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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岚也是这样,紧张的时候,难受的时候,慌乱的时候,双手都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只是那时候我没发现,也没想发现。」
认识陈三已有多年,柳四自认是最了解他的人,如今却发现,眼前的陈三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不忍瞧见陈三眼里的苦涩,默默地握起他的手。
「我想,王爷是喜欢你的。」
小心观察陈三的反应,果然见他眉头微皱,然後又慢慢地舒展开来,脸上的笑容略有些疲倦。
柳四心头一揪,隐约察觉到了什麽,但又不敢肯定,他轻声问道:「那麽,你喜欢王爷吗?」
陈三似乎早猜到他会问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他也问过自己千遍万遍,没有太久的迟疑,他淡淡一笑,叹息又接著说。
「我也不知道,齐岚就好像是我从前养过的那只海鸟。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怕它会死在我的面前,不敢把它养在身边,但是,偏偏就是放不开手。」
柳四握紧了陈三的手,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你一会儿放了它,一会儿又把它捉了回来,如此反覆,折腾到最後它也早亡了。」
念及当时的情景,陈三仍是隐隐作痛,在他生命里曾经有过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师父。但是,最後都是死在他的面前。
「一只海鸟怎麽可能赶得上人的寿命,只要我一天不放开它,它迟早都会死在我的面前。」
柳四点头应和,不忍再提其他,他拍了拍陈三的肩膀,安抚似地说道:「回去睡一觉吧,醒来後,刚才的事情都能统统忘记。」
闻言,陈三不禁笑出了声。刚来华月阁时,他夜夜做噩梦,梦境里重复著师父和母亲的死状。後来,柳四配了方子替他安眠,甚至日夜守在他的身边。
到後来,陈三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不分白天还是黑夜,只要累了就躺倒在床。
一觉睡醒,一切又是新的。
陈三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翌日清早,柳四忽然赶来,急匆匆地说道:「我刚才得到消息,安宁王病重,就连宫廷御医也都束手无策。」
话音刚落,陈三已从床上下来,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
「阁里最早一批船什麽时候启程?」陈三神色肃然,询问柳四。
「已经停在岸边,快要启程了。」
说完,不等柳四反应过来,陈三已经不见了,擦身而过之际,只听到陈三说道:「借你身上的银子一用。」
待到柳四回神时,屋里哪还有陈三的身影?
他一摸胸口,身上的银两都被陈三摸走了。
柳四不禁一笑,对著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道:「枉费你以前那样聪明,怎麽如今就糊涂了呢?」
想起陈三刚才的样子,柳四不禁欣慰而笑。
忆及那天陈三谈起齐岚时的话,柳四心道,如你从前那般的随心所欲,难道不也像个等死的人吗?
一如当初陈三所想,看著此次回阁的陈三,柳四心里也想,如此这般才像是一个真正活著的人。
第十章
从海路到陆路,要不是柳四身上的银两够丰富,陈三也没办法这麽快就赶到京城。在路上,他不禁想到,柳四平常这麽小气,怎麽这次会在身上藏了那麽多银两?
等到陈三赶到了王府,也就明白了其中缘故。
齐岚根本就没有病重,明明好端端地待在王府里。
对陈三来说,要翻进王府是再简单不过,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偏院里看到齐岚。
看到齐岚从自己的房里出来,陈三不禁觉得奇怪。待到齐岚走远了,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可是,从床铺到柜子,就连桌上也乾净得一尘不染,难不成是齐岚命人打扫的?
想到这里,陈三不禁有些心疼。一路的担忧渐渐消褪,转而来之的是浓浓的惦念。
过了这麽久,他是想念齐岚的。但是,看到齐岚站在自己面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真要迎面撞上了,他应该说什麽?或者又能说什麽?
当初的离开,恐怕已让齐岚恨透了自己吧,那人看起来不会生气,其实却是极别扭的。怎麽才能让他像上次一样,主动跑来找自己讲和呢?
陈三实在想不出办法,更何况,那次自己确实没做错什麽,而这一次,恐怕是大错特错了。
心里正烦闷著,陈三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本想就这麽耗个几天,忽然听到後门那里传来了马蹄声。
陈三极是敏锐,赶紧跑出去一看究竟。原来是後门那里有一驾马车,而坐上马车的人正是齐岚。
鬼鬼祟祟的是去见什麽人?
想到这里,陈三有些不爽快了,非要跟在後面一探究竟。马车似乎不敢张扬,慢悠悠地行驶著,一直到出了京城之後才直奔山林。
跟了大半天,直到马车上了山後,陈三便知道齐岚是要去哪里。
他是要去看赵燕君。回想起齐岚对赵燕君如此之好,要不是知道赵燕君有个相好的,陈三一定以为他俩是一对。
不过,兴许是齐岚对赵燕君有意思呢?
