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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块半的石林,他好久没抽了,久违的呛口味在鼻腔转了一下,吴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陶队,谢谢了。我叫吴越,也是袁桥的。”上尉警衔,在武警中队不是队长就是指导员,看他有些粗放,吴越就猜大概是个中队长。
其实吴越的户口在平亭市里,不过,粮食局粮库地处袁桥,他从小跟着干爸在粮库长大,潜意识里早把自己当做了袁桥人。
“呵呵,倒给你蒙对了,我是过来当队长的。”陶正笑笑,低声说:“过渡一下的,专业报告递上去了,最多两个月,哥们就回地方了。”
陶正明显比他大了好几岁,城府却不深,见面没几句,就掏底说了。吴越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可不妨碍他喜欢与这种性格的交往。
“陶队,屋里坐坐?没啥好东西招待的,好茶有,好烟也有。”
陶正听到好烟两个字,眼睛一亮,“行,咱们两个老爷们半夜三更站在外面卿卿我我,算个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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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是监狱自产供监狱领导专用的,选取的全是嫩芽尖,80°左右的水一泡,一根根倒竖在浮在玻璃杯口,密密麻麻排列就像雨后竹林破土而出的春笋。品一口,清香中透着一股甜味。
烟还是老规矩,三字头软中华,自从接手明越饭店,香烟的供应方由方天明改为郑媛媛,每次吴越去明越饭店回来,桑塔纳后备箱里总要多出几条。
几支烟过后,两人对彼此都有了些了解。
陶正,68年生的,今年28岁,比吴越大了5岁。他17岁那年作为体育特长生,被特招到武警部队,改练散打。曾经在89~91年连续三届蝉联武警部队“前卫杯”散打比赛75公斤级冠军,93在全军大比武中力克群雄,最后以点数惜败,得了亚军。
可惜他文化不高,在武警指挥学校学习两年毕业后,主动放弃了继续深造。年龄一大打比赛也不适合,就从江南省武警总队体工队转到震泽武警支队服役。这次到平亭监狱驻监中队来当主管中队长,只是一个过渡,平亭市公安局决定组建防暴特警大队,因为缺少教官人选,特地打报告向震泽市公安局请求支持。
震泽市局也没适合的人选,就跟震泽武警支队商量,于是陶正理所当然成为首选。
“小吴,我这点文化底子,没想过当上将军在部队干一辈子。没门没路的,有这个转业机会不错了。”
陶正这话说的一点不错,部队转业好比大学生就业,也是一个老大难问题,地方上好单位好工作早就挤满了人,难能轻易轮上你?上尉算什么?上校正团还差不多,当然要是大校正师级那就不愁了,自己不花气力去通门路,地方政府也会想办法,起码一个处级单位的边缘化副职逃不了。
陶正看了看吴越挂在衣架上的制服,肩章一杠一可是很显眼的。
“小吴今年才来?”陶正问。
“嗯。”
吴越应了一声,去帮陶正换一杯茶。
档次越高的碧螺春越是这个样子,味道虽好,却不禁泡,最多三开水,就得换茶叶,否则淡而无味。
“算了,不换了。这茶叶贼贵吧?”陶正看到茶叶罐里茶叶不多了,按住玻璃杯,说什么也不让吴越拿走。
“内部特供,市价大概3000多。没事,领导给的,咱又没花钱,不心疼。”
吴越这话也不假,茶叶确实是华明远给他的,数量还不少,足足有好几斤。只是宿舍里就放了一罐,其它的全储藏在犯人大伙房的冰箱里。
“既然不让我泡,那你拿去自个泡着吃。”吴越把茶叶罐往陶正那边一推,又拉开起抽屉,露出满满一抽屉的中华,随手拿起一条,往他怀里一丢,“这也拿去抽吧,我看陶队烟瘾也不小。放心,哥们自己的,可不是从犯人头上刮来的。”
这小老乡牛皮!陶正暗暗吃了一惊,茶叶监狱领导级的,香烟档次比他震泽武警支队支队长抽的还高。
整天中华不离嘴的,陶正只见过一个,武警江南总队总队长——龙双柳,可人家肩扛一颗将星,按级别有特供烟酒的。
陶正扫了一眼,抽屉里不少于十五条中华,看来拿走一条小老乡确实不心疼。
“那,我就老成点喽。啥时有空到中队去打枪,枪械随你选,机枪、步枪、冲锋枪、五四手枪,子弹无限制,爱打几发就几发。”
“那好,枪我也就摸过一次,还是大学军训,苦了半年,末了实弹射击只给三发。”吴越想起那次就好笑,方天明不过瘾,偷偷塞了几条烟给教官,多拿了一百多发子弹,分给吴越一半,自己留一半,当时打的痛快,事后肩膀疼,哼哼唧唧一个多月才好。
又闲聊了一会,陶正一拍脑袋,“小吴,光顾着抽烟喝茶,我把来意给忘了。小吴,你说实话,武术练了几年?”
