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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个想法,那也总归是要给我瞧上一瞧的。要不然如何安心?”华以沫抱着手俯视着苏尘儿道,“尘儿若不便动手,可只有我这个大夫亲自动手了。”说到这,华以沫的话语顿了顿,“再言之,之前你昏迷过去时,我也早就检查过了。”
言罢,华以沫的目光不禁有些暗下来,想到了之前给苏尘儿检查身体的场景。那青青紫紫的伤痕,简直让自己的心如同被刀寸寸剐过一般。为苏尘儿接骨之时,更是痛意难耐。而此刻又知晓是自己被算计了,徒累对方平白吃了这场冤枉,思及愈发难受。
这雷霆,等此事完毕,必定不能放过。华以沫在心里恨恨地想道。
苏尘儿见到华以沫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心中了然,轻轻摇了摇头,似有些无奈,却也没再抗拒,低下头伸手去扯自己的衣带。
华以沫望见苏尘儿不声不响地开始乖顺地宽衣,一时倒也丢了之前的思虑,抱着双臂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尘儿。
眼前女子温润如冷玉,身上却似有淡淡光华流转。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卓然,低垂的眉眼柔婉动人。此刻纤手轻解罗衫,一头青丝因低头而滑落半许身前,半遮着面容。她顿了手将垂下青丝挽至耳后,露出小巧耳垂,耳廓处浅淡一抹微霞。轮廓线条清丽,修长脖颈微微屈着。身上外衫浅蓝罗裙自肩滑落,然后是白色中衣。最后是……月白亵衣。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犹如也流连这一刻的倾世风华。
当最后只余下一件淡青抹胸的雪肌玉肤呈现在华以沫眼前时,她几乎快要忘记了呼吸。
苏尘儿清醒的目光抬头望过来。沉静里匿了一丝赧意。
华以沫放下环抱的手,回过神来,目光落在苏尘儿的肋旁,垂至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攥了紧。
果不其然。
一大片青紫色赫然映入眼帘。由深及浅,有掌心般大小,映在那白皙之上。像是一幅纯白画纸上沾了残墨,刺目得很。
华以沫凝神望了片刻,终于俯□去,缓缓伸出手,触碰到那处伤痕。
苏尘儿没有阻止,她只是安静地望着华以沫眼底的沉痛与懊恼,目光柔和。
“肯定很疼罢。”华以沫低低的话语响起,落在苏尘儿耳边。
苏尘儿轻轻摇了摇头。
华以沫重新坐回床沿,不发一言地取出之前那瓶药膏,倒入手心,在苏尘儿伤处涂抹开来。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安静。
华以沫尽量将手上动作放得轻柔,眼角余光时刻注意着苏尘儿的反应,却发现对方神色云淡风轻,也不知是隐忍得太好,还是的确不痛。然而纵是如此,华以沫望着那处伤痕,胸口还是沉闷得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你知道么?”半晌,苏尘儿的声音忽然在安静里响起,轻柔如微风吹拂,“其实肉体的疼痛,是最容易忍耐的。”
闻言,华以沫停留在苏尘儿肌肤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放在被沿的手背,顷刻间被温暖手心包裹。苏尘儿的声音淡淡地落下。
“所以,没有关系。因为我现在心里是欢喜着的。”
华以沫终于抬了头。
望着自己的苏尘儿,面容淡然,唇角微微抿出一个弧度,目光里皆是松软笑意。
那一眼,仿佛有日光落在心里。
点点滴滴暖意,也在这样的凝视里传到华以沫的身上。
好像拥有着无限的力量。
接下来的两日,阮君炎并没有再过来找苏尘儿。阮天鹰来了一回,与苏尘儿叙了会旧才离开。似乎清楚风茹的事早被苏尘儿猜想到,谈话中只字不提妻子,也不如何提两日后的那桩婚事。之后凝尘居便难得落了一个清静。只是兰儿对华以沫伤害苏尘儿的事颇为不满,虽然后来华以沫一心顾看着苏尘儿,却也丝毫无法扭转兰儿对华以沫的看法,经常言语间难免夹了些刺。倒是华以沫,因苏尘儿的事本就心里有愧,又念及兰儿是苏尘儿以前的贴身女婢,没与她多做计较,随了她去。
及至大婚前夕,一个消息传到凝尘居里,方惊动了窝在凝尘居仿佛与世隔绝了的两人。
荣雪宫派来参加阮君炎大婚的人,果然是听风使者。
消息落入耳中时,华以沫方帮苏尘儿上了药,陪着她讲话。在此之前,苏尘儿曾关照过莲儿此事。因此听风使者一到,莲儿便过来告知了两人。
华以沫闻见此消息,一时沉默下来。
苏尘儿挥退了莲儿,朝华以沫问道:“你打算如何?”
