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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那位和郭嘉同座的神秘人士前来拜访了。我一开始几乎没认出来他是谁,因为他今日是一改当初的木讷,表情微微舒缓了些。待他和郭嘉聊上以后,我才发现此人竟是传说中的辛评。当年郭嘉弱冠隐居的日子里,结交的人才中就有他二人。而处于直觉,我似乎觉得郭嘉与辛评的关系甚至比他和郭图还要好。
郭嘉和郭图说话时,总是会对其察言观色,而对着辛评,不能说完全没有,至少少了几分提防。
“仲治兄那日似乎是有心事,但碍于场合,不变询问,不知是何原因?”郭嘉看来也记得当日辛评的情绪低落。
“奉孝啊,实不相瞒,我实在为大公子担忧啊……”辛评感叹道。
“袁谭?担忧?”郭嘉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主公似乎一直宠爱三子袁尚……”
“有这样的事?”郭嘉来了精神,马上坐直身子。
“要不,我那天能那么焦急么!”
“不过得宠并不意味着就有实力抗衡……”
“你有所不知,如果真是只是为了姿容美而还好了,主要是其母刘氏现在得宠啊。”
“哦,那是还有些筹码。”郭嘉拿起一颗葡萄仍在嘴里,“枕边话最为有效。”
“奉孝啊,我这不是再和你说笑,你倒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啊!”
辛评老兄,我跟你一样想法,这小子纯属欠扁。
“奉孝,你难道就没有办法么?”不说还好,讨论到这辛评似乎又开始焦虑起来。
我心想你有这时间还不是像沮授那样做点实事呢。
“现在为时尚早,仲治不宜过早参与此事。”
“为何?未雨绸缪这道理奉孝不会不懂吧……”辛评不解。
“那仲治兄有何高见?”郭嘉反问道。
“自然是扶长子了!”辛评张口便来,“规矩自有它的道理。”
“如果袁尚后来居上,其实力更为有利呢?”郭嘉又问。
“扶长子。”辛评丝毫没有动摇。
“也罢,也罢……”郭嘉品了一口杯中美酒,眯眼睛审视着辛评,不知脑子里又有了什么主意。
“所以呢?”
“什么所以?”
“奉孝,你就莫再拿我取乐了,我这就是专程来问你的意见的!”看到郭嘉继续装傻,辛评似乎有些生气了。
“仲治兄,我只问你一件事。”郭嘉想了想说。
“何事?”
“敢问佐治兄有何高见?”郭嘉语气变得沉稳。
“佐治他当然是同我一路了……”
……
我没想到袁谭和袁尚之间的斗争竟来得这样快!难道说有种宿命是从一出生就注定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唯一敢肯定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知在郭奉孝心中,这渔翁是否已经确立下来……
袁尚……
我又想起那日站在刘氏身边的那少年。虽说有些厚颜无耻,但是那样的年龄便要背负这些是不是过于残忍了呢?虽说古人成年早,但毕竟孩子还是孩子……相比之下,我们现在的大学生活是不是也可以美化成一种对成熟逃避呢?逃避社会,逃避四面八方的危险,那些恶意的眼神。
每个人都在戴着伪装做人。
袁绍在。郭图在。辛评在。沮授在。郭嘉在。我也在。
只是我不明白,时而流露出真性情,时而流露出那捉摸不透的笑意,时而成熟沉稳,时而恣意轻浮。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他?他内心深处又在想些什么?
郭嘉大人素来机敏,却为何至今都深藏不露?或问。
郭嘉沉默不答,或是一笑了之。
郭府门前仍是日日有客,夜夜把酒。
辛评走后,我问郭嘉刚刚提到的佐治是谁。
“佐治?那是辛评之弟,辛毗,辛佐治。”
辛毗……对啊!他后来似乎是投奔曹操了!