如此一想,陈三心里更是不痛快,见乘风守在了山下,他刚好悄悄跟去。
赵燕君和他的相好住在山中的一个隐秘之所,地方不大,但足够两人居住。
跟著齐岚进了院子,陈三压根就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齐岚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赵燕君的武功更加的差,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陈三也知赵燕君和齐岚都是聪明人,因此他也不敢贸然接近,等到齐岚进了大堂後,他便躲在屋檐上面。陈三小心掀起一块瓦片,足够他看清里面的情形。
刚才在王府时,只不过匆匆瞟了一眼,如今有了机会仔细看,陈三发现齐岚似乎又瘦了。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可也不能立马跳下去逼齐岚吃饭啊。
陈三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没有兴趣,没过多久就觉得无趣了,此时,阳光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差点儿就让他睡著了。
「阿岚,你有心事?」
忽然听到赵燕君的这句话,陈三又清醒过来了。
他看不见齐岚的表情,只是隔半天才听到齐岚答说,「不过就是这样过日子,哪有什麽心事不心事的。」
赵燕君不依不挠地追问说,「我和你认识了这麽久,难道会连这些都看不出?阿岚,我问你……」
未等赵燕君说完,齐岚已经把头转向了房里的另一个人,赵燕君自知无趣,便也不再追问。
陈三看在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正如齐岚所说,他的日子仍旧是这样地过,忽然闯入的只有自己而已。
那麽,除了自己之外,又有谁会让他心烦呢?
入夜,见齐岚似乎要在这里住上一晚,陈三也没打算离开。他在後院外面的树林里找到了一个歇息的地方,看著齐岚回到屋里之後,这才离开了赵燕君家的屋檐。
齐岚在赵燕君家住了三天,陈三也在这里藏了三天。终日不过是躲在屋檐上看看这个,听听那个,对於向来閒不住的陈三来说,自然是无趣的。
只是,也不知是什麽缘故,看著齐岚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心里倒是舒坦不少。总觉得有什麽地方安稳了,不再像原先那样瞧著什麽都没兴致。
赵燕君和陈三不愧为兄弟,同样是喜欢捉弄调侃人。
此时,三人正在院子里观赏赵燕君自己栽种的花花草草,大概是见齐岚有心事,赵燕君翻著花样地逗他,陈三躲在一旁见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
他心想,齐岚是自己的人,他的好也该只有自己看到,怎麽能被你赵燕君捉弄。
再加上陈三本就看赵燕君不顺眼,随手挑了块石头便往赵燕君的膝盖打去。
陈三的武功极好,力道适中,赵燕君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地摔倒在地上,哪里还能知道是有旁人作怪。
齐岚和赵燕君的相好赶紧扶起他,赵燕君向来身娇肉贵的,皱著眉头不住地抱怨,齐岚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倒是盯著地上看了好半天。
陈三远远地瞧见了,一时心慌,生怕被齐岚发现自己。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不光彩,更何况他还没有想好要和齐岚说些什麽。
好在齐岚并没有四处察看,他调侃了赵燕君几句,三人便又回房去了。
当天夜里齐岚向赵燕君他们告辞,谢绝了他们的好意,独自一人下山与乘风会合。
陈三仍旧是跟在不远处,小心地保持著一段距离,忽然,齐岚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动。
陈三觉得奇怪,正想要上前一些去看,却听到齐岚说道:「出来吧。」
见自己被发现了,陈三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在看到陈三时,齐岚不禁身体一颤,似乎很是震惊。
「真的是你,你怎麽会在这里?」
见齐岚脸色苍白的看向自己,陈三心想,难道他还在生气?
笑嘻嘻地走上前去,陈三一脸坦然地说道:「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跑到王府的时候看到你要出门,便跟著来了。」
齐岚没有说话,双手背在身後,看不出心里是喜是恼。
陈三见他不答话,心里有些忐忑,刚要开口就看到齐岚皱起了眉头,又问道:「这几天你待在了什麽地方?」
「後院那里的树林,白天的时候在你们屋檐上。」
见陈三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齐岚不禁无奈摇头。他叹了口气,淡笑道:「难怪,我总闻到一股酒味。」
陈三不禁诧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有酒味,但并不重。他忽然一笑,扯过齐岚的手臂,凑近到他面前闻了闻。「你身上也有。」
齐岚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後退,却又没法从陈三手里挣脱。
「放肆。」
陈三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道:「王爷还是没变,不过也好,我就是喜欢你生气时的模样。」说罢,不容齐岚开口,陈三已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脸上少了平日的戏谑之色,眼眸里闪烁著温情几许,神色间更是柔情万分。
即便齐岚一再告诫过自己不该相信,可还是不禁为之恍神。心脏不禁狂跳著,一如当初那般。
「不要再把手藏在後面了,给我握著就不会颤抖。」
齐岚下意识地把手往回缩,陈三见状,不禁皱眉问道:「你怕我?」
齐岚慢慢地抽回了手,淡淡一笑,目光中多少哀愁多少无奈。
「这个玩法已经不新鲜了,陈三,你玩得起,我玩不起。」
陈三心头一颤,隐隐泛著心疼,他诧异道:「为什麽这麽说?我没有在玩。」
齐岚笑著摇头,脸上仍旧是神色如常。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已是波澜万分。
「你要去的地方太多,我没法陪你。」
「那我就不去了,留在你这里。」
齐岚仍旧是摇摇头,语气和缓道:「你不是说过吗?一个地方待得久了,总是会觉得腻了。陈三,你能在这里待多久,总有一天你会去其他的地方,至少,你不是还要回华月阁。」
见陈三凝神思量,齐岚的心也跟著悬起来,要说没有办法期待,那麽,他也真是个仙人了。
「阁主都不在了,我还回华月阁做什麽?」
对於齐岚的话,陈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如此,齐岚有些欢喜,也有些失望。
「总之,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陈三仍旧是不依不挠,他反驳道:「我想见你,当然就要跟著你。你想不想让我见是你的事,我想不想来见你就是我的事了。」
见齐岚不答话,陈三又道:「我跟你说不明白,总而言之,我看著你就舒坦了,就踏实了。」
说到这里,陈三扬唇一笑,凑近到齐岚的身边,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