“十几年吧。”
“不是兄弟充能,蹲马步看似能让下盘稳固,不过时间一长,你步伐就呆板了。想强身健体,练练可以,想要打架,还是散打实用。我反正还有几个月才走,你有底子,要想学散打,我教你?”
吴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不信我的话?哥哥可是高手。”陶正拍拍吴越肩膀,“明天和我比一比?比过之后,你就知道,我这话一点不假。”
48章 对决,散打王(下)
高手,干爸肖党生无疑算一个,他老人家是绝对高手,章家三爷章武龙也算得上,除此之外,吴越真没碰见过什么高手。
跟高手过招呢,只有小时候和干爸练过几手,不过那时吴越笃定是被扁的货,等他长大,干爸已老了,想痛痛快快过几招也不再现实。
在南都酒店和章武龙那次只算切磋,彼此考较了一番手上功夫而已。
散打、空手道、跆拳道之类的现代搏击术,吴越见过,N大有太多这样的学生社团,可惜就算是社团的教练,在他眼里也基本都是绣花枕头一肚草——中看不中用。
不过,吴越也不否认现代搏击术的实用性,它易学、易推广,也容易见成效。普通的武术套路,哪怕你练个十年八载也不如练几个月现代搏击术的,你这边刚摆出一个架势,人家一拳上来早把你砸晕了。你一拳打出去,脑子里想得的是套路的下一招,人家会按你的套路走?乱拳一出,让你一个没练过抗击打、实战过招的,一下就慌了手脚,干干脆脆成了人形沙包。
只有传承千年的华夏武术精华,独门绝学,才是现代搏击术的真正克星。它的修炼极为痛苦,甚至违反了人体的生理结构,违背了科学精神。它的提升也极为不易,没个五年十年,看不出成效,可一旦练成,它的威力足可以使人膛目结舌。
当然,万法归一,任何一种武功包括现代搏击术,只要练到极致,都只剩下两点精粹——力量和速度。
或许是他没有真正见到过现代搏击术的高手,所以对现代搏击术始终有些嗤之以鼻。
华夏的军队藏龙卧虎,陶正过关斩将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足可见他就是现代搏击术高手的代表人物。
不错,和陶正试试手,既可掂掂自己的斤两也好衡量现代搏击术的分量。吴越想了想,嘴角挂了一抹笑容。
“明天去不去?”看到吴越发了一会呆,陶正有些不耐烦了,以为他害怕,又说了一句:“兄弟别怕,哥哥下手有数得很。”
“好。上午我没空,要巡查监房,填写簿册。下午吧,下午二点怎么样?陶队。”
“没问题。明天下午二点,我在中队三楼训练馆等你。”陶正起身走出几步,又回头笑笑,“没事的,教学友谊赛,伤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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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三中队内勤办公室。
忙完了手头的事,吴越正悠闲的靠在椅子背上打盹。
陈勇敲敲门走了进来。
“勇哥,你怎么有空?我记得今天你带班。”
“叫老曹代我一下午,我回来看你和陶正比武呢。”
“勇哥,这点小事也逃不过你的耳朵?”吴越奇怪起来,“你也认识陶正?”