华以沫思忖了会,方道:“等到天黑,我过去探一探罢。”
苏尘儿略一颔首,沉吟道:“也好。明日大婚人多事杂,趁着今晚你便去探下听风使者的口风罢。如今荣雪宫暂时失了宫主,怕是她一参加完婚事就要回去,之后许没了时间。”
“嗯。”华以沫压下心里的迫切,应道,“我若回来晚了,你便先休息罢。”
苏尘儿抿了抿唇没有接这话,只突然想起来道:“对了,你记得带上之前白渊给你的玉牌,万不要同人起了争执。耐着些性子再问。”
“我知道了。”华以沫点头应了,缓了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不会鲁莽行事的。”
苏尘儿闻言,才稍微放心了些。
☆、135阴谋纷争(五)
时至深秋;天黑得早。待华以沫与苏尘儿用完晚膳不久,夜色便降了下来。华以沫又等了两个时辰,瞧着约莫到了亥时初,方同苏尘儿打了招呼,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凝尘居,前往听风使者下榻的天青别院。
一路畅行;并未遇到什么阻碍。盏茶时间后,华以沫便来到了莲儿所说的别院。这里住着的以女眷居多;想来是阮天鹰考虑到荣雪宫的特殊性所安排的。这次据说听风使者带来的手下并不多,零零总总不过十几人而已。在外荣雪宫并不透露白渊的真实去处;只推脱宫主闭门练功正到要紧关头。只有华以沫与苏尘儿等人心知肚明,此时的白渊,怕正呆在噬血楼与灵岚双宿双飞。不知情的人自是想不到荣雪宫宫中无主的现况;因此并不怀疑荣雪宫的话头。
华以沫并不想打草惊蛇,放轻了步子进了天青别院。甫一踏入,她便闻到了一抹淡淡桃花香气浮在空气里,心里微微一怔。如今深秋时分,这别院怎会开了桃花?正疑惑间,华以沫眼角余光忽然晃过一道黑影,径直越过了墙往外飞奔而去。她脚步一顿,身子隐在墙后,正疑惑间,另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已紧随着跳了出来,竟是一路腾空追着之前的黑衣人而去。
出现的时间虽短,却已足够让华以沫辨认出,之后出现的白衣女子,正是在荣雪宫有过几面之缘的听风使者。
见状,她也不再踟蹰,略一思忖便也跟了上去。
当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别院中时,一抹翩跹的黄色衣袂自院中的一棵树上跃了下来。
黄衫女子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脚尖一点,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残留了隐约香气,在空中缓缓散去。
华以沫不敢跟的太紧,只堪堪吊着听风使者的尾。所幸荣雪宫人与她一般惯穿一身白衣,在夜色里倒足够显目。华以沫本还担心三人一路轻功运行,若被阮家堡的人撞见会有些棘手。然而事实上她们越走越偏,也不知对方是不是早就摸清了阮家堡的布局,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到人手紧密的地方,轻易便能避视线。不管如何,华以沫到底还是舒了口气,专心地暗自跟着听风使者。
约莫行了半柱香时间,华以沫瞧见前面的听风使者忽然顿住了脚步。她连忙也停了下来,迅速地环顾过四周。此处像是后山之地,脚下是枯黄的草地,周围还有些灌木丛。华以沫心念一转,已迅速闪到了灌木丛后蹲了下来,隐了身上的气息,遥遥地望着听风使者的方向。
听风的注意力都在身前的黑衣人身上,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华以沫。只见她望着转过身来的黑衣人片刻,忽开了口道:“你到底是谁?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华以沫瞧见听风使者提起了手,手里似乎捏着一张纸条。她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听语气却好像是在质问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听到听风的话,也跟着出了声道:“自是听风使者看到的那个意思。”
是一个男子。
躲在灌木丛后的华以沫听到那个声音,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却极快地消失了。她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但怎么都记不起来,索性放弃了,抬头仔细地望着两人。
听风使者听到男子的话,身上竟起了凌冽杀意。她“唰”地抽出手中的剑来,银亮剑光在华以沫眼前一晃而过。
“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自己出现了么?”听风的声音里显然压抑了许多怒意,朝黑衣男子斥道,“说!你到底将他怎么样了?”
