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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女人与羌人颇有不同,她们一般不会割面自损容貌。
单论相貌鲜卑女人不在西北汉部女人之下,不过物以稀为贵,玩腻了那些动不动红杏出墙的鲜卑女人后玩玩这些汉部女人也是常理。更何况这些汉部女人会吹拉弹唱,鲜卑女人只会骑马打猎。讨蛮子喜欢也很正常。
只是……
周大皱眉不快道:“这些该死地蛮子,他们胆子可真不小,造反、打劫、抢女人,他们可什么敢干啊,该死的。”
牛彬笑道:“你来西北时日也不短了,难道还不知道鲜卑蛮子跟羌蛮子是不同的么?这些鲜卑蛮子有公推大人,兵力雄厚,而且他们本来是东胡遗种,如今兵力浩大也是大量吸纳匈奴部造成,他们与匈奴并无不同。而羌部无大人,现今许多西羌部也厌倦游牧骑猎,陆续转为耕作,羌部虽然看似野蛮,与鲜卑相比却是好相处多了。”
这些东西周大不懂。
身后突然响起掌声,同时响起宗容的声音:“你说的很好,差不多就是这样。”
牛彬、周大都被吓了一跳,不知宗容怎么会到自己身后的。宗容连忙道:“是我不让弟兄们告诉你们的。”
蹑手蹑脚,文人步子轻,他们刚才说话正在兴头上自然未曾发觉。
“你很不错啊,”宗容望着牛彬道,“以你的才智,若是加以时日定会是我军栋梁。”
“过奖!”
“哼,我也不玩虚地,你这般人才又是刚刚加入我军,就算我家主公大度,你也实在无法让人相信。”宗容望着牛彬好一阵似是在等待牛彬露出破绽,只是从那人脸上除了满不在乎,看不出其他任何意外表情,宗容才再度说道:“只要你是真心为主公出力,主公是不会亏待你的。”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
“广崇,你怎么不待在那边?”周大奇怪道。
刚刚树机能突然要设宴邀请各部首领,宗容也得以参加,那些女孩儿吹拉弹唱就是为了酒宴助兴。
“嗨!别说了,”宗容恼火道,“树机能这混蛋,我才喝了两口酒他就酒莫名其妙骂起我家主公来。我实在听不下去,就告辞了。”
周大大怒:“妈的,要是我们有他那么多兵马非把这***宰了!”
宗容瞪了他一眼,冷冷道:“这种话别挂在嘴边,苏兀突手下懂汉话地人很多,小心让这些蛮子听到了告你一状,到时候就算主公袒护你你屁股上也少不得吃一二十棍才能让这混蛋满意。”
周大摸摸屁股,颇为不忿。
士兵们给宗容送上食物和水,宗容边吃边四处打量,然后小声问道:“你们瞧没瞧见这座城城门附近有些异样?”
“广崇,你这话什么意思?”周大不明白。
“嗯,”宗容道。“巨伟。你去派些弟兄四处查看下西南北三座门,看看那边有没有重兵把守。”
“怎么回事?”牛彬插嘴问道。
“我返回这儿时路过东门。城外面全是树机能部和各族联军营垒,东门只要十来个人维持秩序就够了。但今天我瞧见东门附近有足有三百余人看守,还全带着弓弩兵刃穿着盔甲。”
“你是担心今天会有变故?”牛彬突然明白了。
“嗯,快去查看!”宗容道。
众蜀兵立即行动,不久,他们带回消息:其余三门一样有许多部队。
“这下糟了,怎么会这样?”宗容跺脚焦急道。“魏贼未破,先出内乱。”
“干脆杀进去把树机能保护起来就是了。”周大狠狠道。
牛彬连忙道:“不妥!我们现在冲进去树机能也许没事了,但我们反落一个图谋劫持他的恶名,我军与他地联盟就此了结,我们如何能面对主公对
释此事?”
“妈地,真是麻烦!”周大狠狠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以我之见只能等那人先动手……”
周大抢白:“等他将树机能宰了事儿就糟了!”