陈勇摘下大盖帽,捋捋头发,“陶正大哥陶方是我高中同学,前两天过来看陶正,我们一起吃了顿饭。比武的事,那是巧合,我今早出工碰到陶正带了手下的兵出操,聊了几句,是他跟我说的。”
“那一起去吧,我身边也正少了一个擂鼓助威的人。”吴越抬起手腕,“一点四十分,去了准备准备正好。”
吴越的力量陈勇见识过,打斗么,没亲眼见过,只是听他堂弟陈立强说说,可陶正那是实打实的会打,肩上三颗闪闪的星星,哪一颗不是靠一拳一脚拼来的?
“小吴,拳脚可无眼啊。”
“怎么,勇哥对我一点信心也没有?打不赢可以投降嘛。”吴越淡淡一笑。
未战先言败,兆头不好。陈勇心里咯噔一下:算了,去看看,势头不对马上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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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份中旬的天气已经相当冷了,风一吹来,使人不由连打几个寒颤。
武警中队营房三楼训练馆里却是与季节截然相反的火热,小子们三五成群,在各种器械上挥散汗水。
陶正赤膊穿一条宽大的短裤,正在进行热身。他的肌肉看起来没有健身运动员那般夸张的硕大,可条块更多,线条更分明,随着他的动作,这些肌肉交替的隆起和下凹,蕴含着令人生畏的爆发力。
只见他侧身飞起一腿,“啪”,面前的沙包突然一个反转,直直的冲向训练馆房顶,扯得拴住沙包的四根细铁链“铮铮”发响,然后沙包呼一下坠落,细铁链又“铮……”一声笔直,接着一阵抖动,沙包也摇晃起来。
在陈勇看来,沙包是给陶正一腿踢飞向上的,而在吴越眼里,这个动作被分解成了几步:沙包先受力向内折,接着这股击力一下顺着铁链窜到中间,在铁链中间这个部位顿住,向下一扯使整条铁链猛的一个对折,沙包被这股力量一带,一飞冲天。
“小吴……”陈勇指给吴越看。
“嗯,爆发力相当凶悍。”吴越点点头,“勇哥,我倒有些期待了。”
期待挨上一脚当空中飞人?丧气话现在不适合讲,陈勇只好含糊的“哦、嗯”几声。
“小吴来啦,哦,陈队也过来了。”陶正一扭头看见吴越、陈勇,笑着打了个招呼,指着沙包,“小吴,热热身,韧带拉开了,等会不容易受伤。”
看来不露一手不行,陶正一脸戏虐,显然把这次比试当做了单方面的教学指导,这绝不是吴越想要的比试。
“好啊,我先活动开,然后请这个战士当一下陪练,练练腿法。”吴越指了指一旁几个拿了拳靶、脚靶正在对练的武警战士。
“可以。嗳,你过来,对,就是你,等会换一块厚实点的方靶,给吴干事当陪练。”陶正招手把其中一个体格健壮的战士叫到身边,一面笑着看吴越活动身体。
吴越的动作酷似瑜伽,却比瑜伽更优美,随着他每一个的动作,牵扯到的每一处关节都发出“噼啪”的脆响。
“请你站到这个位置。”吴越让陪练的战士离几块迭起的海绵垫十米左右的地方,背对海绵垫站好。
这名战士赶紧一个弓箭步,侧身对着吴越,双手持靶,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右上臂紧贴身体,使方靶和自己的身体合为一个整体的受力面。
“哐”吴越解下铁绑腿,扔在一边。
一个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