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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转过头来,发现江思雨坐在床上失神低语,泛红的眼眶中泪光闪动,眼看就有大雨倾盆的趋势,他连忙撂下手机,走过去伸手拥住了女人肩膀,就在他准备出声安慰几句的时候江思雨徒然猛扑进他怀里,展臂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两瓣略带咸味的红唇侵了过来。
热情来得有些太过突然,但徐青临场发挥的本事不差,既然要面对狂风暴雨,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江城道路交通管理有规定,白天泥头车拖拉机之类的农用和运输车辆是不准进城的,只有在晚上八点后到次日六点才能上路行驶,但也有些违反的被交警抓住罚款是避免不了的。
在滨海到江城由西往东的主干道上就有一辆钱发烧的泥头车疾速行驶,这司机明显是个粗心大意的主儿,后车斗的挡板没关牢,一路上车身颠簸几下就会落下来一大堆黑泥土,看来明天环卫工人又要格外增加工作量了。
泥头车司机是个瘦高个中年男人,身边的副驾驶位上还坐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矮个子,两片八字胡随着窗外灌进来的风儿一颤一动,那模样的确有些滑稽,两人一路无话,只顾驱车往前疾驰。
前面的十字路口有三辆警车停在路边,几个手里拿着本儿的交警正对来往车辆进行检查,好像是在抓酒驾什么的,这种事儿在任何一个大小城市都经常发生,交警每月玩几次这种行动腰包自然就会鼓起来,这年月捞钱各有各的本事,美其名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搞活市场经济。
泥头车不知死活的开了过来,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五点,离规定的进城时间还有一个钟头,司机就准备着接受交警笑眯眯的敬礼吧!
第一千八百零二章 婚姻与解脱
泥头车一路颠簸前行,十字路口的交警立刻行动起来,两名身材高大的交警负责站好了马步拦车,另外两名交警交头接耳商量着该罚这傻帽儿司机多少票子,这年月小白菜卖出了肉价钱,房价飞涨股票跌,有门道的吃香喝辣,没本事的叫苦连天,违反交通规则是不对的,罚款就为了让广大司机意识到错误,同时也为搞活个人经济添砖加瓦。
嗤!泥头车停了下来,灰扑扑的车头几乎贴到了一个交警身上,车斗发出一声闷响,落下来一大堆黑土。
一个长得跟弥勒佛似的胖交警上前两步,抬手给车上的司机敬了个礼,俗话说,交警给你敬个礼,就得不见几袋米。胖交警走到车窗旁,再次给司机敬了个礼,懂套路的司机应该马上下车,乖乖送上两证,可眼前这辆车里明显坐的是个不懂套路的……棒槌!
胖交警脸上的肥肉抽动了两下,强抑住发飙的冲到抬手一挥,沉声喝道:“下车!”这一声真气十足,酝酿的时间不短。
车窗落下,伸出来一条枯瘦的手臂,一叠缠着白条的红票在三个手指上捏着,还甩动了两下,崭新的红票哗哗的响。
“接着,交罚款够了吗?”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车窗内传出,红票脱手飞向胖交警脸颊,啪!票子打脸的滋味麻嗖嗖的有点痛,偏偏让人发不了脾气,胖交警手掌拍在自己脸上盖住了红票,鼻孔里还能问到一股子油墨的清香味儿,这是从银行出来不久的一手红票。
胖交警用手指在钞票边缘上刮了两下,后退两步冲车窗挥了挥手,一脸严肃的说道:“注意安全行驶……”话没落音,泥头车已经把他的话甩到了车屁股后面,还留下一条黑漆漆的土线,照这样漏法不用多久一车土就会漏个差不离。
“咦!这是什么土?能赚这么多吗?”胖交警皱眉望了一眼地上的黑土,再望一眼手中的红票,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上前两步弯腰从地上捏起了一把黑土搓了一下,有点黏糊糊的,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还有一股子腥味。
泥头车已经去了数百米,胖交警猛的回过神来,脸上的皮儿剧烈抽搐了几下指着车子消失的方向一声大喊:“快,截住那辆车,有命案。”
嗖!
一只利爪从背后掐住了胖交警肩胛,另一只爪扣住他脖子反拧过来,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屁股,在生命的最后一秒也看到了要他命的人,是一个脸上长满寸许长白毛的魁梧男人,那双赤红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白毛男人宛如黑夜中的凶灵,身子一晃便到了两个吓傻的交警跟前,双爪箕张闪电般扣住两人喉咙,喀嚓!两响化作一声,白影闪向最后一名交警,这哥们反应奇快,看到情况不对转身拔腿就跑,这时候已经去到了十米开外。
白毛男人脚下并没有任何动作,把身子往前一倾整个人平扑过去,膝盖不弯人已经到了近前,只见他左爪往前斜伸罩下,如钩五指扣住交警天灵盖,食中两指从他眼窝抠入,直接贯穿颅脑,杀人其实很简单,短短几个呼吸就断送了四条人命。
嘀嘀两声车喇叭鸣响,泥头车去而复返,白毛男人把四具尸体叠成一摞平托在小臂上,一个纵身跳进了车斗,车子呼嗤掉转头来疾驰而去,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倒是有不少开车路过的司机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一场血腥杀戮当成了拍电影,没有谁怀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庄家村阴宅对坐着一男一女,庄艳娥和她男人武得兵,这对名存实亡的夫妻在两具空棺材旁瞪眼望着彼此,保持着长时间的沉默,两具棺材好像成了谈判桌,专供这两位谈判来着。
武得兵咽了一口吐沫,抿了抿嘴低声问道:“艳娥,你真决定要离婚么?”他很早以前就来过这里,当时她老父亲还健在,记得还在这座阴宅里小住了两晚,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地下有两具空棺材,今晚妻子就是约他过来没想到是谈离婚的事情。
庄艳娥点头道:“你认为我们这种婚姻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这些年我不亏欠你什么,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武得兵心里是不愿意离婚的,对他而言离婚可以变成政治生涯中的一个污点,他宁愿让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保持现状,但庄艳娥似乎在逼着他离婚。
“艳娥,我们都已经这把年纪了,离婚就是让别人看笑话,我可以给你足够的自由,以后也不会限制……”武得兵可以不在乎婚姻,但他舍不得这份在江城官场上呼风唤雨的荣耀,作风问题在体制内可说是每一位高官的死穴,只要离婚脊梁骨肯定要被人戳的。
庄艳娥淡淡的说道:“两个人能在一起需要忠诚,这是最起码的东西,现在我们两连最起码的东西也没有了,勉强在一起只会让人感觉不舒服,你不想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摆放着两具棺材吗?”