“那……”牛彬没主意了,只好跟其他人一样盯着宗容看。宗容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最终下定决心:“罢了,我再老着脸皮去拜见他。”
“你去有什么用,你连刀都举不动,你去了还不是白白送命?”周大怒道。
只有牛彬恍然大悟。拍手叫好道:“宗军师,此计甚妙。”
“什么狗皮计?”
“哈哈。你可知项庄舞剑典故?”
“屁,老子大字不识一个。”
跟周大这种人没什么好说地。宗容道:“巨伟,你挑选几个人跟我一同前去。人数不多,只说是随侍就行了。其余人等就在最靠近城守府地方准备,只要听见里面锣鼓钟鼎等器乱响就冲进去,知道了么?”
“啊,是这个意思啊。”周大总算明白了,大喜过望道,“广崇,你不愧是我家将军的军师!”
“惭愧,”宗容谦虚道,“在下只是有些小聪明,算不得什么大本事。诸葛明义乃是武侯之后,才学过人,日后他才是主公的军师。”
“哎,不要这样说嘛,”周大笑嘻嘻道,“诸葛家那小子还嫩着呢,我家将军英雄盖世,怕是三年五载就能平定西北,俺看到时候早没仗打了,将军依仗地还是广崇你啊。”话机一转,又道,“对了广崇,你说让谁跟你去呢?这些小子们我看不行,几个对几个怕是打不过那些鲜卑蛮子。不如,我跟你去吧?”
“你去了剩下的人谁指挥?”宗容不同意。
周大转身看看牛彬。
“姓牛的,我知道你能耐比我强,就这样吧,你帮着我照看点,到时候带着弟兄们冲进府内,要快点啊,否则老子死了没事,若是宗军师少根头发,将军非斩了你不可!”
“知道啦!”
爽朗一笑。
……
几乎同时,鸾鸟城南六十余里,武威张掖城。
汉军守将是蒋默,他再度迎来了他的小族弟蒋筑。跟随蒋筑前来的还有西平兼武威太守刘武,以及他的八千多西平羌骑兵。
兵力大大缩水,但好处是这次这八千羌骑兵暂时全部听从刘武调度。
上次破羌城之役羌部内部发生骚乱内斗损失惨重,羌部众酋豪在刘武北宫心调解下达成共识,众酋豪意识到没有统一地大人会有多大麻烦,经过众人推举盟誓,刘武顺利成为羌部诸军首领。
八千兵,虽然不及之前人数,但这八千兵比那几万乌合毫不逊色。只是当刘武踌躇满志抵达张掖城时,却听到苍松兵败这个坏消息。
“将军勿忧,”蒋默连忙道:“据说树机能已经冲出敌军保卫了,我张掖到目前还算平静,敌军只在早上派出两三人前来我城侦查,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显然,苍松城还未沦陷,没有铲除隐患的魏军无暇他顾。
“侯爷,”诸葛显道,“以在下浅见,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寻合适地点隐匿行踪同时联系树机能部准备反攻。”
刘武点点头。轻轻道:“明义。有你在我身边辅佐我很欣慰,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现在的关键,就是树机能。而此刻……
鸾鸟城,众蜀兵穿戴齐备,个个埋伏在城守府附近各个残破废墟中,准备出击。
牛彬也不例外,虽然,周大让他调度指挥。可是这些蜀中人显然不信任他,一个个都团结在几个队史帐下,他这个临时指挥半个人都调遣不了。
也罢,信任是需要时间地,牛彬冷冷一笑不以为意。
躺在一处没了房顶地废墟内,他摆出一副舒服姿势,静静着看着天穹那些瑰丽奇异的暗蓝色。
太阳快落山了,宗容他们进去也不少时间。也该开场了吧?
耳边回荡着那些烦人的女人们哼哼呀呀唱着他根本没兴趣地小调,牛彬深深呼吸,他似乎嗅到酒气。
这些大人物就算打败仗照样能有酒喝,真妒嫉啊!
