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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手,身后有人为在座众人都满上了酒,“来,为除掉噬血楼内奸大患,干上一杯!”灵岚抬了抬手,率先仰脖喝尽了。
众人纷纷也跟着将酒喝了。
之后,灵岚并未再提及此事,只寻了些许各堂主堂内事务问起。待酒足饭饱,大家已开始闲扯起来。这场筵席,直至夜深才散去,各自回了自己的堂里。
月色黯淡。星光朦胧。
一个人影在夜色掩盖下踏出门去。只是没有走几步,身前突然有梅花花瓣如利剑般落下,“刷”的钉在靴前,逼的对方不得不停下脚步来。
有女子身影隐在院墙之上,只有轻语在一片不应在冬日出现的幽谧桃花香气里落下:“阿魍,回去。”
人影驻足不动,一时没有说话,只有沉默的抗拒在黑夜里散开。
“你这是去送死。”女子话语幽幽,似有轻叹,“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我知道。”静默里,那低沉的声音终于响起。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等此事一完,便能离开这里。至于她……你不是不爱她么,如今之事,也尽自在你计划之中,何必到此刻硬把自己也一同拉下深渊。你可知,这样只会功亏一篑?”女子话语淡淡,似要融入远处飘来的海风里。
“……我知道。”片刻后,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里带着复杂,“可是今天看到她那样子时,我才发现,我好像一直高估了自己。这些计划,明明是我亲自一点点所布下,这样的结果,也在我料想之中。我以为我为自己留了完美的后路,可是亲眼见到这些发生,我才发现……”人影缓缓抬起了头,目光落在半轮月色里,刀削般的坚毅侧脸被微弱月光照亮,那双深邃眼睛里透出不忍,“我忘记把自己的心一起算进去了。”
院墙上的女子,静默良久,只是俯首在夜色里望向染了悲伤气息的俊朗男子。
男子忽然偏头,那目光便直直地穿透夜色,望进了女子眼睛:“阿魅,你说,是不是因为离开刺影楼太久,这颗心,也越来越脆弱了?我明明并不爱她的,但是竟仍是觉得不忍。她……不过是个无辜的可怜女子罢了。”
男子的声音低下去,脑海里浮现出记忆里的场景。
不过是个再怯懦不过的女子,在触及自己目光时总是选择避开,偶尔的接触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拘谨,永远喜欢站在自己身后,只是远远地望着他。在此之前,他从不知晓,原来有一种可以如此至深至纯。她似乎从不奢求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即便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也从未有过。有时候甚至连他都怀疑,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这样一个女子为自己付出,将自己视作一整个世界。他爱灵岚,爱对方的魅惑天成,也爱对方的狡黠不拘,但是他同样爱得节制清醒。她和他所认识的女子都不一样。像是只知道付出,从不知道索取般,默默地选择站在他这一边,不问缘由,不问结果。
魅主与男子对视着,将他眼底柔软下来的神色收入眼底,忽然无声地笑了笑,出口的话语带着轻微戏谑:“是啊,作为一个刺客,你真是越来越不合格了。”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真是让人失望啊。”男子笑声低沉爽朗,话虽这般说着,语气里似抛却了所有的负担。只见他凝视着墙上女子,脸上神色认真道,“所以,不要拦我。”
“那也得拦得住才行。”女子在男子坚定的目光里缓缓开了口,“聪明人好拦,却唯傻子难拦。拦了也白拦。”女子说着,忽然话语一转,道,“你打算如何做?”