“你为什么要他去问辛毗?”我好奇地问。
“佐治的观点必定与仲治不同。”郭嘉如是说,“袁谭……袁尚……”郭嘉敛容陷入沉思。
“月莲,去帮我拿衣服,我去去就回!”郭嘉忽然站起来,催促道。
“哦,好。”
我这人也真是的,就受不了人家跟我急,一看别人在着急时,想都不想就去帮人家的忙,不然看了闹心。
“你要去哪?”看着郭嘉换上出行的外衣,我好奇地问。
“自然是去袁绍那里。”郭嘉说道,好比介意地直呼袁绍的名字。
“主公”这个词只有在正式场合下才会提及。
正文 第十六回 颜良战文丑
郭嘉就是在这次去袁绍府上时结识的田丰。
如果把田丰和沮授相比较的话,郭嘉一直相信田丰在智谋上更胜沮授一筹,而政务处理上则是沮授占优。袁绍要是单独看在智谋上可以重用人才的话,田丰这个人绝对是可以倚赖的人才。不过袁绍此人时而刚愎自用,又优柔寡断,田丰这样的谋臣一定是过得十分窝心的。
郭嘉觉得自己对田丰是有些不屑的,以田丰的聪明,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立场究竟会为他带来什么,郭嘉一直以为“忠义”是相互的,主公对自己的信任与赏识才换回人才的粉身碎骨无以为报,而既然谈不上信任,那何苦要拿那些迂腐的理论来束缚自己呢?。
郭嘉处于老朋友的立场,也只能帮助郭图他们出谋划策了。只为了袁谭能顺利当上袁绍的接班人。不过话说回来,郭嘉确实把结识田丰此人与帮助袁谭放得更为重要。
事到如今也该走了……郭嘉从家中出来时便在考虑此事。
如果说自己在袁绍那里唯一留下什么,那便是帮助袁谭说的几句话了。不过郭嘉却并不认为对袁绍而言,这些计谋可以用上。
只是在走之前,郭嘉倒是还觉得有些遗憾。
来了这袁绍帐下一会,还没逛过他的军营呢!月莲都去过了,我怎么能不来看看呢?何况听月莲说,那“白颜良黑文丑”倒是令他十分感兴趣。而他们正是这袁绍手下的两名头号大将,这也是听说过的。
“好,那奉孝就与我同去拜会这二卫将军!”郭图笑着说,扇了扇手中之羽扇。
“那就拜托公则兄了!”郭嘉说毕登上了马车。
郭嘉其实挺喜欢看郭图侃侃而谈的,他的语气配合动作都有催眠的奇妙功效,在颖川的时候,郭图就是这一付踌躇满志的样子。不过说道踌躇满志,郭嘉不禁联想到另外一人——
荀彧。荀彧比自己年长七岁,立志要匡复汉室,对郭嘉而言,虽为人有些过于原则化,但还是很有趣的。
在颖川的时候,郭图就曾经问过郭嘉,倘若郭嘉自己和荀彧相比,郭嘉以为如何?
郭嘉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当时回答的也是从容淡定:某以为,文若兄姿容美于奉孝,政事长于奉孝。故有云:荀文若为王佐之才。
那谋略呢?郭图又问。
郭嘉笑而不答。
那你看我呢?我跟你比怎么样?郭图又问。
你?你比我还色。
你这小子!郭图啪一声用羽扇拍了下郭嘉的脑袋。
那一年郭嘉二十岁。
这车倒也快,拉开帘子一看,这军营已经近在眼前了。
“奉孝,我们该下车了。”
这跟别的军营没什么不同么!哪有那女人说得那样有趣?这女人终究是女人,见识就是短。还以为她会有什么不同呢。
“公则兄,且看那边。”郭嘉远远地便看见军中似乎有人在以较高下,便知给郭图看。
“哦?那便是颜良和文丑二位将军啊!”郭图这眼里还真好。
郭嘉定睛一看,果然是一黑一白两个肤色,心想那女人口中的“黑白双煞”还真是挺贴切的,遂拉着郭图快步赶上前去。
只见颜良文丑二卫将军骑战马奔于沙场之上,军中士兵巨鼓助威。
文丑怒目圆睁,手举白刃大刀,大喝一声冲向颜良。而那颜良则是用枪高手,一杆焦柄长枪荡然迎战,二人兵刃相接,你攻我防之间以不下四十回合!文丑以进攻为主,每一招都充满了爆发力,一开始颜良防的实在是有些辛苦。就在刚刚文丑一招下去,那刀几乎触到了颜良的面颊,却也硬生生被其档回。几十回合下来,颜良便渐渐占了优势,出招快而狠,策马扬鞭之时,文丑已稍显疲意。
文丑掉转马头,欲取颜良之左手边,而被颜良顺势挡了个正着。二人死命拼力却是对文丑有利,文丑力气大于颜良,而战法上颜良则更具经验。白面横眉倒竖,颜良巧立弹开文丑,又与其撑了三十回合。
郭嘉见二人几乎势均力敌,便询问旁边的士卒,道:“二位将军已战多少回合?”