话说回来。等过会儿帮树机能把这事儿摆平了,他也要喝个够。想到此处。牛彬快意的眯起眼。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许多蜀兵吵嚷声。
“怎么回事?”他跳起身来,没有人回答他,也无需回答,一阵阵混乱错杂的罄声,四处蔓延回荡。
“跟我上!”牛彬抽出爱刀冲了上去,他第一个冲进府门,见人便砍。
没有什么好怜悯的,现在地关键是冲进大堂保住树机能,他没有时间迟疑犹豫分辨谁是敌人谁是平民,就算是女人,照杀不误。
众蜀兵跟随其后,那些苏兀突手下的鲜卑蛮子也抽出藏在背后地战刀,与蜀兵战成一团,但蜀兵穿戴整齐,有盔有甲有盾,更有上紧弓弦早已安好的弩机。
一阵齐射,惨叫连连。
蜀兵们很快冲到大厅内,将大厅团团包围,最后的二十个多个鲜卑人堵在门首,抵抗汉军冲击。
但眼前的一幕让所有蜀兵都惊呆了。
他们的首领周大正捂着肠子浑身浴血如地狱中恶鬼,奋力与苏兀突等三个鲜卑人鏖战。宗容就躲在角落里死命敲打一只从罄架上落下残损的罄石。
,快救救巨伟!”宗容看到门首密密麻麻矗立的汉兵叫。
汉兵们怒吼着,气势如虹,顶着盾牌,你推我推,硬生生将堵在门首的鲜卑人推开,冲入大厅内。
战斗很快结束。苏兀突被生擒,大厅内各部酋首死伤过半,那些刚刚歌舞地女子们也一个个蜷缩在角落里哭泣。
树机能的两个亲兵护卫战死,而他本人只受了点轻伤。
“宗兄弟,谢谢你派人救了我,”只负轻伤狼狈不堪的树机能走到宗容面前说道。
宗容什么也没说,呆呆望着倒在血泊中喘气的周大。慢慢走到周大面前,轻轻跪倒。
“我怕是不行了,广崇。”周大挤出一丝笑容,“还请你告诉我家将军,我周大没给他丢脸,就是以后不能为他效力了,还请将军原谅我这个逃兵。”
沉默好久,宗容热泪盈眶,低声呢喃:“你这个傻瓜,你本来用不着死啊,你武功足够好,你要是不管我,撑到现在肯定没事地,你这个傻瓜!”
“那不行,你是将军很看重的人,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刀口舔血地,”周大喘着气,声音渐渐微弱,“我死了将军还有办法找人代替,但你死了,将军会很生气的。”
“你这个傻瓜,主公对你对我并无差别,你跟主公多少年是主公一手提拔起来的,主公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宗容抽泣着斥骂。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周大费力的撑着不让眼睑合上,眼中神色渐渐弥散,他望着牛彬,轻轻道:“姓牛的,你小子总算赶来了,干得好。说实话,你小子刚到将军帐下没几天大家不相信你也很平常,你好好干,总有一天将军会重用你的,知道吗?”
“别说话,我马上找人救你!”牛彬想起身,但被周大叫住,
“用不着啦,我杀过那么多人受过那么多伤,哪里会要命我清楚,这次我肯定要和我那些阳平关的弟兄们见面了。”周大凄然一笑,声音越发轻微。
开膛破腹神仙难救,众蜀兵哭泣不止。
“你们哭什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许哭,都是爷们,丢死人了。”
周大喘息着,微弱的声音令人心碎。
“我不哭,我绝对不哭了。”宗容嘴上答应着,可眼泪还是止不住。
“我好累……”周大闭上眼,呓语:“突然想起来,我要是跟弟兄们走了,我那个丑婆娘和她那几个丫头怎么办呢。
“我会照顾她们的,从今天起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我会帮你好好照顾的,不会让她们受一点委屈。”宗容带着哭腔附到周大耳畔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谢谢……”
呼吸彻底消失,脉搏全无。
那些与周大相处几个月的蜀兵泣不成声,宗容忍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