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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以沫闻言,又回头看了看苏尘儿,见她一脸坚定地朝她颔了颔首,知道尘儿话虽这么说,其实仍是顾虑到自己的身子,不由胸口缓缓漫过一阵暖意,不再拒绝她的好意,扯了扯唇角,应下来道:“好。”
当三人骑马来到甘蓝提到的避雨地方停下时,忍不住都侧目望向了她。
甘蓝不在意地笑了笑,先下得马来,往前走了几步,随即推开了眼前布满蜘蛛网的门。
木门发出刺耳的摇晃声,似乎下一刻就会倾倒一般,被推开了些许。
“进来罢。”甘蓝拍了拍手里的灰尘,抬头望着马上的两人,笑得愉悦。
眼前的房子,几乎不能再称为房子,破败得快要称为废墟。而随着木门敞开,露出里面漆黑一片,在夜里透不出光,看着颇有些疹人。
“它真的不会塌下来吗?”华以沫知道她们出了城,躲雨地方已不能挑剔,但是还是忍不住道,“这雨不会将它压垮罢?”
“应该不会。”甘蓝说话底气并不十分足,缓缓踏进门去。
身后,华以沫忽然在门口顿住了脚,然后右手往后伸去。
跟在最后的苏尘儿刚拍了拍衣衫上的雨水,见到华以沫伸过来的手,目光柔软下来,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很快被对方微凉的手心收拢握住。
黑暗里,华以沫微微回头,朝苏尘儿似笑非笑地扬了扬唇角。随即拉着她迈进门去。
“小心些,我点个火引子。我记得这里偶尔有乞丐过来,可能剩下些柴。”说话的同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然后一点红光出现在黑暗里。
片刻,红光被明亮的火光代替,将半个房间照了亮。
甘蓝转过身朝两人招手,示意她们过来取暖,目光却忽然落在华以沫与苏尘儿牵着的手上,不由含有深意地望了两人一眼。
苏尘儿神色平静地抽出手来,淡淡道:“辛苦甘蓝姑娘了。”
“好说,你们不嫌弃就好。”甘蓝将手上柴火的灰尘拍了干净,耳边已落了苏尘儿冷静的话语。
“甘蓝姑娘虽不会武,视力倒是极好。不像在下,在黑暗里同瞎子无二。”
闻言,甘蓝脸上笑容一僵。
☆、174伤者自伤(四)
苏尘儿话一出口。连华以沫都驻了足;蹙眉去望甘蓝,眼底带着一抹疑色。
甘蓝不过一怔,已很快回过神来,随即从容地笑了笑:“我自小目力便极好,不同常人,能在黑暗里视物。”
“噢;是么?”苏尘儿目光深邃。
甘蓝挑了挑眉:“柳公子可是想说什么?不妨直言,甘蓝自当听着。”顿了顿;“柳公子莫不是以为我会武功么?”
“你会么?”苏尘儿淡淡瞥了甘蓝一眼,语气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却胸有成竹。
甘蓝眨了眨眼,随即在华以沫防备的目光里轻笑着点下了头,直言不讳地应了:“柳公子果然聪明;如公子所料,甘蓝的确会。”
话音方落,华以沫下意识地望向甘蓝,身子则往苏尘儿身前站了站,将苏尘儿护在身后:“你到底是谁?”
甘蓝伸手将滴着雨水的发梢往后拨了拨,神色如常地瞟了华以沫一眼,含笑道:“你觉得我是谁……华姑娘?”顿了顿,甘蓝不忘语气玩味地补充道,“华姑娘放心,我不会吃了苏姑娘的,无需这般护得紧实。”
华以沫眉头一蹙:“你早就知道了?”
甘蓝不置可否地笑着点了点头,视线扫向一旁沉吟不语的苏尘儿,道:“你们也不用太紧张。这几日,我可有害过你们?何况华姑娘的毒,也的确被解了不是?”
