伴，更没有伴侣。
正是在这种极端的环境下，费斯特发生了变化，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变化。
乌玛正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显然，乌玛不是费斯特调制出来的，也不是费斯特的分身，而是在极度寂寞的时候，在费斯特的大脑里产生的另外一个意识，一个与费斯特本身意识有着密切关系，又完全独力的意识。
从精神学上讲，这就是多重人格，即乌玛是费斯特的另外一种人格。
当然，这种说法并不是完全准确。
这就是，乌玛不是费斯特的一种人格，至少从来没有主导过费斯特的意识。
严格说来，最初的时候，乌玛只是一种精神上的存在，很像是费斯特通过想像，在自己的意识里编织出来的一个人，一个只存在于脑海里的人，一个陪伴他渡过漫长岁月，与他分享喜怒哀乐的人。
说得贴切点，有点像小说作者通过思维编造出来的小说里的人物。
这很虚幻，但是至少让费斯特拥有了一个伴侣。
显然，乌玛存在了很久，也许是几千年，而且在这几千年里，她一直陪伴在费斯特的身边，至少存在于费斯特的记忆中。
听完乌玛的讲述，楚天疆很惊讶，不过又觉得这一切都是情理之中。
事实上，费斯特所做的这些事，即在意识中创造出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人，楚天疆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大文明的那个空间里，尼科尔她们的形象，同样是楚天疆通过意识创造出来的，并非真正的存在。虽然尼科尔她们原本就是活生生的人，但是在那个空间里，楚天疆与她们在一起过的日子却全是虚构的。
换成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做同样的事情。
“可惜的是，他现在，或者说几个月前，才把你创造出来，让你以活生生的面目出现在他面前。”
“你认为，他不想让我早点出现吗？”
楚天疆没有说，不过他要说的就是这句话。
“如果可以，我早就来到他身边了。只是直到四年多前，他才找到了创造我、让我成为人的办法。”
“什么办法？”
“也许，霍姆斯已经告诉你，在过去的五百多年里，费斯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入深度睡眠，而且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
楚天疆暗自惊讶，因为霍姆斯没有提到这件事情。
五百多年前，在创造了霍姆斯之后，费斯特进入了第一次深度睡眠。当时，费斯特告诉霍姆斯，因为在调制他的时候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