男子的笑声飘入华以沫的耳朵,随之声音响起来:“还能如何?既然我要的东西到手了,留他又有何用?我想想。唔……好像是丢在雪狼山底?不知道尸骨还有没有可能留下来。”
“你!”听风身上杀气愈发重,恨声道,“既如此,便给我纳命来!”
话语一落,听风已举着剑往黑衣男子方向冲去。
“这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黑衣男子说着,抬手已架住了听风使者手里刺过来的剑。
不过眨眼间,两人便缠斗在一处。
华以沫未能自两人的谈话里摸出端倪来,只依稀猜得好像是黑衣男子害死了谁,因此得罪了听风使者。她并不急着露面,只暗中观察着两人。
这般瞧了片刻,华以沫的眼底便染了一丝疑虑。
两人的争斗还是有一定差距,虽都是使剑,黑衣男子的身手之快却远在听风使者之上,导致听风剑到了人却已不在,而男子的剑刺来时听风却只来得及避开要害,因此很快身上就落了些剑伤。华以沫心里思忖,照这样看来若方才黑衣男子想要甩掉身后的听风使者并非一件难事,但他没这么做,显然是故意将听风使者引至此处,想必是打着将对方尽快斩杀于此地的目的。
而不过这么片刻之间,眼前的战况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华以沫余光瞥见听风的身子忽然颤了颤,黑衣男子跟到的剑便没有阻碍地地送入了听风使者的右肩。与此同时,听风带着恨意的声音响起:“你卑鄙!”
黑衣男子收回了手上的剑,闻言笑道:“你我又非决斗,生死之间,使毒又如何?这本是我所长,怪只能怪你无用。何况你功力本不及我,我也懒得与你浪费时间。”
听风使者捂着伤处只往后退了一步,脚无力地软倒在地。她愤恨地盯着眼前的男子,咬着唇不说话。
黑衣男子也不多加耽搁,冷冷地道:“你便下去黄泉再与你那好友千面郎君相会叙旧罢!”
言罢,已再次抬起了手中的剑,朝跌坐在地的听风使者心口刺去!
听风只道今夜命丧于此,不甘心地望着迅速落下的剑,脸色苍白。
剑却并没有成功落到听风身上。
沉寂夜色里,只闻得“叮叮叮”的三声,三根银针分别射在剑面三处,令黑衣男子手里剑的去势微微一顿。正是这么一顿间,一道白色人影已出现在听风身后,伸手飞快抓了她的肩膀,往后迅速一退。
被阻的剑也在此刻接着落下,堪堪划过听风的衣袂,刺入了草地之中。
以为必死无疑的听风被突发状况惊得怔了怔,转头望过去,当目光触及身边的人时,下意识地唤出了声:“鬼医!”
“华以沫!”
另一个声音同时在对面响起,与听风使者的声音重叠在一处。
华以沫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