武得兵嘴角牵动了两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必要知道,你要是想告诉我实情又何必等到今天。”
庄家阴宅在这位武书记眼中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他从不认为这所宅子有什么蹊跷的地方,这所挂着阴宅牌子的老宅不会让他产生半点恐惧的念头,以前他最喜欢在冬暖夏凉的卧室里跟妻子玩SM,记得武傠武天两兄弟就是在这里啪啪时怀上的。
庄艳娥这次是王八吞秤砣,铁了心的要离婚,她已经完全对武得兵失望了,眼前的男人表面上道貌岸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背地里什么龌龊事都做得出来,跟这种男人在一起生活越来越让她无法忍受,她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变。
“你是个聪明人,完全可以在离婚后找个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我以后做的一切也跟武家没有半点关系,这样大家都解脱了。”庄艳娥说话的语调始终保持着平稳,特别是在说到解脱两个字时还轻叹了一口气。
第一千八百零三章 盛气凌人
武得兵身居高位,仕途一帆风顺的他拥有很强的控制欲,对权力,对女人,妻子庄艳娥并不在他控制范围之内,他很久以前就想过要结束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但为了仕途和诸多原因缓了下来,一缓就是二十来年,现在他反而不想离婚了,因为他发现跟自己分床睡了近二十年的女人身上有太多秘密,她手中掌握了一种不为人知的强大力量。
庄艳娥弯腰从地上拿起一个准备好的文件袋打开,从里面取出来一叠文件连同签名笔一起放在了一旁的棺材板上,淡淡的说道:“这是离婚协议书,财产划分什么的里面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签了它,好聚好散。”
武得兵沉着脸伸手拿起协议书随意翻看了几下,低声说道:“既然都打算分开了,这些东西不重要,我想你应该还记得结婚那天说过的话吧!”
庄艳娥眉头一皱,点头道:“记得,我说过可以帮你做一件事,即便是分开了这话依然有效。”
多年前庄艳娥的父亲得了一场重病,当时多亏了武得兵,他除了想办法请来最好的医生帮庄老爷子治疗外还在病榻前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半个月,老爷子病情奇迹般的稳定了下来,庄艳娥一直感念这件事,在两人新婚之夜她动情的给出了一个承诺,有朝一日如果两人分道扬镳,她会答应帮武得兵做一件事,即便是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武得兵冷冷一笑道:“自怜断带日,偏恨分钗时,二十一年夫妻,分别时换你一个承诺,行了,那你就帮我让一个人提前到点吧!”说完时伸手抓笔很爽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名字,至于那些条款也没必要细看了。
庄艳娥目光一凛,寒声道:“你说的人是姓朱吧?怎么,他已经开始有动作了?”她对丈夫在官场上的事情从不过问,并不代表心里没底。
武得兵拿起一份协议书叠好收进口袋,面无表情的起身点了点头:“注意安全,那我先走了,明天还要去东江开会。”
庄艳娥收起另一份协议书,低声说道:“嗯,什么时候兑发现了承诺我会叫人去收拾东西,不送。”
武得兵转身离开,没有半点拖带,他现在已经完全放开了,离开了这座老宅子二十一年的夫妻便形同陌路,就在刚才他用一个老旧的承诺暗暗把结发妻子送上了一条不归路,其实他心里很早以前就把庄艳娥当成了一张暗藏底牌,只不过一直舍不得轻易打出去而已。
就在武得兵驱车离开后不久,一辆没有牌照的泥头车缓缓驶入庄家村,这里的路况实在不佳,车子一路颠簸前行停在了阴宅门前。
车门打开,从上面跳下来一高一矮两个中年男人,瘦高个男人四下望一眼无人,伸手撩开麻衣下摆掏出了一个铜铃。
叮铃手腕晃动,铃声脆响,从泥头车斗里跳出来一条彪形大汉,手中拎着一个大网兜,里面还裹着两个人形物体。
瘦高个手掌一顿,铃铛停响,他面朝阴宅大门桀桀笑了两声,阴测测的喊道:“庄家小辈,龙虎宗送货上门,还不快开门迎客么?”
话音刚落,阴宅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黑衣的庄艳娥快步走了出来,她三步并两步走到院门前,伸手打开院门,当她见到门口的瘦高个男人时,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旋即现出了一抹难抑的喜色:“伦师伯,您怎么来了?”
眼前的瘦高个男人姓张单名一个伦字,是龙虎宗执事,想当年庄艳娥还是他接入宗门修行的,光阴似箭,以前的黄毛丫头现在已经到了做丈母娘的年纪,这位师伯相貌并没有改变多少,当年在龙虎宗他对庄艳娥可是照拂有加的,他的到来着实让人意外。
瘦高个男人眯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咧嘴一笑道:“嘿嘿,以前的小毛丫头现在长大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