华以沫眼底滑过一抹踟蹰,随即冷哼一声:“谁知道你还抱着怎样的目的。”
“华姑娘以为甘蓝会有怎样的目的呢?”甘蓝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道。
华以沫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就算没有你,给我一段时间,也照样能解毒。”
一旁的苏尘儿忽然开口道:“甘蓝姑娘是刺影楼的?”虽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口气。
甘蓝点头应了,唇角带笑,眼底眸光深邃:“嗯。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本来打算瞒到离开呢。”顿了顿,“我是受红烛所托。这次陪她出来找苏姑娘的,前几日她因有急事被召回了刺影楼,离开前叮咛我寻了解药给华姑娘,另外保你们能安全离开花城。”
此话一落,华以沫与苏尘儿都沉默下来,似是一时辨不得真假。而甘蓝则兀自站在燃起的火堆旁,笑盈盈地望着两人,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会不会被她们怀疑。
“如何?你们若是不放心,反正我也送你们到了这里,自是可以马上离开。”说着,甘蓝似想起了什么,瞥了门外一眼,纠正道,“等雨停,我便离开。这样两位可放心?”
华以沫闻言,偏头望了苏尘儿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苏尘儿转头凝视着甘蓝,试图从她神情上找出些许端倪,对方却笑得分外无害。这提议,乍一听也并无不妥,苏尘儿思忖自己也不可能此刻将人赶去雨里。若不起争斗,自是再好不过。毕竟华以沫伤还未痊愈。这样想着,苏尘儿点点头,望着甘蓝道:“既如此,那便依甘蓝姑娘所言。”
话虽这么说,苏尘儿心底却依旧有着没能消除的疑虑。她望着甘蓝走到火堆旁坐下来,带笑眉眼被火光微微照亮。
一切理由正因为太无懈可击,苏尘儿反而觉得有些戒备。若对方所言是真的也就罢了,若不是真的,那么眼前这个女子,便因这份谨慎机智而显得尤其棘手可怕。何况她的确暂时想不通甘蓝为何要跟着她们。
未知的事物最让人不安。
窗外滂沱雨势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便又收了些小,淅淅沥沥地往下落着。
房间里,燃烧的木柴偶尔发出“噼啪”,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没有人开口说话。
三人这般坐了半炷香时间,华以沫抬头见雨小了,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赶路罢。”
“嗯。”
华以沫伸手拉起苏尘儿,随即抬头望向方起身拍灰尘的甘蓝。
甘蓝注意到了华以沫的目光,懒懒地抬了抬眼:“看我作甚?我也要走了,一道出门总不介意罢。”说着,甘蓝有些幽怨地嗔了华以沫一眼,低声嘀咕道,“忒没良心,这么快就赶人了。”
三人将火堆扑了灭,一起向外走去。
马被缰绳绑在屋檐下。她们将马绳解了,正欲翻身上马,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破空声。
“小心!”华以沫反应过来,第一时间搂住身旁苏尘儿纤腰的同时身子往后迅速退去。一旁的甘蓝眸光一闪,也跟着往后后翻身避开了突如其来的利箭,在门槛前站定,垂下眸去,掩下眼底晃动的神色,往门边侧了侧身子,隔着一段距离望向身前。
“吁——”马的痛叫声撕裂了空气,夹杂在一处,随着前蹄的扬起,又很快地马脚一软,喘着气歪倒下去。
华以沫神色一凝,极快地扫过三匹马的胸口分别都插着一支短弩,猛的抬头望向弩箭飞来的方向,唇角冷冷勾起:“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几乎她的尾音方落,五个人影便从屋的拐角处现出身来。
雷振云沉着脸,眼底阴云密布:“鬼医,你倒会躲。今日,看你还往哪里去。”
“是你?”华以沫看到雷振云,一怔后,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了对方一圈,语气嘲讽道:“怎么,堂堂雷家堡堡主,找不到我,急眼了?”