“不下八十回合。”那士卒答道。
“二人竟有如此好身手!”郭嘉感叹,“二位将军应有多次交手,一般谁居上风?”
“颜将军!”
郭嘉听后再看,发觉文丑似乎已有些乏力,明显力不从心,待到这第一百二十回合之时,颜良枪尖轻轻一挑,那黑面文丑便跌于马下qi书+奇书…齐书,不过这自然不会伤了他。
士卒中间击鼓声闭,一阵欢呼。
文丑已是累得半死,浑身使不上一点劲儿,艰难地坚持爬起来,却一把将手中大刀扔在地上。
“每次与大哥对战,都是俺输!”
“贤弟只是气力不足,待到下次战时,吸取教训便是。”颜良抚须笑曰。
“下次下次,这都第几次了!”文丑骂骂咧咧地提起他的大刀。
虽然郭嘉并非武将,但也约莫的出那刀至少有六十斤重,而颜良的枪恐怕不会有如此重量,所以打持久战的话,文丑从武器上便占了劣势。
说道自己的志向,孩童时期也并非没有想过要当名武将,于战场上过关斩将。只可惜小时候生了场大病,以致完全没有向这方面发展的可能了。
且说那场大病,自己的爹娘致死还一直忧心。那医师虽为江湖郎中,却能看得好正规医师治不好的病,天下疑难杂症他也可以一一迎刃而解,唯自己所受的“风寒”他也是无药可医,当年只能硬性止住病情加剧,却也没有一次性去根儿的办法。这让爹娘很是担心自己的未来,就怕哪日病发一命呜呼了。
不过也正因此,才发觉了自己身为谋士的才能……
此将为何人?郭嘉注意到围观者中的一位青年将领,从那气势上看,便非一般武将可比。此人一定骁勇!
“张郃!你敢不敢与我一战!”文丑的恢复能力也确实惊人,这会儿他又横刀马上,指着张郃大叫道。
正文 第十七回 文丑战张合
张合在外围看得正起劲,却没想文丑竟将刀锋举向自己,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但想到已来袁营有些时日,却从未有过酣畅一战,不禁有些兴奋。但文丑毕竟地位在自己之上,要从容迎战,毕竟显得有些不妥。不如先好言推辞。
“文将军勇武,合自愧不如。”
“少说那些个废话!这军营中,除了俺大哥,只有你配跟俺一战,速速上马!”文丑御缰绳边遛马边喊道。刚刚一战似乎还未杀的个尽兴!
“那合恭敬不如从命!”张合听文丑这么一说,便不再顾虑,纵身骑上战马。
“来人啊!将我兵器拿来!”遂见张合部下快步跑于营帐中,取出一柄长矛,此矛虽不华丽,却一看便有无比锋利之刃。
“张合!你不是使剑的嘛!咋也拿起这长矛了!”文丑看了大吃一惊,素来见张合只是拿剑,却未想到这家伙竟也玩起矛来了。
“上马迎战,张合一向使矛。”张合笑着将手中宝剑扔给手写兵卒,驾马向文丑奔去。
“奉孝啊,你猜这二人相比,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