男子并不在意女子的轻讽,只是兀自扬起了笑,将那张脸衬得愈发迷人,一字一句地吐出了温柔话语:“亲手杀了她。”
魅主唇角的笑意愈发扬了扬。她并不意外地望着院中男子,轻声道:“去罢。”
“谢了。”男子最后望了女子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转回头,跨过嵌入地面的梅花花瓣,脚尖一点,身影很快消失在深沉夜色里。
“傻阿魍。”
浓稠如墨的夜色里,女子一角黄色衣袂垂落院墙,被她轻轻抚过。她的目光注视着男子身影的离去方向,动了动唇,有无声的话语消弭在海风里。
“别了。”
地牢里的壁灯在深夜里愈发显得暗沉,点点摇晃地投下阴影,闪烁犹如磷火般诡谲。
石道在这样的夜里,虽不闻海风呜咽,却在灯光下幽影重重,倒映下画像里的地狱景象来。
在明灭里,一个人影投射在灰色的石壁上,不过眨眼间,便如风般晃过,当真如同鬼魅般迅疾。长长的石道,也不过几个呼吸里,便走尽了。
“啪啪。”两声清脆石子落地,守在地牢外的两个闭思堂侍卫,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已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楚堂……”另一个侍卫回过头来,震惊地开了口,话未落,已同样赴了同伴的前尘。
出现的,正是楚言。
一路并没有多大的阻碍。不一会,楚言便停在了地牢里的一间房间前,隔着铁栏望向躺在地上的女子。一双眼睛里光芒浮动,竟一时显得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就坚定如初。
他从袖中取出匕首,手起刀落间,铁链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啪嗒”声,在寂静的夜里惊起一片尘埃。
牢房里的人,似也被这声音所惊,身子微微动了动。
楚言不再犹豫,沉凝着神色跨入牢房之中。
牢房里的女子背对着楚言,身形纤细柔弱,身上被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衣衫,并不似之前那般褴褛破碎,伤口也被包扎过了,几处地方却因为太深,依旧有隐约血渍浸透出来,在青丝披散里若隐若现。
楚言紧紧咬着牙,对着那昏迷不醒的背影,举起了手里的匕首。
这是他唯一能满足的最后愿望。
活着的她既然无法获得幸福。那么便由他亲自动手,将这段梦靥般的现实斩断。
或许,这是他们两个最好的结局。
☆、200杀人灭口(五)
刀光映在墙面;一晃而过。
就在楚言抬手的一瞬间,忽有凌厉剑气而至,从他背后极快地冲过来。
夜色漆黑里,隐约能瞧见一个身影从地牢牢顶角落隐蔽处倒挂而下,手里剑气纵横,竟若雪光灼灼。
楚言的目光陡然沉下来;对身后的杀招恍若无闻般,咬着牙将手里的匕首刺下!
匕首划破浓墨夜色;眨眼间已要触到背对着楚言的紫珊,目标正是背后心脏处;一刀毙命。不过抱着同归于尽的决绝,楚言毫无顾忌地将身后空门展露,只待将匕首送入紫珊心脏;将噩梦了结。
却有银针藏匿于黑暗里一闪而过,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里响起。随即是啪嗒的落地声。
匕首猛地贯入紫珊后背,却有大半截刀刃落于楚言脚边,望得楚言瞳孔一阵紧缩。
“唔。”被残留的一点刀刃刺痛的紫珊发出了轻微的□声,挣扎着睁开了眼。
而至此,楚言背后的剑也跟到,一剑洞穿了他的肩胛骨。楚言脚下一个踉跄,一口血已喷在了墙壁之上。
人影翩跹而落,两指一并,便去点楚言的穴。手尚未触及,楚言突然身子一矮,整个人斜斜地避了开去。
他也不与人影纠缠,脚尖一点,就朝牢门外冲了出去。
“拦住他!”白渊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与之回应的是一声轻笑。
一个白影突然自拐弯处晃出,白皙手腕微微一动,已有银针带着丝线窜向往石道冲过来的楚言。正是埋伏在牢外的华以沫。