雷振云闻言,眉眼间划过一丝怒意,却压着没有发作,只道:“嘴巴倒是厉害。不过今日也救不了你。”
“雷堡主口气倒是大。只可惜被人耍得团团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人还不自知。”华以沫不屑道。
“一派胡言。”雷振云低声喝道。
“雷堡主。”被华以沫下意识护在身后的苏尘儿在此时忽然往前站了站,出声唤道。
雷振云的目光落在苏尘儿身上,凝视了片刻,随即语气颇为轻蔑道:“苏尘儿,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和恶名昭彰的鬼医搅和在了一起。”
“雷堡主,事情并非那个样子。”苏尘儿蹙了蹙眉,对雷振云针对的话语恍若未闻,只冷静解释道,“雷霆不是鬼医所杀,凶手另有其人。雷堡主若执意杀了鬼医,反而只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当真可笑。”雷振云目光灼灼地望着苏尘儿,“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了?小语亲眼见到鬼医出现在霆儿的门口,难道你比我女儿还可信?”
“雷姑娘看到的不过是鬼医在房间门口而已。事实上那时,雷公子已经死了。”苏尘儿并不退缩地回望着气势沉压的雷振云,继续道,“这是凶手的嫁祸。她……”
“闭嘴!”雷振云突然粗暴地打断了苏尘儿的话,眉头拧在一处,“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也没兴趣。我知道你苏尘儿一向聪明过人,就算是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在话下。有什么话,下去和阎王爷说罢!”
话落,雷振云当机立断右手一挥,身后的四个手下纷纷按下手里的弩弓,四支弩箭极快地冲向华以沫与苏尘儿!
华以沫脸色凝重地一把将苏尘儿捞进怀里,衣袍翻飞间,迅速转过身子避开了两支,一脚踢在其中一支弩箭箭身上,将其踢歪飞到一边,最后一支射向手臂的短弩则被她用左手猛的接了住。弩箭去势强劲,在华以沫手心划开一道淡淡血痕,然后随手掷了回去。
雷振云衣袖一挥,已将失了强劲的短弩挥了开。只见他脸色一沉,又待举起手发号命令,手臂突然被一只手扯了住。
“雷兄。”
雷振云动作一顿,偏了偏头,脸上看不出情绪,望向开口的阮天鹰。
阮天鹰面有踟蹰之色,不动神色地瞥了苏尘儿一眼,定定道:“雷兄,此事事关重大,我倒觉得可以听一听尘儿方才所言。雷侄之死,的确有些蹊跷。”
言罢,阮天鹰注意着雷振云的表情,见他只是沉默望着自己,一时猜不透对方心思,却也不敢松手。
这强弩,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的。强弩不比弓箭,更适合短距离攻击。而这些弩弓,是经由雷家堡改良后所为,威力更大,纵是习武之人,应付得多了,也不免会觉得吃力。更何况……阮天鹰的眼底闪过担忧,这弓弩可搭配雷家堡特制的火药弩箭使用。依着雷振云的性子,想必是打着先消耗鬼医体力,然后再出奇制胜的主意。
这样子,不止鬼医,怕是尘儿都要受连累。
片刻。雷振云终于缓缓开口道:“阮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雷兄,你也知晓,尘儿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我相信她不会信口开河。”阮天鹰一不做二不休,接着道,“也许其中有什么误会?杀错人也罢了,真相若因此被掩埋,岂不是便宜了凶手,雷侄的在天之灵想必也不会安宁。”
“误会?”雷振云冷冷重复了一句,盯着阮天鹰的目光沉得看不到底。他忽然移开视线,望向苏尘儿,上升的手也落下来,“既然阮兄这么替你说话,你且说与我听一听。”
华以沫冷漠地扫了一眼雷振云,有些看不惯他的傲慢语气,被了然的苏尘儿扯了扯衣袖,这才忍耐着没有说话。
“雷堡主。”苏尘儿并不在意雷振云的态度,只认真沉吟道,“此事疑点有三,是为不可能。第一,客观而言,凭华以沫的实力,要在不惊动你们的前提下杀死武功不弱的雷霆,难度不用我说,想必清楚雷霆实力的雷堡主更加清楚。第二,雷姑娘发现华以沫之时,她正背对着雷姑娘站在门口。若此时已得手,如何会这般?就算不从窗口逃离,再不济也是该从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