在灵岚决定设下筵席时,两人便早早地等候在了此处。一人牢里,一人牢外,势要打算将楚言活捉。毕竟对方身份特殊,在刺影楼里应当地位极高,若能得到些许情报,对眼前僵局很是有利。
她们本担心楚言不会冒险赶来,毕竟对方这般谨慎,抛弃紫珊这颗棋子也不无可能。倒是苏尘儿道是从白日情形来看,楚言来的可能性反而极大。
不出所料,楚言果然出现了。
面对华以沫迎面而来的针,楚言前冲的身子却忽然一顿。
不过一顿间,他整个人如同折断般往后仰去,身子一折,竟又朝着身后追逐而来的白渊冲去。同时手在背后一摸,将厚重古刀持在了手心,一个大力横劈而去。
白渊没料到楚言竟突然折返而回,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避开了刀刃锋芒。
只是这么一个空隙里,楚言往前一跃,已绕过白渊重新冲进了牢房。这一回,他举起的是古刀。没有浮华的招式,只有简单的下劈。却是最为快捷有效的杀招。
力若千钧。
然后朝紫珊极快地砍下去。
追至牢房的白渊与华以沫见状,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就在这关头,紫珊的眼睛从昏沉的梦境里挣脱,缓缓睁了开来。在瞥见身前楚言的面容时,眼底骤然迸发出一抹喜色。
古刀的下落,似乎对她而言,并不以为意。
那双尚染着痛楚的眼睛,清澈如天山上流淌而下的雪水,分明的黑白,倒映出楚言的影子,看不到一丝多余景物。不过这么一瞬里,紫珊心满意足般望着楚言,不再躲避,也不再拘谨,似要将这人世间最后的一幕刻入生命。
楚言坚毅的神色,在触及这双眼睛时,突然极快地黯淡下来。
刀落。劈在紫珊身后的墙上,飞溅起一片灰尘落石,刀刃深深地陷在里面。
在紫珊惶然睁大的目光里,楚言忽然松开了刀柄,眼神里的坚毅猛地一松,随即俯□子,第一次,紧紧拥住了她。
“你……”紫珊方张了张嘴,话语未落,白渊的身影已经跟到,毫不迟疑地点了楚言的穴,封住了他的气脉。
楚言没有反抗,像是放弃了一切的防备,只是兀自紧拥着身前纤弱的女子,却又怕压着她的伤口,颇显得小心翼翼。
紫珊苍白的脸颊上飞起两朵晕红,不敢推拒,目光却有急切之色浮起:“你,你怎么过来了?你不该来的!”
“不,没有人比他更该来了。”
在这句话响起的同时,地牢里的壁灯跟着被点亮了些许,灵岚的身影出现在地牢里。身旁则跟着苏尘儿。
听到灵岚声音的楚言,这才松开了拥着紫珊的手,缓缓站了起来,望向灵岚。
灵岚勾了勾唇角:“看来你还不算太糟,舍得出现在地牢里。不过……最后那刀没下去,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心软了?”
楚言并没有回答灵岚的话,只是沉默地望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们不是早布好局等着我跳么?落在你们手里,我无话可说。反正在进噬血楼卧底的那一刻起,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灵岚随意地笑了笑,眉眼处并无杀气:“哪来的什么最坏打算,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也并不一定会杀你。当然,如果你极力抗拒,我自然不会手软。只是你也知道,你死了,有些人可要伤心了。”说着,灵岚的目光落在楚言身旁的紫珊身上,笑得无害,“反正你之所以过来想杀了她,无非也是怕她太受煎熬,不是么?”
“楼主……”紫珊听到灵岚的话,急得撑起身子想站起来。
“别乱动。”楚言突然伸手按住了紫珊,眉头微微皱起来,“我自己会处理。”
“可是……”
“没有可是。”楚言斩钉截铁的声音落下,望着紫珊的目光坚定,“我与你们立场不同。如今既然身份曝光,你不需再为我说话了。”
紫珊闻言,咬着唇,眼底浮现一抹痛苦。她用力摇了摇头,似有悔恨:“都是我的错,因为我你才被抓住的……”
楚言听到紫珊自责的话,眉头纠得愈发紧:“若非因为我,你也不会在这里。”
“好了,